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228章

作者:重庆老Q

那些汉洲生产的镜子和玻璃制品,莱纳·托雷斯·萨拉斯已经在几天前就亲眼看到了,从品相,从质量,再到清晰度,丝毫不亚于产自威尼斯地区的玻璃产品。

他不知道汉洲是如何获得这项仅在欧洲少数几个国家流传的技术,而且还能一次性地往广州市场投放如此之多。这意味着,他跨越大半个地球,行程数万里,耗时六个月,才坐着葡萄牙人的商船,带着数量不多的镜子来到明国,妄图大赚一笔的愿望彻底落空了。

虽然,按照汉洲人的价格将手中的镜子和玻璃制品卖出去,他也能获得近四五倍的利润。但是,他最初的预想,可是要获得十倍以上的利润呀!

原本打算着,卖出这手里的这批镜子和玻璃制品,然后再采购一批明国的瓷器和丝绸返回欧洲。一来一回的贸易收益,除了可以让自己偿还沉重的债务以外,说不定还能购买一艘荷兰人生产的“大肚”商船,雇一名船长,跑一跑环地中海贸易,使自己过上富足的生活。

莱纳·托雷斯·萨拉斯苦笑着摇摇头,自己手里的镜子若不想砸到手里,那只能按照汉洲人的价格去售卖了。当然,他也可以多花些时间,或者冒点险,前往这个国家的北方,以及内陆地区,说不定也可以卖出十倍的利润。

但他听人说,这个国家的北方和内陆地区,正在发生可怕的平民暴动,他们频繁地与政府的军队交战。他一个来自欧洲的外国人,贸然前去环境不明的地区,很容易受到战争的波及,很有可能还会失去自己的生命。

看来,这个世界确实很大,充满了各种偶然性和意外性,大概是自己运气太不好了吧。自己曾经无数次地听到某某国商人运了一批威尼斯的玻璃制品到东方,然后再采购一批精美的东方瓷器和丝绸返回欧洲,然后骤然暴富起来。可轮到自己再做这件事时,一切都变了,世事变幻,莫过于此呀。

“呔,你这番人,鬼鬼祟祟在此做甚?莫不是想要欲行不轨,提前踩点?”莱纳·托雷斯·萨拉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莱纳·托雷斯·萨拉斯被惊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去。只见身后有两个明国人正在朝自己怒目而视,其中一人手中提了根腕臂粗的木棍。

“哦,对不起,我只是过来看看。”莱纳·托雷斯·萨拉斯慌乱地说道:“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没有恶意。……哦,上帝,你们听不懂我的话。”

曹松看着面前这个番人,一脸惶恐地朝自己解释着什么,手里还不断地比划着,不由与同伴互相看了看。瞧着模样,这个番人似乎不像什么歹人,可能只是过来看看热闹吧。

“带回去审审!”由于前几天才暗中将广州知府的妻弟给做掉。冷不丁地突然在汉洲货栈门外来了一个番人,由不得曹松生出别样的联想。

可怜的热那亚人萨拉斯先生仍旧想努力解释着,他不是坏人,仅仅是出于对能提供大量玻璃镜子的汉洲货栈感到一丝好奇而已,但还是被曹松等人堵住嘴,架着他朝货栈里而去。

待到晚间,请了几个通译过来,众人才搞清楚这个偷窥汉洲货栈的番人来历,原来是一个售卖玻璃镜子的同行,跑来探查汉洲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玻璃制品。而且,这个番人除了是一名海贸商人以外,居然在那个什么热拿牙的地方曾经是一名棉布工场主。

若是这个番人仅仅是一名普通棉布工场主的话,汉洲货栈的人说不定就此将他放了。但这个番人好死不死地为自己曾经的棉布场吹嘘了一下,说他的棉布工场主要生产一种斜纹粗棉布,自己还非常熟悉控制整个工艺流程,生产的粗棉布质量如何上乘,甚至还作为船帆布,大量的给为西班牙战船供过货。

曹松闻言,与周二贵彼此相视一笑,立刻就决定将这个番人扣留下来,并将他拐送至汉洲。众所周知,汉洲正在建造大量的船只,因为据有几乎整个威远岛和大半个帝汶岛,木材是不缺的。但是部分船材如帆布、索具等辅助材料却是有些产量不足,需要从巴达维亚采购。

若干年前,汉洲就在想方设法地试图从大明、巴达维亚去挖船帆工艺生产的匠人,以期实现船帆的自给。汉洲以前的风帆布都是在汉荷战争爆发前大量囤积的,后来战争爆发后,大部分船帆便都是本土生产的普通棉布和麻布混合缝制而成。

但是,不说其制造成本要高出许多,就是在日常使用过程中,质量也存在问题,遇到稍微大一点的风暴,落帆不及时的话,风帆几乎被全毁。因而,汉洲的船只上面,一般都会备上好几组风帆,以便损坏的时候,可以及时更换。

既然这个番人说他曾经的棉布工场可以生产出坚固耐用船帆,而且还曾经给强大的西班牙海军供过货,那说明他所掌握的棉布生产工艺,很可能就是目前西洋主要商船所用的船帆。

“我知道你们汉洲。”莱纳·托雷斯·萨拉斯听到这些明国面孔的汉洲人,说要将他带到汉洲本土,帮着他们建立一家风帆棉布工场,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们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打了三年多的战争,而且还逼平了他们。但是,你们不能就这么将我绑架到汉洲去,这是一种强盗行径!”

“我们会给你钱,黄金,或者白银。”周二贵笑眯眯地说道:“你只要到了汉洲,帮我们建立一座船帆布工场,我们家大王肯定会重重的奖励你。相信我,那是一笔报酬非常丰厚的奖励。”

“……能让我买到一艘商船吗?”莱纳·托雷斯·萨拉斯有点动心了。

“送你一艘都可以!”曹松说道。作为刚刚从汉洲本土过来的黑衣卫,他是知道齐天与那个路德维德的管家曾经做了一笔非常大的技术引进的买卖,总金额高达三十多万两白银。这次从汉洲运来的镜子,就是建业琉璃厂在得到了几个欧洲来的工匠改进了部分工艺和流程后,几乎做出了与威尼斯所产相差无几的玻璃镜子。

若是,将这个番人拐到汉洲本土,能生产那种坚固耐用的船帆布,想必,齐天一定会不吝重赏。

“你们……,你们最后不会杀了我吧?”莱纳·托雷斯·萨拉斯小心地问道。一个强势的地方王国,抓住一个有专业技术背景的欧洲商人,会不会将他脑子里的东西掏光之后,为了赖掉将要支付的巨额报酬,索性直接杀死他。

曹松听了通译翻译过来的话语,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这个番人的肩膀,说道:“放心,我家王上是一个非常开明的君王,不会滥杀无辜,尤其是有一技之长的匠人和……那个什么专家。”

“你们会留置我多长时间?”莱纳·托雷斯·萨拉斯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要建立好工场,生产出合格的船帆布。然后,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报酬,回到你的家乡,从此富贵一生!”

“你们汉洲很缺这种能作为船帆的棉布吗?”

“要不然,我们为何非要将你请到汉洲去?”

“那我若是建了了工场,可否以我的专业技术,占一部分股份?”

“股份?”周二贵与曹松互相看了看,这西洋番人,打了一手好算盘呀。不过,这到底给不给股份,他们俩人可说了不算,那得回到汉洲本土,由工商部那里做出决定。

周二贵和曹松就仅仅是因为热那亚人莱纳·托雷斯·萨拉斯会制造生产一种斜纹粗棉布,可以用于船帆,便决定将其带到汉洲。若是齐天能见到这个西洋番人所说的这种棉布的话,一定会惊呼,这不就是后世颇为流行的牛仔布嘛!

现在的牛仔裤,英文名为“Jeans”,最早记载于1567年,是对来自意大利港口城市热那亚(Genoa)的商船水手所穿的裤子的称谓,即“Genoese”。到了19世纪中期美国的淘金潮,当时第一批来到美国大陆淘金的移民,拼命工作。强力的劳动让衣服极易磨损,因此,人们迫切希望找到能够耐穿的衣服。当时,一些工厂用意大利热那亚的帆布生产工作裤时,就将这种帆布叫做Genoese,意思就是“热那亚的”。

而牛仔布,即斜纹粗棉布,就是一种较粗厚的色织经面斜纹棉布,经纱颜色深,一般为靛蓝色,纬纱颜色浅,一般为浅灰或煮练后的本白纱,又称靛蓝劳动布。

在16——18世纪,这种斜纹粗棉布却是船帆的最为主要原料之一。汉洲若能顺利引进这种棉布的生产工艺,并建厂生产的话,将摆脱对巴达维亚乃至印度的供应,实现船帆的完全自给。

第三章 临安堡

1642年8月16日,西贡河口外。

就在广州货栈大掌柜周二贵在算计广州知府妻弟的时候,在原广南国普利安哥(今越南西贡市附近)一个半岛上面(今越南头顿半岛),一千多安南人在汉洲齐国新生岛乡兵的驱使下,正在冒着酷暑修建着一座方圆两百米的堡垒。

而在海边的一个简易木质瞭望塔上,张文琪正在注视着海面上众多的大小船只,不断地从普利安哥转运逃难的明人和物资至岸边卸下,然后又继续驶离,朝西南方向而去。

柬埔寨王国在六月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国内部队的动员和集结,一万五千多士兵分两个方向突入普利安哥地区,北部以边葛为目标,西南边以新安为目标,最后合击普利安哥城,计划聚歼广南守军于城下。

广南国驻守在普利安哥地区的部队,均为孱弱的后备兵卒,再加之北境安南郑氏攻伐甚急,无法抽调精锐部队来援,面对柬埔寨王国军队的攻势,广南各地守军几乎未经任何抵抗,望风而逃,一路溃退至普利安哥城。

未及一个月,柬埔寨王国两路大军便顺利攻至普利安哥城下,并将其合围,然后等待后续部队携带攻城器械,势必要夺占这座该地区最为重要的城池。

可能是守城的广南将领已然得知,国中已将整个普利安哥地区放弃,并且还隐隐有传言,说是广南王将这块地盘卖给了汉洲。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自认为是被抛弃的广南守军,在柬埔寨大军围城后的第三日,很干脆的开门投降了。

柬埔寨领兵将领欣喜若狂,直接带兵蜂拥着冲入了城中。这里被安南人经营了二十年,想必是积聚了许多财富,既然城破,那么胜利者就有资格完全去享受敌人所拥有的一切。

然而,令所有柬埔寨王国官兵失望的是,城中的财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多,甚至就连府库中的粮食都没有剩余多少。

其实,自从听闻柬埔寨王国将要对广南国普利安哥地区动兵后,城中的达官贵人和富商就开始纷纷通过各种途径离开此地,有门路的直接坐船往广南国逃去。但更多的人却是计划准备在柬埔寨王国攻来时,逃往临近的占城,以免战火荼毒。

然而,到了五月间,汉洲新生岛突然派了许多小船沿西贡河上朔至普利安哥城附近,声言要转运此处的明人以避柬埔寨兵峰。

顿时,整个普利安哥城中的那些没有任何门路逃往他处的官员、商人、地主,纷纷要求搭乘汉洲人的船只离开此地。可是,负责带队的汉洲人开始对那些安南人乘船要求一律拒绝,只是一意转运明人。

到了六月,随着柬埔寨王国军队开始攻入普利安哥外围地区,不断有败军逃回城中,那些急于逃离的安南官员富商,开始花大价钱贿赂驾船到此的汉洲人,以图避免战火临身。

对此,汉洲人丝毫没有同情心,乘船可以,但需要每个人支付两百两银子。这种趁火打劫的情形顿时激起了安南人的愤怒,有安南官员怂恿带兵的广南国军将试图杀人夺船。但却遭到河中两艘汉洲人的桨帆船上火炮一阵轰击,将涌来的广南国士卒击溃,死伤数十人。

船上的水手笑哈哈地端着火枪,对着四下逃散的广南国官兵补枪,令远远观望的广南官员和富商顿时噤若寒蝉。

至七月中旬,柬埔寨王国大军攻破普利安哥城后,汉洲新生岛方面已经前后转运明人五千余人,广南国中低层官员和富商三百余。除了两千多明人就近安置在汉洲占据的淎艚(今越南头顿市)临时营地,其余的尽数拉到了新生岛。

“柬埔寨人这会到哪儿了?”张文琪走下瞭望塔,唤来一个乡兵队长问道。

“回总管大人。”那名新生岛乡兵队长恭敬地答道:“今早传来的消息,说是柬埔寨人已接近婆地(今越南巴地市)东南五十多里。”

“那里的广南国守军是战是降?”

“那里没有广南国守军了。”那名乡兵队长摇头说道:“陆战队的徐营长已经带着人进入了城中,接管了那里,此时,估计正在组织人员搬运城中物资。”

“我们的人进入了婆地城?”张文琪不由瞪大了眼睛,“徐营长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呀!你去将我们乡兵营谭指挥唤来,准备组织乡兵过河接应我们的人返回。”

“总管大人,柬埔寨官兵不敢来打我们吧?”那名乡兵队长小心地问道:“在普利安哥城附近的时候,他们都未敢攻击我们转运明人的船只。”

“防患于未然吧。”张文琪笑了笑:“咱们毕竟在转移本来属于他们的物资。要是哪个柬埔寨领兵军将见此急了眼,说不定就带兵攻击我们了。”

“总管大人考虑得是。”那名乡兵队长点头说道,随即转身去临时营寨中寻乡兵指挥使谭广金。

……

齐国驻新生岛陆战队代理营长兼第四连连长徐洪祥站在低矮的婆地城头,看着城下不断聚集的柬埔寨王国军队,脸上却显得波澜不惊。

通过望远镜仔细瞧了瞧队伍当中,发现城下的柬埔寨王国军队基本上都是冷兵器,甚至还有不少人拿着削尖的木矛,为数不多的火器,似乎也是比较老式的火绳枪,而且,所有的士兵均未披甲。若要论装备的话,他们比广南国军队差远了,可能连占城军队都不如。

“他们不敢攻城吧?”第五陆战队连长苏忠福问道。

“他们现在就这千把人,而且连攻城器械都没有,想来是不敢攻城。”徐洪祥说道:“城里还有多少物资没有搬完?”

“贵重物资已经全部装船运走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粮食、牲畜、木材等笨重物资了。”苏忠福说道:“还有,城里的安南人都想跟着我们一起走,说是怕高棉人报复他们。”

“这帮安南人,据说,在十几年前可是将这里的高棉人糟蹋的厉害。谁能想到因果轮回,让人家给打回来了。”徐洪祥笑着说道:“既然要跟着我们走,那就都带上。张文琪那里,想必需要很多人力来建设他的新据点。”

“你说,要是广南国将安南郑氏的大军逼退,过几年缓过劲了,会不会派兵再将普利安哥抢过来?”

“他要想再将普利安哥抢回来,那不得派大军先将华英王国和占城王国给打穿了,才能攻到这里。”徐洪祥说道:“以我们目前和占城王国的关系,肯定不允许他们随意攻击占城。那么,只有另一条路,坐船过来。可经过我们这些年不断侵扰他们沿海地区,击毁了他不少水师战船,去年又遭安南郑氏水师的打击,广南国此时估计没多少海上运输力量了。”

“如此说来,那广南国算是要将这普利安哥完全丢掉了。”苏忠福叹道:“谁能想到,数年前,这广南国还是一个响当当的大国,除了北边的郑氏,可以说威压整个东南半岛,华英、南蟠、占城、南掌、柬埔寨等国,哪个不向他屈膝纳贡!”

“可能正如王上所言,现在这个时代,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一旦跟不上时代,或者施政方向错误,就会步步落后,若不能奋力赶上,迟早会被时代所淘汰,甚至是生死国灭。”徐洪祥想了想,说道:“这广南国,就因为在四年前未能清晰认识到我们当年汉洲的实力,贸然来攻新生岛,以至两次惨败。由此,给了北边安南郑氏一个机会,再加上我们连续几年袭击它的沿海城镇,也稍稍分散了它的力量。所以,才造成了广南国目前的窘境。”

“希望我们大齐王国不要出现这种情形。”苏忠福凝重地说道:“我们大齐可是比这广南国的底子还要薄,而且还一直被那荷兰红毛鬼所虎视眈眈。”

“我们大齐王国定然不会骤然衰落。当年我们汉洲建立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们数年努力,从无到有,从弱变强。加之,如今的王上向来卓越睿智,奋发进取,我大齐王国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大。”

苏忠福及旁边的几个陆战队军官闻言,均不由点头称是。他们陆战队两个连队在这个小小的婆地城中,以不足三百人的武装力量,硬生生地将一千余柬埔寨王国军队阻在城外,不敢上前攻城。当年在新生岛上,两败数千广南国大军的强悍战力,还是具有强大的威慑力。

当日傍晚,婆地城外已经汇聚了两千多柬埔寨王国军队。到来的领兵军将闻知城中的守军居然是汉洲人,犹豫了片刻,便派出一名代表进城询问汉洲人,是否要强行占据这座城市,与柬埔寨王国为敌。

进城的柬埔寨代表很快就从城中返回营地,告知领兵将领,说汉洲要对城中的寄居的明人进行疏散撤离,所以才暂时据有这座城池。待五日后,人员疏散完毕,汉洲人就会让出这座城。

带兵的柬埔寨将领闻言,顿时难掩心中的愤怒。疏散撤离明人,肯定是汉洲人的借口,他们一定在搬运城中的各类物资,待他们撤离后,留给柬埔寨人的将会是一座劫掠一空的城池和众多嗷嗷待哺的安南饥民。

五日后,当汉洲人在三百余新生岛乡兵的接应下,迤逦撤出了婆地城,往西南海边方向而去。柬埔寨王国大军迫不及待地冲入城中,惊讶地发现,城中的所有物资不仅被搬空了,甚至就连安南人也撤得干干净净,留给柬埔寨人的婆地城,完全是一座彻底的“空城”。

徐洪祥、苏忠福等陆战队官兵登上淎艚(今越南头顿市)简易码头时,发现这处曾经的小渔村,经过三个多月的紧急施工,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一座坚实的小型堡垒已经矗立在码头东侧八九百米的地方,沿着城堡外围,还有一圈木质栅栏围成的临时营地,数千明人和安南人被分割成数个聚居区。一队新生岛派驻此地的乡兵,背着火枪正在四下巡视,对于随意跑动的人员,大声地呵斥着,踢打着,勒令所有人等必须严格遵守营地的戒严制度。

“瞧这般模样,张文琪已然将此地收拾得差不多了。”苏忠福摘下军帽,感受着岸边的海风,“估计再过些日子,所有防御设施修建完毕,那我们大齐王国算是在这块大陆边上站住脚了”。

“不过,这里的安南人似乎有些多了点。”徐洪祥扫了一眼码头上,正在陆续下船的安南人。

“没法子。”新生岛乡兵指挥谭广金说道:“除了我们自己的船运过来许多安南人外,近期从河对岸直接游过来安南人也有不少。估摸着,营地里有三四千人吧。张总管说了,待这里的建设工程告一段落了,就迁走一部分,省的以后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这里既然已经被咱们占了,准备起个什么名字?”苏忠福问道。

“临安堡。”谭广金说道:“张总管说此地临近安南,便将其更名为临安堡。”

“哈……,临安堡?”徐洪祥噗嗤笑了起来,“不明其意的人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是前宋的王城临安(杭州)呢!”

众人听了,皆笑。

“大都督何在?”回到临安堡内,徐洪祥询问齐大江等北海舰队的所在。

“大都督去广南国富春(今越南顺化)了。”张文琪说道。

“嗯?……如何去了富春?……难道,广南国又对我大齐动手了?”

“怎么会!”张文琪笑着摇摇头说道:“广南国如此内外交困的时候,怎么敢来撩拨我们大齐王国?一周前,广南国来了一个使者,说要雇佣我大齐王国舰队,帮他们运兵至广义附近,以便对深入其后方的安南郑氏军队作战。大都督秉承我大齐对该地区势力平衡之原则,答应了广南国。故,前几日,带着舰队去了富春。”

第四章 打郑氏,得加钱!

安南郑氏大军占据广义,已经接近一年时间。期间,郑军通过海运,陆续调集大量的兵力汇聚于此,试图与北境大军夹击广南国。

广南国南方数镇兵马几次往攻广义,被郑氏军队阻于韦河而不得寸进。广南王阮福澜派其弟阮福羲领兵数千从北边攻广义,但又被郑军凭借茶曲河险要,阻于北岸。随着郑军援兵陆续增加,驻广义的郑军突然主动出击,跨过韦河,大破广南国南方数镇兵马。

柬埔寨王国见机,便联合南掌(今老挝)、华英,预对广南国南方动兵,同时试图夺回曾经属于柬埔寨的普利安哥地区。

在面对此种严峻形势,广南国除了放弃普利安哥(今越南胡志明市一带),还将整个南方的武装力量全面收缩,以避柬埔寨等国的锋芒,而全力应对郑氏发起的灭国大战。

由于广南国水师残破,根本无力阻止郑氏水师的海上封锁,面对南方身处其后的郑军,更是如针芒刺。广南国君臣上下深知,柬埔寨等西南小国攻来,最多占据部分南部国土,而郑氏,却是抱着灭亡广南国的目的前来征伐。他们只有先将广义的郑军击灭,解除腹背受敌的险境,才能将更多南方的物资和人员集中到北境,专心应对南侵的郑氏大军。

但聚集在广义的郑军凭借两条河流的险阻,硬是抗住了广南军队的数轮进攻,死死地拖住了广南国南北数万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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