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505章

作者:重庆老Q

在这个世界上不得不说,有些国家真的老天爷赏饭吃,想不发达都不可能。

尼德兰是个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的宝地,濒临北海,位于大西洋边缘,而且又处于莱茵河和斯海尔德河的下游地区,无论是外海交通还是内河航运都十分便利,非常有利于商业流通。

因此,尼德兰从15世纪起,就成为当时欧洲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毛纺织业、渔业、转运商业等异常繁荣,尤其是转运商业,让尼德兰有了“海上马车夫”的称号。

此外,由于商业的发达,尼德兰地区发展出了300多个城市,其中荷兰省的城市化率甚至超过了百分之五十,是欧洲城市密度最高的地区,尼德兰因此也有了“城市国家”的称号。

尼德兰如此出息,这让西班牙人犹如捡到了宝,理应加倍爱惜,小心呵护才是。然而,西班牙的逻辑简单粗暴,你能赚钱,我就抽税,多赚我就多吸,这不是很正常嘛。

当时的西班牙帝国已经殖民美洲,但每年从尼德兰搜刮的财富却多达200多万枚佛洛林金币(约含3.5克黄金),占每年从外面抢回来的收入的五成之多。

估计每一任西班牙国王晚上做梦都会乐呵,这尼德兰简直就是西班牙王冠上的一颗珍珠。这特么都占五成收入了,当然是珍珠宝贝了啦,只不过是带血的。

商业繁荣,使得尼德兰的商业资本势力开始崛起,便不再甘当这种冤大头,实在无法忍受越来越封建贵族趴在他们身上吸血。这种矛盾根本无法调和,因为抢尼德兰的钱是西班牙的生存逻辑,西班牙不可能自己砸自己的饭碗,除非尼德兰用拳头跟西班牙说话。

尼德兰的有钱人,因此心一横,干脆不如直接推翻西班牙的专制统治了事。借着欧洲宗教改革的东风,尼德兰的商业资本新贵们效仿德国路德教诸侯,夺取天主教会的土地和财富,成立以奥兰治亲王——威廉为首的反对派政治组织——“贵族同盟”,与西班牙当局作对。

作为当时欧洲头号“抢劫犯”的西班牙王室一看,呦呵,这摇钱树竟然还会反抗,必须打压!打压统治是西班牙王室最拿手的绝活,这个时候当然得亮出来。

西班牙人一边加大对尼德兰地区的宗教迫害程度,一边对尼德兰商业经济进行大肆打压和限制。西班牙人的做法,就是既要加大抢劫尼德兰地区的力度,又要让尼德兰经济破产。好比一个抢劫犯跑到你家中,既要把你家里的资产都抢光,还要一把火烧了你家房子和所有店铺,让你以后都发不了财。

这是要把尼德兰往死里逼啊!

尼德兰地区最后的隐忍终于荡然不存,与西班牙当局彻底撕破了脸,开始大打出手。1566年8月,荷兰省独立战争爆发,很快席卷尼德兰地区12个省份,这场战争持续了80年,又被称为“80年战争”。

西班牙在不断经历战争的岁月里,身体是越来越虚,不仅财政几度破产,而且海上实力也遭到严重削弱,逐渐失去了主导海洋的世界霸权。

但荷兰人却以一副小小的身板,竟然在数十年的独立战争中,越战越强,越打越富,然后还踩在西班牙人的头顶上,一举跃升至头号海洋霸主地位。

而新航路的开辟,使得欧洲贸易中心从地中海转移到了大西洋沿岸,以前威尼斯、米兰等地中海商业中心的位置,逐渐被大西洋沿岸的里斯本、塞维利亚、安特卫普、伦敦等城市取代,大西洋贸易成为欧洲贸易甚至世界贸易的首要部分,它云集了世界上的大部分商船,贸易规模和影响力都是当时的世界之最。

这就是发生在欧洲的商业革命。

而荷兰作为商业资本掌权的国家,恰好赶上了世界商业空前发展的海权大好时代,真是生而逢时啊!

荷兰作为陆地资源匮乏的国家,它唯一的生存逻辑便是发展商业贸易,为了活下去,这也是它必须擅长的生存模式。所以荷兰一经独立,专注于发展商业贸易便成了它的基本国策。

荷兰位居大西洋沿岸,处于北海、波罗的海至地中海的商业要道上,正是欧洲商业革命的贸易中心位置。

所以,得天独厚的商贸地理位置、商业资本掌权的国家基因优势、站上了海权时代来临的风口、专注于在商贸产业上发展到极致的基本国策等,这四项基本条件同时一匹配,就促成了一个荷兰商业帝国。这是其崛起的四大基本条件,缺了任何一个条件,荷兰估计都得残掉,但它偏偏都聚齐了。

17世纪的世界海洋,是荷兰驰骋的海洋。

大航海开辟的海权时代来临了,荷兰不仅站在了这个风口上,而且还看不到竞争对手。

大航海时代的开辟者——葡萄牙,从16世纪末就开始打摆子了。葡萄牙本土面积小,人口少,又不笼络人才,导致长期缺乏殖民全球的人力。葡萄牙殖民者虽然开辟了新航路,却不懂经营之道,不仅比不上荷兰的资产阶级,连威尼斯商人都竞争不过,导致新航路收入日益减少。葡萄牙国内又盛行享乐之风,不思进取,大量的财富被用于消费,而不是发展经济生产。在国内经济生产力衰退的情况下,在海外殖民方面激进又穷兵黩武,导致许多海外殖民地被竞争对手瓦解。

而西班牙作为上任海权霸主,也是对荷兰威胁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有着跟葡萄牙一样的毛病,从海外抢来的财富大多用于奢侈消费,而不投入经济生产,就像一个巨大的财富漏斗,导致本国经济水平停滞不前,远远落后于荷兰的经济生产力。而且西班牙为了维持自己的霸权,四处开战,与法国、与奥斯曼帝国、与英国等打得不可开交,偌大的国力陷入到无穷无尽的消耗中,直至衰落。

另一个天然具有海权基因的国家——英国,还只是一个为吃饭生计而发愁的小清新,充其量就是一个在泥潭里翻跟头的欧洲二流国家。其国内的商业资本远没有成长到像荷兰商业资本那样强大,国内的商业制度设计也无法和荷兰相比。

在这个时期,荷兰资本的积累量,竟然比欧洲其他国家的总和还多,对外投资规模相当于15个英国。欧洲、东印度群岛、美洲等许多地区的国家债券中都有荷兰的投资,资金规模超过3.5亿荷兰盾。英国、法国、西班牙、俄罗斯、瑞典、和德意志等国家的国债中都有荷兰人相当程度的投资,荷兰每年从这些国家中获得的股息收入都有数千万荷兰盾。

家中资财无数的荷兰人曾幻想着,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最好能永远持续下去。但是,老天爷仿佛为了故意捉弄荷兰人,一边给予它得天独厚的“吃饭本钱”,一边又给它安排了一个强大而贪婪的邻居,而且这个邻居对腰包鼓鼓的荷兰人,怀有强烈的觊觎之心。

长达六年的法荷战争,对整个尼德兰地区,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无数的城镇被焚毁,数不清的财富被战火或者洪水吞灭,十余万军民伤亡,被尼德兰人奉为海军战神的德·鲁伊特也战殒于奥古斯塔海域。

尽管,荷兰国土得到全部恢复,在法国市场也得到低关税的优惠,但荷兰却完全陷入英、法包夹的地缘劣势。再加上荷兰省商人和联省国务会的议员们的短视,迫使执政威廉和其他各省以共和国全体的名义与法国签约缔和,使得主要盟国勃兰登堡选侯腓特烈·威廉大为不满,认为是遭到了荷兰人的背叛,愤而断绝了与荷兰的关系。

战后,各国开始承认并敬畏路易十四“太阳王”的称号,太阳王的法国,也彻底取代了荷兰,成为欧洲最有权力和影响力的新仲裁者。

“在欧洲大陆,法国的崛起已经无可抑制,路易十四的野心也将随着法国势力的扩张而无限增长。”联合省执政威廉三世神情严肃地对到访的齐国专使纪常荣说道:“在这种情势下,我们谁也不知道,由法国挑起的下一场战争,将在何时会再度爆发。而我们联合省或许会再次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将我们的人民带入一场可怕的灾难之中。”

威廉三世成为联省执政后,在战场上表现十分出色。这场战争虽然十分艰苦,但是当荷兰人奋战到1673年底时,法国军队已全被赶出国土,这使得威廉三世之威信,达到顶点,获得了“护国英雄”的称号。

威廉三世既挽救了奥兰治家族,也挽救了联省共和国,维持了荷兰海上殖民帝国的稳定。

威廉三世尽管坚强有力而近乎无冕之王,但他远非专断极权,在政治上并不比国家的前任领袖约翰·德维特大议长更有办法改革宪制。因为,荷兰省的财富终究是尼德兰一切军政实力的基础,它不接受威廉三世的控制,而坚持自己的自由判断和决策之权。在战后,两方因此频频发生摩擦,威廉可说是走上其父威廉二世与荷兰省商人对立的老路。

事实上,联省共和国从建国开始就常受商业财富支配的议会寡头所操控,特别是被荷兰省的商人寡头,以要胁拒付税金来主导国政,因荷兰省一家提供近60%的国库收入。而当半世袭的“执政”权力深入到各省自主的市政运作时,自然会在最强的荷兰省,受到市镇商人们的坚决抵抗。

这显示出联合省无法可解的政治难题——中央集权(奥兰治派)与地方分权(议会派)的路线斗争。虽然从1672年,法荷战争开始,威廉三世便获得支持他的商人拥戴,担任荷兰省大议长,但是荷兰省议会和威廉的尖锐冲突仍然持续不断,对他所提出的各项加强中央集权和整顿联省军队的建议,全部予以否决。

这一切,都让威廉三世感到愤怒的同时,而又显得是那么的无奈。在这种掣肘下,决定以毕生的心力去打击法国的天主教霸权的威廉三世,根本无法在联合省做出积极有效地应对。

在他内心深处,其实对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路易十四,是非常羡慕的。言出法随,口含天宪,朕即国家,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恣意妄为。路易十四对绝对是这个时期所有欧洲君主王侯的伟大榜样。他的生活方式,他的执政风格,他的政策,是各国君主梦寐以求的,人人都想成为一个小太阳王。

“你们联省共和国是我们齐国最为珍视的友好邦国,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们彼此双方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和信任。”纪常荣郑重地说道:“我们皇帝陛下和内阁政府承诺,不论你们联省共和国处于何种危难,我们齐国将一如既往地继续支持你们。”

“非常感谢贵国皇帝陛下和内阁政府对我们联省共和国长久的支持和信任。”威廉三世欣慰地点点头,对齐国长期给予联省共和国近乎无条件的维护,表示了感激之情,“我们联省一百五十万人民将永远会记住你们齐国给予我们的帮助,我谨代表联省向你们齐国承诺,我们将会一直是齐国在欧洲大陆最为可靠和忠诚的战略合作伙伴。”

在齐国访问代表团抵达荷兰后,双方的代表进行了一系列积极而有益的商谈,签订了一揽子有关政治、经济、军事,以及文化交流等诸多方面的深化合作协议。

其中,在军事方面,齐国与联省共和国针对英国签署了一份密约,商定在彼此任一方遭到英国攻击时,另一方将会给予对方最大的军事和物资支援,可以自由而无偿地使用双方各自拥有的海外据点。

考虑到地缘平衡政策,荷兰急切地要利用西班牙来制衡法国的扩张,威廉三世婉转地表示,不希望齐国与西班牙陷入一场战争,以免削弱西班牙的实力。若是齐国愿意的话,联省共和国可以为此积极进行外交斡旋,对双方爆发的军事冲突予以调停。

“法国人向我们提供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纪常荣面无表情地说道:“西班牙王室正在积极联系佛罗伦萨和威尼斯两地的银行家,准备借贷一笔庞大的款项。而这笔款项,据信将会被用来充作战争经费,西班牙人准备组建一支远征舰队,向我齐国美洲属地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尊敬的亲王殿下,西班牙人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动了,你们有把握可以劝说他们将战争的脚步停下来吗?”

威廉三世闻言,沉默良久,随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二十六章 访欧舰队(九)

1679年10月9日,柯尼斯堡。

对于一支来自东方大国使团的到来,包括大选帝侯腓特烈·威廉在内的所有勃兰登堡-普鲁士贵族和官员都是始料未及的。

因为,齐国使团在离开联省共和国后,先后访问了英格兰、丹麦-挪威联合王国、瑞典王国,然后便从斯德哥尔摩乘船来到波罗的海南岸。

就在大家都以为,齐国使团将会前往本地区最为重要的国家波兰-立陶宛王国访问时,他们却突然抵达了柯尼斯堡,对一个连王国称号都没有的勃兰登堡-普鲁士进行友好国事访问。

在惊愕之余,大选帝侯腓特烈·威廉更多地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相较于齐国使团曾访问过的上述国家,要么是目前的欧洲大国,要么是煊赫一时的地区强国,而勃兰登堡-普鲁士仅仅是由几个松散的邦国组成的联盟,论地位,论实力,论规模,在欧洲根本就属于不入流的角色。

作为联省共和国曾经最主要的军事同盟国,腓特烈·威廉对来自遥远汉洲大陆的齐国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据说,这个国家不仅富庶异常,而且还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他们与联省共和国旗下的东印度公司几乎垄断和控制了整个东方贸易,在印度洋地区更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在刚刚结束的法荷战争,联省共和国的海军和陆军当中,就有人数多达一百三十多人的齐国军事观察团。这些军官不仅更为专业,而且不畏战争,于战场上表现也是极为英勇。

数年前,著名的马斯特里赫特要塞围攻战中,面对法国攻城专家塞巴斯蒂安·勒普雷斯特雷·德·沃邦将军的进攻下,因为有十多名齐国陆军战术参谋的参与和指导,使得该要塞荷兰守军挫败了法军无数次进攻。

整个围城战持续了十九个月(原本历史中,法军两个星期便攻克该要塞),在附近所有堡垒均被法军很短的时间内逐一攻克的情况下,马斯特里赫特要塞一直牢牢地屹立在马斯河畔,不仅有效牵制了四万余法军,还极大地鼓舞了联省其他地区的抵抗决心。

此战中,法国损失兵员八千余,名将达达尼昂战死,沃邦将军本人也被要塞火炮所炸伤,损失极其惨重。

要不是最后马斯特里赫特要塞耗尽了粮食和弹药物资,守军被迫出城投降,说不定,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的法军根本拿不下这座坚固的堡垒。

齐国军人的卓越表现还赢得了法国人高度认可,据说法军攻城主帅沃邦将军把俘获的十几名齐国军官请到了他的指挥部,就攻城和防御的各种战术演练,进行了一番深入细致地交流。

沃邦将军引以为豪的平行壕-蛇形交通壕攻城战术,齐国人早在三十多年前,攻克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古邦据点时,就已经使用过。至于运用几何原理,修建要塞防御工事体系,齐国的军事学校也多有研究,并在实际的战争中具体实施过。

在腓特烈·威廉眼里,齐国的军事力量虽然以海军见长,但他们的陆军可能更让他惊叹。听说他们的军队都是由全脱产的职业军人组成,所有的军官受过非常专业的军事培训,掌握了丰富的战争知识,拥有极高的军事素养,战场上也表现的英勇无畏,这正是他所期望打造的理想军队模式。

其实,访问一个由诸邦组成的勃兰登堡-普鲁士,不要说腓特烈·威廉感到非常意外,就是齐国使团绝大多数成员也有些颇为不解。论影响力的话,旁边的波兰-立陶宛王国绝对比它大得多,不仅拥有超过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和千万人口,而且人家祖上还曾阔过,称霸过中东欧地区,有着辉煌的历史。

但使团临行前,皇帝陛下却专门交代了专使纪常荣,务必要对勃兰登堡-普鲁士进行友好访问,彼此之间先建立一个良好的印象。陛下声称,这个小邦国虽然尚不成势,但极具发展潜力,若是有可能的话,不妨与其建立全方位的外交、军事、贸易等事务关系,以促进双方的合作交流。

1618年,普鲁士公爵艾尔伯特·腓特烈经历长期的精神病折磨后去世。他的女婿,同出于霍亨索伦家族的勃兰登堡选侯约翰·西吉斯蒙德继承了这个公国,勃兰登堡和普鲁士便组成了君主的个人联盟(也称共主邦联)。

勃兰登堡-普鲁士合并时,适逢惨烈的三十年战争期间,勃兰登堡-普鲁士作为主战场之一,遭到严重的破坏,经济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早期,勃兰登堡、普鲁士和克勒夫-马克三个邦国只是共同尊奉霍亨索伦家族为君主,但各邦都有自己的一套政治系统,邦与邦之间都视对方为外国。各邦的发展也是不平衡的,勃兰登堡、普鲁士两个邦以容克地主庄园经济为主,莱茵河的克勒夫-马克以市民阶层的商品经济为主。

1640年即位的选侯腓特烈·威廉早年在荷兰度过,目睹了荷兰的富庶和先进,有志于改造几个邦国,建立统一的国家。他在邦国内确立了对等级会议的绝对优势,改革了枢密委员会,建立了内阁,并且改革了公室直辖领地上的管理机构公务官房。

腓特烈·威廉还仿照荷兰经济模式开征各种新税,将直辖领地上的财务状况逐渐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为了扩张领地,他还建立了一支高达2万人左右的常备军。在刚刚结束的法荷战争中,他还接受荷兰人的雇佣,与法国人打生打死,除了扩大邦国的影响力,还有就是要赚取一点可怜的佣金。

当齐国人要求在柯尼斯堡以及其他邦国城市建立贸易商站,积极拓展波罗的海周边贸易时,腓特烈·威廉立时应允下来。

因为对荷兰人直接撇下勃兰登堡-普鲁士,而单独与法国缔约媾和,腓特烈·威廉感到了一种深深地背叛,愤怒之下,便直接断绝了与荷兰之间的外交和商贸关系,还关闭了荷兰人建立的商站。如今,齐国人主动到来,正好可以填补荷兰商人的空缺,繁荣当地的经济。

对于勃兰登堡-普鲁士致力于摆脱波兰-立陶宛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的羁绊,最终取得王国地位,从而跻身欧洲大国行列,齐国给予了充分理解和支持。

齐国使团在柯尼斯堡仅停留了三天,但给主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虽然他们在对待勃兰登堡-普鲁士与瑞典、波立王国,以及神罗等周边国家争端问题时,只给了一些惠而不实的口头支持,但这些表态,还是让腓特烈·威廉感到一种莫名的喜悦和兴奋。

腓特烈·威廉作为一个事实上的邦国君主,却始终处于一种尴尬的位置上。一方面,他身为神圣罗马帝国的选帝侯,在帝国内拥有独霸一方的地位,可以与皇帝分庭抗礼,但在许多事务上,总是被哈布斯堡家族排除在帝国之外。

另一方面,他又是普鲁士公爵,虽然在1660年时,趁着波瑞战争,解除了普鲁士对波兰的臣属地位,但在欧洲其他国家眼里,他仍旧无法摆脱低人一等的处境。

尽管,在刚刚结束的法荷战争,勃兰登堡-普鲁士积极响应荷兰人的号召,对法国宣战,投入大量的军力,在德意志地区与法军交战。但荷兰人似乎只是将他们当做一支雇佣而来的一群打手,根据战场形势变化,随意施舍予他们一些金钱,便驱使他们在战场上卖命。

如今,一个来自东方的大国,却非常郑重地向他们表示,勃兰登堡-普鲁士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国家,在腓特烈·威廉选帝侯殿下的领导下,必然会迎来一个辉煌的未来,成就大国梦想。

嗯,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在激动之余,腓特烈·威廉非常慷慨地宣布,凡是前来勃兰登堡-普鲁士投资和贸易的齐国商人,除了享受此前荷兰商人获得的种种优惠待遇外,还直接将所有的商品税和交易税降低至5%,同时给予所有到来的齐国商人和侨民治外法权。

为此,腓特烈·威廉在柯尼斯堡无偿划了一大片土地,授予齐国人建设商馆和驻节使馆,以便更好地促进双方之间的政治、经贸和文化交流。

……

10月29日,鹿特丹。

“多尔爵士,齐国人似乎要准备离开欧洲了。”

英格兰皇家非洲公司高级经理胡戈·本特进入房屋后,摘下帽子,朝英格兰枢密院国务议员托马斯·多尔男爵躬身致意后,坐在了对面一张椅子上。

“咖啡?还是茶?”托马斯·多尔男爵微笑着说道:“齐国人的访问行程估计已经结束了,是该离开这里了。怎么,你在码头看到齐国人的船队了?”

“请给我一杯茶,谢谢。”胡戈·本特向旁边的一名佣人吩咐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托马斯·多尔男爵,“是的,我刚刚抵达码头时,看到了几艘齐国战舰正在准备离港。不过,我对此有一个疑问,齐国人的访问舰队好像是拥有十艘舰船,但是,即将启程的齐国战舰却只有四艘。”

“哦?”托马斯·多尔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能说明什么?他们是准备在某个港口汇合吗?”

“不,多尔爵士。”胡戈·本特摇摇头说道:“我认为,那四艘战舰离去,很可能不是去和他们的主力舰队汇合,而是去执行一项军事任务。因为,据码头上的港务人员提及,那四艘战舰在鹿特丹停留了足足半个月,期间采购了大量的弹药和其他作战物资。”

“他们是要攻击某个军事目标吗?”托马斯·多尔坐直了身体,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西班牙。”胡戈·本特轻轻地说道:“齐国人选择进攻的目标很可能是西班牙。”

“他们疯了吗?”托马斯·多尔惊讶不已,“齐国人凭几艘战舰,就敢进攻西班牙本土?虽然西班牙人的海军实力在近年来持续衰减,但他们在本土至少也部署了不下三十艘战舰。齐国人就算战力再强横,也不至于如此托大吧?”

“西班牙本土防御力量强大,可能不太好打,但他们的几处海外领地呢?”胡戈·本特说道:“西班牙在摩洛哥北部的休达、梅利利亚、马穆拉等几处领地。……哦,对了,还有他们的加纳利群岛。那些地方虽然有若干配备武力的商船,但除了能欺负一下当地的摩尔人,是不能给齐国人造成任何威胁的。所以,多尔爵士,齐国人若是勾连摩洛哥人,通过海陆两个方向对上述地方发起进攻,西班牙人很可能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齐国人会和摩洛哥人勾结在一起?”托马斯·多尔犹疑地看着对方。

“齐国人能和奥斯曼人搅在一起,自然也能跟摩洛哥的阿拉伯人有所勾结。”胡戈·本特非常肯定地说道:“要知道,齐国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宗教禁忌。不论是天主教国家葡萄牙,还是新教国家联合省,以及真神教国家奥斯曼,他们似乎都能与之相处甚欢。”

“哦,齐国人还真的是一个非常具有包容性的国家。”托马斯·多尔虽然嘴里说着赞扬的话语,但神情中却透露着几分不屑和鄙夷,“我倒是很想知道,齐国人的信仰是什么?”

“嗯,据说齐国人传承于东方华夏,民众皆为中国移民,信仰也是与其相同。至于信仰什么,好像很杂,也很多,主要是敬天地,祭祖先,拜诸多神佛。”胡戈·本特想了想,然后喝了一口佣人递过来的茶水,“东方传统宗教信仰的突出特点是神权一直依附于王权,从未形成政教合一的制度。君王把持祭祀上帝祖先百神的大权。他们的王既是政治领袖,又是群巫之长。一些重大的祭祀仪式仍由他们亲自主持。而那些巫觋、祭祀是王权的附庸,既没有特权,也没有形成为一种独立的社会力量。他们扮演的是为王权服务的角色,围绕在王的周围,或贞卜祭祀,或舞雩求雨,或驱除厉疫,或降神占梦。……齐国,想来也是如此这般。”

“哦,上帝!那么齐国人以及那些东方人,岂不是没有统一的宗教信仰?”托马斯·多尔颇为惊讶,“没有宗教的凝聚,他们如何捏合成一个完整统一的国家?”

“对不起,多尔爵士。”胡戈·本特耸了耸肩,苦笑着说道:“我认为,这个问题是一个非常深奥的社会政治问题,恕我了解得不够详细和完备,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我们的谈话重点似乎有些偏离主题了。”

“哦,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托马斯·多尔笑了笑,说道:“对了,你刚才说,齐国人很可能会勾结摩洛哥的阿拉伯人,进攻西班牙的海外领地。对此,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多尔爵士,我们应该向西班牙人示警。”胡戈·本特眼里带着一丝狡黠,“让他们做好必要的防御准备,最好能予以齐国人迎头痛击。我相信,西班牙人一定会对我们的善意提醒而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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