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318章

作者:重庆老Q

汉洲人的火炮竟然可以轻易并且准确的射到这里来!

那么,汉洲人在城头布置的火炮就绝不仅仅是3、4磅的小炮了,很可能会有8磅到12磅炮,甚至也不排除对方安置了18磅重炮。

上帝呀,这些狡猾的汉洲人,专门等我们构筑完火炮阵地,才开始轰击,分明就是冲着要炸毁这些攻城重炮而来的!

“轰!轰!轰!”

一分多钟后,城头又进行了一轮火炮齐射,不过,除了擦过一名倒霉蛋,并没有造成更多的伤害。荷兰炮兵指挥官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命令炮手们就地展开反击,期望于能凭借上帝的眷顾,可以先将城头的火炮敲掉,解除炮兵阵地的威胁,然后再慢慢轰击城墙。

乡兵副队长郭登民趴在城墙垛口,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荷兰炮兵阵地。火炮打了四轮,虽然杀伤了七八个荷兰士兵,但对他们威胁最大的火炮却依旧没有炸毁,心中不由着急起来。

记得以前跟随齐国陆战队与清军作战时,不论是攻城还是野战,陆战队的炮兵很快就能压制清军的炮火,打得清军士卒根本不敢冒头,然后火枪轮番射击,敌阵溃散,他们一众自救军随后发起冲锋,追亡逐北,收割敌人的性命,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

可今天,城头一帮业余炮手竟然在占据城墙优势,而且又是猝然发难的情况下,迟迟打不掉荷兰人的火炮,让人看了实在心焦。

但是,郭登民并没有去紧催炮手,十几个棒小伙已经很努力地在那里操持火炮,面对不断袭来的炮弹和飞溅的碎石泥块,脸上尽管有几分惧意,但仍旧光着膀子,奋力得搬取炮弹,准备火药,在炮长的指令下,机械地重复火炮射击步骤。

“啊!”随着一发炮弹射来,狠狠地砸在城垛上,飞溅的碎石击中了一名炮手的肩膀,立时惨呼一声,栽倒在地。

“立即抬下去,让郎中好生医治!”郭登民伸手招呼两名乡兵上前,将伤员抬走,同时命令后备炮手补充缺位。

到下午四点,荷兰人在损失一门重炮,死伤十八人后,暂时终止了战斗,将剩下的三门重炮撤出了阵地。

珍珠港城军民随即爆发出热烈地欢呼声,一些性子张扬的乡兵,站在城头,对正在撤离阵地的荷兰人做出各种侮辱性的动作,大肆嘲笑他们的失败。

“明日,我们必须提前构筑一座防护更加严密的炮兵阵地。”阿尔伯特·库伊中校看着前方的城池,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我们还要从船上卸下更多的重炮参加明日的炮战。走认为,这座小城的抵抗,可能会超出我们的预估。”

“长官,我们登陆部队具有绝对的人数优势,可以从几个方向同时对这个小城发起攻击。”一名上尉军官建议道:“这样一来,汉洲人一定无法兼顾数个方向的打击。”

库伊中校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这名军官的建议。费尽周折,好容易才集结起这么多战船和登陆部队,总要有些建树,才能向总督大人有个交代。否则,东印度公司的威望和声誉,将被汉洲人肆意践踏在脚下。

第二零四章 东印度公司的危机

9月22日,巴达维亚。

东印度公司高级商务参赞弗雷德·阿普顿匆匆地赶到总督府时,发现东印度公司主要官员都已经在房间里就坐,但一个个脸色却呈现出无比凝重的神情。

“总督大人,先生们,对于我的迟到,非常抱歉。”阿普顿脱下礼帽,朝在坐的德林总督和几位官员点头致意,“因为要及时处理一些安南和缅甸几个商站的贸易事务,稍稍耽搁了。”

“没有关系,亲爱的阿普顿先生。”总督科内利斯·范·德林微微一笑,但表情却显得有些僵硬,“这次会议召集的非常紧急,可能让诸位都感到有些突然。对此,我表示非常抱歉。因为,塔斯曼中校刚刚从印度返回巴达维亚,向我报告了一件令人震惊的消息。我相信,这个消息对我们东印度公司而言,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灾难。……汉洲人的战舰在马六甲海峡出没,并且在拦截和捕获我们往来途径此地的商船!”

“什么?”弗雷德·阿普顿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汉洲人的舰队驶入了马六甲海峡?他们在频繁袭击我们途径此地的商船?!”

在坐的几名殖民官员似乎已经获悉此事,脸上均呈现出严肃的表情,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语。

“那么这两个月来,数艘失期的商船肯定是被汉洲人劫持了。”弗雷德·阿普顿苦笑一声,“那么,汉洲人在海峡布置了多少艘战船?他们是想截断我们与印度、锡兰之间的贸易联系吗?”

“塔斯曼中校,你可以简单地叙述一下你的商船在马六甲海峡遭遇的一切。”德林总督转头对于一名四十许的海军军官说道。

“总督大人,尊敬的先生们!”阿贝尔·塔斯曼中校站起身来,朝在坐的东印度高层官员致敬后,说道:“8月17日,我奉命率领两艘武装商船从印度的宾利帕坦返回巴达维亚。我们的船上装满了印度棉布、胡椒、靛蓝、小麦,当然还有我们最为急需的硝石。”

“在9月2日,我们一行两艘船驶入马六甲海峡。在9月3日,停靠于急水湾(今印尼司马威市)码头,补充食水,并稍事休整一日。在9月5日,离开急水湾后,大概行驶了八里格(约等于3.18海里,5.556公里)时,突然遭到四艘汉洲战船的拦截。为了摆脱敌人,我命令鳕鱼号向西行驶,离开海峡。而我则指挥胡斯号继续沿着海峡向东行驶。”

“不得不说,汉洲人的专业战舰速度远远超出我们的武装商船,为了避免船只被汉洲人俘获,我命令船员们将船上所载货物尽数抛弃于海中,以减轻船身重量。哦,感谢上帝,在我们所有人员的努力下,我们最终在天黑后,摆脱了汉洲人的追击。”

“然而,在9月12日,我们就要接近马六甲城时,又遇到了两艘汉洲战船,对方迫使我们无法进入马六甲港口,只能继续往海峡东面行驶。当日午后,眼见着对方两艘战船就要贴近我们胡斯号,我们甚至都能看到汉洲人得意的笑脸。不过,再次感谢上帝。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拯救了我们。趁着对方无法继续靠近,再加上风雨交加,遮蔽了彼此之间的视线,我们神奇地逃过了汉洲战船的追杀。”

“接下来,我们顺利地驶出了海峡,并来到了巨港停靠休整。不过,考虑到汉洲人时刻在威胁我们往来马六甲海峡的商船,我们克服内心的恐惧和身体上的疲劳,以最快速度返回了巴达维亚。昨日傍晚,船只停靠码头后,我立即将此行经过和航海日志提交给海军司令部。总督大人,尊敬的先生们,关于马六甲海峡遭遇汉洲战船袭击一事,我已简单叙述完毕。至于要了解详细情况,可以随时至海军司令部查阅相关航海日志。”

说完,塔斯曼中校朝在坐的官员点头致意,然后,退到角落,坐了一张椅子上,等待他人垂询。

“汉洲战船进入马六甲海峡,相当于断绝了我们亚洲内部贸易体系中中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弗雷德·阿普顿皱着眉头说道:“没有印度棉布、靛蓝、胡椒、小麦,我们就无法与东印度群岛上的土人交换丁香、肉蔻、肉桂、檀香等香料商品,没有足够多的香料商品,我们返回欧洲的船队,将会空出大量的舱位。”

荷兰东印度公司虽然控制了整个香料群岛,但并非是无偿获得土人手中的香料。最早以前,荷兰东印度公司和其他欧洲贸易公司一样,用金银购买香料。为了获得这些金属,该公司必须创造与其他欧洲国家的贸易顺差。为了避免只从其他欧洲国家获取黄金和白银,荷兰东印度公司提出了在亚洲建立贸易体系的计划,这些利润可以为他们的香料贸易提供资金。

即,以印度棉布、胡椒、靛蓝、小麦与香料群岛上的土人交换各种香料产品。从大明转运瓷器、棉布、丝绸至日本,换来大量的金、银、铜等贵金属,然后再以这些贵金属再次购买大明的货物,贩运至安南、暹罗、缅甸,以及印度,不仅减少了自己的金银流出,还间接地扩大了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渠道和商品种类,获得大量的贸易利润。

如今,汉洲派出大量战船进入马六甲海峡,一举截断了他们的印度、锡兰贸易通道,让东印度公司的亚洲内部贸易圈出现了断裂。

当然,东印度公司也可以凭借强大的武力,从香料群岛上土人手里强行收取各种香料产品,做一波无本的买卖。

以前,荷兰人虽说在压榨土人,但好歹也给他们交换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保障他们的基本生存。若是改成了直接明抢,恐怕会立时激起所有土人的反抗。试问,荷兰人哪有如此精力去一一平定众多岛屿上的土人暴乱。

不要忘了,汉洲人至今还占据了位于香料群岛的数个荷兰据点。他们要是闻知当地土人发起反抗荷兰人的暴乱,肯定会参与其中,趁势瓦解东印度公司的统治地位。

“我们需要集结舰队,将汉洲人驱逐出马六甲海峡。”巴达维亚市政长官西尔维·海默沉声说道:“否则,巴达维亚作为整个东印度群岛贸易中心的地位,将不可避免地被削弱。”

“是的,汉洲人的战船出现在马六甲海峡,对我们的威胁是非常致命的。”对外事务高级代表伊维尔·吉门尼斯说道:“若是,马六甲沿岸的巴邻旁、占碑、亚齐、德利等几个素丹王国发现我们东印度公司无法控制海峡,他们会不会趁势邀请汉洲人进驻海峡某地?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将会直接掐断我们通往印度、锡兰的贸易通道。”

“但是,我最为担心的是,汉洲会不会在马六甲海峡断绝我们返回欧洲的航线。”弗雷德·阿普顿说道:“通过刚才塔斯曼中校的描述,汉洲人至少在海峡当中布置了七八艘战舰,分别堵住海峡的两头。那么,我们东印度公司往来途径此处的商船势必会遭到他们的攻击。若是,到了冬季暖流来临时,他们集结了更多的战舰于此,岂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拦截我们即将返回欧洲的船队!”

“阿普顿先生,你的担心,也正是我为此而感到忧虑的问题。”德林总督严肃地说道:“汉洲人拥有两艘威力巨大的战列舰,还有十余艘战斗力很强的专业战舰,若是再加上数十艘武装商船。那么,我们那些满载货物即将返回欧洲的商船,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拦截,要么被他们俘获,要么被他们击沉。”

“除非,我们另外再集结一支庞大的舰队,与汉洲人争夺马六甲海峡的控制权,将他们彻底驱逐出该地区。但是,这可能将会极大影响到我们今年的贸易活动,损失太多的经济利益。不得不说,这一次汉洲人是掐住了我们的脖子,让我们感到……非常痛苦。”

弗雷德·阿普顿闻言,顿时露出一丝苦笑。自二月爆发战争以来,东印度公司整个贸易额呈直线下降趋势,只是粗略估计,亚洲内部贸易额总量在去年860多万盾的基础上,肯定会减少一半以上。因为与汉洲的直接贸易额,就有180万到200万盾。而安南、柬埔寨、占城等地区,又是汉洲人的势力范围,贸易肯定会受到严重阻碍。

另外,帝汶岛、苏拉威西岛,香料群岛,也遭到汉洲舰队的攻击,商业渠道被破坏,贸易亦为之断绝。如今,马六甲海峡遭到威胁,印度、锡兰、苏门答腊岛等地的贸易势必也会受到严重影响。若是,算上此前被汉洲人击沉和缴获的商船,那么东印度公司在今年的损失,恐怕远远超过十年前那次战争。

最为致命的是,汉洲人要是铁了心的在马六甲海峡拦截东印度公司返回欧洲的船队,那么此举,将会对公司造成巨大的打击,公司年度经营利润,大概率是没有了,甚至会面临严重的亏损。难怪,德林总督为此忧心忡忡。

“总督大人,我建议立即停止战争,与汉洲进行和谈。”弗雷德·阿普顿看着德林总督,郑重地说道。

德林总督闻言,眼角不由跳动了几下,半响沉默不语,想是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吉门尼斯先生,你愿意代表东印度公司,亲自去一趟建业城吗?”最后,德林总督缓缓地说道。

第二零五章 汉洲西部的战斗(三)

9月25日,汉洲,珍珠港(今澳洲西北港口布鲁姆)。

荷兰人对珍珠港城的围攻持续了七天,前后损失了三门重炮,四百余人,但仍旧顿兵于城下,没有一次攻上城头。

汉洲人的抵抗异于寻常的顽强,城中虽然守军不多,但士气非常高昂。更让人沮丧的是,他们不仅积存了大量民用物资在城中,而且还有不少军械弹药。城下的荷兰炮手们往往在经过一番努力后,艰难地击毁一门城头的火炮,但对方立即在夜里,点起灯笼火把,将损坏的火炮抬下城头,然后又更换了一门新的火炮,重新安放在城头。

东印度公司雇佣军上尉汉斯·瑞勒私下里认为,他们是无法攻克这座坚固的堡垒,虽然他们拥有两千多名战士,但这一切全然无用,在城头火炮和守军火枪的打击下,冲锋的士兵非常脆弱的倒在泥土里,濒死前的挣扎,凄厉地喊叫。哦,上帝,这次军事行动,对他们雇佣军来说,是一个彻底的悲剧。

汉斯·瑞勒是一名瑞士雇佣军,在五年前被东印度公司征召,然后经过七个月的航行,穿过好望角,来到这遥远的东印度群岛。作为一名职业雇佣军,他很享受这种冒险的生活方式,正如他经常对同伴说的:“我喜欢打仗,不爱和平。”

来到遥远的东方,先是在东印度公司的总部——巴达维亚作为驻守士兵,维护和保卫这座繁华贸易中心的安全。在所有东印度公司常驻亚洲的七千多名人员中,约有三分之二为军职,其中超过半数的欧洲士兵,来自德意志地区。

汉斯·瑞勒随同许多日耳曼和瑞士军官一起,被东印度公司调派到许多不同的地区,去解决各种状况。在为公司服务的五年时间里,他到过亚洲许多偏远的角落。参加过锡兰岛上对葡萄牙人的战斗,也经历过爪哇岛上对土人的剿杀,击灭过安汶岛上的暴乱,还随武装商船与明国尼古拉一官的商船海上搏杀。

在去年8月,他们还进攻过望加锡的葡萄牙人和戈瓦人,更是亲历了荷兰舰队炮击汉洲商船的事件,一直到今天,又参加了这次对汉洲本土的远征。

汉斯·瑞勒是一位优秀的专业人士、职业军人、佣兵,就像其他瑞士人一样,战争贯穿了他的前半生。凭借着数年的杰出表现,在年初的时候,他被晋升为上尉,成为一名基层指挥官。当然,薪水和奖金也大幅度有所提升。

作为一名军人,他有着嗜血和残忍的一面。在杀死爪哇岛上的土人时,喜欢割取他们的耳朵,除了以证军功外,不无炫耀自己强大的武力。在海上随同武装商船劫掠葡萄牙人的一艘小商船时,会将船上的船员残杀到仅剩一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竟然在他发出警告后,没有立刻投降并交出货物,反而敢大胆地进行回击。

作为雇佣军,最喜欢的就是攻占敌人的据点城镇,因为在战时,每个士兵都会被授予“私掠许可”,可以合法地抢夺属于自己一份财物。数年来,汉斯·瑞勒上尉除了积攒了一笔不菲的薪水外,最大的收入就是战斗中抢掠的私人物品。有土人王国的黄金、珍珠,也有欧洲国家商船上的各种金银货币,当然,还有明国生产的精美瓷器和丝绸。

在来汉洲本土之前,长官阿尔伯特·库伊中校向他们宣扬汉洲的富庶,据说,这个强大的王国拥有几个巨大的金矿,挖掘采集了数不清的金银,而且他们还可以生产制造出许多工业制成品,以此从东印度群岛、明国、日本,以及印度,换回来了海量的金银货币。若是能攻破汉洲沿海城镇,所有的士兵可以获得其中三成的缴获,那一定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是,汉斯·瑞勒上尉却知道,汉洲并不是他曾经进攻过的那些土人邦国可比。他们拥有一支非常善战的军队,使用的武器也与他们一样,甚至还更加精良。十年前,东印度公司就与汉洲发生过一次战争,那一次,汉洲似乎在局部战斗中还隐隐占有上风,攻破过公司的数个商站据点。

而我们东印度公司雇佣军却在那次战争中,未能攻克任何一座汉洲人的据点,反而损兵折将,惨败连连。对于汉洲这种敌人,汉斯·瑞勒上尉与其他雇佣军是最不喜欢面对的,因为,他们对此没有任何军事优势。

果然,来到汉洲西北地区这座沿海小镇后,虽然我们有两千多人,十几艘战船,实力上远远超过这座小城的守军。但连续进攻七天以来,没有获得人任何进展,反而有四百多人的伤亡。其中就有四十多名雇佣军。

对驻守小城中的汉洲人,汉斯·瑞勒上尉和他的同伴们,虽然内心充满了愤恨,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失望。他们躲在城堡里,不断地发射火炮,阻止部队靠近城墙。即使,冲锋的部队得以避开了恐怖的炮火,杀到城下,但还要面临守军无情的火枪打击。

突出城墙的棱堡可以在三个方向,肆意射杀试图攀登城墙的士兵,若是人群密集,汉洲人还会投掷炸弹和那种巨大的原木,给攻城士兵造成恐怖的伤亡。

可以看得出来,这座小城已经进行了全民动员,城墙上始终都会有一百五十人左右的民兵在驻守,他们的防御到目前为止,还未出现过大的失误,相反,随着战斗进程的持续推进,他们的防守似乎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指挥官阿尔伯特·库伊中校可能是为了想急于挽回东印度公司的声誉和威望,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指挥能力,他曾建议要发动一次全面突击,以不计伤亡代价的方式,实施四面围攻,力图攻破一点,继而瓦解这座小城的抵抗。但这种枉顾士兵生命的命令,遭到了十余位军官的反对。

应征东印度公司雇佣军,大部分人只是想获得一笔不菲的报酬,就算有人想经历一番激动人心的冒险之旅,但也绝不是这种枉顾生命的送死行为!

这场攻坚战,已经陷入了一种非常尴尬的僵局之中。面对这种防御严密的小城,两千余登陆部队,只能徒劳地困守在城下,物资补给将是我们一个巨大的隐患。

汉斯·瑞勒上尉受命带着一队雇佣军和数百土人,在小城附近,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搜寻,除了发现寥寥几只汉洲人来不及收拾的牛羊和家禽外,就无再多收获了。附近农庄的房屋,全都是空荡荡的,连一个破碗都没留下来。

不过,好在城外有大片种植的蔬菜和水果,可能是当地居民为往来途径此地的商船准备的。如今,倒也便宜了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军和土人仆从。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一名日耳曼军官建议,这座小城难以攻克,不如大军撤离,转而去另一处汉洲沿海据点,说不定运气好,趁汉洲人不备,可以攻克一座城镇。要知道,汉洲人在西部地区至少设置了十余个据点,总有防御松懈的地方。

指挥官阿尔伯特·库伊中校听到这个建议,似乎非常意动,准备明天早上,乘船去停驻在港湾的远征舰队,面见最高指挥官格里斯·科佩特少将。

虽然撤兵离开这里,对所有雇佣军而言,是一个非常难堪的决定,但总这般徒劳地顿兵于此,也不是长久之谊。说不定,在其他汉洲沿海据点,突然就能形成突破,那岂不是皆大欢喜之事。

然而,就在这个夜晚,位于雇佣军右侧的土人仆从兵营地,突然遭到了城中守军的袭击。六七头雄壮的公牛,尾巴上被点燃了火焰,疯狂地在土人营地里横冲直撞。这些发狂的公牛,掀翻了一个有一个帐篷,那些茫然无措的土人被撞倒、被践踏。

在隐隐约约的火光中,似乎还看到了数十名凶恶的汉洲民兵端着他们特有的火枪刺刀,狠狠地捅刺那些四处崩乱跑动的土人,将其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汉斯·瑞勒上尉迅速带着六十多名雇佣军,冲出营地,准备从后面截杀那些前来突袭营地的汉洲民兵。

可是,奔出营地不到二十米,突然看到前方影影绰绰闪现出许多微弱火光,还未反应过来,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猛地朝他们飞来。

“哦,上帝。……是炸弹!”汉斯·瑞勒上尉感觉有一件重物砸在身上,滚落在地,一下子意识到那星星点点飞来的东西是什么。

“轰!轰!轰!……”投掷过来的炸弹,可能最多只有一半炸响了,但就是这七八枚炸弹,却造成了汉斯·瑞勒上尉这支小部队陷入混乱当中,当场有十余人被炸死炸伤,前进的势头为之一顿。一些警醒的雇佣军立刻端起火枪,朝着刚才投掷炸弹的方向射击,试图击杀那些偷袭的汉洲民兵。

汉斯·瑞勒上尉仰面倒在地上,右手使劲捂着脖颈处,嘴巴大张着,拼命地呼着气,但仍旧感到痛苦的窒息。脖颈处,似乎在“汩汩”地向外淌着血,手掌根本无法将伤口堵住,眼中的情景也在逐渐涣散,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漫天的星空,好像比瑞士家乡的天空显得更加清明。

哦,上帝,我的冒险之旅就这么结束了吗?汉斯·瑞勒上尉一双无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虚无的夜空。一阵若有若无的号角声,在远处响起,随后,归于一片宁静。

第二零六章 广宁

1649年10月15日,爪哇岛西北,广宁堡(今印尼爪哇岛西北部的芝勒贡市)

广宁堡指挥王忠毅与第九陆战队副连长岳仲武巡视着已初具规模的广宁堡,顺便也对整个城防设施的建设工作进行全面检查和督导。

自去年11月通过租借的形式,齐国从万丹素丹王国手里取得这块地盘后,立即从国内抽调了数十名建筑工匠和乡兵来到这里,雇佣数百当地土人,在此建设城堡和相关附属防御设施。

到了12月,堡垒城墙粗粗建立起来后,又从建业城调来五十多名陆战队士兵在此驻守,并继续对该地进行要塞化。

今年二月,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开战后,再次从帝汶岛的新乡城(今东帝汶苏艾镇)和狗儿岛(今澳洲圣诞岛)抽调一百三十余名乡兵进驻,以加强此地的防御力量,应对荷兰人随时可能的进攻。

广宁堡位于爪哇岛西北沿海,西侧为隔巽他海峡,东边一百多公里外就是巴达维亚,所处位置极为重要。

齐国牢牢占据此处,不仅可以扼守狭窄的巽他海峡,防止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随意通过此处前往汉洲本土,而且还能据此为攻击前沿基地,直接威胁巴达维亚,相当于一把刀直接抵在了荷兰人的后颈要害处。

荷兰人若侦得齐国在此设立据点,必将会倾尽全力将其拔除,以杜绝身侧出现这种威胁。因而,广宁堡指挥王忠毅时刻都有一种不安全感。他不断地督促负责修建城防的工匠和土人苦力,加班加点地完善该地的城防设施。

整个广宁堡建在距离海边四百多米处的峡谷中,三面环山,地势险要,一条小河从城外流过,形成一道天然的护城河。

王忠毅本来还打算两侧的山顶上,修建几座炮台,不仅可以凭借居高临下的地势,拱卫城池安全,还能屏护海岸,防止敌人轻易登陆。

可是几个负责施工的匠人考察了山岭地势,随后使劲摇头,表示以他们目前的技术,根本无法在那么陡峭的山岭上修建炮台。即使能修建炮台,可问题是那么重的火炮,你该如何运上去?除非要先花几年时间,修一条上山的道路。

王忠毅数年前在大明经历过惨烈的扬州屠杀,作为建奴刀下的幸存者,对安全有着异乎寻常地敏感和关注。他不知道,若是广宁堡被荷兰人攻破后,会不会也发生屠城事件,他不敢将所有的希望寄于敌人的仁慈和心软。那么,能做的,就只要不断的修城,修城,再修城,将广宁堡打造成一个永不陷落的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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