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333章

作者:重庆老Q

“小维特帮着汉洲人招募雇佣军,想必是将这项事务当做了一个很好的生意,其中也获得了不菲的回报吧。”科佩特少将笑着说道,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军装,戴上了军帽,转身走出了阿普顿的办公室。

弗雷德·阿普顿呆坐在椅子上,木然良久,最后突然笑了起来。

自一年多前,第二次汉荷战争结束以来,因为战事不利,东印度公司前后损失三十余艘舰船,科佩特少将作为海军司令,备受多方责难,要不是在国内有深厚的军方背景,德林总督早就将他解除职位,赶回荷兰本土了。

而科佩特少将本人据说已经准备在年底,跟随返回欧洲的船队,离开巴达维亚,告别这个令他名誉扫地的荒僻之地。

既然如此,科佩特少将应该不会以他“崇高”的敬业精神,来抓一个算不上多么严重“挖墙脚”的事件。

那么,他貌似不经意地过来点出这件事,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了。看来,过些时日,得让小维特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即将离开的巴达维亚海军司令。嗯,去的时候,要带上一些贵重的“礼物”。

……

在利用人力方面,齐国是已经发挥到了极致。盖因,汉洲本土荒芜,宣化(帝汶岛)、威远(新几内亚岛)环境恶劣,许多移民据点的前期开发,齐国都会大量强征土人,让其进行环境的初步改造和建设,然后才会慢慢填充来自大明的移民。

当然,除了那些环境恶劣的移民据点开发建设,在汉洲数量众多的矿场中,也消耗了累累土人的尸骨。

自从十六年前于汉洲大陆建基立业,以前的汉洲,现在的齐国,所发生和参与的战争和地区冲突,更是几乎从未停止过。齐国水师和陆战队在此过程中,逐步由弱变强,慢慢发展壮大起来,并俨然成为整个南洋地区最为善战的一支武装力量。

在齐国的武装力量当中,有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团体,那就是雇佣而来的众多日本流浪武士。不论是在大明战场上的忠义军,还是驻苏禄的汉协军,以及在汉兴岛(今日本宫古岛)、南平(今越南金兰市)等地编组而成的护卫队,都有日本浪人的身影。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齐王对日本人的看法一向比较负面,但在军队当中和海外领地内,日本裔军人,却是所有部队主官和官员最喜欢的士兵。他们坚韧、勇敢、服从,对长官的任何命令,都会毫不犹豫地去遵照执行,是战场上最好的士兵(炮灰)。

在日本幕府体制建立过程中产生了严重的社会矛盾,其中之一便是浪人问题。浪人,就是指那些失去了君主、知行或俸禄,从封建主仆关系中脱离出来的武士。浪人产生的根本原因是兵农分离政策的实行。但即便如此,在战争频发、武士与出生地保持紧密联系的阶段,浪人问题实际上并不突出。

然而,在关原之战以后,大名大规模人事异动产生的浪人总数达五十万之多。其中既有被称为“小西浪人”、“天草浪人”等为数众多的天主教浪人,也有不少“关原浪人”、“大阪浪人”等在战争中失去生计的武士。

对幕府而言,虔信基督、不畏强权的天主教浪人,是最大的威胁。在大阪之战和岛原之乱时,幕府已经深刻领悟到了这一点。于是,在1623年,幕府在有“浪人巢穴”之名的京都曾大规模强行驱逐浪人。后来,又在全国推行浪人登记制,加强对浪人的管理。

幕府针对浪人的管理措施,虽然包含了搜捕天主教浪人的目的,但根本上是为了淘汰游离在在士农工商等级制度之外的危险分子。

这样一来,生活窘困、承受来自幕府的高压,且仍有希望重振武门的浪人之间,自然会弥漫着一种蠢蠢欲动的危险气息。

许多生活无着的浪人,在数年前获悉,九州(即九州岛,该岛分为9个令制国,是为名字的由来)之地常有海外势力雇佣武士出海“耀武”,并会支付大量银钱,足以让一名忠勇的武士养家。

在岛津家(萨摩藩)的热情介绍下,无数的日本浪人从九州坐船,来到琉球(今日本冲绳岛),然后立刻就会被齐国人招募为“战士”,送到各个军事热点地区,为齐国的海外利益奋勇搏杀。

如今,从苏禄王国和乐城(今菲律宾苏禄群岛霍洛市)抽调而来的汉协军四百余人,正在沂州城(今菲律宾东南部黎牙实比市)集结休整,准备于半个月后,对郑芝龙所属的吕宋属地发起攻击。

在沂州城,除了由日本浪人组成的汉协军一部,还有从威远岛和平安岛抽调而来的武装乡兵两百余人,再加上苏禄王国土人仆从兵和沂州镇官兵,共计有战兵两千人。

其实,攻击郑氏吕宋属地,并不在齐国参谋部制定的相应作战计划里,这完全是沂州镇极力主张并游说齐国吕宋总管区才促成的。

为此,他们除了出动所属的常备军三百余人,还在辖地动员集结了五百多武装乡兵。土人仆从四百余,誓要打击和削弱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郑氏吕宋属地。

当然,他们还想通过与齐国联合攻打郑氏,想从对方手里掳些人口和财物。经过五年多的发展,整个沂州镇人口才将将突破一万人,辖下数个据点,仅有一些简单的手工业,绝大部分人口都靠土里刨食,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生存。

尽管郑氏吕宋属地最近的据点,离沂州镇还有五百多里,但谁知道,人家过上几年,会不会随着人口势力的增长,就逐步就扩展至沂州这里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郑氏给吞并了。

因而,沂州镇几个统领稍稍一合计,立马决定,趁着齐国和郑芝龙翻脸的时机,扑上去狠狠咬对方几口,若是能吃掉他们的几块地盘,那是最好不过了。即使,因为距离遥远无法占据郑氏的领地,但也可以通过这次战争,掳掠一些人口和财物不是?

数年前,沂州镇几个统领通过派驻至汉洲本土的代表打听到消息,齐国似乎无意吞并沂州,并对他们在吕宋地区的逐步扩张,持默认和支持的态度。想想也是,汉洲本土距离吕宋六七千里,恐怕手也伸不到这么远,倒不如扶持一个亲近齐国的吕宋地方势力。

既然如此,沂州镇干脆全面依附齐国,开始对周边的土人势力进行蚕食,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每年的移民季,沂州镇也会派出自己的几艘船,随同齐国一块前往大明,搜罗和转运移民,充实自己的人口。

十几天前,沂州镇趁那支从苏禄抽调而来的汉协军在沂州休整备战的时候,以缴获土人财物作为佣金支付的模式,邀请他们一起对周边的土人势力发动了数轮清剿行动,将沂州镇的控制势力范围直接向西、南两个方向扩展了数十公里,毙伤土人一千余,掳掠人口近两千人。

见识了汉协军作战勇猛的风格,沂州镇统领程光银甚为满意,立时决定在本年度移民时,不妨也前往琉球,招募一些日本流浪武士,如同齐国一样,拿来为沂州开疆扩土。

5月11日,随着齐国威远舰队六艘武装商船陆续抵达沂州城,攻打郑氏吕宋属地也进入了倒计时。

第二三二章 郑森的“叛离”

1651年6月26日,福州。

大清靖海王郑芝龙最近有些烦,自1月降清以来,似乎没有一件事能让他感到顺心如意。

为了“统一人心”,震慑福建文武官员,他悍然下令,一口气连续斩杀了不愿降清的左都御史、福建巡抚张肯堂、闽浙分巡道丁时启、宁德总兵温永彪、福州镇副总兵严明飞等三十多名中高阶官员将领,同时对欲离港别走的泉州水师参将戚学群以下数千余官兵尽数屠戮。一时间,让整个福建文武官员噤若寒蝉,遂附文书于郑芝龙,一起归降清廷。

2-3月间,郑芝龙虽然接收了广东的潮州府、广州府、惠州府、韶州府、南雄府等五个府,但富庶的潮州、惠州、广州,要么被清军原任总兵抢掠一空,要么被尚可喜、耿继茂等屠成一片白地,留给郑军的地方,无不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尚需福建亟待支援。

而广东西部地区的肇庆府、高州府(今广东茂名)、雷州府、廉州府却仍旧在明军手里。攻略广东的清军主力尚可喜、耿继茂部显然不愿白白为郑芝龙做嫁衣裳,替他夺取上述地区,一直徘徊在肇庆附近,面对兵力薄弱的李元胤部明军,始终顿兵不前,反而纵兵荼毒地方,搞得民怨沸腾。

派出两路水师舰队,想袭取齐国所据琉球几个岛屿和登莱附近的长山岛,试图一举端掉对方在大明沿海地区的海上基地,却被两地密集而凶猛的岸防火炮逐退,无功而返,让郑芝龙郁闷不已。

5月上旬,齐国舰队又突然提前返回大明海域,一支由三十余艘大型战船组成的舰队,从琼州府北上,攻击了位于广州附近的郑军水师,击毁大小船只六十余艘,被俘船只五十余艘,剩下的则四散奔逃,损失官兵四千余。

5月27日,齐国水师舰队沿闽粤海岸杀至泉州,袭击了泉州水师舰队,击毁大小船只五十余艘,毙伤官兵两千余。若不是距离泉州港较近,部分船只及时躲入港口中,恐怕遭到的损失会更大。

随后,齐国舰队一路北上,继续扫荡沿海郑军往来运输和贸易船只,估计他们最后的目的地肯定是登莱。也不知道游曳在那里的水师船只,能否逃过齐国强大舰队的围杀。

到了此时,郑芝龙才真正的见识到齐国水师的厉害之处。那端的是船坚炮利,而且全都是大型炮舰,其威力与郑军水师旗下以众多中小型海苍船、鸟船为主的战船不可同日而语。

想不到,汉洲那帮人,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实力竟然增长到如此地步。并且还敢从万里迢迢的汉洲本土,集结数十艘大型炮舰,前来大明海域,直面挑战我郑家的海上霸权。

十几天前,驻守于吕宋的郑彩派船至福州告急,声言吕宋属地遭到齐国以及其一众附庸的攻击,江州(今菲律宾八打雁市)已被敌所克,敌众数千人登陆,往分州(今菲律宾卡兰巴市)攻来。同时,齐军数艘大型炮舰闯入龙州(今菲律宾马尼拉)港口,炮击码头,击沉击伤驻吕宋水师舰队十余艘大小船只,俨然准备封锁郑氏吕宋属地。

由此,郑芝龙不由暗暗心惊,齐国竟然可以同时开辟两个战场,而且作战异常果决,不仅要歼灭和削弱自家水师主力,掌握大明沿海的制海权,还要一举端掉自己经营数年的吕宋属地。

看来,那齐国已然成势,在南洋可以两次将荷兰人逼和,在登莱,可以将数次来袭的清军逐退,在辽东,在南京,敢强攻清军驻守的坚城大埠,还能一击而克,最后还能全身而退。这份战力,郑芝龙自认为福建镇是无法轻易做到的。

更让人头疼的是,蛰伏数年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突然在日本和大明海域开始活跃起来,不仅频频袭击郑氏往来日本的商船,更是逐步恢复其在日本市场的销售份额,大肆售卖一些不知从何处搜罗而来的海量商品。

对此,郑芝龙是又惊又怒,日本市场自数年前便几乎成为郑氏的独家垄断市场,每年给福建镇带来数百万两白银的利润,被郑芝龙视为钱袋子。若是荷兰人再次强势介入,势必会影响福建镇的主要财政来源。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这荷兰人说不定已经与齐国勾结起来,联合对付郑氏。那么,如此一来,郑氏就会面临更为严峻的海上威胁。

“王爷,出事了!”

郑芝龙正在为福建镇所面临的种种困境而愁眉不展时,福州总兵杨耿急匆匆地来见郑芝龙,神色显得异常慌乱。

“何事惊慌?”郑芝龙心里一紧,面色沉了下去。

“世子……”杨耿有些迟疑地说道:“世子……随着部队没去广州。……他杀了延平总兵纪世良,夺取军中指挥权,并督兵将南澳岛(今广东汕头南澳县)占了,并声言脱离福建镇,誓言反清,同时还向登莱永初朝廷宣示效忠。”

“……”郑芝龙闻言,先是愕然,随即脸色变得铁青,伸手将将桌案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地面,“逆子,何敢?”

为了早日拿下整个广东,郑芝龙在一周前,命延平总兵纪世良领兵一万余,乘大小船只两百余艘,准备进入广州,准备凭借自己的力量,往东攻取肇庆、高州、雷州等地。此前因为降清一事,跟他关系闹得很僵的长子郑森,突然提出要随军前往,历经一番战阵。

对此,郑芝龙欣然接受,若是长子能随大军征伐明军,待占据整个广东后,联结福建,那么他或许就能明白,在如今大势之下,福建镇所作出的选择是多么正确,据福建之险要,拥广东之富庶,占海上之便利,足可保郑氏数百年富贵。

然而,未曾想到,这个逆子竟然一心想要扶保大明,还生出了兵变的想法。读了十几年的书,当真是把脑子读傻了!就凭登莱永初小朝廷那点地盘和兵马,如何能继续抵抗大清的进攻。虽然占据云贵广西的流贼打出了扶保大明的旗号,但他们不过是借此收揽民心之举,灭亡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春秋大义,哪有什么忠义报国,一世所求的,不过是家族昌盛,个人富贵。再者说了,这个逆子的授业恩师,钱谦益不也照样剃发易服,降了大清。

“纪世良所部一万余人,都跟着那……逆子叛了?”郑芝龙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怒火。

“有四千余官兵在副将施福(施琅的族叔)的带领下,跑了回来,如今正在泉州休整,等待王爷的进一步指示。”

“火器营?”

“施福回报,世子就是以陈晖所领火器营为主,先是于夜间袭杀主将纪世良,随后迅速控制全军。”

“陈晖……”郑芝龙恨恨地说道:“命人去将陈晖等叛将的家属尽数擒拿,押入大牢,等候处置。”

……

6月29日,南澳岛。

“世子,此地距离大陆太近,而且岛上贫瘠,也随时会遭到……靖海王大军的攻击,不宜多作停留。我们必须另寻他处,找一个能容身之地。”陈晖向郑森拱手说道。

“我们去登莱,你意如何?”郑森问道。

“登莱?”陈晖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登莱恐怕不妥。我部军伍皆为闽粤两地之人,若是去了北方,恐怕难以适应那里的气候和环境。以我之见,莫如去琼州府。那里尚在大明旗下,距离安南齐国领地也较近,比较容易获得武器和粮食的补给。”

“琼州府?”郑森不由沉吟起来,那里虽然距离安南齐国领地较近,容易获得对方的武器和粮食支援,但那里距离广东也很近。虽然毅然做出叛出福建重归大明的决定,但郑森在内心深处却是不愿意与父亲直接刀兵相向,因为,这毕竟有悖于人伦。

“世子,自古以来,忠孝难以两全。”陈晖见郑森面露艰难之色,明白他心中所想,“即使,咱们退到登莱之地,若是靖海王奉清虏之命前来攻打登莱,我们那时又该作何选择?”

“……那就去琼州府。”郑森随即下定决心,沉声说道:“自此以后,我郑森誓与清虏抗争到底,不死不休,直至复我大明河山!”

半年前,郑芝龙举兵降清,作为长子的郑森苦苦相劝,甚至跪下来以头怆地,泣声哀告父亲不要做大明之逆臣,千古之罪人。但郑芝龙却依旧坚持降清,完全被清虏许下的王爵和闽粤两省地盘给迷晕了眼睛。

诚然如郑芝龙所言,据有闽粤两省,再加上大陆拥有的唯一海上力量,确是有资本在清虏那里讨一个富贵出身。但不要忘了,你现在所凭持的一切,在一个新生的强大王朝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潜在威胁。届时,清虏统一了天下,说不定就会集全国之力,兴建自己的水师。那时,郑氏想要全身而退,都是不可能的事。

另外,郑氏水师攻击了齐国在广州附近的舰队,此举必然会遭到齐国的疯狂报复。倚为后路的吕宋、台湾肯定会被齐国舰队攻击。从福州出发前,就收到了驻守吕宋的郑彩告急文书,声言,遭到了齐国的攻击,位于海边的江州(今菲律宾八打雁市)已被攻克,齐军正往内陆杀来。

齐国水师十余年来,为收拢转运移民,每年都要往返大明和汉洲本土之间,不仅在大明附近建立了数个稳固的补给点,而且还对这一片海域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亚于郑氏水师官兵,再加上他们不遗余力倾力打造的强大水师舰队,郑氏与齐国之间的海上争斗,也未必能占得了上风。

另外,郑森觉得清虏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不说齐国与永初朝廷官军数败来袭清军,就是曾经的流贼,孙可望、李定国之辈,在广西、湖南也是将清虏打得节节败退,眼见着就要攻至武昌附近。

听说,在奴酋多尔衮死后,他们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内部高层清洗运动。昔日多尔衮的亲信苏克萨哈、詹岱在二月中旬,首告多尔衮曾有“谋篡大位”的企图。

紧接着,以郑亲王济尔哈朗为首,满达海、尼堪、博洛及几位内大臣等多人,马上同上奏疏,痛斥多尔衮生前的“僭越妄为”之罪,要求顺治皇帝对他加以严惩。

顺治帝遂命人毁多尔衮陵墓,刨出尸体,鞭尸、枭首,并下诏对多尔衮削爵,撤庙享,罢多尔衮生母阿巴亥“孝烈武皇后”的谥号庙享,黜其宗室身份,抄没多尔衮财产入宫。可谓是对多尔衮的身前身后进行了彻底的清算。

郑森闻知后,曾多次讥笑清虏此举乃蛮夷之行,禽兽之为。清虏内部的统治阶层必然会因此产生剧烈的变动,那些依附于清虏的汉军和各地降清武装势力,说不定就会受此波动和影响,再现金声恒、李成栋反正归明之事。

郑森六岁被郑芝龙从日本接回大明,便开始在泉州读书,十四岁时考中秀才,后又经考试成为廪膳生员。二十岁时又前往南京国子监入学,师从名儒钱谦益。

若不是大明倾覆,天下离乱,相信他随后会参加科举考试,踏上一条平稳的文官仕途。多年的传统教育,让郑森的思想深受儒家文化熏陶,忠君爱国是更从小就深入脑海的理念,岳飞、文天祥的事迹更是时时激励于他。

数年前,在登莱觐见永初帝时,被夸赞“少年忠勇,国之干将”,若不是得知郑森已有妻室,永初帝差点将自己的妹妹昭仁公主朱媺萱下嫁与他。这让一心报国的郑森深受感动,恨不能肝脑涂地,当即表示,此生誓要永为大明纯臣,为恢复河山,重振大明国势,死而后己。

父亲郑芝龙降清后,自己无力将其说服,郑森对此深感无奈和失望。因而,从二月开始,他就暗中联络郑芝龙军中那些不愿降清的将领和官员,准备策划脱离福建,重归大明治下。

一周前,郑芝龙为了想早日全取整个广东,特意从福建各地抽调精锐官兵一万余,用水师舰船转运至广州,准备攻占肇庆府、高州府、雷州府等地。

郑森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脱离福建的最好机会,因为,在抽调的部队当中,赫然就有火器营、泉州镇等几部官军,其中数名主官和将领皆怀有复明之念,也是自己此前数月不断游说拉拢的叛离对象。

三天前,大军乘坐三百余艘大小船只,停靠南澳岛时,郑森与陈晖趁夜发动兵变,斩杀主帅纪世良等十余人,一举控制了整个部队。不过,考虑到后期抗清人心的统一性,郑森和陈晖等人将四千余不愿随同叛离的官兵悉数放回。

如今,郑森所部,拥有陆战部队五千五百余,大小船只近一百七十多艘,算得上一股实力不弱的海上武装。

6月30日,郑森、陈晖将南澳岛上所有物资搜刮一空,随后扬帆出海,一路往西南方向而来。

第二三三章 两广攻略

7月12日,南平(今越南金兰市)

从五月起,安南、占城、柬埔寨、暹罗、洛坤、北大年、文莱等众多南洋国家地区,无数的粮商蜂拥而来,疯狂采购当地的稻米、小麦、西米等粮食。收购的价格也较往年上浮一成以上,这使得当地的粮商和农民喜出望外。

这些从各地采购而来的粮食,最后都流向了齐国安南总管区的数个领地,并被暂时储存起来。到了七月,先后有六十万石粮食进入齐国的仓库,但齐国人似乎仍未停止收购。

靳统武跟在齐国驻安南大总管曹宁的身后,看着一座座巨大的仓库,心中极为震惊,他知道,每一座仓库里必然是堆满了大量的稻米、小麦和西米。这么一圈走下来,数十座巨大仓库,怕不是储存了五六万石粮食。

“那边还在规划一片新的仓库,我们计划在九月底前,将储备的粮食提高到一百万石。”曹宁边走边说道:“我们之所以备下如此多的粮食,就是为了表明我们的决心。至于你们所需要的军械,我们也可以完全满足。如今,存放在新生岛(今越南富国岛)、临安城(今越南头顿市)和南平城三地的军械,就足以武装两万人以上。”

“但目前,安西王(李定国)率大军在长沙一线,准备发起对武昌的攻势。”靳统武为难地说道:“所以,我们现在无法抽出多余的兵力,配合你们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两广攻势。”

“安西王领兵攻湖广,我们是知道的。”曹宁说道:“但你们在云南、贵州不是还有数万军队吗?若是将这部兵马向东进入广西,攻梧州,作势救援肇庆的模样,则必然可以将驻广东的清军引来。如此,我们方可对清军后路展开攻击,一举吃掉尚可喜、耿继茂部数万清军主力。”

“曹大人,如今驻贵州和云南的部队,是秦王(孙可望)所辖,我们……我们无权调动。”靳统武苦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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