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341章

作者:重庆老Q

齐国目前除了大量移民外,还尽可能的提高和改善各个居民点的生活环境,减少移民的死亡率。对于威远总管区这种热带地区,除了不断地使用土人进行先期治理改造外,还在后期对居民环境和卫生要求制定了极其严格的管理条例。

在各个居民点,方圆数百米范围内的树木草地尽数清除,沼泽、水沟、堰塘,亦全部填平,以减少周边环境滋生大量蚊虫,避免可能存在的疟、痢疾等传染疾病的发生。同时,对于移民的个人卫生条件,也不断地通过地方官员、书吏进行宣导和科普,务必使个人养成较好的卫生习惯。

可以说,经过十余年的潜移默化,生活在汉洲本土和海外领地的齐国人虽然不是这个时期生活水平最高的群体,但绝对是世界上最爱干净的人。

在17世纪,不论是在古老的东方,还是刚刚结束大战的欧洲,许多国家和地区的卫生状况极为糟糕。在这种糟糕的个人卫生习惯和漏洞百出的公共卫生系统条件下,为疾病的传播大开方便之门。当时的欧洲人很少洗澡,生活用水常常遭到污染;住房极度拥挤,通风状况极差;他们的衣服也一样,既不常洗又不勤换。

更糟糕的是,垃圾的处理完全是乱七八糟,这不仅让大街小巷恶臭弥漫,而且直接威胁到城乡居民的身体健康。医疗技术状况同样也很落后,一些有钱人从来不去医院,而为了治病到医院去的人往往会染上新的疾病,世人常把医院称为“天使制造出来的恶魔”。

但在齐国逐步建立并覆盖重要城镇的医院,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形,可以说是已经接近近代医院的雏形,不仅对普通的伤风感冒、腿断筋折、婴儿接生能进行细致而周到地治疗和处理,还对各种典型的传染疾病、稍微复杂的外科手术有着当今世界最为先进的治疗手段。

荷兰东印度公司对齐国在经营热带地区出现的超低死亡率,在羡慕之余,也投注了更多的精力进行研究和探讨。虽然不知道其中存在什么原理,但也不影响他们开始模仿汉洲人的做法,对所辖殖民据点着手进行卫生治理。

曾经在巴达维亚堰塘遍地,到处开挖的河道沟渠,已经被填埋了许多,垃圾遍地、恶臭熏天的大街小巷,慢慢的也变得稍显干净整洁,虽然无法同建业城想比,但整个环境较数年前,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为了继续维持巴达维亚城市的整洁环境,荷兰人将更多的爪哇土人驱逐出内城,勒令这些土人全部在城外的结社居住,禁止进入城中。

“上尉,汉洲人扣押了我们的商船,并禁止所有人离船登陆。”科内斯·奥登内尔上尉等一行数人正在一家饭店用餐,突然,一名在船上值守的军官匆匆跑来告知他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

“为什么?”科内斯·奥登内尔上尉愕然,船上装载的都是汉洲的商品,并不存在任何违禁物,为何会遭到汉洲人扣押。

“他们说……”那名军官刚开口说话,猛然间,从饭店外面冲进来十余名宪兵和巡警,所有人腰下挎着短刀,手里端着火枪,而脸上却蒙着一块白布。

“诸位,码头港务人员在贵方船上发现重度传染病患者,奉上官命令,将对贵方所有人员以及与我方有密切接触之民众,全部进行集中隔离观察。”一名宪兵军官大声地说道。

“啊……”科内斯·奥登内尔上尉等人立时色变,船上竟然出现了重度传染病患者,那么这意味着,他们所有人都有可能也得了传染病。瞧着汉洲人这般阵仗,说明事态是非常严重的。

“我们会得到很好的医治吗?……你们汉洲人对这种传染病一定有办法,是吗?”一名荷兰军官苦着脸问道,脸上带着一丝期盼。

“在你们集中隔离期间,我们会派人通知贵方驻城里的商务代表。”那名宪兵军官没有回答荷兰人的问话,挥手命令宪兵和巡警将饭店所有人全部带离,“诸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届时不妨通过贵方商务代表进行转达。在隔离观察期间,我们会给诸位提供必要的饮食,直到解除隔离,希望你们在此期间务必保持配合。”

“长官,估计是哪种传染病?”押送着一群凄凄惶惶的疑似传染病患者朝城外隔离营地走去,巡警小队长轻声问道。

“卫生署的人怀疑是天花。”那名宪兵军官隔着面巾,瓮声瓮气地说道。

“天花?”巡警小队长愣了一下,“那这艘荷兰商船上的人岂不是要死光呀!”

“那可未必。说不定命硬的人,就捱过去了。”那名宪兵军官说道:“不过,脸上可就毁了。”

天花病毒有不同的品种类型,对人类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感染。大多数的天花患者会痊愈,死亡情形常发生在发病后1到2周内,约有30%的死亡率。

自从十余年前,在齐天的指导下,汉洲民众陆续开始种牛痘,后来,慢慢扩展到每个入境的移民。如今,在汉洲本土和几个海外领地基本上已经大范围地消除了天花病毒爆发。因而,当执行押送这些疑似天花病毒感染者前往城外的隔离点时,宪兵和巡警并无多少恐慌的神色,反而一个个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一脸如丧考妣的荷兰人。

……

8月22日,达鲁岛。

两艘百多吨的桨帆船远远地停靠在距离小岛还百多米的地方,一名黑衣卫军官双手握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岸边的情形。

一群腰缠草裙,赤果着上半身的土著,手里举着木矛,嘴里发出尖锐的怪叫声,朝停泊在海面上的两艘桨帆船示威着,似乎在警告汉洲人勿要轻易登陆。

这座小岛,在数月前便被齐国人发现。当时一艘运输船在附近遇到了风暴,想准备停靠此地,等待风暴的过去。但未想到,岛上的土著趁机袭击了运输船,打死打伤船员十余人,使得该船狼狈逃到对面大陆海岸边。

事后,这艘船返回威远,立即将这个情况上报给当地政府和军方,希望出动武装乡兵和陆战队,将这座岛给“洗”了,为死难的船员报仇,另外,还可以将该岛彻底占据,为往来威远西部的航线增加一处补给点。

就在威远当地政府准备动员乡兵,发动一次跨海远征,剿杀这座岛上的土人,却被黑衣卫驻威远的几名军官给叫停了。他们并不是想阻止当地政府军事行动,而是提出此次行动由他们黑衣卫和当地的宪兵队出手。

闻知黑衣卫和宪兵队要对付那个小岛,威远地方政府惊诧不已,这两个类似大明厂卫组织的机构,难道在威远地区太闲了,也想玩一把屠灭土著的“军事游行”活动?

战阵冲杀,武装打击,自然不是黑衣卫和宪兵队擅长的活动。但这两个机构毕竟是属于齐国的暴力机关,除了刺探情报,捕杀间谍细作,搞些暗杀破坏活动,他们还在不断地发展新的“业务”。

针对这座需要做出报复的小岛,驻威远的黑衣卫和宪兵队准备试试投毒,验证一下传染病毒对敌人的杀伤性和毁灭性。

十余天前,一艘荷兰旗下的商船在驶入威远港时,爆发了天花病毒。经过半个多月的强制隔离治疗,最终死了二十六人。在全面消杀病毒后,荷兰人心有余悸地离开了威远城,返回巴达维亚。

而荷兰人留下的衣物用品,在黑衣卫的干涉下,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焚烧掩埋,而是被暂时封存在一间密闭的石屋。随着黑衣卫和宪兵准备着手实施病毒投放,那些沾染了天花病毒的衣物便被悄悄地带到了船上,然后一路驶到了这座小岛。

“将他们赶下船去!”黑衣卫驻威远指挥使纪伯大冷声命令道。

七八个土著被解开绳索,然后一一被踢到海里,然后任其拼命地往岸上游去。这些被特别征发的土著,全身穿戴整齐,衣服、裤子、鞋袜,甚至头上还戴着荷兰军官和水手特有的船形帽。

当他们奋力地挣扎上岸后,数人被岛上的土著当场杀死在滩头,剩下的也全部被摁倒在地。目送着齐国的两艘桨帆船缓缓离开后,岸边保持警戒的土著才稍稍放松下来,挥舞着手里的木矛,高声地欢呼着,庆贺他们再一次地击退了海上的敌人。

一些性急的土著,欢喜地去剥地上俘虏的衣物,迫不及待地将身上的草裙、树皮替换下来。这些来自海上的敌人,无耻地放弃了他们的奴隶,白白便宜了岛上英勇无比的武士。

“也不知道岛上会有多少土著能捱过病毒的传播和肆虐。”纪伯大望着逐渐远去的小岛,喃喃地说道。

“没什么意外的话,估计到最后应该剩不了多少人。”威远城宪兵队长撇撇嘴说道:“你们黑衣卫的法子虽然杀人于无形,但有些阴损了点。”

“都是杀人,还分什么高尚和阴损。”纪伯大淡淡地说道:“谁知道以后我们齐国在发生战争时,会不会用上这个法子。”

第二四七章 贸易促进和公共财政

1652年9月6日,保安(印尼今帝汶岛古邦市)。

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巴达维亚高级财务官卡尔劳·普鲁特微笑着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握住齐国汉洲钱庄大掌柜齐延辉手,说道:“一个多月的协商谈判,今天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在此,我表示由衷的喜悦和欣慰。”

“普鲁特先生,实质性的原则和方向,我们是达成了一致。但许多细节性操作和运行,我们估计还需要很多时间来一一落实和细化。”齐延辉也笑着说道:“对此,我们恐怕还不能太多轻松,仍需要进一步进行协商和讨论,避免以后存在操作方面的漏洞和疏忽。”

“齐,我很欣赏你对工作上认真和细致,同时对你们汉洲人不辞辛劳的工作态度,更是致以敬意。”卡尔劳·普鲁特摇摇头说道:“但我觉得,这一个多月的谈判,已经耗光了我所有的精力。我认为,我们应该休息一下。对你们汉洲的美食和美酒,我是向往很久了。亲爱的齐,你不打算今晚准备履行一下主人的职责,宴请一顿我方的代表吗?”

齐延辉闻言,顿时无语。这帮荷兰人,太不敬业了,就不能一鼓作气将双方的事务谈完了,再好好放松享受一下?

作为齐国的钱袋子,汉洲钱庄几乎承担着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所有的职能,钱币铸造、贵金属储备、政府借款、商业信贷,甚至连普通民众的小额农业信贷也属于它的经营范畴。虽然在管理上,隶属于内阁户部管理,但在业务方面却比较独立,在齐国政府部门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近两年汉荷贸易的急速发展,双方的经贸往来更加频繁,贸易额也呈几何级增长,截止到今年六月,双方贸易额已达三百四十万汉洲银元,超过了去年全年贸易额,都成为彼此之间最大的贸易对象。

然而,随着贸易额的增长,汉荷之间亟需建立一个货币承兑和清算体系,以应对越来大额的贸易往来。否则,双方之间的贸易船只和人员总不至于一直都携带着大量的金银货币前往对方进行交易,如此,不仅阻碍了贸易的持续扩大,限制了货币的周转速度,而且对彼此之间的贸易往来,造成一定的困扰。

虽然世界上第一家银行并非出现在荷兰,但在1609年,阿姆斯特丹银行在荷兰的成立,却成为世界第一家具有现代意义的银行。阿姆斯特丹银行利用了大量闲置在荷兰的资金,一边吸收荷兰人民的存款,一边为商人提供贷款。这是最早的信用业务,也是现代银行的核心职能。随着荷兰银行业的进一步发展,上至执政下至平民,包括其他欧洲国家,都参与到荷兰银行业的经营中,荷兰因此赚取了大量利润,更是成为世界最早的金融发源地,依靠发达的银行业和证券业,一度成为欧洲的金融中心。

当齐国人向荷兰东印度公司提出为双方贸易往来要建立一个货币承兑和清算中心后,惊讶之余,也不免喜出望外。需知,建立银行,玩金融,这可是荷兰人的强项。如今汉洲人竟然主动提出建立贸易结算体系,那最后一切还不是由东印度公司为主导,为其控制汉洲贸易体系增添新的工具和手段。

于是,双方便在原东印度公司殖民据点古邦,现在被汉洲人改名叫保安的地方进行协商和讨论,建立双方贸易结算和货币承兑体系的可行性方案。

当作为谈判代表的齐延辉向荷兰代表递交了一份结算体系的操作流程和实施细则后,原本抱着轻视态度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高级财务官卡尔劳·普鲁特顿时被惊到了。

结算的定义,结算的制度,结算的实施细则,承兑货币的规定,结算的基本方式,信用结算和托收结算……林林总总,二十余张稿纸,均是一式两份,不同文本,摆在了荷兰人的桌案前,显然汉洲人为此提前做足了功课,也提出了有利于双方贸易往来的结算流程和细则,甚至有许多条陈,连荷兰人都未曾设想过。

在协商谈判的第一天,东印度公司代表卡尔劳·普鲁特便不得不暂时中断谈判,表示需要与本方几位代表对这些文件进行认真研读和讨论,然后再据此进行下一步的协商。

荷兰人,或者说是尼德兰人是17世纪欧洲最具进取心的商人。虽然他们确实是能干的农民和有技能的制造业工作者,但他们的成功并不来自农业和工业生产方面的优势。

尼德兰人扮演着中间商的角色,他们贩买、贩卖和运输他人的商品。他们从亚洲购买大量的香料、茶叶、瓷器和生丝,从美洲购买白糖、烟草和皮货。他们还从欧洲北部购买更大批量的木材、粮食、牛群和铜,从欧洲南部购买羊毛、红酒、白银。然后利用他们充足的商船船队,将所有的货物运到阿姆斯特丹,以及其他尼德兰城镇,然后把它们卖给汇聚在那里的、来自欧洲各地的买家。

作为中间商,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通过将进口的原材料变成商品,从而获得更多的利润,尼德兰的商业资本开始迅速崛起和发展。若是按照这一条路径持续走下去,尼德兰的商业资本或许就会发展成汹涌的工业资本,进而打造一个英国式的工业制造大国。

但进取心太强烈的尼德兰人,却创新式的发展了金融业和证券业,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家现代意义的银行和证券交易所,获得赚快钱的方法。迅速发展的银行业为荷兰带来了丰富利润,大量向外国发放贷款导致荷兰本国的资本流失严重,荷兰向其他国家的借贷行为其实是在帮助别人发展经济。不仅如此,由于还款能力掌握在其他国家手中,荷兰只能和它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以便收回贷款的利息和本金。在贸易和殖民问题上,各个国家产生摩擦是不可避免的,荷兰为了保证银行业的利益,不断向其他国家让步,这最终导致经济领域不断萎缩,也使得其在对外贸易和银行活动中丧失了主动性。

齐国抛出的结算体系,并不想从中获得什么额外的衍生利益,而是想通过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建立贸易结算承兑体系,加速国内工业制成品的出口和扶持国内海外贸易的拓展。在整个南洋地区和印度洋地区,荷兰东印度公司拥有最为广泛的商业网络,也建立了无数的商站据点。若是能通过彼此共同建立的结算体系,将齐国的商业触角附生于其中,那必然也会间接扩大本国的贸易渠道。

9月20日,齐国成立了一家被命名为汉洲进出口商业银行的钱庄,专事为海外贸易商社和民间商人作保,开具贸易承兑汇票和进出口结算票据,并与荷兰东印度公司于巴达维亚设立的尼德兰进出口结算银行达成一揽子协议,互相承认双方开具的各类承兑、结算票据,然后每年年底进行一次总清算。

与汉洲进出口商业银行同时成立的,还有一家被命名为汉洲保险公司的商社,为所有出海贸易的商船承担意外保险业务。它将对于商船的海难事故,包括船舶破损、搁浅、火灾或沉没造成的损失或伤害事故,以及其他责任方面,如海盗、抛弃、捕捉、报复、突袭等所带来的船舶及货物的损失,在查实后,将进行酌情赔付。如此,将海上贸易的风险损失从个人分摊到许多人的身上。

对于汉洲进出口商业银行和汉洲保险公司,齐国民众尚未感觉这两家机构对他们的日常生活影响会有多大,但在九月初,对内阁户部新增的财产税和消费税,却保持了高度的警觉。

自古以来,加税增赋,向来为国家苛重扰民的最直接表现。远的不说,就万历、崇祯年间加派的“辽饷”、“剿饷”、“练饷”,以及额外加征关税、盐课来等,使得大明境内的流民越剿越多,如野草一般,席卷北方,最终将煌煌大明击垮,便宜了清虏轻松杀入关内。

想我大齐王国,自建立以来,一向以爱惜百姓,体恤民力为重,各种惠民政策和福利不断,让数十万民众皆认为这个时期,乃王朝大兴、国势日升的最好时代。

怎么,官府突然要向民间开始加税增赋了吗?

汉洲本土及海外领地官员不断地向辖下百姓宣导,政府增加的财产税主要是向富裕阶层征收,并将此部分税款通过宏观调控政策,最终会转移到更多的普通百姓家庭当中。为此,百姓无需担心太多。

而消费税,也只是对国内部分商品征收,也是针对富裕阶层消费的酒类、烟草、瓷器、玻璃、珠宝、车、船等运输工具进行征收。至于普通百姓消费的粮、油、盐、香料、糖、棉布、农具、日常生活用品,将不会额外加征消费营业税。如此,对普通民众影响可忽略不计。

其实,政府向消费品征收营业税是一种倒退,因为与对富人课税相比,它对需要将大部分收入花在食物上的人会产生更大的影响。虽然,营业税是向零售商而不是向消费者直接收取,但也因此间接拉高了消费品的价格,对普通民众而言,即意味着推高了消费价格,变相的削减了民众的福利。

但增加税种,却是齐国内阁政府不得不为之举!

在近代国家中,体现政府公共财政中最为关键的两个方面——征税和借款上的效率高低,将直接决定这个国家政府动员组织能力的强弱。若是一个国家在征收税款上获得及时有效上的成功,以及可以持续保持高负债能力,这将使它可以调动比它对手更多的自身财富,从而使战场上的陆、海军兵员滚滚、装备优良,并且具备长期的作战能力。

另外,国家可靠的税收进而也能使政府的公共信贷得到极大的发展,可以在国内外发现债券,以促进国内各项事业的发展。

目前,齐国内阁政府每年从土地税、所得税和商税中获得的财政收入只有可怜的四十多万汉洲银元,根本无法支撑政府的各项运转。要知道,齐国每年在移民运输和安置的各项花费上面,就高达百万汉洲银元,就更不要说要维持一支颇具规模的陆海军队,以及在大明境内的军事干涉行动。

不过齐国内阁政府除了税收外,还有一项巨大的政府财政外收入,那就是内阁政府所控制和参股的十几家重要工厂和贸易商社,每年从中获得的企业上缴利润和分红达一百多万之巨。

另外,政府还有一项额外收入,但却属于非正常的进项,即战争红利。如数年前(1648年)齐国对安南郑氏发动的战争,沿着红河一路杀到升龙城,并破之。前后缴获白银一百三十多万两,黄金三万多两,后来还向人家安南索要了四十万两白银的战争赔款。这些款项几乎支撑了齐国两年多的移民运输费和大明沿海的重要军事行动。

但不论是企业上缴利润和分红,还是战争中获得的缴获,都不能作为一个政府的正常财政收入,是非可持续性的。财政收入的核心是税收,税收的目的在于提升社会整体收益,税收还肩负着维护社会公平的目标,它通过限制财富来消除不平等。

因此对于政府当局而言,正常的税收,不仅需要提升财政收入来维护日益增长的各项官方活动,提供公共产品和公共管理,还要减少社会财富和收入差距过大问题。此外税收还有一个隐形手段,那就是能限制资本来预防国内通货膨胀。

大明的崩溃,首先是在财政上的崩溃,偌大的一个王朝,竟然无法支撑国内数十万军队的粮饷物资供应,也无法应对各地灾害频发后引发的流民问题,以至于在内外两个战场上屡遭失利,最终被流民吞噬。

而齐国虽然人口不丰,民力尚在培养,但政府要在获得正常的财政收入方面,强大国家动员能力和组织能力,必须未雨绸缪,提前规划,逐步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税收征收体系。

第二四八章 粮食和人口

1652年10月18日,汉洲,大兴府(今澳洲布里斯班市),永昌县(今澳洲黄金海岸)

高喜全种植完一陇土豆,然后艰难地直起腰来,放下铁锹,挥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二十余天的时间,靠着村里租来的耕牛、骡马,先后栽了五亩多土豆,十几亩小麦,终于就要结束忙碌的春耕。

虽然身体极为疲惫,但看着田地里陆续生发的幼苗,高喜全内心是极为充实而又欣慰的。脑海里不由开始浮现出,自家婆娘的手里端着一碗香气诱人鲸肉炖土豆,而且还冒着热气,缓缓朝自己走来。两个孩子手里抓着松软的白面馒头,大口大口地使劲嚼着。

“当家的,喝口水,歇歇吧。”高喜全的媳妇高李氏挺着八个月大的孕肚,将水壶递给自己的丈夫。

“放糖了?”高喜全接过水壶,刚喝了口,不由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哎,放了点。”高李氏笑着点点头,“你干活重,喝点糖水补一补。”

“俺喝白开水就行,以后莫要放糖了。”高喜全嘴里说着,却不由自主地灌了一大口,“屋里卖的红糖,可是为你补身体的。”

高李氏只是笑笑,乡里的接生女郎中可说了,孕妇可不能多吃糖,但自家的丈夫却是一个疼人的男人,想着糖水可以补充气血,硬是花了几角钱,买了一些放在屋里。

记得小时候,见到村里的那些妇人在怀孕生小孩时,哪有什么糖水可吃,甚至连鱼呀、肉呀、鸡蛋什么的都没有。而如今,屋里养着十几只鸡鸭,时有禽蛋可吃。并且,每隔旬日乡里赶场时,花个几角钱,还能买上好大一块鲸肉,足以吃用许多天。

这在汉洲的日子,与曾经的大明相比,可不就是天堂一般,吃饱穿暖,有田地,有屋宅。即使遇到去年那般大旱时节,也不会饿肚子。可惜了自己半途死在海上的母亲,不能跟着一起享福。

“当家的,你说这下半年旱情能减轻一点吗?这小麦若是出了苗,缺了熵情,到了明年可又没多少收成。”高李氏抬头看了看红艳艳的日头,不由皱眉说道。

“俺哪晓得老天爷的事!”高喜全将水壶递给身后刚满两岁的小儿子,看着他喝得眉开眼笑,脸上也露出一丝温馨,“大不了,俺们继续吃土豆,喝玉米粥,啃玉米馒头,也能将肚子糊弄饱。说不定,到时候官家还要继续给俺们发救济粮。”

以大兴府所处的温暖湿润环境及数年的土地改良,整个地区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大范围地种植小麦、棉花、蔗糖等农作物,而最初开拓时期大量栽种的土豆、高粱、玉米等粗粮作物已然逐步减少。但随着去年汉洲东部的旱情蔓延和扩展,农作物大面积的减产或者绝收,使得整个地区粮食供应骤然紧张起来。

因而,整个汉洲东部和东南部地区的地方政府和农事官员便积极组织农民大范围栽种土豆等耐旱且高产作物,以应对突然面临的粮食供应问题。

土豆的驯化是8000年前南美洲的印第安人先民完成的,印第安人还驯化了其他诸如玉米、红薯、木薯、花生、西红柿等食物。不过,对南美洲居民而言,安第斯山脉高寒贫瘠,土豆的重要性超过了玉米。15世纪末,即西班牙征服南美洲之前,分布在安第斯山脉上的印加文明人口达到了1000万,其人口密度超过同一时期的欧洲。可以说,土豆养活了南美洲大量的人口,是印加文明繁荣的根基所在。

西班牙人到达南美洲大陆后,在南美发现了土豆这种植物,将土豆育种和果实带回旧大陆,由此土豆开启了全球传播之旅。

土豆虽然在16世纪初就引入欧洲,但是主要生长在达官贵人的花园里,长期以来不怎么不被人们青睐,只有特别贫困的家庭才以土豆为食。

土豆直到18世纪中期,种植规模才加快推进,是在爱尔兰地区开始自发性的传播。爱尔兰人之所以广泛种植土豆,是因为英国人的殖民统治,肥沃的土地被英国人占有,贫瘠的土地留给了爱尔兰人。爱尔兰人只能选择种植易存活、产量高的土豆糊口。土豆为爱尔兰人的生活提供了保障,人口从18世纪中期的150万,爆增至19世纪40年代的800多万人,有5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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