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神狂想
如果是织物中牡丹纹,主要构图形式为缠枝花,也有少数以折枝花形式出现。
花茎主干并不明显,仅起穿插连接作用,主要还是凸显花头之美。
牡丹花叶的造型,主要是曲边如掌状叶,多为三出,叶尖弯转如勾,叶片虽有正侧翻转变化。
但形象多样而统一,仅因填补空隙的布局需要而造型,起到与花头呼应、衬托的功能。
第二种就是牡丹与其他花卉组合,在元代生活用品之中,缠枝牡丹纹也常间插其他花卉。
如荷花、菊花等表现吉样寓意。
荷花与牡丹的组合,则寓意“富贵连年”。
在《老乞大》《朴通事》中也常说起,有“四季花”丝绸。
元时将多种花卉,组织在一起的织物纹样,还有“一年景”,是宋代流行的花卉题材。
第三种则是牡丹与动物组合,从一些存留的实物所见,元代之时,缠枝牡丹纹常与凤凰组合为凤穿牡丹纹。
“凤穿牡丹”,寓意为幸福吉祥。
此外牡丹还与鹿组合成“官禄富贵”,与佛教中摩羯鱼,组合表现吉祥寓意。
可以看出牡丹花自身隐喻富贵之意,与其他动植物形象组合,将吉祥的含义衍生。
动植物形象也多来自于佛教,也反映了元代纹样中,佛教及藏传佛教的影响。
知道了造型,还需要知道特征。
总结一下,就是牡丹花在元代纺织品中,成为最为常见的植物纹样之一。
这是经过唐宋时期发展,元代之时才形成的具有时代特征的装饰纹样。
所以,元代使用的缠枝牡丹纹,是非常重要的装饰纹样之一。
既可独自展现其辗转绵延的姿态,又可作为底纹,连贯多种祥禽瑞兽表现吉祥寓意,并以“凤穿牡丹”的组合最为常见。
花头以俯视、正侧面、半侧面三个视觉角度为主,造型较程式化。
花叶自然翻转形象多样而统一,填补底纹空隙。
花茎柔美弯曲,主干隐没于花叶间。
织金锦中的牡丹纹,布局紧密,露底色较少。
织锦、刺绣表现的牡丹纹,保留南宋时期疏朗的构图形式,露底色较多。
元代缠枝牡丹纹的流行,一方面源于中原文化的基础。
如:唐宋写实花鸟画的发展,以及宋代花卉纹样发展。
如“一年景”纹样题材流行的影响;
另一方面,也不能忽视元代具有的满、繁、密风格的伊兰装饰艺术风格的影响,这是多元文化背景下形成的流行装饰题材。
经过宋代的发展,元代除了广泛应用的牡丹纹,其次就是莲花纹。
经宋代写实绘画风格的影响,莲花纹形态自然多样。
这一点跟牡丹纹有一拼,甚至在后世能够超过牡丹纹。
比莲花纹中也有折枝花、缠枝花及条形边饰。
形象以写实表现手法,表现半侧面花头、正侧面花头。
花叶有莲叶,及掌状莲花叶两种造型。
莲花由于与“连”谐音,与其他动植物、人物组合成为表现不同吉祥寓意的元素。
现在陈文哲是在研究牡丹纹,就不会再分心研究莲花纹。
他只能等有机会,就会从古到今,再次系统的研究这一种纹饰。
此时还是做元青花牡丹纹器最重要,毕竟现在他正在研究元青花,也有着合适的材料。
不得不说,只要肯花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刚开始他买到的泥料、釉料和高岭土,还跟当年元明两朝使用的麻仓土、苏麻离青,有着很大的区别。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是花费的资金已经到位,后来买到的原材料,已经十分接近当年元明两朝开采的高岭土了。
虽然还不是麻仓土,但是稍微处理一下,甚至都不用改变古法工艺,就可以得到完美的麻仓土。
苏麻离青就更不用说了,这种东西之前说过,原来在国内绝迹,只不过是因为历史的局限性。
在古代那个时期,就算是国家跟国家之间,交流都十分困难。
但是现在呢?只要肯花钱,还能找不到?
其实这种钴料的产地,在波斯卡山夸姆萨村。
当地村民们认为,这是一名叫苏来曼的人发现了这种钴料,故以其名字来命名此料。
另一种说法是,苏泥麻青应为苏麻离青,是英文smalt的译音,意为一种蓝玻璃。
明代永乐年间,郑和七次下西洋,从伊拉克萨马拉地区,带回一批“苏麻离青”料。
明万历十九年(1591)《事物绀珠》“永乐宣德窑”条记载:“二窑皆内府烧造,以棕眼甜白为常,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
苏麻离青属低锰高铁类钴料,青花呈色浓重青翠,色性安定。
因为苏麻离青含铁高,而含锰量低,在适当的火候烧造下,呈现出蓝宝石般的鲜艳色泽。
当然,同时还会出现银黑色四氧化三铁结晶斑,即“铁锈斑痕”,俗称“锡光”。
第1242章 打通一切关节
元代景镇与明初的青花瓷,大多用苏麻离青料绘制花卉枝叶,明成化以后,渐被回青等代替。
说的这么清楚了,现在寻找一些苏麻离青料还会很难?
当然,如果陈文哲首先做这种研究,也就是说寻找古代苏麻离青的来源,肯定不容易。
但是,这样的工作,不用他亲自去做啊!
他现在很强清楚,“苏麻离青”来自伊拉克。
这是为什么?因为早有前人在研究,而且研究的十分透彻!
其实在我国早期,也就是元青花时代,到底这些青花瓷器使用的釉下青料是什么,从哪里来的,一直都有人进行研究。
通称“苏麻离青”或“苏勃泥青”的釉料,其主要呈色剂是钴蓝料。
这种钴蓝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百年来,我国陶瓷专家一直在孜孜不懈地寻找答案。
氧化钴,它是最稳定的一种呈色剂!
不管是重复烧,还是在任何的釉料下,它都呈现稳定的蓝色。
而数量多少,也决定着这种蓝色的不同。
0.25%的氧化钴,在釉中呈现出艳丽的蓝色。
1%的氧化钴,在釉中呈现出非常深的蓝色。
而氧化钴稍高于1%时,则会呈现蓝黑或黑色。
这些技术要点,也许古人已经掌握,但是掌握的肯定十分艰难。
但是对于陈文哲来说,他也就是读一篇文献的功夫,就能掌握。
只有掌握了这些要点,才能烧制出更加精美的青花瓷。
不得不说,有些地方,天然的就带着富贵命,之后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命,来享受这份福分。
在中东那个地区,石油天然气很丰富,还有其他各种矿料,就比如钴矿,也有不少。
在伊拉克的奥曼和黑加北部,就有着丰富的钴矿。
钴矿在当地陶器中的使用,在阿巴西时代(758——1258年)已经很广泛。
萨马拉在公元9世纪,也就是我国唐代,那个时期与波斯湾地区贸易,是最为繁荣的时期。
所以这个地方,也就成为伊拉克最重要、最大的制陶中心。
它位于底格里斯河东岸,距巴格达以北125公里。
在836~892年间,曾作为阿拔斯王朝的首都。
它也是古代波斯湾一个重要的大城市,它的制陶业的发展,直接得到国王的资助与支持。
通过对文献研究和考察得知,阿巴西时代的哈利发们,在得到来自我国如玉般美妙的瓷器时,就忍不住想要仿制。
毕竟运输过来的精美瓷器,实在是太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由于这些瓷器珍贵而又易碎,必须经过一年半的远航,才能从我国带回。
这促使哈利发要兴建自己的窑厂,来烧造仿制华夏瓷器。
萨马拉出土的瓷片,证明这里首先烧造的陶器,完全是仿制我国的邢窑白瓷。
由于缺乏重要的瓷土——高岭土,又使仿制的陶瓷,不能从本质上成为高温瓷器。
崇尚蓝色的伊兰人民,由于其特别的审美取向,成功地使用氧化钴作为釉下颜料,烧制成功青花陶器,这在陶瓷装饰上是一个贡献。
当时商人也一定会设想,并尝试带上钴料,和适宜伊兰欣赏需求的式样,到我国订烧瓷器。
而这些钴料,便是从萨马拉取得。
萨马拉在古代的发音,一直是Samarra,古希腊文写为Souma,拉丁文写为Sumere,叙利亚文是Sumra。
我国早期青花使用的进口料,为苏麻离青、苏渤泥青!
这发音与萨马拉,及当时普遍使用的叙利亚“Sumra”这个地名发音相同。
萨马拉富有钴矿,又是大量生产釉下青花陶瓷的制瓷中心,同时又距我国唐宋以来,特别是元明青花瓷贸易的最终目的地和集散地巴格达十分接近。
明万历十七年王世懋《窥天外乘》记载:“……官窑,我朝则专设于浮梁县之景镇,永乐、宣德间,内府烧造,迄今为贵。以苏麻离青为饰,以鲜红为宝。”
万历十九年高濂《遵生余笺》亦有:“宣窑之青乃苏渤泥青”的记载。
随后的数百年,关于苏麻离青屡有著录,这也就不能简单地认为是一个巧合或推测。
具体是什么时间,钴蓝料被商人带到我国不得而知。
但从元代以及明洪武、永乐、宣德等,我国早期青花瓷特殊的发色,并结合文献及现代化学分析,可以明证苏麻离青即是来自伊拉克萨马拉的钴蓝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