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515章

作者:重庆老Q

“教官,我大秦朝廷要同时面对北方和西北两面的威胁,一时间无法筹措足够的银钱来修筑若干堡垒,一步步深入草原,那又该如何以其他方法应对北方鞑虏?”艾澄举手提问道。

“没钱的话,那只能玩险了。”孔大奎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西北准噶尔汗国与清虏控制的漠北和漠南蒙古,并非铁板一块,必然有隙可趁。若是你们秦国操作得当,挑动两方争斗,扶弱抗强,使之彼此削弱,或许有一丝机会,逐一击灭两方敌人。”

“教官,若是操作不当,会有什么后果?”

“操作不当,两方敌人或可化作一股,以至势力倍增,你们秦国将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生死大敌,重演金蒙之祸!”

第二百四十二章 穷困的内陆

1681年2月16日,正午时分,甘谷堡。

杨安林掀开搪瓷桶的盖子,里面内衬着隔热的秸秆,装着一个深盆,里面盛满了牛肉和土豆块,以及大量的米饭。

夹着筷子,挑起一坨牛肉塞进嘴里。尽管是用晒得干硬的牛肉干煮食,但勤快的妻子在熬煮了数个小时后,还是将牛肉煮得绵软稀烂,入口后,咀嚼几下,便成一团碎肉,吞下腹中,一种深深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一只牧羊犬在他身边不停地转来转去,尾巴也使劲地摇动着,拼命地向主人谄媚讨好,以期获得一些吃食。

“给你!”杨安林挑起一块牛肉,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扔给了那只牧羊犬,“娘的,你这吃的可比有些人吃的还要好嘞!”

那只狗迅速将地上掉落的牛肉吃到嘴里,随即抬起头来,望着主人,继续使劲地摇动尾巴。

“莫要跟老子抢吃的!”杨安林抬脚将狗踢远了一点,“赶紧去将那边的羊给老子撵过来。”

那只狗不满地发出几声呜咽,并没有离去,继续围着主人,不断地摇着尾巴,左右跳跃着,嘴角不时地滴落哈喇。

“贪吃的畜生!”杨安林笑骂一声,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馒头,扔给那条狗。

在广大的乡村、牧场,以及城市中的工厂,劳作的地方往往距离家太远,根本不可能花费大量时间,往返家中去吃一顿正式的午餐。这就意味着,外出劳作的男人们不得不准备一些便于携带的简单食物。

在早期时候,通常就是几块干饼子、一块面包,或者一个馒头,配点咸菜,然后再带一壶水。随着近年来民众生活水平的逐渐提升,携带的午餐也不局限于上述干粮了,开始变得丰富起来。有肉馅或者菜馅的包子,过油的煎饼、油饼,及至出现盛满饭菜的“便当”。

自由不羁的农人和牧民,甚至还会带上小半壶酒,午餐后喝上几口,解解劳作半日后的疲乏。

杨安林是齐国第二代移民,在结束了自己快乐的六年学堂生活后,还不到十三岁,便跟着父亲一起种植、放牧。

甘谷堡一带,土地贫瘠,气候干旱,并不适合大范围的农业种植,但这里拥有一条季节性小河——小甘河,还有许多盐碱湿地,以及大片大片的低矮草甸,倒是非常适合放牧。二十多年前,政府组织了三十多个新移民屯驻于此,还配了部分女人给他们,并以贷款的形式,给每户移民分配了若干牛羊,设置了这处内陆腹心的据点。

这么多年过去了,甘谷堡的在册人口已增加至一百六十多人。当地人主要以放牧为主,小甘河两岸开垦了数百亩耕地,种植蔬菜、瓜果,以及土豆、花生、玉米、高粱等耐旱作物。生活说不上富裕,但也衣食不缺,温饱不虞。

不过,这里太过荒凉,距离最近的“大”城市宋城(今澳洲凯瑟琳市),超过六百公里,不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可谓贫乏得很。这导致小镇上部分年轻人,离开了甘谷,前往北边的大城市,以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

杨安林的两个弟弟,就分别前往了建业和新淮安(今澳洲帕默斯顿市),进入那里的工厂打工。

大城市里有热闹的街市,各种各样的商品,还有密集而林立的楼房,到了海边可以看到数不清的大船停靠,形形色色的外国人进出往来。虽然工厂里劳作比较辛苦,约束也多,但一年下来,可以攒下三五十块。

杨安林在将弟弟们的来信读给父母时,对他们描述城里的生活,心里未尝没有生出几分羡慕。

因为甘谷地处偏远,导致这里极为闭塞和落后。堡中唯一的小卖部,差不多一个月才会到北边的宋城或者温泉镇(今澳洲北部马塔兰卡小镇)进一次货,然后顺便带回一些过期的报纸和刊物,让当地民众知晓国家新出台的各种政策法令,以及了解一些国内外大事。

三年前,听说国家交通部和铁道部拟修建一条横贯汉洲大陆南北的铁路,届时,铁路会穿过他们所在的甘谷堡,这让所有人不由振奋不已,认为铁路的到来必将极大改善他们生活。

但等了几年,却发现上面并没任何动工修建的意思。北方铁路线在两年前延伸至温泉镇后,便就此打住了,转头开始去修建(业)宋(城)铁路复线。

想想也是,这内陆地区全都是荒漠,除了到处游走的毒虫蛇蚁,以及像他们甘谷这般零星分布的几个牧场,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什,政府花那么多的钱来修铁路,肯定得不偿失,要亏到姥姥家了!

“汪!汪!汪!……”

吃了午餐,喝了两口酒,杨安林惬意地躺在草地上正在假寐,猛然听到牧羊犬狂吠不止,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顺手将身边的长刀抄在手里。

莫不是来了袋狼?

话说,这畜生不是惯于夜间出没吗?

艾澄看着前面那汉子骑在马上,右手握着长刀,看着他们的到来,神情中有几分惊愕,也有几分呆滞,不由笑了笑,打马缓缓地走了过去。

“喂,那汉子!这几日,你可看见有军队在此出没?”

“你们是……我大齐经制军队?”杨安林瞅了瞅远处一列长长的队伍,数十辆马车,两百多骑兵,还有几十头骆驼,官兵均着藏青色军服,头戴大檐帽,除了身上挂的配饰少了点,跟那些偶尔路过甘谷堡的骑兵装束几无二致。

“这位大哥,我们是大兴陆军学校的学员兵,奉命于此地做军事演练。”廖修义上前一步,温和地说道:“敢问大哥,这几天,你们附近有没有来过跟我们一样的学员兵?”

“……没有。”杨安林看着面前这几名满脸稚嫩面孔的官兵,态度和蔼,语气友善,紧绷的心弦立时松弛下来,将手上的刀插入刀鞘,“两个月前,倒是有一队骑兵路过我们甘谷堡,护送着几名勘探道路的工程人员,在此停留了不到两天,便一路南下了。”

“嘿,成了!”齐广正听了,兴奋地低声呼道:“咱们这般拼命赶路,终于抢在建业军校的前头,抵达了甘谷堡。没说的,咱们得好生利用一下时间差,布置一个完美的伏击战场,定要将他们打个屁滚尿流!”

“咋的,这里要打仗了?!”杨安林惊讶不已,下意识地将刀鞘握紧了,“难不成,有敌人杀到咱们齐国境内了?”

“哈哈哈……”在场的数名学员兵立时轰笑起来,“这个世界上,能打到我们齐国境内的敌人,恐怕根本就不存在!”

“就是,别说打到我们汉洲本土,就是能侵入我们海外领地,那也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

艾澄虽然也跟着众人在笑,但听到这些齐国学员兵如此口出狂言,心里却是有些隐隐不服。这也太骄狂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视所有国家如无物的模样。你们齐国不就是占据了一个好地方,独霸一块大陆,四面环海,加上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便真的就能拒任何敌人于国门之外?

甘谷堡是一个方圆不到五百米的小镇,嗯,应该准确地说,是一个规模稍大的村子。除了官厅、仓库和小学堂是砖石建筑,其他的民房都是土坯建筑。在小镇的外围,有一道一米高左右的土围子,可能是建造年代久远,有好几段已经出现风化垮塌的现象。

小镇上的民众闻知来了一支军校学员队伍,准备要在他们这里搞一场军事演习,都纷纷涌出家门,围着学员兵看热闹。

甘谷堡的民政官明显是提前收到了上官的指示,对学员兵的一切要求,给予全力地支持和满足。

这两百多大兵,哦,不对,应该是军校学员兵,若是在甘谷堡停驻七八天,每天的吃喝花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想必能给当地民众带来大量现金收入。

这破地方,平日里哪有什么经济活动。别看甘谷堡凭借这里的水草丰美,养了不少牲畜,有数百头牛,几千只羊。但因为地处偏僻,往来运输不便,使得那些每年前来收购牛羊和羊毛的黑心商人,一个劲地压价,极尽剥削,以至于该地民众的手头都紧得很,日子也是苦哈哈的。

在带队教官的指导下,两百多大兴陆军学校的学员兵们开始紧张的布设战场,所有的一切,都以实战为目的。垮塌的土围子,被紧急征用的木材修补完整;小镇外,连续被挖了两道壕沟以及众多的陷马坑;附近不远的几处水塘,被立了几块醒目的牌子,上面书写“已投毒”;小镇内的制高点——两层楼的物资储备库当做部队的主要火力点,房顶设置了一处炮兵阵地。

镇子里的孩子们兴奋地跟着学员兵的后面奔走呼号,他们怀里抱着一根根长棍,当做自己的“火枪”,热情地参与到即将到来的“战斗”。

关于是否征用“占领区”的民力,充当战场上的临时壮丁,几名带队教官进行了一番激烈争吵后,最后勉强同意了这个非常“不人道”的建议。一些年轻的居民立时丢下放牧的牛羊和田地里的活计,以最大的热情,自带工具,帮着“占领军”修建一系列防御工事,都将这场演习当做他们打发苦闷生活的最大乐趣。

及至傍晚,小镇居民慷慨地宰杀了两只羊,点燃篝火,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学员兵们也贡献出了他们所携带的罐头、烟草、咖啡、茶叶,以及珍贵的酒水。

艾澄等数名秦国学员兵对甘谷堡表现出的极为融洽的军民关系,是极为惊讶的。经过了数十年战乱,秦国的军人不仅摆脱了前明那般重文轻武的局面,而且地位甚至隐隐超越文人。虽然没有唐末藩镇和五代时期那般飞扬跋扈,但起码在军政大事方面,可以做到完全的自主,隔绝了文人对军事上的各种掣肘和制约。

在地方,大秦的军人尽管也没有像昔日清虏那般,肆意圈占土地,掠人为奴,但凭借强势的地位,却让秦国的军人隐然拥有予取予夺的权利,特别是在边疆前线,可以肆意征用民间物资和人力,驱为犬马。

说到物资和人力,艾澄等秦国学员兵在齐国的沿海城镇看到的无不是一片繁盛景象,工厂林立,居民富足,商品充裕,让人羡慕不已,并在内心深处植下了齐国强大的印象。待进入内陆地区后,尤其是荒凉偏僻的荒漠地区,却又给人以巨大的反差。

从金城到山阳,再至甘谷这一路上,就不仅仅是人烟稀少,那简直是人迹罕至,数百公里的路途中,就没见到一个人。粗犷的路面,沿途广袤无垠的红土地,蜿蜒崎岖的奇特地貌,异常干燥的气候,炽热的高温,宛如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而这座地处内陆腹地的小镇,看到的也是灰不溜秋的土坯房,流着鼻涕的小孩子,憨厚老实的牧人,贫瘠的物资供应,朴实简单的衣着,竟然让艾澄体验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娘的,原来齐国也有穷困的地方!

而且,越靠近内陆地区,人口愈发稀少,民生经济也是愈发凋敝,如此来看,这齐国也就是沿海一圈是比较繁华富庶,让人乍一看,还以为这么一大块陆地上,全都这般景象。

话说,这齐国要是遇到一个非常强大的海上国家,人家跨海远征,将它沿海一圈都给打烂了,一定可以让齐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像我们大秦,内陆腹地不仅人口众多,而且土地肥沃,物产丰裕,更拥有数十上百座繁荣的大城市,即使海边让齐国都给占去了,我大秦仍有强大的韧性和后力,与之进行长期相持。

咦,为何会联想到齐国要入侵我大秦呢?

艾澄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将所有的臆想抛诸于脑后,继续跟同伴们加紧“备战”,迎接即将到来的建业陆军学校学员兵的挑战。

第二百四十三章 土人苦力的暴动

1681年3月9日,温泉镇。

初秋时节,在广阔的田间,已经出现一片繁忙景象。除了忙碌的大人,于农田中挥汗如雨,全力收割成熟的庄稼,还有无数的孩童也置身于其中,帮着自己的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在齐国的农村中,几乎家里的每一个孩子(婴幼儿除外),无论处于什么年纪,都会做大量工作。不管是作为临时的雇农,还是父母的帮手,他们都能帮助父母获得更多的报酬和收获。

收获季对“童工”的需求量非常大,这从传统齐国各级学堂的假期时间安排就能看出来。女人和孩子的工作通常较为机械,比如收集被砍下的秸秆,把它们捆成一束,堆在一起作为燃料,或是在田地里捡拾被遗落的麦穗以及驾车(推车)搬运粮食。

另外,采摘豌豆、挖土豆、择啤酒花和掰包谷等也需要这样的劳动力。给农田除草基本上也需要靠人力来完成,对于一些力不从心的农人,雇佣几个闲散的孩子是一个不错的经济选择。

男孩子一般会做一些粗苯或者比较脏累的活计,清理马厩、羊圈、堆肥。而女孩一般负责收集并捆扎割下来的茎秆、挤牛奶和收集田野里散落的谷粒。

当然,在齐国不同的地区,孩子负责的农活也有所不同,有的人会打理羊毛,有的人则会折编木筐。他们都在努力帮助家里实现“收支平衡”。至于捡柴火、劈柴、打水、打理菜园或苗圃,更是孩子们的日常工作。

在北边的大城市里,甚至许多工厂主会“好心”地雇佣大量的孩童进厂做工,以便让他们稚嫩的肩膀可以分担一下家庭的经济重担,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还未满十四岁。相较于成年男子,孩童的薪酬不到他们的三分之二,甚至仅二分之一,这对那些颇具经济头脑的工厂主而言,将会是他们最优的选择。

虽然,一些学者和教育人士对此表达了极为不满的言论,认为此举,是对齐国青少年的一种摧残,是在挥霍齐国的未来。那些不满十六岁的孩子,应该继续接受教育,掌握更多的知识和技能。这不仅对孩子而言,更具有经济意义,对整个国家来说,也会培育更多的高素质国民,进而提升国家未来竞争力。

然而,在普通民众的眼里,一个男孩进厂务工,能赚到的钱是非常可观的,于整个家庭而言,是额外增加收入的重要途径。

大概从十四岁开始,男孩子的收入就会超过母亲;而到了十六七岁,很多男孩甚至比父亲赚得更多。

四十多年来,齐国女子虽然广泛地参与社会劳动,但她们的薪水普遍都很低。即使干着与男子同样的活儿,女子的薪水也只有她们的父亲、丈夫和兄弟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二。在许多工厂里,有的工作分工明确,男人和女人干的活稍有不同,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这种收入落差。但即使是最熟练、最勤奋的女性工人,也很难得到较好的收入。

在十三四岁之前,孩子们的薪水通常也很低——大概每月在两三块钱,所以对男孩来说,在家里照顾幼小的弟弟妹妹或者做家务,要比外出兼职或做临时性的工作更有意义。男孩在家帮忙,就能让自己的母亲外出工作,母亲虽然赚得不算多,但至少比得过十二三岁以下的孩子。

而男孩一旦长到了十四岁,全职工作就成了他们最佳的选择。目前,在齐国的一位成年男子每月可以从工厂里拿到8-10块钱,而他的十三岁的儿子就可以挣到四五块钱。若是运气好,十五六岁的男孩,甚至能赚到8-9块钱,及只更高。

此时,母亲往往就会放弃原来的工作,从孩子手里接管所有的家务活,这一“策略”能让家庭收入最大化。在城里,很多工人家庭对孩子收入的依赖与对成年人的不相上下,男孩是家里的二线工人,如果一个家庭有很多能挣钱的男孩,成年男子甚至都不必负责养家糊口了。

男孩挣的钱几乎无一例外地交给了他们的母亲,母亲把零碎的小钱给他们作为零花钱,剩下的钱都用在必要的家庭开支上。家里有个赚钱的男孩,总能极大改善其他孩子的伙食,每个孩子都知道这一点。

“那个时候,每当我把薪水交给我娘,看着她一脸欣慰的神情,我就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满足。”大兴陆军学校战术教官、上士鲁方强看着农田里穿梭忙碌的孩童,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能给家里赚钱了,我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在家里,我可以跟我爹一样享受用餐时的优先待遇,可以喝一口大人才能喝的酒,可以拥有自己的单人小床。”

廖修义胳膊缠着绷带,吊在脖颈上,靠着马车厢壁上,安静地听着鲁方强讲述少年时期的事。

“那你怎么想到又加入到军队?”一名学员兵好奇地问道。

“乾武二十八年(1670年),我大齐发动惩戒马打兰王国的战争,我在威海(今澳洲凯恩斯市)码头看到一队队威武雄壮的陆军官兵登船前往开化岛(今爪哇岛),那场景,我立时就被震撼到了。当时就想,嘿,狗日的,要想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真正的爷们,还有比加入陆军更适合的职业吗?”

“所以,你加入军队,一待就是11年,一直不想退役?”

“若是军队不嫌弃我,我倒是想当一辈子的兵。”鲁方强伸手擦了擦帽檐上的五角帽徽,“你要我再去穿上那平民的服饰,那是浑身都不得劲!再者说了,我大齐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作为其中一员,你能体会到普通老百姓所没有的那种自豪感和荣誉感。”

“可惜,我们这次对抗演练,输给了建业陆军学校。”齐广正坐在车尾,不无遗憾地说道。

“没办法,谁让人家装备了更先进的武器,这仗才刚刚开打,咱们就被判定阵亡一半的人。”鲁方强苦笑着说道:“就算最后,我们集结所有兵力,冲出甘谷堡,向他们发动刺刀冲锋,但也于事无补,徒增伤亡。”

二十多天前,大兴陆军学校和建业陆军学校之间对抗演练,在甘谷堡只进行了不到三个小时,便以大兴陆军学校两百多学员兵近乎全军覆没的结局落下了帷幕。

在面对大兴陆军学校学员兵在甘谷堡精心布置的战场,对方根本不按既定的套路来演,在经过两次小规模试探性进攻后,便搬出了黑山军工厂最新研制的大口径臼炮,向甘谷堡不断抛射“开花弹(榴散弹)”,那是用一个外壳包裹着无数小铁球被发射出去,让它飞倒敌人阵地上空再炸裂出其中的小铁球,那么这些小铁球就会保持外壳具有的致命速度,射杀周围的敌人。

榴散弹轰击五轮过后,陆军部派来的作战参谋经过评估,判定位于甘谷堡内的大兴陆军学校的学员兵阵亡一半。

随后,待甘谷堡守军以集结所有火炮,密集轰击城外敌军榴散弹炮兵阵地时,对方向后撤退五百米。就在守军欢呼声还未落下,建业陆军学校又将改进版的火箭弹,以火力覆盖的形式,对甘谷堡实施了一次饱和式打击。

在这种情势下,大兴陆军学校的学员兵又被判定阵亡六十余人,使得整个守军人数已不足四十人,已处于崩溃边缘。

不甘失败的守军,在战术教官的指挥下,端着火枪,朝城外的敌军发动刺刀冲锋。最终能杀到敌军面前,不足十人,被对方以密集刺刀阵给攒成刺猬。

英勇的廖修义学员不甘就此“牺牲”,在被判定阵亡后,仍旧端着火枪左冲右突。他这种行为成功激怒了对方,被下了黑手,扭折了胳膊,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建业军校的人不讲规矩!”一名学员兵嚷嚷道:“哪有这般打仗的?连起码的战术技巧都不讲,直接以榴散弹轰击的方式,大量杀伤我防守人员,再以火箭弹覆盖战场,置城中的平民百姓死伤于丝毫不顾。……他们这不就是一味的倚靠蛮力的打法嘛!”

“讲规矩?”鲁方强嗤笑一声,“咱们齐国凭借各种先进火器欺负那些南洋土人,还有攻伐日本和莫卧儿帝国时,败其军,杀其将,何曾跟他们讲过规矩?利用先进武器,避免与敌近面接触,从而减少己方伤亡,这也是一种战术技巧!诸位毕业后,皆为带兵的军官,切记战争的第一要点,那就是要想方设法地保全自己和部下的生命,予敌最大杀伤,取得最后的胜利。至于战术技巧选择,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更无须讲什么规矩!”

大兴和建业两家军校的学员兵四百余人,在温泉镇稍事休整两日后,随即搭乘火车前往建业城,准备演练下一阶段的军事科目——抢滩登陆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