作者:猛虎道长
毕竟这可是一位状元爷,更是翰林院的大官!
好吧,大多数人是不太清楚翰林院是个什么样的单位,他们只知道翰林院的官比县令更大!
不得不说,当有人毕恭毕敬对自己叫大人的时候,方小悦心里也是有那么一些爽的。
不过他并没有在客栈继续停留,而是在客栈厨房买了一些便于储存的食物之后,就和张元明一起上了马车,离开小镇。
可让方小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中午时分,他进入王岭县县城,准备随便找家饭馆打尖吃顿午饭的时候,在城门口却被两个把守城门的县兵给拦了下来。
原因是昨天王岭县运送前往郡城的粮税失窃,县令老爷大怒,责令巡检司和捕头严加追查。
因而这县城内外都加紧了看守。
方小悦不想让那两个县兵在自己马车上毛手毛脚的检查,之前一辆牛车上运载的货物,都被对方用长枪来来回回刺了十多下,那个货老板都欲哭无泪了。
因而他不得不出示了自己的官凭。
那两个县兵倒也不完全是愣头青,虽说不知道真假,但也不敢怠慢,急忙就叫了一人去请巡检司巡检过来。
没多久时间,一名年轻的军将就骑着一头青色骡子小跑了过来。
没法,这骡子是马和驴的后代,其兼备了马的力气和驴的耐力,但就是速度快不起来。
看到方小悦那颇为怪异的眼神,这名巡检大人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着解释了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户部原本上上个月就该拨下来的钱粮,到现在都没有拨下来,我只能将马押到当铺去了,换些银钱给兄弟们吃喝。”
听到这里,方小悦倒是感觉这名巡检作风挺朴质的。
毕竟大泽国连续两百多年到现在,虽说兵甲还算锐利,但不少地方已经是腐朽入根了。
就像矿炉县的孙巡检,虽说练兵还行,但多多少少也会吃点兵粮。
像眼前这位巡检,居然将自己战马押到当铺去换钱银,来供给手下县兵吃喝,也算是很难得了。
不过这种事情,方小悦也没法多说,只是将自己官凭拿给对方检验。
作为巡检,检验官凭是基本知识,因而这名年轻巡检看了看官凭之后,急忙就双手恭敬的将官凭给还了回来:“在下吕峰,见过方大人。”
自我介绍之后,这吕峰还作势踢了那两名县兵两脚。
他这些举动并不算奇怪。
毕竟现在文贵武轻的现象已经比较严重了,区区一个正九品巡检,在从六品文官面前,真的只能自称在下,而不是本官。
至于那两名县兵,吕峰是担心对方得罪了方小悦,踢两脚给方小悦出出气罢了,免得方小悦这位文官老爷心里埋有怨恨,之后报复。
第1581章 、老爷何故打我?
方小悦心眼自然没那么小,就准备入城,而这吕巡检居然不去抓罪犯,反倒厚着脸皮骑着骡子跟在马车旁边,说是要给方大人介绍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云云。
方小悦也没话说,人家总归是本地的官员,自己过路而已,也不好得罪了。
可就在方小悦在某家酒楼二楼坐下,准备根据吕峰的介绍,品尝一下本土美食的时候,就看到一名身穿鸳鸯官袍的官员急匆匆的登上二楼,环视一圈之后,就面露喜色的走了过来。
那吕峰也急忙介绍了起来:“方大人,这位乃是本县父母官方长泾方大人。”
“吕大人过赞了,本官在方大人面前岂敢自称父母官。”
那县令急忙笑道:“下官方长泾见过方修撰,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赎罪赎罪啊。”
“想不到方大人还是本官的家门,来到贵地,本官就借花献佛了,大家都入座。”
一番寒暄之后,三位大人入座。
那方县令急忙叫来酒楼老板,吩咐加了几个菜,几壶好酒,说是要和本家好好喝上一场。
不得不说这方县令也是个妙人,几句话就和方小悦拉上了关系,再续一续家谱。
方小悦有些愕然的发现,两人还真有点亲戚关系。
准确来说,方小悦的高祖乃是方长泾的天祖!
也就是说,方小悦的曾祖父乃是方长泾的叔高祖。
方小悦的祖父乃是方长泾的叔曾祖父。
方小悦那早早过世的老爹乃是方长泾的叔祖父,方小悦自己就应该算是方长泾的叔父。
这样的辈分排序应该不会错的,因为方小悦这边从祖父开始到他自己,堪称三代单传,因而他这边的家谱是落在他手里的,就放在家里书房那张书桌的抽屉里。
他刚降临下来的时候,闲暇无聊的时候就翻看过几次,由于他的记忆力极好,整个家谱都记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这么多代下来,两人的亲戚关系要说有多近,不太可能。
实际上方小悦就连自家曾祖父的几个兄弟姐妹乃至于他们的子孙后代都从没有接触过,更何况方长泾这种亲戚关系更远的。
硬要算的话,这差不多刚好脱离了五服。
五服也就是指从高祖到自己这一代,再到玄孙之间的血脉关系。
大泽国有娶嫁须出五服之说。
简单来说,如果这位方县令有个待出嫁的女儿,那么方小悦就可以迎娶,因为不算五服范围内。
说白了,这种亲戚关系都不能称为远方亲戚了,都不算是亲戚,只是有一点血脉联系罢了。
但这位方县令可好,在数清楚辈分之后,立马就厚颜无耻的将方小悦称为叔父。
要知道,这位方县令已经四十好几了,如果方小悦的老爹还没死的话,现在也就三十六岁,比方县令还小。
如果让方小悦处在方县令这个位置上,他压根就没脸皮叫叔父。
奸猾、阿谀奉承、厚脸皮等等称谓就在方小悦心里给方县令给冠上了。
实际上就连一旁的吕巡检都有些目瞪口呆。
当然,吕巡检官小位卑,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吃菜,大不了恭喜两句,多举几下酒杯。
酒醉饭饱之后,方县令就邀请方小悦去县衙入住。
用他的话来说,叔父来访,家中的老妻和儿子都是要来拜见的。
总之,方县令这张嘴的确厉害,多说几句之后,方小悦就算是想要拒绝,都好似不近人情,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头答应。
而在一起乘坐马车前往县衙的时候,方县令得知张元明乃是方小悦的表兄,立马就夸赞了起来。
大概意思就是张表叔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一条好汉,以后定当能够建功立业云云,将张元明吹捧得都飞上了云霄,就是不知道张元明会不会摔下来。
当然,方小悦对这方县令倒不算怎么反感。
毕竟他一路过来,这王岭县的情况也是看了不少。
不管这方县令是否喜欢阿谀奉承,这王岭县还是治理得不错的,尤其是县城里商贾不少,街面上也没有看到什么欺压良民的事情。
就为官治理一方来说,方县令已经合格了。
到了县衙门口下车,吕巡检就告辞离开了。
毕竟按照方县令的说法,下面就等同于家宴范围了。
吕巡检这个时候就是个外人,怎么也不可能参与进去的。
这王岭县的县衙比矿炉县破旧多了。
这并不奇怪,虽说大泽国没有官不修衙一说,但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县令们都不会去将县衙翻修。
方县令一家住在县衙后院里。
方县令请方小悦两人坐在客堂里,然后就将自己的家人尽数叫了出来。
方县令的夫人尚在老家服侍公婆,有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儿子现年二十四岁,已经结婚,生了一子,考上了秀才,正在老家埋头苦读,准备后年的省试,现在是看不到的。
因而方县令叫出来拜见方小悦的乃是他的两个妾。
这两妾看上去,一个三十来岁,一个二十多岁。
年纪大一些的妾生了一子一女,儿子年纪比方小悦小一岁,现年14岁,正忙着备考明年的县试,当然是回去老家考。女儿则是11岁,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年纪小的也生了一子一女,儿子七岁,女儿五岁。
看到这一家子上来拜见自己这个叔父的时候,方小悦心里颇有感慨。
这方长泾有点厉害啊,每娶一个老婆都能生一男一女,这能力着实让人侧目。
按照大泽国的风俗,晚辈拜见长辈,长辈都是需要给礼物的。
方小悦摸了摸腰包,里面放着十两一张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拿碎银子打发晚辈,不太好。
但拿十两一张的银票打发晚辈,又让方小悦感觉自己是拿钱侮辱人。
因而他念头一转,让诸多晚辈起身的同时笑道:“这次我来得匆忙,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不如我草书一副当做见面礼?不知道方贤侄的书房在哪里?”
方县令一听立马高兴的在前面带路。
不过他那两个小妾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且不提突然之间多出一个年轻的长辈,着实让人膈应,更别提这长辈居然想要随便写几个字拿来当成见面礼?
这也太搞笑了吧?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马峰之(大泽国历史上的书法大家)?
当然,不管是方小悦还是在前面引路的方县令都没看到两个小妾不高兴的神色。
到了书房,方县令正准备去拿砚台磨墨,却被方小悦阻止了。
“表兄,去拿我的万方砚来。”
张元明立马就去马车处将万方砚取了过来。
这倒不是方小悦心大,在这县衙里,大概还没人敢偷方县令客人的东西。
方县令见到这万方砚,有些惊异。
方小悦也知道在琼林宴上,自己被万岁爷赏赐万方砚的事情应该还没传到这里来,因而就解释了一二。
对此,方县令也是激动不已,这可是当今圣上御赐之物,居然第一次使用就在自己这里,这简直都让他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因而他也没有吝惜,取出了一块上好的金丝墨:“叔父,我这块金丝墨乃是年轻游学时,途径墨柴县时救了一位老人,受那位老人所赐,据说已经传承百年,乃是大儒钱奇书喜爱之物。”
钱奇书乃是大泽国历史上较为出名的大儒之一,其有书画琴三绝之称,因而其珍藏的墨锭必然是上品里的珍品。
并且像墨锭这类消耗品里的上品珍品很难保存到后世。
因为那些书画名家、大师有了这墨锭之后,怎么也会用一用的,时间长了,经传数人之后,就可能会用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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