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332章

作者:重庆老Q

“鉴于郑芝龙降清,我们齐国水师舰队于大明沿海将遭遇郑军水师的阻击和袭扰,同时也对我们移民工作带来严重的威胁。对此,我们参谋部建议,不待六月东南季风来临,立即抽调大批战船前往大明海域,对郑军水师发起攻击,”参谋部副总长兼战略司主事崔少川说道:“另外,抽调部分舰队和军队,进攻郑氏控制的吕宋和台湾,同时,截断他们往来日本的贸易。最后,以南平(今越南金兰市)、琼州府基地,攻广东、福建沿海。”

“以我们目前的水师实力,能做到对郑氏的全面进攻吗?”潘其风皱眉问道。

要知道,郑芝龙可不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他目前据有福建全省、浙南沿海,以及广东沿海大片地盘,拥众千万,兵力十万,大小船只千余艘。而齐国要是跨越万里,仅以数十艘战船、千余兵力就对郑芝龙发动全面进攻,恐怕会力有不逮吧。

“近十年时间,郑芝龙往吕宋移民二十万,往台湾移民二十五万,但因为缺乏必要的物资供给和安全卫生保障,逃往率和死亡率都非常高。同时,郑氏对两地的移民管理方式上,也显得比较粗放和随意,大多数的移民均被郑氏约束在民屯当中,不仅没有像样的工业生产,就是倚为基本的农业生产,其效率也比较低下,所产粮食勉强自给,无法对福建和广东提供有效的支持。”

“据黑衣卫侦得,郑氏在吕宋主事之人,为郑芝龙从子,郑彩。其人贪婪无度,肆意压榨当地移民和附近土人,矛盾非常激化。整个吕宋驻有郑军五千上下,分别驻守于龙州(今菲律宾马尼拉)、分州(今菲律宾卡兰巴市)、江州(今菲律宾八打雁市)、安北(今菲律宾北部拉瓦格市)等几个关键据点。郑军于台湾主事之人为郑芝龙三弟,郑芝豹,因为靠近福建,所以岛上驻军不多,只有一千五百左右,分别驻守于安平(今台湾台南市)和鸡笼(今台湾基隆市)两地。”

“为此,我们参谋部作战方略如下:在威远(今新几内亚岛)、吕宋两个总管区动员武装乡兵六个中队,配合第一陆战营攻吕宋,同时辅以沂州镇(菲律宾东南部黎牙实比市)和苏禄国仆从部队,在威远舰队的掩护下,逐一夺取郑氏吕宋领地。”

“在琉球、安南两个总管区动员武装乡兵六到八个中队,配合第三陆战营攻台湾,辅以占城、琼州顾荣部(顾三麻子)仆从部队,在安南分舰队的掩护下,袭取郑氏台湾领地。”

“最后,集合水师主力舰队,游击福建沿海,袭杀郑军水师,并竭力阻击建奴登陆登莱和长山岛。”

说完,崔少川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齐天,发现他似乎对参谋部的作战方略有些不满意的样子,心里不由打鼓。

“黑衣卫有没有获得郑芝龙降清后,其内部人员的变化情况?”齐天问道。

“回王上,据福建潜伏的黑衣卫传来消息,郑芝龙降清时,对内部进行了一番清洗,有二十余文武官员被杀,福州、泉州、延平(今福建南平市)、漳州等几个主要城市一直都在实施宵禁。”黑衣卫指挥曹和躬身答道:“另外,其水师船队当中也发生过火并事件,死伤水手千余,但最后均被郑氏亲信水师将领所控制。”

“那个郑成功,哦,就是郑芝龙的长子,郑森,他在做什么?”齐天问道。

“郑森……?”曹和不明白王上为何要称呼郑芝龙长子为郑成功,更不知道王上为何如此关注这个人,一时间有些无措,“回王上,潜伏在福建的黑衣卫并无传来此人的具体消息。”

“着人立即潜入福建,试着去联系一下郑森。其人曾去登莱觐见过永初帝,听说对大明朝廷尽显赤诚之意,或许可以争取一下。”齐天不满地看了一眼曹和,“另外,福建的内部势力并非铁板一块,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随郑芝龙去当清廷的奴才,有志于反清的豪杰志士,不知凡几。我们需要联合登莱的永初朝廷对郑芝龙的内部势力,进行针对性地分化和瓦解。”

犹记在原有的历史时空当中,清廷招降郑芝龙后,郑森带着部分不愿降清的官兵出走金门,矢志抗清,任凭清廷如何引诱、招抚,拒不接受。即使清廷拿郑芝龙父子性命要挟,也无法动摇郑森的抗清意志。那么,在这个时候,郑森没有道理会无声无息的湮没在历史大潮之中,屈服于郑芝龙的安排,投身清廷。

“还有,清廷奴酋多尔衮死了,其内部必然会出现一番激烈的权力斗争。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对各地反清局势形成一定的有利局面?你们参谋部要对此进行全面的评估和局势推演。”

“如今,我们已与原大西军和大顺军余部取得接触,并对其进行有限的支援。从桂北和湘南的战事来看,农民军的战斗力还是比较强悍的。为此,我们是否需要对他们加大支持力度?”

“郑芝龙被清廷敕封为靖海王,获得闽粤两地的管辖权。如今,为了取得对广东整个地方的实际控制,他会不会从福建、浙南抽调大量的部队进入广东,继而会造成上述地区的防守空虚?如此,我们可否制定一次针对福建的攻击行动,将刀子直接插入郑芝龙的心口?”

“以郑芝龙贪恋富贵,不舍大陆繁华之心思,即使我们攻占了吕宋、台湾,恐怕也难以对郑氏造成实质性的打击。如此一来,我们动员和集结大量军力攻击两地,是否仍有必要?”

“诸位,我们齐国的目前的核心利益是什么?是移民,是持续不断地获取大量人口,来填充我们的汉洲大陆,以及所属海外领地。诚然,攻占吕宋,台湾,是可以让我们齐国取得两块成熟的海外领地,同时也能得到四十余万人口。但若是因此浪费大量军力去攻打台吕,然后还要分兵驻守,却致使大陆局势恶化,让清虏逐一攻灭各地反抗势力,最终统一天下。那对我们而言,将是一个最坏的结果。”

“因而,我们的方略应该是,在内部要尽可能地去分化瓦解郑氏,对有志于脱离郑氏,坚决抗清的势力,予以最大的支持和帮助;而在外部,则集结最大的力量,对郑氏进行连续打击,并予以重创,避免让清虏完整获得郑氏的海上力量。”

……

“王上,当年俺效力的恩主,陈晖,应该是一个可以争取的郑军将领。”

三年前,齐王授意,由王室、工商部、户部、汉洲总商社、大兴联合商社等数家单位和实体出资,设立了汉东总商社,授权其经营汉洲大陆东部的共工岛(今新西兰北岛)、精卫岛(今新西兰南岛)、夸父岛(今新喀里多尼亚岛)等诸多岛屿和海域,大掌柜由齐王的兄长齐大海担任。

共工岛和精卫岛上的巨木、鸟兽皮毛,沿海的大量的鲸鱼、海狮、企鹅等“鲸脂”(鲸脂并不是单指鲸类的脂肪,而是泛指海生哺乳动物的脂肪)和海豹皮,以及夸父岛北部的金、银、铜等矿产,使得汉东总商社在成立不到两年,即开始盈利,为几个主要股东分得大量红利。

为此,在今年1月,汉东总商社决定向几个主要股东和民间增发股份,以便可以扩大经营,同时向移民部申请获得更多的移民配额,准备对经营的几个主要固定据点进一步加强控制。

因为具有齐王兄长这层关系,齐大海返回汉洲本土后,便在几个股东的撺掇下,前来面见齐王,准备对提高移民配额进行一番私下游说。

当齐天说及要对郑芝龙内部势力进行游说分化时,齐大海便提到了掌握郑军火器营的陈晖,认为此人或许可以做一番争取工作。

“陈晖,此人虽为海上草莽出身,但其内心极具家国情怀,为人也比较正直忠勇。而且,十几年前,他唯一的胞弟,于料罗湾一战中,死在了荷兰人手里,因而对夷人极度仇视,还连带着将北方建奴、胡虏视为一丘之貉,认为皆禽兽之辈。郑芝龙降顺清虏,俺觉得,他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除了陈晖,还有何人可以争取?”齐天拿起一支炭笔,写下了陈晖的名字。

“火器营前锋游击黄山、泉州镇后营千总廖敬、泉州水师左营游击周瑞、中营千总洪承宠等,皆可一试。”齐大海说道:“昔日在陈晖帐下行事,与这些郑军将领多有接触,都是一些有为的……好汉子。”

齐天一一用笔将这些人的姓名和职位记录下来,稍后会将其转给黑衣卫。若是能通过游说分化的手段,将郑芝龙势力给瓦解了,那对于齐国水师舰队而言,不啻于最好的结果。当然,要是能将其数量众多的水手给招揽过来,那无异于直接可提升和扩大整个齐国的海上力量。

“大哥,你们汉东商社在共工、精卫、夸父三个岛上仅四个据点,开口就想讨要一千移民,有些不切实际了。”说完了郑芝龙的事,齐天随即便与齐大海讨论南太平洋岛屿开发的问题,“目前,我齐国发展的重点区域,仍旧以汉洲东部和西南部地区为主,辅以巩固和加强威远岛、宣化岛(改帝汶岛为宣化)的控制。”

“至于你们汉东商社所控制的几个岛屿所在据点,仅承担一些经济职能,同时宣示我们齐国该地区的主权存在。所以,我觉得移民部每年给你们五百人的移民配额,是比较合适的。而且,你们也不要总想着从本土讨要移民。你们要设法去征服和驯化岛上的土人,使他们能为我们所用。”

“共工、精卫两个岛上的毛利人,体格雄壮,且勇武善战,你们不妨设法将其驯服为战士,为我齐国利益搏杀于战阵之上。”

第二三零章 荷兰人的好意

1651年3月25日,汉洲,建业城。

荷兰东印度公司驻齐国商务代表瑞克·沃尔夫从许玉昌手中接过一件白瓷,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瓷器周身装饰有幽静雅致的青花影,蓝白相映,怡然成趣,堪称精美绝伦。

“这瓷器真的是你们汉洲本土烧制的?”瑞克·沃尔夫仔细观赏着,手不停地在青花瓷上面磨挲着,爱不释手,心中也是赞叹不已。

“当然!”汉洲总商社大掌柜许玉昌颇为自傲地说道:“除了这青花瓷,那边还有几件玲珑瓷、粉彩瓷、颜色釉瓷等不同类别的瓷器,其形制、色泽、质地和外观,与大明景德出品的瓷器几无二致。”

数年前,自来自大明淮安的大商人周应平送来数十名景德镇瓷匠后,齐国于大明境内也通过各种手段,陆续搜罗了数百名瓷匠,其中不乏来自景德镇“御窑厂”的大匠。

这些瓷匠经过三年多的地质考察,最终在汉洲东部云阳(今澳洲东部麦凯市)附近,发现大量高品位的高岭土,而且储量极大,非常适合烧制瓷器。

去年八月,一座小型的窑场在云阳兴建,然后开始连续不断地进行试验性烧制,最终于今年一月,成功烧制出一批堪比景德官窑出品的精美瓷器。随后,工部和云阳府当即各自投入人员和资金,开始建设一座大规模的窑场,准备批量生产各类瓷器,以弥补和替代大明因陷入内乱,而暂停供应的瓷器市场。

而东印度公司的贸易产品中,除了占据最大份额的香料产品外,最为重要的就是大明的瓷器和丝绸,为荷兰人带来巨额的贸易利润。

荷兰东印度公司最早得到的大明的瓷器,是在公司成立之初,在马六甲海峡捕获了葡萄牙商船“圣卡塔琳娜号”,夺得了约10万件、重60吨的瓷器。船上有大批款式独特的中国青花瓷,其特点是在盘、碗的口沿绘制排列整齐有序的分格及开光,内有山水、人物、花卉、果实,中央则绘画吉祥的花鸟纹样。

这批瓷器抵达阿姆斯特丹后引起了轰动,拍卖了近200万荷兰盾。当时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启动资金也不过650万荷兰盾,而这批来自大明的瓷器就为公司带来如此巨额的利润,可谓相当惊人。

不得不说荷兰人极具商业头脑,除了转卖大明精美绝伦的瓷器艺术品,他们很快就发现需要增加欧洲人的日用瓷器,走“流量路线”的日常定制,比如烛台、芥末罐、啤酒杯、盐罐和其它器具。善于创新的荷兰人采用了“来样加工”定制的生产模式,把欧洲生活用具做成木制模型,在1635年带到中国模仿生产。首批产品在1639年运回荷兰,大受欢迎。除木制模型以外,还使用了现成的玻璃、银器和陶器器皿。随着定烧瓷需求量的增多,绘有所需器型、纹样的画本图样取代了模型,极大地推动了定烧瓷的生产。这些瓷器“式多奇巧,岁无定样”,随欧洲市场的潮流而不断变化。

据后世保守估计,在整个17世纪,荷兰东印度公司大约从中国进口了超过1500万件瓷器销往欧洲和亚洲各国,而东印度公司从中也赚取了海量的贸易利润。

但是,随着1644年满清入关,大明政权崩塌,整个国内陷入无序的战乱当中,荷兰东印度公司获得的瓷器是逐年减少,直至到这两年时间,趋近于无,让荷兰东印度公司顿时失去了这一项利润最为丰厚的商品,为此郁闷不已。

如今,神奇的汉洲,竟然可以烧制出与大明一般无二的的瓷器,如何不让瑞克·沃尔夫为之欣喜。

“你们汉洲每年可以生产多少件瓷器?能否按照我们的提供的模型和图样进行定制烧制?”沃尔夫将那件青瓷轻轻地放在桌案上,看着许玉昌,“另外,这价格如何协定?”

“今年我们可以为你们东印度公司提供五万到八万件,到了明年,数量可以达到十五万件以上。”许玉昌笑眯眯地说道:“对于你们东印度公司的定制烧瓷,我们也可以完全做到。至于价格嘛,我们双方之间可以针对不同类别的瓷器,进行深入的讨论和协商。但我可以保证,你们东印度公司将我们生产的瓷器运回欧洲市场,一定会获得令人羡慕的巨额利润。”

沃尔夫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欧洲大战结束,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市场空前繁荣,对于来自远东地区的香料、生丝、丝织品、漆器、家具、糖、药材、布匹、钢铁等产品,有着旺盛的需求,一些国家的王室和贵族,更是对于来自东方的瓷器、景泰蓝、珠宝、丝绸、钻石(来自印度)等奢侈品有着迷般的热爱。

而这大部分商品,汉洲居然都可以提供,虽然数量还没有此前明国那般巨大,但也能暂时性地填补市场缺口不是。

“亲爱的许,有了瓷器这种商品,我认为,我们东印度公司与你们汉洲之间的贸易额,在原有的基础上肯定会大幅增长,或许很有可能翻一番。”沃尔夫微笑着说道:“我们双方之间的商贸联系也是更加密切和深入。我觉得,在政治和军事合作上,我们也可以进一步维持这种合作关系。”

“嗯?”许玉昌一愣,说得好好的贸易合作,怎么又扯到政治军事方面了,你们东印度公司想要做什么?

“亲爱的许,我听说你们汉洲在明国境内和沿海海域,与郑芝龙将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是吗?”沃尔夫脸上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直直的看着许玉昌。

“嗯,我们齐国在大明境内是与那郑芝龙爆发了直接战斗。但这对我们齐国丝毫没有影响,凭郑芝龙的实力,威胁不到我们汉洲本土。”许玉昌心里有些不快。怎么,一向与我们齐国合作无间的郑芝龙突然向我们发动袭击,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是准备看我们齐国的笑话吗?

“郑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与对方达成的任何协议,都不会认真遵守。他的眼里,只有利益。”沃尔夫的脸上呈现出正义的光芒,“郑还是一个凶残的海盗,对大海上所有正常贸易的商船,都会实施无差别的偷袭和攻击。为此,我们东印度公司是深受其害。所以,郑不仅是你们汉洲的敌人,也是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敌人。亲爱的许,我们非常有意愿,与你们一起合作,共同对付邪恶的郑,共同维护远东海域的贸易安全和商业秩序。”

“你们要与我们联合打击郑芝龙?”许玉昌诧声问道:“你们想从中得到些什么?”

“日本。”沃尔夫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需要恢复曾经拥有的日本市场。那里本来就是我们既有的商业渠道,却被可耻的郑,通过野蛮霸道的手段,生生地将我们逼了出来。我觉得,是时候改变这一切了。”

……

“荷兰人愿意主动帮我们攻击郑芝龙?”齐天收到了荷兰东印度公司非正式的表态后,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昔日大唐为平安史之乱,而向外族回纥借兵,遭数百年文人口伐笔诛,为世人所诟病。

后世,我大清借师助剿,在很大程度上也助长了西方殖民势力的侵略气焰,扩大了中外矛盾,更使西方列强巩固了地位、扩大了影响,贻害无穷。

如今,齐国要是联合东印度公司,一起剿杀郑芝龙的海上势力,这后世又会如何评价这一行为呢?

虽然,郑芝龙已然降清,更是凭借强大的水师舰船,严重威胁齐国的移民事务,更是助纣为虐,残杀国内反清势力,但这毕竟是属于我华夏民族内部之争。这要引入荷兰东印度公司势力,介入其中,总感觉有点引狼入室或者联合外人打自家孩子的意味。

“王上,荷兰人的意思,他们只承担海上的作战任务,拦截和袭杀郑芝龙往来海上的船只,同时会尽数驱逐郑芝龙前往日本、南洋的贸易商船。”黑衣卫指挥使曹和说道:“他们不会参与大明陆地上的战斗。另外,他们希望在大明海域和日本海域作战过程中,可以获准停靠登莱和琉球几个海外基地,为船只做保养和补给。”

“如此说来,荷兰人是不会主动寻求与郑芝龙的水师主力船队作战?”齐天问道。

“应该是这样。”曹和说道:“荷兰人只是想趁着我们与郑芝龙缠斗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重新恢复对日本的贸易。若是在海上遇到郑氏的商船,他们也不介意去截杀一番。”

“若是给钱的话,他们可愿意为我齐国移民船提供武装护航。”齐天沉默半响,突然开口问道。

数年时间,齐国陆续建造了十余艘大型移民专用船。这种船为了保障移民的舒适性和安全性,规模型制都很大,均为八百吨到一千吨左右,不仅没有配备强大的武备,而且行驶速度也较普通武装商船慢一点。若是在遭到郑氏众多水师战船的围攻,多半是无法脱身。

“王上,我估计,荷兰人恐怕不会同意,他们多半不愿卷入激烈的海上冲突当中。”曹和小心地回答道:“郑氏水师在遇到我们的移民船队时,一定会集结大量战船前来截击。面对这种大规模的海上交战,荷兰人一定会躲得远远的。毕竟,我们两家的海上力量损失过大,这是荷兰人非常乐意看到的事情。”

“其实,我们大可不必担心移民事务会遭到郑芝龙阻碍。孙可望、李定国等农民军占据了广西大部,而且还有几个不错的出海港口,完全可以替代此前登莱、江浙和福建三地的移民来源。更为关键的是,广西距离我们几个安南领地都非常近,根本不用担心郑氏水师的拦截和袭击。”看到大王似乎仍旧对郑芝龙降清后所带来的各种负面影响,而耿耿于怀,曹和便出言安慰道。

“原以为,郑芝龙是一个乱世枭雄,在这天下危亡之际,能做出一番大事。却不曾想到,他仍旧愿意为了一时的富贵,而屈身于清虏,让人扼腕叹息呀!”齐天不由叹道。

“王上……”曹和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们黑衣卫情报分析人员评估,郑芝龙降清,可能正因为他拥有大明唯一海上力量。清虏入关后,迅速席卷天下,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在我们扶持下,永初朝廷于登莱立足,并数次挫败清虏的大举围攻。清虏空有强大的马步精锐大军,却始终奈何不了凭海而持的登莱地区,更对我们齐国水师舰船频频袭破沿海、沿江重镇大埠,而头疼不已。”

“郑芝龙一旦降顺清虏,不论是助力清虏统一天下,还是未来护卫大陆海疆,郑芝龙的水师舰队都是清虏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组成部分。正式凭借这一点,郑芝龙才会毫不犹豫地接受清虏的招降,更不担心天下统一后,会遭到清虏的兔死狗烹之后果。另外,郑芝龙占据闽粤两地,即使以后事有不遂,也可轻松驾船出海,以避海外。”

齐天点点头,但还是觉得心意难平。曾以为,大力扶持郑芝龙,还几次联合削弱荷兰东印度公司,并引导郑芝龙攻略台湾、吕宋,将其势力扩展提升得更加强大一点,会激发他的枭雄本色。但结果,还是如历史上那般,降了清虏。虽然,投降的时间比原有历史时期,足足晚了四年多,但带来的危害却是更甚。

“你们黑衣卫除了在大明要派驻更多的探子外,还需要密切关注巴达维亚荷兰人的动向。”齐天郑重地吩咐道。

“王上是担心荷兰人会……”曹和闻言,也是悚然一惊。

“防人之心不可无!”齐天说道:“谁知道荷兰人会不会见我们家里空虚,想着冒险偷一把。”

第二三一章 雇佣军

1651年4月18日,巴达维亚,市政厅。

“阿普顿先生,我们东印度公司若这个时候趁着汉洲所有主力舰队前往明国海域和那郑芝龙交战之际,派出一支特遣舰队去偷袭他们汉洲本土,你觉得会如何?”荷兰东印度公司巴达维亚海军司令格里斯·科佩特少将微笑着说道。

“哦,那我们依旧会在他们汉洲本土碰个头破血流。”虽然知道科佩特少将是在开玩笑,但弗雷德·阿普顿还是郑重地警告他,“尽管汉洲的主力舰队大部分调往明国海域,但本土的防守还是固若金汤的,可不是我们能轻易可以攻克的。要知道,汉洲本土的人口已有四十多万,可随时征召大量的民兵来应对来自任何外部的入侵。”

“阿普顿先生,你似乎一直以来,都在竭力避免我们东印度公司与汉洲发生武装冲突,而且还坚持与他们加深经济贸易往来。……为什么?”

“因为,我们东印度公司的经营宗旨,就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商业利益,为股东赚取数之不尽的利润,更是为了不断的发展壮大我们的东印度公司。”弗雷德·阿普顿说道:“而和汉洲发生战争和冲突,是会阻碍我们实现上述目标。因为,汉洲是一个实力不弱的地区强国,而我们,仅仅是一家联合股份公司。”

“所以,阿普顿先生,作为公司的高级职员,你的家人,就可以持续帮助汉洲人,损害我们东印度公司的基本利益?”

“科佩特少将,我不是很明白你所说的话。”弗雷德·阿普顿正色说道:“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请直接说出来。”

“维特·阿普顿,是你的侄儿吧?”格里斯·科佩特少将板着脸问道。

“是的,小维特是我的侄儿。他难道做出了有损公司商业利益的事情?”弗雷德·阿普顿闻言,有些心虚,他授意侄儿私下里从汉洲本土获取了大量的廉价工业制成品,然后运到望加锡、马六甲、锡兰以及印度,完全绕开了东印度公司的商业渠道,甚至不少商品还直接售于葡萄牙人,完全违反了东印度公司在远东地区商业运营规定。

若是,小维特的“走私行为”被格里斯·科佩特少将抓个正着,那自己还真的无法对此进行辩解。这种经营行为,可以说是寄生在庞大的东印度公司的躯体上,利用公司的资源,却以私人利益为主而进行的一种“体外经济”循环,截取了本应该属于东印度公司的商业利润。

甚至,有时候为了遮掩这种“走私行为”,维特·阿普顿还将辖下的两艘商船伪装成汉洲的商船模样,船头也悬挂着表示汉洲身份的赤色黄龙旗,再加上售卖大量货物与葡萄牙人,这完全是一种赤果果的“通敌”行为。

“维特·阿普顿曾经接触过公司旗下许多优秀的海军军官和水手,然后这些人服役期结束时,立即转投了汉洲,为汉洲的海军和商船服务。”格里斯·科佩特少将恼怒地说道:“要知道,在以前,公司旗下绝大部分即将服役期结束的军官和水手都会选择继续与公司续约,签订一个令双方都比较满意的雇佣契约。”

“而如今,那些人全部选择离开了我们东印度公司。你知道吗,阿普顿先生,在欧洲招募一名合格的军官和水手,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且,即使招募到了合格的军官和水手,抵达远东地区,他们最少也要花一年时间,才能让他们熟悉和了解东印度群岛海域的一些情况。这意味着我们的商船在往来各个商站和贸易市场之间,他们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精力。尤其在面对地方冲突的时候,他们会表现得有些稚嫩。”

“科佩特少将,据我所知,公司旗下每年都会有若干结束服役期的军官和水手,投向汉洲,为他们的海军和商船服务。毕竟,汉洲给出的待遇要远远高于我们东印度公司。因此,你不能无端指责小维特在其中做了某些不道德的行为。”弗雷德·阿普顿闻听科佩特少将是来责问公司旗下海军军官和水手转投汉洲的事,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近两年来,结束服役期转投汉洲的军官和水手人数是越来越多了。”科佩特少将苦笑道:“尤其是跟你家小维特接触过的众多军官和水手,这应该不是一种巧合吧。小维特是在帮着汉洲人招募雇佣军,是这样吗?”

“……”弗雷德·阿普顿立时语塞,心里不由恼恨自己的侄儿,为何帮汉洲招募个水手和军官,都如此毛躁,让科佩特少将抓住了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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