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498章

作者:重庆老Q

“那艘风鸣号若是落到西班牙人手中,将意味着我们齐国的船舶工艺,以及最为关键的蒸汽机,可能会彻底泄露出去,让夷人获悉!”

“啊!……”

众人闻言,尽皆骇然。

……

7月2日,新西班牙总督辖区(墨西哥),阿卡普尔科港。

西属美洲舰队、墨西哥分舰队司令米克尔·圣何塞上校对于总督大人的朝令夕改,心中是腹诽不已。但那位总督大人出身于王室贵族,更直接代表了西班牙国王,权势熏天。在总督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没有质疑总督的权利。

米克尔·圣何塞上校收到最新的命令后,不得不让船上的官兵将大量的远征物资又重新卸下,以减轻船身重量。舰队攻击的目标,也从美洲南端的智利和海峡地区,更换成位于加利福尼亚半岛西侧的一座小岛。

据说,那里盘踞了一股来自东方国家的武装势力。他们所乘坐的远洋大船遭遇了海难,触礁搁浅在一座小岛上。可能是为了躲避我们西班牙人的搜索,这些可怜的东方人,依靠几艘小船,将所有人员和物资,一点一点的转移到了数里格远的一座规模稍大岛屿上,苟延残喘。

几艘附近的武装商船和渔船闻讯后,立即赶到了出事海域,先是发现了那艘搁浅的大船,随后搜索到那座岛屿,紧接着,便与那些幸存的东方人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那些返回墨西哥的武装商船报告,盘踞在岛上的东方人,数量在一百五十到一百八十人之间,持有火枪一百余支,没有火炮。但对方在很短的时间里,用木料和夯土修建了一座较为坚固的小型堡垒,使得攻上岛的西班牙水手和克里奥尔武装民兵(土生白人)遭受了不少的伤亡。

以米克尔·圣何塞上校看来,这伙东方人尽管反击犀利,给那些武装民兵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但也不是不难对付。他们在遭遇海难,流落至那座荒岛上后,根本无法获得任何补充。既然如此,为何不封锁那座岛屿,待那群东方人弹尽粮绝后,再轻松地去收拾残局呢?

而现在,墨西哥城里的大人物们竟然还要抽调他们正规的殖民军队,去攻打那群东方人所占据的岛屿。

要知道,位于麦哲伦海峡和哥塔巴尼亚沿海地区的齐国人才是他们最为紧要的敌人。

六年前——嗯,也许时间还要更久远,来自南方新大陆的齐国人突然出现在美洲南端的哥塔巴尼亚地区,并且在那里进行殖民活动。

秘鲁总督辖区曾经命令拉普拉塔将军辖区出兵驱逐那些悍然侵入西班牙王国领地的齐国人,以维护王国的尊严和国王陛下的声誉。

然而,拉普拉塔将军辖区派出的武装民兵却是数度败于齐国人之手,不仅没有将对方驱逐出哥塔巴尼亚地区,反而在几年时间里,陆续损失了八百多人。

两年前,秘鲁总督区又从巴拉圭将军辖区、波哥大将军辖区抽调了一千五百余殖民军和武装民兵,配合拉普拉塔将军辖区的殖民武装,共同进攻侵入王国领地的齐国人。

就在去年,秘鲁总督又发函新西班牙总督区,请求他们派出一支分舰队,并携带相当规模的作战登陆部队,南下至智利、麦哲伦海峡一带,攻击齐国人在那里建立的几处殖民据点,使其首尾不能兼顾。

本来,新西班牙总督对此极为重视,在数月时间,便凑了四艘武装商船和八百多名士兵及武装志愿者,由米克尔·圣何塞上校率领,准备前往美洲南端的海峡附近。

可现在,总督又突然传来新的命令,指示他先行擒获那些盘踞在塞德罗斯岛上的一群东方人,并将搁浅在小岛上的大船,想尽办法弄到阿卡普尔科港。

或许,这其中一定蕴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美洲殖民势力的野蛮生长

1678年8月11日,南阳堡(今阿根廷南部城市里瓦达维亚海军准将城)。

“北边现在什么情形?”庆州总督(齐属美洲)齐子搏转过身来,淡淡地问道。

“回殿下。”毕茂杰看着一身齐国海军将官服的庆王殿下,双手抱臂,站在一幅美洲地图前,抬眼看着他,不怒自威,遂屈身恭敬地回道:“西班牙人已经夺占了洛河堡(今阿根廷内科切阿市)、钧州堡(今阿根廷布兰卡港)、咸平堡(今阿根廷中南部港口圣布拉斯港),还拔掉了我们位于湘河口(今阿根廷南部的内格罗河)的两座哨点。目前,他们集结了两千四百余武装人员,正在攻打湘河两岸的恒州堡(今阿根廷中南部城市别德马)和临湘堡(卡门-德巴塔哥内斯市)。”

“西班牙人来了多少艘战船?”齐子搏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海上的情况尚不清楚,但在湘河内,就有八到十艘西班牙战船。”毕茂杰心中盘算了一下,然后说道:“其中有三艘型制规模较大,排水量可能在七百吨到八百吨的样子。哦,对了,据俘获的西班牙人供述,他们可能会从太平洋一侧抽调战船和武装部队,突袭我们在智利和海峡一带的殖民据点。”

“西班牙人还真是大手笔呀!”齐子搏笑了笑,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城中喧嚣热闹的景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们竟然搞出一个两面夹击之势,试图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然后逐一击破,最终将我们驱逐出这片广袤的美洲大陆。”

“殿下,数年前,西班牙人就已在我们面前连战连败,不仅前后损失了一千多人,还让我们的势力逐渐抵近至拉普拉塔地区,这已经引起了他们的高度重视。”毕茂杰小心地提醒道:“如今,西班牙秘鲁总督区集结了两千多官兵,十余艘舰船,同时还动员了太平洋一侧的地方殖民武装部队,夹击我智利和海峡殖民据点,声势浩大。于此,我们不能不慎之以待呀!”

“智利沿岸地区,仅有两座前沿据点,价值意义不大,丢了也就丢了。”齐子搏悠然地说道:“而海峡内的宁安堡(今智利蓬塔阿雷纳斯市)和遂平堡(今智利火地岛省首府波韦尼尔市)建立已有二十余年,城防坚固,守卫严密,就算西班牙人来个三四千人,也未必能伤其分毫。再者说了,海峡内风高浪急,气候恶劣,海况又极为复杂,西班牙人的舰船如何展开进攻。恐怕到最后,连封锁那两座城堡都做不到。”

“至于大西洋一侧嘛,别看西班牙人现在汹汹而来,聚兵数千,战船十余艘。但他们的补给后勤能保障得了吗?哼,就凭拉普拉塔地区那几千移民人口,能支撑起多久的战事?要是西班牙人从遥远的巴拉圭、玻利维亚辗转运输物资到这里来,那就不知道会花费多少金银了。一旦秘鲁总督区荷包里没钱,转而向那些当地的大商人和种植园主加征赋税,估计会把这些人逼得要去掀他们的总督府!”

据齐国粗略估算,到目前为止,西班牙总计向美洲移民的人数在五十万到六十万上下,但他们大都流向墨西哥城、利马、亚松森、波哥大等大城市。偌大的拉普拉塔最初只移入了三千余人,到现在也没超过一万人。自拉普拉塔河口向南,广袤的潘帕斯草原和巴塔哥尼亚都是印第安人(主要为马普切人、佩文切斯人、特维尔切人)的地盘。

西班牙在经历了三十年欧洲战争后,整个国势已不可抑制地衰落下来,于它自身而言,既无动力也无财力向那片广袤的荒原进行大规模的殖民。

而九年前抵达美洲的齐子搏,在皇家美洲商社的财力支持下和内心的欲望驱使下,将殖民扩张的速度骤然加快。数年时间,便沿着大西洋沿岸,先后建立了明州堡(阿根廷圣克鲁斯省首府里奥加耶戈斯市)、通义堡(圣克鲁斯港)、南阳堡、荥阳堡(马德林港)、恒州堡、临湘堡、钧州堡、咸平堡等据点,势力直抵拉普拉塔地区。

不过,在后世有句话说得很好,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短短九年时间,齐子搏将美洲殖民势力急剧地扩张到拉普拉塔,固然是依仗先进的火器欺负这片广袤的荒原上没有任何像样的对手,但是将势力这么快地抵到人家西班牙人的眼皮底下,就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西班牙虽然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但好歹也是一个全球殖民帝国、欧洲有数的强国之一。而且,人家殖民美洲迄今为止已经一百八十多年(从1492年哥伦布登陆美洲开始),可谓根基深厚。在他们眼里,除了巴西,整个美洲大陆都是他们家的自留地,不容任何人觊觎和染指。

可现在倒好,齐国人不声不响地进入美洲大陆,然后从最南端海峡地区,狂飙突进,一下子就杀到了拉普拉塔,将自家地盘给切下偌大的一块。更让西班牙人惊惧的是,齐国人此举俨然已隔断了他们从大西洋进入太平洋的海上通道。

这哪里能忍?必须穷尽一切办法,都要将齐国人给赶出美洲大陆,保住西班牙王国的领土完整,并维护王国的神圣尊严。

刚开始,西班牙以为前来殖民的齐国人不过是一些“散兵游勇”,尽皆民间自发势力。

于是,在1673年6月,拉普拉塔将军区在向秘鲁总督报告此事后,还未得到明确的回复,便迫不及待地动员本地的武装民兵一百二十多人,乘坐三艘桨帆船,气势汹汹地杀到了临近的一座齐国据点——钧州堡,准备驱逐那些胆大的入侵者。

却未想到,一经接战,西班牙人便碰了一头的包,被驻守钧州堡的齐国人毙伤四十余人,狼狈逃回布宜诺斯艾利斯。

看到败军逃回,拉普拉塔殖民当局震惊不已,仔细询问带队的军官,获悉那些殖民美洲的齐国人不仅筑有简易的堡垒,而且还拥有数量众多的先进火炮和火枪,根本不像当地印第安人那般武力孱弱。

拉普拉塔殖民当局一边迅速将这里的情形报告给秘鲁总督,一边再次动员集结更多的武装民兵。为了筹集兵员,西班牙人还拿出一笔不菲费用,征募了一百多名当地高乔骑兵随同前往。

然而,第二次远征的结果,对西班牙而言无疑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悲剧。当三百二十名武装民兵和一百多名高乔骑兵在钧州堡登陆,向齐国人发起猛攻时,一支由四艘武装商船组成的齐国舰队突袭了停在岸边的西班牙战船。

经过一番短促而激烈的战斗,一艘小型桨帆船被击沉,两艘三桅帆船和两艘中型桨帆船被击伤,被齐国人俘获。只有一艘商船趁乱逃出港湾,带伤返回了布宜诺斯艾利斯。

登陆的西班牙民兵和高乔骑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退路就此被截断,瞬间便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不过,在指挥官的强令下,西班牙人还是试着向钧州堡发动了数次进攻,但在齐国人的火炮反击下,损失数十人,不得不一次次败回出发阵地。

待夜幕降临后,情知形势不妙的高乔骑兵趁夜脱离部队,策马逃往北方,留下三百多茫然无措的拉普拉塔民兵。

在钧州堡守军的劝说下,后路断绝的西班牙人在僵持数日后,不得不放下武器,向齐国人整体投降。

消息传回布宜诺斯艾利斯后,西班牙殖民当局骇然失色。三百多民兵一战尽墨,七拼八凑的远征舰队也几乎损失殆尽。现在,他们不是在担心能不能将齐国人驱逐出拉普拉塔,而是害怕齐国人会不会趁势进攻,夺取已建城近百年的布宜诺斯艾利斯(1580年建城)。

西班牙人连续派出数波信使,急速奔向亚松森、圣克鲁斯、拉巴斯,以及利马,请求得到秘鲁总督区的紧急支援,以应对齐国人的进攻。

1675年9月,秘鲁总督区从巴拉圭地区抽调了一百五十余殖民军,武装民兵两百,以及瓜拉尼人仆从兵三百余,浩浩荡荡地进抵布宜诺斯艾利斯。

经过一番休整和补充后,西班牙人凑足了八百人,乘坐七艘武装商船,再攻齐国人的殖民据点。

西班牙人在钧州堡与齐国人僵持半个多月,却迟迟无法攻克该城,以至于军心士气为之一衰,遂准备采取长期围困的方式,逼迫城堡中的齐国人弹尽粮绝后,能主动投降。

然而,在一个没有任何星光的夜里,齐国人突然聚集了百余头野牛,头顶尖刃,尾后引火,驱使牛群疯狂践踏西班牙军营。

是夜,西班牙人大败,被牛群践踏而亡者近百人,齐国人趁势发起夜袭,再毙伤一百余,剩下的官兵四散于野,溃不成军。而可恶的高乔骑兵又一次丢下了西班牙人,骑马朝北狂奔而去。

最后统计损失,西班牙悲哀的发现,除了六十余殖民军和武装民兵及时地逃到了船上,得以幸免外,整个登陆部队可以算是全军覆没(该死的高乔骑兵不算)。

连续三次征讨齐国人,均遭惨败,使得整个秘鲁总督区上下极为震动,不得不静下心来,开始仔细评估齐国人在美洲南部地区的真正实力。

通过从巴西那边的葡萄牙人嘴里陆陆续续打听来的信息,萌蠢的西班牙人方才大致了解到一些齐国人的具体情形。齐国人不仅在巴塔哥尼亚沿海地区建立了许多殖民据点,而且还在关键的麦哲伦海峡,以及太平洋一侧的智利地区,也建立了若干据点。

齐国人在上述殖民点的总人数可能在一万到两万人,至于他们控制的印第安人,估计也有数万之众,已经偷偷摸摸地“猥琐发育”壮大起来,委实不是拉普拉塔地区所能单独应对的。

为此,秘鲁总督区开始在辖区内进行紧急动员,除了将驻守各地的殖民军陆续汇集外,还大量征召武装民兵和印第安仆从兵,准备对齐国人所控制下的殖民据点实施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予以齐国人重创,从而挽回殖民当局的不利局面,并彰显西班牙王国的威势。

经过一年多的准备,西班牙人集结了八百余殖民军和七百多武装民兵,以及近九百多的印第安仆从兵,陆续进抵布宜诺斯艾利斯。

在西班牙人积极筹备战争之际,齐国人也没闲着,不仅在拉普拉塔沿海地区又设立了一处前沿据点,以监视和警戒西班牙人的动向,还不断地派出商船前往巴西,向葡萄牙人大量采购粮食、蔗糖、火药,储备战争物资。

其实,齐国美洲殖民地发展到现在,也不全然都依靠皇家美洲商社的不断输血来加以维持。

经过二十多年的拓殖,包括极地岛(今火地岛)在内的整个齐属美洲殖民地,根据各地的气候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陆续发展了一些因地制宜的工农业生产。木材加工、海产品的捕捞和加工、鲸油炼制、获取海豹(海狮)皮毛、畜牧养殖,以及粗放式的农业种植。

虽然,这些简单工农业生产活动,创造不出太多的价值,也不能实现完全的自给自足,更无法为皇家美洲商社贡献更多的利润,但最起码可以维持整个殖民地的基本生存,不虞困毙之危。

而作为美洲殖民地的总督,齐子搏仗着自己皇室亲王的身份,根本不理会美洲商社的盈利要求,但凡辖区内创造出的财富和商社获取的利润,又被他尽数投入到一轮又一轮新的殖民据点的建设和扩张上面。

现在唯一能限制他扩张步伐的因素,根本不是钱,而是充裕的人口,准确地说,是缺乏最为核心的汉人。

目前,整个齐属美洲殖民地,虽然辖下人口规模已经达到两万余,但其中纯粹的汉人不足四千人。这里充斥着大量的英国人、荷兰人、西班牙人、法国人、德意志人,以及人数占据绝大部分的当地印第安人(主要是奥纳人、特维尔切人、马普切人、佩文切斯人)。

当然,齐国美洲属地里,也不乏大量的混血儿,有齐欧混血、齐印混血、欧印混血,以及印第安不同部族之间的混血,可谓是齐国众多属地中,人种、血缘最为复杂的一个地区。

就连齐子搏也先后纳了数名欧裔女子和当地的印第安妇人为侧妃,还诞下七名混血子女。在他看来,这片空旷而荒芜的大地,金银钱币都不是最重要的,按他父皇曾经说过的话,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财富,更是极为重要的资源。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齐子搏回头瞄了一眼墙上的地图,意味深长地说道:“现下,且让西班牙人嚣张得势一阵。待我们寻了机会,再行后发制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拉普拉塔的危机

1678年9月19日,布宜诺斯艾利斯。

在早期,西班牙人先后往拉普拉塔地区移入了三千移民,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同宗同源的半岛人。但人分三六九等,财富多寡最终决定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个人发展经历的不同,他们迅速分化,没有土地的西班牙人四处流浪,一部分与当地印第安人结合。他们生下的混血后代,因为保留较多印第安文化传统,被称为高乔人(高乔,音译自西班牙文“Gaucho”,是流浪汉、浪子之意)。

蒂亚戈·阿尔马达是当地一名颇有影响力的高乔人首领,身边常年聚集着三五十名彪悍的高乔牧马人。平日里,他们以替人放牧牛羊、充当保镖护卫为生。偶尔,也会纵马于广阔的潘帕斯草原,捕捉野牛群,然后卖与城里的半岛人和克里奥尔人,赚点小钱。

哦,有时候,他们高乔人也会受西班牙殖民当局的征召,跟随他们去征讨周边的佩文切斯人、查鲁亚人和图皮人,享受纵马战场,肆意收割人命的杀戮感觉。

然而,这几年来,拉普拉塔殖民当局对他们这些自由不羁的高乔人,充满了敌视的态度。甚至,那些当地的克里奥尔人和梅斯蒂索人眼里更是露出满满的恶意,稍有言语或行为侵犯到他们,便会遭到他们凶狠的报复,甚至直接开枪射杀他们。

蒂亚戈·阿尔马达知道,这些针对他们高乔人的恶性报复事件的发生,完全是他们自找的。

数年前,当地殖民政府为了驱逐那些侵入西班牙领地的齐国人,先后征召了他们高乔人两次,随同当地的殖民军和武装民兵进攻齐国殖民据点。但不幸的是,骄傲轻敌的西班牙人连败三阵,损兵折将。

就在那几次战斗中,他们高乔人都是率先骑马逃离战场,将可怜的殖民军和武装民兵丢给了齐国人,沦为任人宰割的战俘。

虽然,这并不是西班牙人战斗失利的最主要原因,但那些心胸狭隘的半岛人和克里奥尔人还是因此忌恨上他们高乔人,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他们的临阵脱逃,时不时地借机报复他们。

眼瞧着拉普拉塔已经不太好混了,蒂亚戈·阿尔马达近期准备带着兄弟们前往查科去碰碰运气。据说,那里有不少新的定居点,说不定可以寻到谋生的好活计。我们高乔人英勇强悍,而且惯于马上生活,到什么地方也不至于饿了肚子。

可就在傍晚时分,几名相熟的高乔人兴冲冲地找了过来,给他说了一个惊天的大事。

“发动武装起义,推翻西班牙人的殖民统治,建立一个没有任何种族歧视,没有任何压迫,并且人人平等的独立王国?”蒂亚戈·阿尔马达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几个高乔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一切,可能实现吗?”

“当然可以实现。不仅仅在拉普拉塔,就是在整个美洲大陆,不满西班牙人统治的人千千万万,又何止我们高乔人?就是那些土生土长的克里奥尔人,也是对西班牙王室充满了厌恶和憎恨。那些无能而又愚蠢的半岛人,凭什么就能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对所有的人肆意欺压,极尽剥削。”一名粗犷的高乔人不无怨毒地说道:“这一切,我们都受够了,是到了该彻底改变的时候了。”

“你代表的是北边葡萄牙人,还是南边的齐国人?”蒂亚戈·阿尔马达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望着那名混在数名高乔人中的瘦高汉子。

“我现在虽然效忠于南边的齐国人,但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美洲人,因为,不仅我的余生将在这里度过,将来,我的后人也会继续生活在这片热土。”莱安德罗·帕雷德斯微笑着说道:“我们的头领是一位高贵的齐国皇室贵族,身上流淌着两位东方帝王的血脉。他有志于在美洲大陆建立一个独立、富强而又包容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所有的民族享有平等的地位,每个人都有充分的宗教信仰自由和人身自由。”

“你们嘴上说得漂亮,但最后难保不是在利用我们。”蒂亚戈·阿尔马达不屑地说道:“据我所知,齐国人正在遭到西班牙数千大军的围攻,形势岌岌可危。所以,你们想利用我们高乔人与当地人的矛盾,煽动我们发起武装叛乱,以此扰动西班牙人的后路,继而减轻你们齐国人的军事压力。”

“数十年来,你们高乔人备受西班牙人欺辱和压迫,看来并非赖于他们的贪婪和凶残,更多的原因,是你们高乔人的一味消极避让,委曲求全,甚至是贪生怕死,从而甘愿被那些来自半岛的西班牙人凌辱。”莱安德罗·帕雷德斯讥笑道:“在我眼里,你们甚至还不如那些愚昧落后的佩文切斯人和特维尔切人。他们至少可以在我们尊贵的庆王殿下统治下,享受数百年来未曾有过的幸福和自由,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

“这位齐国的使者,你已经成功地引发了我的怒火。”蒂亚戈·阿尔马达凶狠地盯着莱安德罗·帕雷德斯,“在我看来,不论是西班牙人,还是齐国人,最终都是为了获得这片广袤土地的统治权。即使,驱逐了贪婪而又愚蠢的西班牙人,在我们高乔人眼里,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主人,依旧会再度重复西班牙人的统治路径,在成千上万的美洲人之间,继续划分出一个个不同的阶级和种族,从而维护他们所谓合法的统治秩序。”

“不!”莱安德罗·帕雷德斯摇头说道:“我们尊贵的庆王殿下是一个非常睿智,而且非常包容的领袖。他拥有高贵的品质,丰富的学识,宽容的胸怀。在我们的领地内,所有人都是拥有完全独立的人格,不论他以前是来自欧洲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国人,还是本地的印第安人,在身份地位上,都是平等的。不管你是什么种族,只要能证明自己拥有才能和学识,都会受到不拘一格的重用。哪怕,你曾经是一个奴隶,在我们的领地内,你也可以完成华丽的身份转变,或者成为一个军队的指挥官,或者成为一座堡垒的统领,或者成为一支舰队的统帅。”

“……”蒂亚戈·阿尔马达看了看身边早已经颇为意动的同伴,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你所说的一切,不会是为了蛊惑我们高乔人发动武装起义,而故意编造出来的吧?”

“你知道在八年前,我是什么样的吗?”莱安德罗·帕雷德斯微笑着说道:“那时,我只是一个来自热那亚的卑微契约奴,为了填饱肚子,漂洋过海来到这片广袤的美洲大陆,为贪婪而又残暴的农场主做牛做马,备受虐待,随时处于死亡的边缘。而现在,我隶属于庆州黑衣卫,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少尉军官。我现在不仅拥有一个幸福而温馨的家庭,而且还有一大块可以永久传诸于子孙的土地。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美洲大陆真正的主人,而不再遭受来自外来者的欺压和凌辱!”

蒂亚戈·阿尔马达听了,呆呆地看着莱安德罗·帕雷德斯,心下却已波涛汹涌。

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美洲大陆真正的主人!

这一切能实现吗?

这个时期的美洲大陆,包括葡属巴西,经过一百八十多年的殖民统治,已存在着严重阶级矛盾和种族矛盾,以及宗主国和殖民地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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