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狗官开始 第99章

作者:吾心如故

也不等少女答应,窦天渊双手并拢向两侧一分,仿佛打开了一扇看不见的门一般。

一步迈出去,他的整个人如同钻进虚空,从脚尖开始消失,瞬间蔓延至全身。

而直到此时,少女才终于反应过来。

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传出。

“——十条?你怎么不去抢!!!”

……

……

内阁是一个笼统的称呼,正式的叫法是文渊阁。

首辅楼有知如往常一般处理完政务,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一刻钟过去。

两刻钟过去。

第三刻钟的时候,楼有知面皮一抖,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空空如也的前方:“我要是不动,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看下去?”

“居然能发现我,楼黑子,你到底什么境界了?”

窦天渊的声音响起,从虚空中‘推门’而出,在桌对面坐下。

楼黑子不是人长的黑,是脸厚心黑的黑,整个大庆敢这么叫的人不多。

“文渊阁是福地,我是执掌者,想发现你还用得着境界?”

楼有知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有人把你当年的事告诉江老倔了”

窦天渊嘿嘿一笑。

“嗯?”

明明楼有知的表情没变,眼神也没变。

但就这一个‘嗯’字,让他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大改,成了万万人之上的宰执该有的样子。

二人默默对视。

大概过去半盏茶。

楼有知身上的气质突然一收,摇了摇头:“不可能,现如今还活着的知情者只有你我二人。”

“你自己看吧。”

窦天渊将已经铺展开的纸卷推了过去,“啧啧啧,我还以为你跟江老倔这辈子就要这么过去了呢,谁知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小角色,仅靠着几份卷宗,便将当年之事推敲了个七七八八。”

“哎,都叫他江老倔,我看啊,你也是一样倔。”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解释的清楚,非要搞这么复杂。”

“现在好了,让一个小辈看了笑话吧?”

窦天渊心里一通暗爽。

平时只有楼有知数落他的份儿,今天总算给他逮到机会,不多说几句怎么行?

而这几句话的功夫,楼有知已经看完了纸卷上面的内容,幽幽长叹:“知我者,唯此许崇也。”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正常人听到‘麸糠掺沙土’,第一反应是嗤之以鼻,不信。

比如当年的文昌帝,还有大部分的官员。

而若是信了的话,马上就会把楼有知当作一个十恶不赦的贪官、奸臣,就算寻找证据也是寻找罪证,根本不会去想有没有另外的可能。

比如江之鸿,还有那些个御史。

而许崇不一样。

许崇是在相信‘麸糠掺沙土’之事的同时,还对楼有知抱有高度信任,唯独只有这样,才能根据卷宗还原出真相。

怎么说呢,很不可思议。

一大把年纪的楼有知,感觉心底有暖流淌过……

“咦……”

窦天渊察觉到楼有知的异样,身子猛地后仰拉开距离,一脸的嫌弃,“就因为当年那事,你前前后后杀了近万人,活脱脱的杀人狂,现在居然搁这儿感动起来了?”

“杀人是杀人,跟这有什么关系?心有感怀,自当珍视。”

楼有知淡淡一笑,转而道:“你刚刚说,我不跟江之鸿解释……不是我不想跟他解释,是因为解释不仅没用,还会让真相变成我制造而成的真相,哪怕有再多的证据。”

“嗯?”

窦天渊抬了抬眉,“那怎么这个小子一说,江老倔就信了?”

“因为他的言行。”

楼有知扬了扬手中的纸条,“江之鸿相信,他不是我的人。”

“唔……也确实。”

窦天渊若有所思,接着就笑了起来:“这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开口就让江老倔遭不住了……还有那油锅,亏他能想得出来,就不怕一气儿把你们两个都得罪了吗?”

“确实,这种性子还需要多磨练磨练。”

楼有知点了点头,顺着话头道:“不如就让老夫代劳吧,窦大人可否割爱?”

“就知道你有这么一问。”

窦天渊勾起了嘴角,“如果仅仅是这件事的话,我倒是很愿意成人之美,可惜……”

“可惜什么?”

楼有知老脸一垮,似是早有预料一般,道:“可惜这是你的衣钵传人?”

“知我者,唯楼黑子是也!”

窦天渊点了点头,一脸欣慰。

“……”

楼有知真的很想骂脏话,但最终还是忍住,语重心长道:“我跟你要过那么多次人,一次都没要到过!每次你都说那是你衣钵传人,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这次……”

“我对天发誓!”

窦天渊抬手打断,表情严肃:“这是我最后一个衣钵传人了。”

“……”

楼有知一阵无力,“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其实单论权利的话,他这个首辅绝对大过窦天渊,真想要人,一道圣旨就行。

只不过他一直不愿意这么做罢了。

“这次真不一样。”

窦天渊认真的说了一句,递上急报的另一部分。

“嗯?”

楼有知皱了皱眉,接过来扫了一眼,顿时有些惊讶:“增幅三成……就是第三个层次了?用时不到半年?”

“我猜还不止。”

“折风手已至旁术层次,受天地规则所限,想要突破一个层次,至少都要花去上一个层次两倍的时间。”

窦天渊指了指楼有知手上的纸条,“而这上面说的根本对不上,我想,他是有所藏拙的。”

“……行吧行吧。”

终于,楼有知无奈的摆了摆手,“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横刀夺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窦天渊喜上眉梢,“改天请你吃金线鲤。”

不说还好,一说楼有知的脸色又垮了下来,“加上这条,你已经欠我三千二百四十九条了。”

“明明是三千一百三十一条,我都一笔一划记着。”

窦天渊想都不想就摇头否决,“怎么,想仗着神思规则,占我便宜?”

“你!”

楼有知气结,“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开规则,让你仔细想想清楚!”

神思,是文渊阁的福地规则,作用是让人的念头无比活跃、清晰,哪怕连娘胎里的那种懵懂混沌之感都能清楚的回想起来。

不过,并不是说只要进了文渊阁,就一定能被神思规则笼罩的。

这得看福地执掌者的意思。

楼有知抬手,凌空一指,虚点向窦天渊眉心。

也无任何动静外显,窦天渊就被神思规则所笼罩。

仅仅刹那,他就将二人的过往事无巨细的想了起来。

“呵,怎么样?”

楼有知冷笑,“是谁错了?”

“行行行,就算我错了行了吧?”

窦天渊面露鄙夷的站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有声:“啧啧啧,堂堂内阁首辅,居然是如此斤斤计较之辈?啧啧啧啧啧……”

“……”

楼有知的面皮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窦天渊也不理他,转身推开‘一扇门’。

正打算迈步的时候,突然又转过身来,“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当年被我忽略掉的问题。”

“嗯?”

楼有知一愣,“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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