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神狂想
瓮直口,广肩,鼓腹,平底。
底中部刻楷书“酒瓮壹口并盖鏁(suǒ,同‘锁’)子等共重贰佰陆拾肆两柒钱”。
“鏁子”是指衔接盖之链。
唐代每两合今37.3克,银酒瓮实重9873.31克。
此器自名为酒瓮,《安禄山事迹》载唐玄宗赐安禄山物品中也有“八斗金镀银酒瓮”,当为贮酒器。
白居易《咏家酿十韵》曰:“瓮揭开时香酷烈,瓶封贮后味甘辛。”
如果说酒瓮这种酒器,还不算太过特别,那么其他酒具就很特别了。
像是银鎏金龟趺“论语玉烛”酒令筒、酒令筹、酒旗、酒纛(dào)等酒具,就很少有人能够见到了。
银鎏金龟趺“论语玉烛”酒令筒,高34.2厘米,龟长24.6厘米,筒深22厘米。
由上下两部分组成,底座为鎏金银龟,托负圆形酒令筒,筒盖一圈以鱼子纹衬底。
上刻鸿雁两对,间以卷草、流云纹,并有银链与盖相连。
筒身以鱼子纹衬底,上刻一对龙凤,间以卷草纹,正面长方形框内双钩“论语玉烛”四字。
依唐人皇甫松《醉乡日月》之说,通常是把行令用具的筹、旗、纛置于一器。
器以银制,名作“笼台”。
“凡笼台,以白金为之,其中实以二十筹、二十旗、二十纛。”
“论语玉烛”当为笼台之属。
银鎏金酒令筹50枚,筹长20.4厘米,宽1.4厘米,厚0.05厘米。
出土时装置酒令筒内,大小基本相同。
酒令筹正面刻有酒令文字,上半段选自《论语》语句,下半段为酒令内容,可归纳为6种饮酒方法。
“自饮”“伴饮”“劝饮”“指定人饮”“放”“处”;
6种饮酒数量:“五分”(半杯)“七分”“十分”“四十分”(四杯)“随意饮”“放”。
酒旗共8支,长28厘米,宽2.3厘米。
一支上端矛形,下为圆球,长柄圆杆细长,柄上刻“力士”二字。
此外7支制成竹节形,其中一支上端接焊竹叶。
酒纛长26.2厘米,顶端呈曲刃矛形,有缨饰,缨下设曲边旗,旗面上刻线环圈,柄为细长圆杆,柄上刻“力士”二字。
旗、纛为行令的“执法工具”。
第1755章 力士名牌
酒令是我国特有的一种酒文化,此“论语玉烛”酒令筹中,写有觥录事、律录事、录事和玉烛录事,这些当为酒宴上的执事人。
酒宴席次坐定,众人公推觥录事,由觥录事决定抽筹次序,指定律录事、录事和玉烛录事共同担任酒宴的执事人。
觥录事掌管酒令旗和纛,负责决定对违规者的惩戒。
这组宴集行令专用器具,在出土唐代文物中尚属首次发现。
唐代酒令制度记载不详,宋人洪迈《容斋随笔》中就有“今人不复晓其法矣”的感慨。
特殊的酒具都有了,那么自然不能却酒杯。
像是银高足杯素面,高14.8厘米,口径14.5厘米,圈足8.6厘米。
五曲形,深腹,圈足,足内刻有“力士”二字。
腹外饰突棱一周。
据现在一些专家考证,此种杯是酒器中与酒筹配合使用的“觥盏”,其形制独特,迄今为止仍属孤例。
除了酒杯之外,这座窖藏还有银盆3件。
一件鎏金,高7.3厘米,口径34.5厘米,底径24厘米。
两件素面,其一高7.5厘米,另一件高6.8厘米。
鎏金摩羯戏珠纹银盆,腹部五曲。
底面为小波纹地,錾刻一对翘尾展翅、睁目张口的摩羯,嘴前各有一颗火焰宝珠,衬以莲花、荷叶和游鱼。
底腹及腹沿之间,饰破式草叶纹与卷草纹带,腹内五曲区间内刻珍禽,衬以涡轮状卷草纹和鱼子纹。
外底镌刻有“力士”二字,刻花处皆鎏金。
素面银盆,敞口,平底,口沿内刻“力士”二字,出土时覆于银酒瓮之上。
3件银盆当为酒樽,是筵席盛酒之器的古称。
唐代筵席上的盛酒之器多为盆,口径一般在30厘米以上。
盆子、杯子都有了,自然也不缺少碗。
鎏金鹦鹉衔枝纹五曲银碗,碗为海棠形,内底刻一对鹦鹉,间以缠枝莲花和鱼子纹,圈足边缘饰连珠纹一周,圈足内刻“力士”二字,刻花处鎏金。
此器大于酒碗,当为酒海,白居易有诗句“就花枝,移酒海,今朝不醉明朝悔”。
不管这些是酒具还是餐具,整个一套宴席用具,自然也不会缺少了盘子。
此时陈文哲也看出来了,这座窖藏,没有金器,只有银器,最多也就是有点鎏金器。
盘子当中,最好的是一对鎏金压花双凤菱形银盘。
除此之外,其他银盘还有二十多件,但是都没有那一对鎏金压花双凤菱形盘好。
这种银盘,高4.8厘米,长21厘米,宽15.3厘米。
盘底中心线刻火焰宝珠一颗,一对鸾鸟饰于两边。
盘沿面压出8只飞鸟并以缠枝花、鱼子纹衬底。
花鸟纹饰及凸起边缘处皆鎏金,另一件素面银盘,形制相同,内刻“力士”二字。
在盘子边上,还有一摞小盘子,也就是碟子,也是银制品。
像是素面菱形银盘,这种素面银碟就有六十多件。
这种小碟子高5厘米,口径15.2厘米,底径8.2厘米。
五出莲瓣形,圈足内刻“力士”二字。
盘与碟的区别在于,盘大碟小。
盘多用于盛放各式果品或面点,陈设于酒宴席上;
碟多用于盛放干果,置放于宾客面前。
看完了这些,剩下的一些全是鎏金器具。
其中有鎏金蝴蝶纹银盒,鎏金鱼纹银盒等。
鎏金蝴蝶纹银盒高4.8厘米,口径5.8~8.9厘米,底径4.2~5.7厘米。
整个银盒为变形蝴蝶,盖面微隆。
子口,圈足。
盒顶锤刻蝴蝶纹样,盖、底腹部同饰连续纹样。
鎏金鱼纹银盒高4厘米,口径5.2~7厘米,底径4~4.9厘米。
呈海棠形,盖面微隆。
器直腹,子口,圈足。
盒顶部刻出4条小鱼,制作精美,别出心裁。
盒子的主要用途是盛放化妆品,大的也可用于盛放茶饼和茶末。
最后是鎏金人物银瓶,这只瓶子也是残损的,实在是可惜。
这件鎏金人物银瓶残高7厘米,口径3.8厘米,腹径6.6厘米。
此人物瓶应有三足,出土时已佚。
颈部分别刻有连珠纹、摺带纹及蔓草纹带。
腹部以鱼子纹为地,以串枝花为隔,用华丽的卷叶纹构成3个莲瓣形开光。
开光内以针状扇式纹,和草叶纹为点缀。
刻划三组人物图:一幅是三童表演胡旋舞,一幅是二童对坐斗草,一幅是三童表演杂剧,底外还刻十二重瓣花一朵。
西陕耀县柳林背阴村出土鎏金春秋人物三足银罐、西陕何家村唐代窖藏出土的素面三足银罐与此件相似。
在西陕何家村唐代窖藏中出土有银石榴罐,同出有大量的丹砂。
由此推测,鎏金人物银瓶可能为盛放丹药之器。
唐代有很多著名的时间,比如“安史之乱”,就是在这场动乱之后,南方成为金银器制作中心。
此时的器类增多,工艺高超,纹样华美,民族色彩浓厚。
其中,尤以镇江(时称润州)为著。
据现在考古发现,整个南方出土唐代金银器的总数达1100余件,而镇江占九成左右。
润州炉火纯青的金银器制作工艺,使其成为南方的中心产地。
制品多供奉皇室,并錾刻“力士”名牌商标。
其对宋元金银器的制作工艺,有着深远的影响。
所以,陈文哲知道,大批量出现带有“力士”名牌的器物,还真不算稀奇。
但是,数量多,并不意味着不珍贵,毕竟这些制品多供奉皇室,也就是说,这些东西也算是皇家之物,自然有很高的收藏价值和经济价值。
陈文哲知道的唐代窖藏出土金银器,总数量也不过是一千多件。
而在这处被盗墓分子隐藏起来的窖藏之中,就有数量多大一千七百多件的银器。
这还这只是银器,还只是只是唐代的窖藏,既然唐代有窖藏,那么宋代呢?只能是更多啊!
现在留下来的窖藏,最多的就是宋代之时,特别是南宋时期的一些战乱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