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8月5日,齐国舰队返回长山岛。此次为期一个月的劫掠活动中,抢占济州岛,攻破朝鲜沿海县城两座,获取粮食近15万石(约9000吨),马牛羊驴骡猪三万多头(只),金银三万二千余,布帛绸缎一千三百余匹,其他各类物资若干。虽然缴获的金银不多,但却弄到了大明无数饥民最为宝贵的粮食。
长山岛码头此时已经聚集了十三艘武装商船和专用移民船,正在陆续组织此前滞留岛上的近万饥民登船离开。
汉兴岛总管陈大郎也随着移民船队来到长山岛,同时还将汉兴岛上驻守的第二陆战连带了过来,如此,整个长山岛便集中了七个陆战连,一个骑兵中队,两个炮兵中队,正规作战力量达一千人。
“我认为,我们有必要为大明太子在登莱、山东等地进行张目。”跟随移民船队到来的齐国参谋部高级参谋贺云峰向齐大江建议道:“前些时日,建奴尚在巩固京畿地区的统治,并组织对李自成的追击,南京那边也未组织军马接收此地,以至于山东、登莱两地完全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可如今,随着李自成一路退回陕西,威胁性变小,建奴已然将目光盯上了山东。”
“半个多月前,建奴派巴哈纳和石廷柱已从京畿地区出兵山东,一路招降,一路攻击,攻克霸州、沧州、德州、临清,尽占山东泰半地区。同时,建奴又委派原大明降官王鳌永总督河南、山东,方大猷为监军,署巡抚事,对山东各地进行招抚。若是大明太子再不出面收服登莱、山东等地,恐怕这里就会让建奴轻易占了去。”
“如何为太子张目?”齐大江问道。他听出来,贺云锋是在隐隐指责他未能趁几方势力尚未关注山东、登莱地区的时候,没有对此地进行一些布局,更是没有利用崇祯太子的大义名分,将该地纳入大明的正统势力范围,任其处于无人搭理的状态。
他此时也有些后悔,不该置山东地区的混乱局势而不顾,却带着人跑到朝鲜去筹集粮食。贺云峰此来大明,肯定是得到了齐天的面授机宜,并且在参谋部也对大明局势进行了一番策划推演。既然如此,不若全盘听从他的安排。
“让太子前往蓬莱县,招登莱各地官员以示效忠。同时,武装和扩大自救军和大明新军,组织饥民巩固加强蓬莱城防。陆战队则前出莱州,择机与建奴打一仗,以杀杀建奴的威风,建立我大齐的威势,顺便为太子一系势力彻底控制登莱地区,赢得时间。”贺云峰说道。
“知道建奴来了多少人马?”
“最多不超过五千人。”贺云峰说道:“在建奴眼里,李自成和南京的大明朝廷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两个目标。至于山东、登莱地区,因为没有大的武装藩镇,估计尚未放在心上,所以派出的军队人数肯定有限。”
“若是几千建奴,凭借城墙掩护,也能与建奴一战。而且,莱州靠近海岸,往来补给也较为方便,倒是一个不错的预设战场。”旁边的牛虎闻言,点头表示认可贺云峰的安排。
据城而战,凭借七个陆战连的火力输出,再加上有炮兵护持,即使不能战胜建奴,己方安全应该是无虞的。
虽然,齐国陆战队和乡兵已经与建奴交过手,并且还以较低的伤亡比,正面战胜建奴。可是那几次战斗规模都很小,遇到的建奴均不足千人,而且对方的骑兵规模也不到百骑。他们现在只能以此作为一个简单的参考,若是对上数千建奴,牛虎等人心中也是没有底,因而便有些保守的准备据城而战。
八月中旬,山东、登莱两地府县,都收到了一个令人惊愕而且又有些意外的消息,曾以为与大明崇祯皇帝一起殉节的太子朱慈烺,突然在登莱治所蓬莱现身,打出全副太子仪仗,并召见各地官员,向他们出示了大明太子印签和崇祯皇帝诏书、玉玺等表明身份的各种证明。
随后数日,太子领兵三千至莱州府治所掖县,登州府辖下1州6直隶县、莱州府辖下2州1县数十官员均前来拜见。未几日,青州府辖下除莒州、临朐、博兴、高苑等距离较远州县官员未及赶来,其他8县官员或者主持当地事务的士绅陆续前来掖县,参拜太子。
八月下旬,大明崇祯皇帝的太子出现在登莱的消息,陆续传到南京的弘光小朝廷和济南的清军。
南京的弘光朝廷闻知太子健在,先是愕然,接着哗然,随即展开激烈的争论。虽然一个多月前,南京弘光朝廷收到了有关太子健在的传闻,但当时南京城内正在对内阁和各部官员任命进行激烈的人事博弈,并且以为只是民间幾语,不以为然。
如今却传来消息,太子公然现身于登莱,而且召见当地府县官员,出示崇祯皇帝诏书和太子印签。有人说太子是假冒的,乃是招摇撞骗之辈。但也有人说,太子可能是真的从北京城逃了出来,否则,登莱、山东两地数十府县官员,如何辨不得真伪。
马世英等拥立派坚持说,登莱地区出现的太子乃狂人假冒,是建奴或者闯逆搞出来混淆视听的把戏,南京朝廷应采取不予理睬。而曾经想拥立璐王的东林党人,则表示,无论太子真假,南京都应该派出重臣前往辨认识别,以正视听。潜台词就是,若太子是真的,那么你一个福藩王爷,如何有理由再据帝位。
相比较南京弘光朝廷为太子的出现而纷争不已,据济南的清军统帅巴哈纳和石廷柱倒也干脆,直接带大军出济南,往莱州杀了过来。
第七七章 兵锋(五)
1644年8月28日,大明,莱州府治所掖县。
大清八旗正蓝旗蒙古都统爱新觉罗·巴哈纳眯缝着眼睛,细细观察掖县城头,良久,心中微微一叹,刚来之时的骄横之气,渐渐地收敛了起来,额上的眉头也紧锁着。
这小小的掖县有些不简单呀!虽然城墙不是很高大,但城头上居然布置了七八门火炮,这在山东各府县都是未曾见过的。
巴哈纳和石廷柱是在八月十四日,从济南出兵,一路往东,连续攻掠山东十余府县,所经之处无不望风而降,几乎于途中未曾停歇,仅十余天就杀到莱州,并轻取平度州,昌邑县。至今日午后,赶到掖县城下。本以为,凭着我大清八旗的赫赫威名,也能像此前那些府县一般,不战而下此城。
却未料到,这小小的掖县,竟然严阵以待,似乎专门等着他们前来攻击。
“这城不好攻!”旁边的八旗正蓝旗参领海色轻声说道:“而且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城中定然有数千兵马驻守。咱们也没带什么攻城器具。都统大人,要不,咱们先抄掠附近的乡野,补充一下给养。”
巴哈纳和石廷柱二人从济南出发时,仅带了一千五百八旗部众,驱五千前明降军,往莱州府快速赶来。为了兵贵神速,巴哈纳命石廷柱统八旗步卒和前明降军在后慢慢赶来,他则率一千余甲骑轻装突至莱州,想着以迅雷之势,直接袭破莱州府,擒杀那个所谓的大明太子,顺便将登莱地区,也纳入山东治下。
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些明国余孽,不知道从哪弄来这么许多火炮置于城头,而赶至的八旗军伍均是骑兵,也无攻城器具,还真的拿这座小小的掖县有些无可奈何。
“先扎下营寨,等待后面的步卒到来。”巴哈纳郁闷地说道:“歇息一个时辰,让儿郎们出去快活快活。”
“嗻!”海色闻言,眉头顿时展开了,打马朝队伍奔了过去。
“出去快活快活”,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这莱州府听说未曾遭到李自成军的破坏,以往我大清入关抄掠山东时,也没来过这些地方,想来四野之下,定有不少“肥羊”可以抄掠。
至于城中的明军会不会出来袭击他们,八旗军兵是一点也不担心。十余年来,敢于野战的明军是少之又少,只需要布置数十骑甲骑守在城下,那些胆小的明军就绝对不敢出城一战。
不过,巴哈纳虽然不打算攻城,但还是派了一名八旗兵丁进城恐吓一番守军。
进城的八旗使者被带到太子等众多官员面前,然后倨傲地声称,若是天黑前明军未开城投降,则我大清天兵攻破掖县后,将屠城三日。
莱州府衙大堂上,太子朱慈烺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发白。这倒不是被吓的,而是对建奴如此嚣张跋扈的气焰给气到了。想我巍巍大明,天朝上国,被流贼闯逆攻破北京城,君父死社稷。这建奴小丑,虽然联合关宁军打着为我大明复仇的旗号,击败了李自成,夺回了北京城。但如今看来,建奴已然背义,公然窃居北京,还陆续收服京畿、河北、河南、山东大部,俨然要占我大明江山。可能诚如齐国人所言,这建奴恐怕是要入关袭取中原,彻底取代我大明,致使胡虏天下。
如今,这建奴闻知大明太子于莱州出现,就迅速出兵攻来,无非是想将大明最后的一丝大义名分彻底消灭。
太子朱慈烺看了看堂下站立的登莱官员和数名齐国将佐,以及新军将官,发现他们均在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决断。
“推出去,斩首,悬于城头!”朱慈烺咬着牙厉声喝道。
大明新军官兵闻言,立时涌来,将那名面露惊愕神情的八旗使者摁倒在地,然后将他拖了出去。
“太子殿下,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莱州知府张汝良起身劝道:“还请殿下放归此建奴使者,以感我大明王化,退兵离去。”
“建奴人都来了,怎会轻易离去?”贺云锋笑着说道:“若是建奴能感大明王化,恐怕就不会在辽东数败大明官军,更不会接连数次入关劫掠。再者,这建奴乃大明宣之为叛逆奴贼,如何算得上一国?诸位大人,你们该不会还想着要讨好建奴,为身后事考虑一二吧?”
“这位齐藩将军勿要乱语,以污我等清白!”张汝良面沉如水,正色地说道:“建奴不义,残忍狡诈,但我大明可不能与禽兽之类同。如今大明沦亡至此,无不期盼太子以振国势,重复我大明江山。故而,我大明当以堂堂之势,招纳四野之贤人,编练精武之兵士,集天下之名望,汇亿万百姓之力,涤荡神州,再行洪武之业!”
“这位大人,大明危亡至此,该当励精图治,更应表露决心。如今建奴入寇,流贼未灭,南京又立伪朝。此间情形,太子殿下已是势如累卵,稍有不慎,即有万劫不复。”贺云锋说道:“天下已乱,已不容诸位再行煌煌大言。说句不好听的,如今这天下,反而是兵强马壮者据之!无实力,自然无话语,也更无立足之地!太子殿下,以为然否?”
“推出去,斩之!”朱慈烺闻言,立时下令将那建奴使者拖出去斩杀。
当血淋淋的建奴使者人头悬挂于掖县城头时,不仅令城下的建奴甲骑勃然大怒,也让城头大明守军脸色变了数道。太子殿下斩杀建奴劝降使者,那就意味着,城中守军将会与城外的建奴不死不休了。
目前掖县城中集中了7个齐国陆战连队,1个炮兵中队,1个骑兵中队,另外还有经过扩充的大明新军三千余人。算下来的话,实力远超城外那八百余建奴甲骑。但建奴的善战之名,已经深入大明军民心中,别说城外只有八百余建奴骑兵,就是几十骑建奴甲骑,大明官军也是畏之如虎,不敢应战。
“这个时候,出去打一仗,来的及不?”牛虎轻声问道。
“才刚刚至未时(下午13点——15点),若是建奴赶着送死的话,说不定在天黑前,可以打一仗。”第二陆战营营长徐传兴说道。
“那俺们就出去打一仗。”牛虎笑着说道:“要不然,这城中的大明官军还不知道被这建奴吓成什么样。狗日的,才八百多骑兵,就敢过来攻城!这建奴也太猖狂了。”
“人家将李自成几十万人撵得像兔子一样,从北京城一路追到山西去了,连头也不敢回一下。所以,建奴有这个资本猖狂呀!”
“那俺们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大齐的火枪和火炮威力,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牛虎随即正色命令道:“陆战队、炮兵中队、骑兵中队,全体集合,准备出城!”
随着集结号的吹响,在城头驻守的大明新军官兵们惊愕地发现,那些身着黑色军服的齐国官兵,纷纷端着火枪,在城门口开始整队集结,如林的刺刀军阵,昂扬的骑兵队列,还有七八门置于炮车上的火炮紧随其后,不断地口令声和应诺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最后在一阵激昂的号角声中,一面红色旭日黄龙旗高高地挚于队列的最前方,缓慢而坚定地朝着洞开的城门前进。
“哟!这城中的明军还是有几分胆色呀!”城外的建奴骑兵正在为进城使者被斩杀并悬于城头示众而暴怒不已时,突然发现掖县竟然打开了城门,一股黑色洪流正在不断朝外涌出,脸上均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继而每个人心中又都是一阵狂喜。
出城的队伍与曾经的明军部伍似乎有些不一样,全都是身着黑色军服,举着“长矛”,虽然也有骑兵,但只是寥寥六十余骑。出城的军伍先奔出数十人,抬着一个个木制拒马,迅速冲到城前一百余步的地方,摆了两道简易拒马阵。然后又有十余名黑衣军兵,拖着几个木筐,似乎正在往阵前的地上撒着什么。
“嗯,还是有模有样,摆拒马,撒铁蒺藜,布枪阵。虽然仍旧是倚城而战,但也是颇有几分勇气。”巴哈纳点头说道。
“都统大人,我们冲进城吗?”参领海色轻声问道。
“你就如此笃定,咱们就能冲进城?”巴哈纳晒然一笑。
“只要冲得速度够快,说不定就能一下子冲进去。”海色说道:“怕的就是,溃兵太多,会将城门堵塞了。”
“哈哈……”巴哈纳听罢,大笑起来。自五月于山海关大败李自成以来,我大清兵锋之利,无人能挡,从辽东一路杀来,所向披靡,各地府县均是望风而降。
“还是勿要轻敌,这个掖县有些古怪。”巴哈纳挥舞着马鞭说道:“先遣一百骑过去,试试他们的成色!”
“嗻!”海色应诺一声,调转马头,朝队伍后面奔去。
片刻功夫,一百余建奴骑兵便催动战马,缓缓地从队伍里奔出,朝掖县城下布列的黑色军阵逼了过去。
第七八章 兵锋(六)
岳仲武站在阵列的第一排,他再次检查了火枪的弹丸和火药是否已经上好,然后轻轻地将火枪端起,枪口朝下,然后抬头看着前方。
“无需紧张,建奴在我们面前是不堪一击的!”听到旁边一名同伴呼吸声非常急促,岳仲武小声说道:“只要咱们不断地放枪,他们是冲不过来的。”
于大生有些羞愧地看了一眼岳仲武,然后张大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是今年才从汉洲本土招来的补充新兵,分在岳仲武这个小队。当初来的时候,豪情万丈,信心满满,想着是建功立业,升官发财。他们以前作为汉洲本土乡兵,也去剿杀过内陆的土著,前些时日,更是跟着老军伍在朝鲜攻城略地,战斗过程轻松之极。
但此刻,真的要面对建奴的骑兵冲阵,他竟然有些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嘴里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心跳得也非常厉害,甚至握枪的两只手也有些抖动。盖因,他们来到登莱后,经常听到逃难的百姓和溃逃明军士卒提及建奴是如何凶残,如何不可战胜。
虽然陆战队军伍当中的同伴都对此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态度,但他内心里,还是有一丝畏惧。人家建奴若不是非常能打,如何会从白山黑水,一直打到中原腹地,还将拥兵百万的李自成大顺军给撵得到处跑。
“注意,建奴开始冲锋!”城头上的作战参谋放下望远镜,朝城下齐军阵列大声喊道。
“戴头盔!”居于前列的连长大声地命令道。
“放面甲!”
“准备!”
“第一排举枪!”
岳仲武气定神闲地举起火枪,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这建奴太瞧不起人了,远远瞧着,竟然只有百余骑甲骑冲阵而来,要知道,我们这里有七个连队,八百多支火枪,后面还有火炮掩护,就是你建奴骑兵全部冲来,也未必能撼动我们阵列,硬要冲来,无非是送人头而已。
经过与建奴数度交锋,第二陆战营的老军伍在面对建奴时,已经隐隐有了巨大心理优势,更知道自己火枪排阵的厉害。只要己方的火枪射击不停,少量的骑兵根本冲不到近前。
“预备!”连长将手中的指挥刀高高地举了起来,建奴甲骑已冲至拒马前百余米的距离了。
然而,那一百余建奴骑兵在拒马前数十米的地方猛地打了一个弯,堪堪压在拒马前,随即转了方向,然后朝一边斜刺里奔去。
“狗日的鞑子!”队列一侧的连长将面甲掀了起来,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戏耍你家爷爷呢!”
随后,那一百余建奴骑兵开始了精彩的“马戏表演”,在齐军阵前来回往复奔驰,时不时地还朝齐军射出几支羽箭,然后又兜马跑开,带起阵阵烟尘。
“俺们就这么看着建奴在阵前耍猴?”第一陆战营营长李发德气闷地说道。
“俺们在城前立阵,以逸待劳,由得建奴在那里遛马。”牛虎镇定地说道:“他们远道而来,估计这个时候还顾得上吃饭吧。俺们就跟他们比一比,谁有耐心。命令第二营和炮兵中队继续戒备,第一营、第三营,原地休息,骑兵中队下马。”
听到队列后面传来的动静,于大生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见后几排阵列的士兵均原地坐了下来,有的还拿出水壶喝水,还有的拿出砂糖罐子,倒出一把,然后塞入嘴中。
“保持警戒,不要分神!”岳仲武轻声提醒道。
于大生闻言,立时转过头来,双手端着火枪,凝神朝前方看去。
建奴阵列中,巴哈纳骑在马上,不由点点头,对面这股黑衣军伍,端的是精锐之师。知晓己方派出的一百余骑兵往来游走,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细,同时也在炫耀武力。但对方却纹丝不动,没有显示出任何畏惧神色,而且还命令大部士兵原地休息。
“试着攻一下吧!”巴哈纳朝身边的正蓝旗参领海色命令道:“再上去一百甲骑,争取先将拒马给拆了。”
“嗻!”海色听到命令,打马回到阵中,命令一名佐领带着百骑甲骑向前冲阵,并择机拆除敌阵前的拒马。
“建奴阵中又冲出一百余骑兵!”城头负责观察敌情的参谋大声喊道。
李发德闻言,转头看着牛虎,眼中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牛虎举着单筒望远镜,仍旧观察着敌情,没有发出任何命令。这意味着,若是建奴两百余骑兵冲阵而来,完全要靠前列的第二陆战营独自对敌。
“狗日的,这次该是真的要冲过来了吧。”徐传兴轻轻吐槽一句,然后命令道:“准备迎战!”
“迎战!……”
“举枪!”
“准备!”
“待会建奴射箭时,将脑袋稍微低下。只要运气没那么差,伤不到我们的。”岳仲武作为小队长,在队列中间,小声地嘱咐身边几个队友。
于大生咽了一口口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紧紧地握住火枪,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烟尘升起的地方。
“建奴已近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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