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行,我先回去将昨日的航海日志写了。”陆祖生没有推辞,转身回到船长室。
“11月10日,晴天。”
“船队离开极乐岛,借助强劲的西风,一路朝东行驶,因顺风,航行速度极快,白日预计行驶一百二十余里,夜间为了安全,收起了一面副帆,但估计也行驶了八十余里。”
船队上的官兵士气非常高,认为按照既定的航线,肯定可以圆满的完成此次探索行动,那时,等待众人的又将是一个惬意月余假期。
11月11日,晴天。
虽然天气极好,但风浪极大,整艘船仿佛被海浪不时地抛上云端,然后又狠狠地砸下来。甲板上已经很危险了,操帆手和观察手均用绳索将自己捆在桅杆或者船舷上,避免落水。
而身处桅杆上的瞭望手,却是比较神经大条,在每一次海浪涌来时,他会在上面兴奋的大喊一声,飞起来了!让船上的众多兄弟们咒骂不已。
天空飞过的鸟儿已经不再有了,这说明我们已经处在大海深处,周围数百里范围内,是不存在任何陆地和岛屿。有的,是无尽波浪滔天的海洋。
11月12日,阴天。
今日天空多了许多乌云,遮蔽了太阳,这对我们所使用的航海天文钟造成了一点困扰。但,好在我们还有指南罗盘、象限仪和星盘。仔细对校了船只所处的方位,发现我们的航向有些偏南,随即报告给提督大人,对船队进行了航向调整。
下午,海面风浪骤起,其势超过整个航行中迄今所遇到的任何一次风浪。提督大人命令船队暂时降下所有风帆,以减缓速度。
然而,不幸的是,落帆时,一名兄弟可能是捆扎的保险绳未系紧,被狠狠地摔倒在船舷处,若非有人将他死死抱住,说不定就会落水。但整个人已被摔得头破血流,不省人事。事后,随船医官查看后,发现这个可怜的家伙胳膊摔断了,脚踝也骨折,可能会留下残疾。
11月13日,雨。
在清晨时分,我们失去了“风行1号”的踪影,可能是昨晚的暴风将它吹离了我们的视线之外。而令提督大人担心的是,天上下雨了,不断袭来的风浪,密集的雨柱,可能会让我们寻找同伴,变得异常苦难。
希望它一切平安吧。
午后时分,雨水停歇,空气新鲜怡人,紧张了一天的官兵逐渐放松下来。甚至还有几个水手,见船只附近有许多游鱼,洒下渔网,捕杀了几条。不过,这种行驶状态和天气下,恐怕非常不适合他们做一顿美味的鱼汤。
11月14日,晴天。
今日风浪明显小了许多,比起前些日子来说,可以算是风平浪静了,这让船上的官兵露出了久未的笑容。
值得注意的是,在傍晚时,守夜星位于斗柄西侧一边,黎明时靠近斗柄东北下方。看来是一夜之间方位又向南偏移了三度线。随即,在夜间调整方向,往西北行驶。
令人惊喜的是,在夜半,我们在海上发现了一点灯火,是的,我们非常确信,那是灯火,而不是星光。这意味着,灯火处,可能就是我们失散了近两天的同伴“风行1号”。它与我们的距离竟然还保持得如此近,因此,我们在不时地在船上发出灯火信号。
希望他们也能发现我们!
11月15日,阴天。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和“风行1号”汇合了,在这无尽的海洋之中,有更多的同伴,会让我们彼此都会感到心安。
为了庆祝,提督大人破例允许官兵饮酒半壶,同时还拿数十罐珍贵的水果罐头让大家享用。
11月16日,晴天。
今日提督大人严厉地处罚了三名水手,原因是这三人竟然没有按照船上的规定,每日服食咀嚼柠檬干,反而偷偷地将其丢入海里。
其实,这三个家伙真有些不识好歹,服食咀嚼柠檬干是为了补充我们体内的缺乏元素。哦,元素是什么,估计他们也不懂。但王上曾经给我们讲授过人体医学有关的知识,当我们人体中缺乏某种物质时,会引起各种疾病。
在大海上航行,因为没有新鲜蔬菜水果的食用,会导致体内缺乏维生素(其实我当时也没听懂什么是维生素),引起倦怠全身乏力,精神抑郁,以及牙龈肿胀、出血,并可因牙龈及齿槽坏死而致牙齿松动、脱落,骨关节肌肉疼痛等各种身体不良反应。
而这种症状,以前的老水手都曾有过。但自从十年前,按照王上的吩咐,海上行船时,每日吃柠檬干,或者豆芽,水果之类的东西后,完全没有这些症状发生。这个规定已经作为我们齐国水师官兵中最大的秘密,一般不会外泄给其他势力,尤其是荷兰人。
那三个不喜欢吃柠檬片的家伙被提督大人每人抽了两鞭子,然后还罚他们连续清洗甲板一周。看着他们愤愤不平的眼神,我认为处罚有些轻了,该将他们扔到海里清醒一下。
11月17日,雨天。
太糟糕了,又下雨了,进入船舱里,会感到一种令人难言地窒息,散发出浓烈的酸臭味。当然,数十名水手居住的环境肯定不能有多好,船上生病的人员增加到六人,除了那个摔断手脚的,其余都是发热。不过,医官说他们都是普通的感冒发热,并不是恐怖的传染病。
海浪依旧剧烈的翻滚着,仿佛永不疲倦似的,今日船上的官兵气氛有些压抑,毕竟离开了极乐岛已经六天了,我们仍旧看不到一块陆地和岛屿。
提督大人让我每日报告行驶里程时,会将实际里程少报,这会让船上的水手们不至于航程过长而变得惶恐。我觉得提督大人这么做,是非常明智的,因为船上有一大半的水手都是才上船没一年的新手。
11月18日,阴雨。
航向正东,航程约三百二十里。是日,天色暗淡且细雨。
船上的水手们发现海面上漂浮了许多碧绿海草,他们认为这些草是从陆地上飘来的,据此估计,附近一定有陆地或者岛屿。
根据荷兰人的航海图和资料显示,再比对我们船队所处的位置,我认为船队已接近提督大人地图上所标识的两座大岛。
11月19日,晴天。
今日在海面上见到的青草较昨日更多,且很像河里的水草。水手们甚至还在草丛里捉到一只螃蟹,交给提督大人审视。
提督大人说,这一切确实是陆地在即的迹象。船队官兵闻之,皆士气大振,人人欣喜万分。两艘探索船均争相恐后,奋力向前,都希望最先看到陆地。
11月20日,阴天。
今日风浪又大了起来,仿佛是在考验我们即将登陆的耐心和定力。
午后,桅杆上的瞭望手大声地呼喊,看见陆地了。所有的官兵听到后,纷纷爬到桅杆和索具上观望,也异口同声地断言,他们确实看到陆地了。
船只周围也发现了陆地植物灯芯草,甚至还有几根芦苇和木棍,这充分说明,我们即将抵达一块未知的陆地。
我们来了,即将征服新的世界。
第一六九章 世界的尽头(三)
11月20日,齐国探索舰队一行两艘船在傍晚时分,接近一块“拔地而起”的巨大陆地,在它的西海岸是一片巨大的山脉(新西兰南岛南阿尔卑斯山脉),层峦叠嶂的山脉深陷在云层笼罩的内陆。澎湃的海浪拍打着岩石海岸,“巨浪汹涌而来”,似乎没有明显的登陆地点。
在浩瀚的太平洋中,有无数岛屿(据统计约有两万余座大小岛屿),它们要么是属于火山岛的高岛,要么是属于珊瑚礁的底岛。但在西南角,靠近太平洋边缘的地方,有一大片重要的岛屿,有着完全不同的地质历史。若是要将它归类的话,后世的新西兰岛,在地质学上,应该属于大陆性岛屿。
探索舰队调转船头,沿着那片陆地向东北探索行驶。他们乘着西风又航行了三天,因为害怕被推到岸边撞击岩石而搁浅,所以尽可能与海岸保持距离。从海上望去,这片陆地显得幽暗荒凉。最后,舰队来到一个向东弯曲的沙嘴,那里面包围着一片硕大的海湾(新西兰南岛基督城附近)。
“提督大人,岸上有烟火!”一名水手观察手大声喊道:“可能有土人在那里居住。”
“慢慢靠过去!”董凤山命令道:“火炮准备,水手准备火枪和刀剑。这里的土人可不像我们汉洲大陆那些土著那般温和。听说是桀骜不驯,野蛮着呢!”
根据荷兰人塔斯曼少校的探索记录,他们在数年前也来到过这里,和当地的土著发生过严重的武装冲突,据说,还死了几个水手。因而,齐国探索舰队上下,不得不引以为戒。
“有两艘独木舟驶过来了!”突然桅杆上的瞭望手大声喊道。
“后面又增加了三艘!……一共有五艘独木舟驶过来了!”
“他们持有木矛!”
董凤山双手握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正从岸边驶来的五艘独木舟,每艘船上载着十几个人,肤色较浅,与汉人略同,不过,脸上涂满了各种奇怪的图案,头发也是黑色的,并且像日本人一样,将其扎在头顶上。他们看着体格健壮,身手也比较敏捷,手里均握着一杆木矛,有的还抓着一块飞石。
他们的船是由两艘窄小的独木舟连接而成,上面铺着木板或其他座位,应该是比较方便他们可以看到船下的东西。他们操船的技术非常灵巧,正在快速地接近探索舰队的两艘武装商船。
“先不要开炮。”董凤山继续下达着命令,“待他们靠近了再说,水手持枪警戒!”
“这些人应该就是王上所说的毛利人吧?”陆祖生说道:“我怎么瞧着有股亲近感。”
“是不是觉得他们的肤色和长相跟俺们有些像,与汉洲本土和南洋岛屿的土人又截然不同,就觉得他们是俺们汉人的亲戚?”董凤山笑着说道:“你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估计一会不能善了。”
那五艘组合而成的独木舟距离探索舰队一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一名中等身材的土著站在船头,用粗犷的声音朝着舰队方向喊话。随即,他们开始吹奏一种乐器,有些类似海螺号的声音。
舰队上的水师官兵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愣着干啥?我们也吹号。”董凤山转头对着几个水手说道:“不要吹冲锋号。……吹一个凯旋回归号。”
两个相隔万里的不同种族,在这处荒僻的小岛岸边,以这种特有的方式,进行着首次接触。号角交流了约数分钟,一艘土著的独木舟驶了过来,对方明显从齐国水手欢快的号角声中,听出来一丝善意,放下了手中的木矛,眼神戒备地慢慢靠近探索舰队船只。
“将他拉上来。”董凤山见独木舟上一名土著站在船头,便朝几名水手吩咐道。
满脸被一种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色染料涂满,身上披着一件简陋的兽皮,胸口敞开着,露出发达的肌肉,下身也仅围着一个皮裙,裸露着雄壮的大腿,他戒备而又探寻的目光在船上看了一圈,最后死死盯着站在中间位置的董凤山。
“给他一壶蜜酒!”
那个毛利人谨慎地接过酒壶,然后看着给他酒壶的水手。
那个水手笑了笑,右手做成酒杯状,朝嘴里又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那名毛利人迟疑了一下,将酒壶对着嘴,试探地喝了一口,似乎一下子感受到蜜酒的甜味,紧接着又朝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涂满各种图案的脸上,依稀露出一丝喜悦的表情。
“再给他一匹棉布。”董凤山微笑着说道。这就是一群傻野人,除了身体强壮,看着有些野蛮外,跟汉洲本土的那些土著也没啥两样。
那个毛利人这次很痛快地从水手那里接过一匹六尺大小的棉布,伸手不断在上面抚摸着,看了看周围笑嘻嘻的齐国水师官兵,还将棉布披在了身上,感受其中的柔软和舒适。
“再给他一罐鲸鱼罐头,彻底让他感受一下文明世界的美食!”
那名毛利人连续接到两份礼物后,已经放下了戒备心理,开心将罐头捧在手里,右手掏出罐头中的鲸鱼肉,大口大口的咀嚼着。他一边吃着,一边走到船舷处,冲下面的同伴高声呼喊着什么。
随后,又有数名毛利人被拉上了船,同样得到了齐国人的礼物。
“看来,我们的礼物获得了他们的认可。”董风山笑着朝陆祖生说道:“这些野人,还是能沟通的。”
“能沟通的,就不能算野人了。”陆祖生也笑了,“如此情形,我们可能相较于数年前来此的荷兰人而言,更受这些毛利人的欢迎。”
“防人之心不可无。”董凤山说道:“我带些人登陆上岸,你留守船上。”
……
齐国探索舰队在此地停留了五日,部分官兵轮换登陆上岸,对周边地形地貌进行了细致探查。登陆点地势平坦,一条小河(今新西兰基督城埃文河)流经毛利人的部落营地前方,周围树木繁盛,而且均是几人合抱的参天大树,让部分探索舰队的军官见了,不由眼馋几分,将这些大树砍了,弄回汉洲去造船,定是不错的好船材。
毛利人的部落营地在齐国探索舰队官兵眼里,是非常落后的,不过比起汉洲本土的那些土著部落,似乎要强出一点。最起码,这些毛利人会将森林里的大树砍来,搭建一间间有坚固原木支撑的木料草泥混合土屋,而且还能将屋子建得非常宽大。
更令齐国水师官兵惊讶的是,毛利人居然还围绕营地修建了一道土墙,虽然高度也只有一人高,但相较于汉洲本土的那些土著简陋营地而言,规模和建造水平方面,超出许多。这说明,毛利人的文明程度也是超过汉洲土著的,甚至比威远岛(新几内亚岛)的那些土人也要先进几许。
关于毛利人的起源,最早可能要追溯到13世纪初,一群不安现状的东波利尼西亚人在星象、洋流和候鸟的指引下,划着独木舟,经过漫长又艰苦的航行来都了孤悬海外的新西兰。这些人为什么要开始这场征程,我们已无从可知,或许他们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便开启了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初来乍到的毛利人在沿海一带落脚,面对陌生的环境有点蒙圈,老家带来的土特产在这能种的活不?家里老娘给缝的衣裳在这穿觉着有点热!这树这么粗,砍下来盖房子得老费劲了吧?要说新家哪点最让毛利人满意,恐怕只有一个:这儿的鸟居然大部分都不会飞!
多亏了新西兰海边这些不会飞的“笨鸟”和笨拙的海象、海狮等大型猎物,早期的毛利人度过了最艰难的适应期。不过,可能是营养补充的太好了,毛利人开始疯狂的生娃,人口数量成倍的增长,短短一百多年,毛利人的足迹就踏遍了新西兰南北两岛,粗略估计也有十余万左右。
因为毛利人“太能吃”,到了14、15世纪时,岛上的大型猎物和鸟类几乎被毛利人吃绝了。为了填饱肚子,毛利人开始了农耕和捕鱼的生活,生活方式也从一开始的游猎逐渐向定居过渡。此时,出现了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部族社区,毛利人开始出现了浅显的领土意识。
15世纪,毛利人在抵御入侵和掠夺中,养成了尚武的精神,也进入了部落时期。此时,贵族、贫民和奴隶的阶级分化已经形成。不过,毛利人的阶级并不是固化的,毕竟大家都是相同的祖先,彼此说不定还有点血缘关系,稀里糊涂地说我是贵族你是奴隶,多少有点糊弄不过去。
这日,夜幕降临的时候,那些好客的毛利人,抬着一头捕获的海豹来到齐国水师官兵营地中,用石斧将这个憨态可掬的海兽当场宰杀,取出一块块肥美的兽肉,捧给探索舰队官兵。
作为回赠,探索舰队官兵自然也会拿出五花八门的香料、精盐、蜜酒、高粱烧酒,招待这些彪悍而又好客的毛利人。
数百年来,从未品尝过如此美味,更未曾喝过如此这般……烈酒,毛利人兴奋起来了,赤果着上身,双手不断地拍着胸脯,嘴里发出“吼吼吼”的的声音,还有的毛利人,竟然拿起了木矛,一边跺脚,一边举着木矛,面目狰狞地朝着探索舰队官兵怒吼。
尼玛的,这是喝高了,准备干仗吗?紧张不已的舰队官兵手忙脚乱地在身侧去抓火枪和刀剑,董凤山更是带着数名军官连连后退,就要准备招呼水手吹号,给停泊在海岸边的武装船示警。
可是,他们却看到毛利部落几个首领一脸欢愉地朝他们走来,手里捧着数张海豹皮,伸手示意要送与董凤山,还邀请他们一起下场舞蹈。
看着这几位满脸刺青的部落首领,虽然看着满脸笑意,但给人感觉却狰狞无比。迟疑了一下,董凤山将握着短刀的右手松开,使劲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接过对方送来的海豹皮。
接着,更让董凤山等舰队军官尴尬的是,那几个部落首领竟然双手拥抱着他们,还将鼻子使劲地蹭他们的鼻子,然后对方便开怀大笑起来。
真特么的恶心!董凤山心中腹诽不已,老子一个堂堂齐国舰队提督竟然被一个野人给“非礼”了。
11月30日,探索舰队一行两艘船已经重新补充了新鲜的食物和饮用水,而且,船舱里也堆放了数百张与毛利人交换的的海豹皮,准备离开此地,继续北上探查这座岛屿。
“提督大人!”陆祖生回到岸边临时营地后,脸色有些苍白地走到董风山身边,“刚才,我与几个弟兄向毛利人告别,并附赠礼物时,发现……,发现他们在做祭祀,但是,是拿活人生祭!”
“哦?”董风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有何大惊小怪的。俺们老祖宗也有拿活人生祭的,另外,皇帝老儿家更是有人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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