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不正经 第1276章

作者:疯神狂想

可以想像,漫长的时日里,他们是怎样耐心决绝地与一堆青铜碎片角力。

就像陈文哲学到的那位大海市博物馆修复大师的手艺,他是怎么练就的一身本事?

可以说,他是使用37年,练就的“心到手到”技能。

他从1975年进入打海博物馆青铜器修复组,到现在已经与这种古老的文物相伴了37个年头。

经他手修复的青铜器已经高达1500多件,青铜器比老婆孩子和他相处的时间还长。

而1500多件的修复经历,也把他锻造为这一行业里的翘楚。

“心到手到”是行业说法,对着一件破败的青铜器,想象还原出它曾经的美,考验的完全是心力。

修复工作不是在文物上想当然的创作,而是尽力还原古人的所思所为,“心到”由此显得更为困难。

鉴于文物的独有性,每一次修复工作都是一个新案例。

虽然经验技术可以积累借鉴,但新问题总会出现在新案例中。

修复手段的实现,就成为考量“手到”的标准。

心先到、手跟到,缺了哪一步都不行。

以这件青铜鑑为例,由于器壁非常之薄,平均壁厚为1.5毫米,最薄处仅为1毫米。

为了将碎片完美拼接在一起,除了用传统的锡焊接法,更独辟蹊径想出在接面打孔。

然后在孔中插入铜销,最终让碎片咬合在一起的办法。

精密的思考设计,还得靠精湛的手工实现。

就算是现在,陈文哲还记得,当时他真是无法想像,在1毫米厚的接面打孔后,再插入铜销这项工作如何完成的。

直到他看到了使用的工具,才恍然大悟。

那码放整齐的一排排小工具,才是问题的关键。

细看之下,这些工具并无特别之处,全是市面可见的寻常货。

只是在那些专家们的手中,它们才具有了鬼斧神工。

就是这些细小的工具,才有了一件顶级国宝的修复。

特别是为青铜鑑重刻花纹,更能体现“心到手到”的功力。

由于古人完全手工制造青铜器的方式,每件青铜器的纹饰都是唯一的。

而且古代工匠创作时的随意张扬,会使得一件青铜器上的花纹,并不整齐划一。

特别是器壁上的一条纹饰,可能会一路斜出,但这并不影响青铜器的美,反而让它显得生动自然。

修复这样的纹饰,最考验修复人员的功力,稍不注意,就会造成“补上去”的感觉。

为了这件青铜鑑,当时修复之时,只能用环氧树脂,做出与原件一模一样的纹饰,再用贴皮的办法。

对照每一条纹饰的脉络走向,贴到花纹残缺的部位。

令人颇感意外的是,在修复这些青铜器的时候,往往这些专家还兼负修复工具的“研发”工作。

其实,一直到今天,也没有专业厂家为文物修复生产专门的工具和材料。

在修复工作中,要自己发明创造工具、寻找新型粘合剂、试验试行新材料。

为了粘合破碎的青铜器,他们长期关注齿科用于粘补牙齿的新产品。

1999年,他们改进设计了一种便携式超声波除锈系统,可以在青铜器不能移动的情况下完成除锈工序,这款设备现时已被多家博物馆采用。

就是有了他们,一些破铜烂铁,才会重新有了价值。

可以说,就是修复提升了青铜器的价值。

青铜器的修复工作,既专业性强又细腻缜密。

对于这个复杂系统工程的“内里”,近乎百分百的人是门外汉。

把一件古董青铜器修复得流光溢彩,还是保持它残旧原貌,哪种是更对头的方法?

青铜器的修复,一般有两种方式。

一是考古方法,工序相对简单得多。

只要将破碎的青铜器,拼出原形既可。

也不必补雕纹饰,这类青铜器是给考古学家看的,便于他们研究考证文物的历史价值。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修复这件青铜鑑的手段,极力逼真还原,为缺损处铸铜配型、重新雕刻纹饰。

这种方法修复的青铜器,是放入博物馆给广大观众看的。

特别是在除锈这道工序,为了让观众看到的青铜器更具美感,在去除厚厚锈迹的同时,还要保留住文物上自带的绿锈和蓝锈,并使之在青铜器上的分布保持均匀和谐的美。

所以观众欣赏到的青铜器,都是泛着蓝绿色、肃穆整齐的样子。

第1831章 埋藏久远,极限修复

通过复杂修复手段,重焕新颜的青铜器的价值,无疑会巨大提升。

从博物馆的角度考虑,只有修复完美的青铜器才更有展出、欣赏和研究价值。

这些专家们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寂寞高手,身怀绝技又心若止水、静隐江湖。

修复好一件青铜器,他们常会有短暂的成就感和喜悦感。

但随着作品被拿走展出,再次坐在一件尘垢满身的青铜器面前时,巨大的失落和疲惫也是“油然而生”的。

专注早就专业,任何人与青铜器相伴的37年,都能够有点收获吧?

就像是陈文哲,他获得了别人三十七年的经验,到现在,一件青铜器拿过来,只远远扫上一眼,自己就可以辨识它的真假。

简单的言语后,是眼光技艺的深邃,人与文物的交融已然天成。

这已经是不用作弊手段,自然得来的大宗师级技能。

当然,这些是大海市和京派的一些修复技术,这一次在这家仿古青铜器博物馆之中,陈文哲看到的却是南派的技术。

特别是其中的青铜镜修复,陈文哲算是增加了技术的广度。

因为他在其中的一件仿古青铜镜之上,看到了最顶级的修复技能。

而这件仿制的碎裂青铜镜,还是一件熟悉的东西,因为陈文哲知道,他的珍品应该是藏在阳洛博物馆。

1998年,阳洛博物馆在筹备“阳洛文物精华展”时,由市文物工作队调入一批铜镜。

其中的一面战国时期的镶金山字纹铜镜,造型与纹饰在当地极为罕见,颇具观赏与研究价值。

但由于埋藏久远,该镜出土时已残为51片。

其中最大残片长10厘米,宽5厘米。

最小残片,仅长1厘米。

由于残损严重,此镜已无法正常陈列,也严重影响了对它的研究及保管工作。

为了使它的形体能够真实完整的重现,就要把它完整的修复起来,这样才能充分体现它的价值,并真实的反映出它的非凡的艺术魅力。

对一件珍贵文物的修复,首先要对它的残片进行仔细的分析研究,并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全面判断。

根据判断结果,制订出详细的修复方案。

修复方案要尽量考虑到文物修复过程中,每一步将会出现的情况。

采取的方法,必须是行之有效的和可靠的,不能对文物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更不可将文物作为实验品,来尝试一些没有完全安全保证的方法。

此面铜镜的修复,就要根据自身的技术水平和其破碎情况,及残片的现状,制订出了尊重客观事实。

这样才能保证文物,在绝对安全的修复方案之下,修复成功。

文物在修复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对表体污迹的清洁。

这面铜镜在残存的51块残片中,绝大多数都布满了土锈。

而且铜质损毁、矿化现象严重,表面布满了较深龟裂纹。

如果在处理时使用方法不当,残片就有再次断裂的危险。

所以,在处理时要格外小心。

清理时,首先以脱脂棉蘸95%乙醇,对土锈部位进行不间断浸湿。

待松动后,再以手术刀轻轻的将它剔去,最后再用湿棉球轻拭干净。

以此方法对每一块残片处理,处理中还要仔细观察每块残片是否感染了粉状锈。

粉状锈被称为青铜器的“绝症”,它是青铜器中氯化物,在一定的湿度环境下,不停产生腐蚀后的产物。

被它感染后的青铜器,腐蚀部位会不断的扩大和深入,直至整个器物穿孔、腐烂,最后酥解。

其在青铜器表面,呈淡绿色疏松膨胀的粉未。

仔细观察后,幸未发现此镜有任何感染迹象,接而可进行下一步的修复。

对残片的清洁与检测后,就要把它初步的拼对起来。

根据断口处的吻合性,及铜镜表面的纹饰,经在操做平台上仔细对接后,竟发现其中有六块残片不属此镜。

而这六块残片,又拼出了另外一面铜镜的四分之一外廓。

再经细心核对确认后,将这六块残片分出另做处理。

而经确认后的此镜剩余的45块残片拼对后,它的初步特征也就显现出来。

镜体残失约三分之一,作圆形,圆钮,圆钮座。

座外围一周四“山”字纹饰,“山”字内外间饰20枚料珠,其中4枚料珠镶有金箔。

掌握了它的初步形状后,就要把它的外貌仔细绘图。

绘图的比例为1:1,这样可以根据残存纹饰,来正确推断出缺块处纹饰,并可确认每一块残片的准确位置。

依此,就可以对它进行接合。

镜的接合,一般使用两种方法。

一种为焊接法,即我们现在通常所使用的焊锡来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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