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神狂想
这使它成为过往研究中,最受重视的一类器皿。
彭州宋代金银器窖藏出土的盏也不少,像是银器葵形盏、菱形盏、莲花形盏、五曲盏、瓜形盏等。
其实通过之前的几座窖藏出土的器物,就可以看出来,宋代窖藏金银器最主要的用途,一般不是喝酒就是饮茶。
之前不管碗盘碟、还是梅瓶什么的,不是盛酒器,就是茶具,再就是吃饭用的承载器。
既然有了碗盘碟等,那么注子与温碗注子也就必不可少。
这东西其实就是“执壶”,据李匡乂《资暇集》“注子偏提”条云:“元和初,酌酒犹用樽木勺……居无何,稍用注子,其形若罂,而盖、嘴、柄皆具。”
注子通常与温碗一同使用,合称“注碗”,是两宋时期十分流行的斟酒器。
它与台盏、劝盏、果菜碟一同组成了宋代酒器的基本组合。
根据主体形制的差异,我们将注子与温碗的式样分为四类:瓶式注碗、折肩注碗、溜肩注碗、瓜棱象生注子。
彭州宋代金银器窖藏出土的执壶(银器)
莲花盖折肩银执壶、双层莲盖折肩银执壶象钮溜肩银执壶、凤鸟纹银执壶等,都算是精美的金银器。
这些都是用来饮酒的,而储酒器最出名的就是梅瓶。
梅瓶又被称为经瓶,盛酒器,它的造型特点是小口,短颈,丰肩,肩以下渐收敛,圈足。
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对梅瓶的描述是:梅瓶,口细而短颈肩极宽博,至颈稍狭窄,于足则微丰,口径之小仅与梅花之瘦骨相称,故名为梅瓶也。
陆鹏亮在对梅瓶的名谓进行考证中认为,在宋代带有盖的梅瓶无疑是作为贮酒器使用的;
而另一种不带盖的梅瓶,除了贮酒外,还可做插梅花的花瓶。
两种功能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
彭州宋代金银器窖藏出土的梅瓶肯定不会少了,其中有银器素面梅瓶、如意云头纹梅瓶、鸟纹梅瓶等。
而这是储酒器,喝酒自然少不了就被。
在考古学定名中,对于“杯”的形制认同是较为模糊的。
一部分考古发掘报告中会将盏、碗类的器皿称为杯。
既往研究中特别是对于杯、盏的界定,也是多种多样的,并不严格。
但为了便于研究,现在很多专业人士将有明显耳把的器皿,以及口径小于10厘米,并且较之于盏。
腹部更深,腹壁较直的器皿称为杯。
由此,将宋代金银杯的式样,分为圆口圈足杯、单耳带把杯和双耳带把杯三大类。
彭州宋代金银器窖藏出土的杯(银器)
浅腹素面杯、深腹素面杯、荷叶龟纹杯。
绶带纹八角形杯、莲花纹杯、龙纹夹层杯。
通过几座窖藏的发掘,其实都可以看出来,送嗲的金银器差不多都是实用器。
喝酒的酒具,喝茶的茶具都有了,那么日常生活用品自然也不会少。
而日常用品最常用的还是盥洗器,像是唾壶、盆等。
唾壶,也被称为唾盂或渣斗,用于餐桌之上装盛鱼刺肉渣等食物渣滓。
到了宋代演变成饮茶时,成为装茶渣的一种器具。
盆是一种主要用于盛物或洗涤的实用器,在日常生活中很常见。
但在宋代墓葬或窖藏中,出土得并不多。
彭州宋代窖藏中出土了10件银盆。
此外,这批出土的金银器皿中,还发现了熏炉、长颈瓶等器皿。
它们曾经被用来盛饭装汤,温酒待客,得到过主人的悉心呵护,见证过宋代彭州大户人家的热闹日常。
历史的车轮滚滚碾过,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所幸有这一坑精美的窖藏保留下来了,静静躺在那里,等待我们前往观瞻。
从华夏历朝的演变来看,我们使用金银器皿的历史渊源,可从战国时期算起。
经历了清新活泼的春秋战国、富丽堂皇的秦汉、雄浑壮阔的唐代,这批安家在彭州的金银器,展现出宋代独一无二、清新素雅的时代风貌。
经过晚唐五代十国的战乱和华夏疆域版图的调整,宋代时期,通往西域的道路慢慢堵塞。
对于金银器来说,西域文化的影响日渐减少。
宋代的金银器里,传统中原汉文化逐渐回归并且重新确立。
如果说唐代的器物,海纳百川,张扬,充满豪放的异域色彩。
那么宋代则更加轻巧婉约,有文人之风。
法兰西艺术史家丹纳,曾在分析十七世纪战后的鲁本斯画派时,这样写道:
“在这样的灾难后重见太平,岂不等于进了天堂……一切日常生活有了意义,有了兴趣;
人重新活起来了,竟像是第一次活在世界上,所有自发的文学和独特的艺术都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产生的……人看到自己的本质、潜在的本能,成为民族标记而将来支配他历史的主导力量。”
第1761章 奢靡黄金兽
时运交移、质文代变。
宋朝初年,有着与此相似的社会氛围。
经历了唐末五代纷乱的战争,体会过生灵涂炭,朝不保夕的颠沛苦楚后,人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渴望宁静、安稳的生活。
宋初美好的社会,恰恰营造了“重新活起来”的氛围。
在强烈的反差下,宋人大量使用“奢靡”的金银器,同时又将美好的期许寄托于艺术与生活。
这对绘画、文学、音乐等表现出强烈的喜爱。
他们热情赞赏世俗之美,对自然的事物兴趣盎然。
只有经历过动荡无常的人,才更能明白平常的可贵。
浓烈的诗性、风雅、自然的审美风尚,也悉数反映在这些手工制品之上,成为顺应人性,表达自我的日用之物。
而像彭州这样的宋代金银窖藏,现在我们已经发现的很多,那些不为人知,淹没在历史洪流之中,被人私自藏起来的珍宝更多。
这一次陈文哲还真就顺势找到了不少,当然,此时发现的隐匿金银器窖藏,已经不止是先前那一批盗墓分子。
而是通过他们,又一次引申,牵引出来的线索。
比如1993年11月,一处川省的一条大街上,就发现了一处砖砌窖藏,出土了551件宋代金银器。
发现窖藏的地方也是处于彭州市,在川都平原西北边缘。
秦昭襄王二十二年,在今彭州市境设繁县,为蜀郡十二县之一。
彭州地区山地面积占总面积的50%,丘陵约占11%,平原约占39%。
由于位于天府之国的川都平原,土壤肥沃,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
农业非常的发达,自古以来地理位置重要且留下了丰富的历史遗存。
发现过程也很普通,当然也可以说是十分戏剧性。
事情要从1993年11月开始说起,90年代经济快速的发展一些地区的办公机构,已经容纳不下,需要扩建。
彭州市区西大街正在进行基建工程,11月的成都开始有些寒冷,天也早早的黑了,民工也还在挖着地基坑。
此时地基已经挖到两米深左右了,眼见天黑也准备收工了。
这时一个民工发现基坑里,有一块平整的石板。
他心想这块石板拿回家,给狗子盖个窝不错。
于是叫着工友来搬石板,当他们把石板翘起来后,发现石板下盖着一个大坑。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们看到了很多盆盆罐罐。
这时,有胆子大的人跳下去拿上了几件。
一看竟然是金子,这瞬间在工人之间引起了骚动,当即有人表示要分了。
可是有人不同意,这么一大笔宝藏肯定闹得沸沸扬扬。
但是93年正值严打期间,很多人可不想进去。
于是选择报警,不多时警察到达并封锁了现场,考古人员连夜清理。
当然,这时正规的报道,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部分。
像是在工地上正施工的时候,突然发现古墓、窖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往往结果都比这个要惨烈,一般都是被人一哄而上,迅速抢劫一空。
这一次结果算是好的,最后还剩下了三百五十多件。
从最后的发掘结果来看,这处窖藏也属于私人隐藏。
银器窖藏离地面有两米多深,窖底、窖壁都用贴心的青砖砌成,顶部用3块石板覆盖。
整个窖长1.2米,宽1米,深0.9米。
金银器的表面,还有明显用麻纱布包裹过的痕迹,但麻纱布早已腐烂。
通过清理,后来一共出土文物350件。
可以辨认器形的有343件,其中金器27件,剩下的都是银器。
这些金银器的种类多,造型非常独特,纹饰精湛细腻,在国内十分罕见。
埋藏的原因也不外乎是躲避战乱,因为出土器物的铭文可以猜测出一部分当时的情景。
由于出土器物的线索不多,只有在金碗上,刻有“绍熙”的字样。
而“绍熙”也就是1190年以后。
由此可以推测这座窖藏的上限,应该不会早于“绍熙”年间。
同时通过纹饰研究对比,发现几乎所有的器物,都表现出明显的南宋特征,其下限不会晚于南宋末年。
如果是事发突然的话,是埋藏的非常仓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