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踏天涯 第402章

作者:午夜狂响曲

妇人道:“荀祭主的能力不是微观吗?他在场能有什么用?”

修士斗法瞬息万变,微观只适用于自己,用来提醒别人或辅助他人效果不大,等你传音过去时人或许已经死了。

青年想到什么,道:“不,微观只是荀祭主能力之一,我曾听闻他真正的能力名为夺目!”

“夺目!”妇人一脸疑惑,好奇问:“莫非能隔空夺取他人双目?”

“没有娘说的这么夸张。”青年苦笑摇头解释道:“夺取的并非是眼珠子,而是对方的视野,对手能看到什么他就能看到什么。”

神棍钟这时候说道:“而且荀祭主还隐藏了一记杀招,就看陛下能不能让他使出来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子此时开口道:“我们怎么办?我的意思你们知道。”

三人沉默。

中年男子的意思他们当然知道,便是后路!

树倒猢狲散,乌闲云就是阻挡一切矛盾的存在,他如果战死,永夜国无疑是完了,就算他们坚持下来,干掉张天流这些反贼,各大祭主也会内乱不休,他们势必会成为某些人手中的棋子。

“我看还是走吧。”妇人忧心忡忡道。

青年和中年两个男人都没有表态,只是将目光看向神棍钟。

四人一直以来结伴而行,除了神棍钟是大祭主外,其余三人都不是,也非异人,乃是这个世界的修士,还是一家三口,妇人与中年人是夫妻,青年是他们的儿子,三人修为并不高,最强的中年男子才六境,妇人与青年都是五境。

神棍钟不用强大的修士,而选用三个稀松平常的修士做护卫,不是他自视甚高,拥有强大力量,而是他信不过别人,眼前三人则不同,穿越来的时候他险些丧命,是这一家三口救了他,当时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六百年风风雨雨闯过来,他们跟一家人没什么区别了。

“岐恪,你准备一下,将家中妻儿安排好!”

“钟伯,咱们真要走?”青年岐恪眉头紧锁。

神棍钟点头道:“其实上次五钱破碎时,我就知道永夜要完了!回来之后我不论怎么算,第五钱都会碎!足以证明永夜国不论怎么走都将消亡。”

“可我们又能去哪?”岐恪不是舍不得,反而他并不喜欢黑天暗地的永夜,而且被阴化后,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合他们,因为他们没有阴判传承,本来是想要的,但是钟伯不许,说这玩意不吉利!

岐父问:“那大哥为何又说荀祭主能化解?”

“我并没说他能化解,很显然对手准备很充住,即使张天流死,永夜也必亡无疑,这是无法更改的天命,除非我的能力出错!”

神棍钟在获得能力后,六百年来没有一次出错,只有成长。

一开始他只能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渐渐地能算到未来几天的吉凶祸福,到如今已经能策国运。

不过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仅算人,他还算己,每次乌闲云或某个大祭主要求他算一算国运和阴化岛屿大陆的运数时,他都会苦笑口称:“办不到!”

他其实能办得到,不敢说绝对,大致情况还是能预测的,他若真算了,人生自由就没有了。

他就一算命的,以前还是神棍,跟骗子没什么区别,说大志向没有,吃饱喝足,安居乐业,算错的时候别被人打就成,这就满足了。

来到这个地方后他虽然神了,越算越准,可他却越来越胆小!

他没有什么自保实力,因此不敢安排高手在身边,万一这些家伙控制了他呢?以前的永夜大族就是这样干才被乌闲云给灭了的,可乌闲云如今是自身难保,一旦永夜国破,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异人先遭殃。

不难想象,之后的局面必然是各大祭主要争夺他这枚棋子!

被强大的祭主抓到还好,如果是弱小方,没过多久就被灭了,他是颠沛流离,还是换个主公伺候?

这种命运他不要。

“走一步算一步吧,目前凌胥城反倒是最安全的,我们可以先去那里,就用协助宋祭主寻找反贼的名义,我想他们不会反对,一旦永夜大乱,凌胥城的鬼军会四处协助,那些祭主幕僚自然要带头,只要我在之前藏起来,让宋祭主找不到,情况紧急的他不会花时间在我身上,到时候我们就能离开永夜了。”

普通修士无法离开永夜是因为没有通行证,身为大祭主,神棍钟岂会没有附近八大海域的通行证,他要走海族不会阻拦,至于去哪,大海茫茫,随意漂泊吧,找到一个落脚点再安居乐业,颐养天年,人生岂不美哉。

然而让神棍钟怎么也没想到,千算万算,他就是算不到张天流的出击时间!

在神棍钟准备撤离的档口,国都一处熟悉的大楼楼顶上,张天流望着内廷方向愣愣出神,手中一细小到肉眼难以观察的鬼纹甲虫跳到半空,霎时间,黑化又起!

第六百三十八章 给我算一卦

张天流放出鬼纹后立即消失,藏在附近建筑中默默观望。

不一会,惊叫声四起,已经见识过黑化的国都百姓惊恐的四处逃窜,附近祭司一窝蜂的拥来,熟练的各施其法散尽黑化。

不少祭主也出现在附近,却没见到张天流想见的人。

“奇怪,这种事他居然不出面算一卦,还是说已经算到我会来?”

张天流此番行动不是为了杀乌闲云,他现在的准备并不充分,乌闲云身边能人异士还很多,而他就是为了这些人来的,要在与乌闲云决战前,尽可能斩杀他的左膀右臂,首先就要把神棍钟给干掉。

占卜异能很变态,有他在,自己的布局很难奏效。

张天流的手在身边虚空一放,一名异人凭空出现,此人姓阳,能力有一项血气追踪。

虽然他的血气追踪张天流无法感知,也不能鲁莽的派他追踪过去,所幸张天流现在念头变强,稍微复杂的信息能用一个念头传达出去。

很快,阳工具面前出现虚拟界面,并展开虚拟精神空间图,阳工具认识的所有异人都在图中,包括一些熟悉的祭司跟幕僚,还是呈现的虚拟三维影像。

“简直是上帝视角。”张天流很羡慕,他的能力无法收集这种情报,除非对方使用气,不然隔着一层墙他就无法看到。

阳工具跟王乞有同样的探查能力,前者通过血气知晓对方方位,通过精神空间模拟出来,后者通过对方的声音,哪怕是走路的脚步声、呼吸、心跳以及身上首饰摆动时的轻微碰撞声,都逃不过王乞敏锐的耳朵,从而通过精神空间模拟出大概位置。

这点,方工具跟他也很像,只是方工具局限性太大,只能通过地面震动的频率,对方的体重,走路的习惯来判断,优点在距离比王乞远太多,更羿哲的极限瞬移有的一拼,将近八千里。

精神空间也不是什么都能模拟,需要见过,并存储在记忆中,而且不第二次造访不会更新,始终保持第一次见过的样子。

阳工具空间里的神棍钟就是身处在一片虚无中,只有距离、方位和周边建筑的大致表面特征,内部如何阳工具显然没有去过,无法在精神空间里构建出来。

不论是阳工具还是王乞、方工具,他们的能力在探查上还是比不过小商的上帝视角。

他们需要提前收集到对方的数据跟情报,小商不需要,他的能力在探查方面无疑是最完美的,开发得好,真无敌了!

张天流确定了神棍钟的方位后,没有急着前往,而是默默观察神棍钟的一举一动。

在这方面,阳工具无疑比方工具有优势,方工具只能判断方位,脱离地面的事他无法探知,阳工具却能准确的掌握,在他能力中,所有人都是错综复杂的血管构成,再通过精神空间模拟出这些人的表象,某方面比张天流的识气更强,什么流影步、镜花千象等,他在面前是没用的,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本体所在,而张天流还要看对付真气的强度,三五境他能看得清,到了七境往后,分影拥有的真气强度看起来跟本尊一般无二,没有血感方便。

“这是在……收拾东西?”

张天流略微惊讶,通过虚拟空间看到的神棍钟好像是在翻箱倒柜,整理包裹。

“如果他算到了我会来杀他,不应该有闲情逸致收拾,还是说,他算准了我这个人?”

念及此,张天流微微一笑,身边阳工具突然变成了方工具,紧接着他便消失在了屋中。

下一刻,正在打包的神棍钟突然被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屋内地面一滩黄沙中间,张天流拉了张椅子坐下,一边掏烟,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张公子?”神棍钟试探的问。

张天流点头,笑问:“您老这是要上哪儿?”

神棍钟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察觉了他的心思,他也不藏掖,点头应道:“我想离开,还请张公子放过小老儿。”

“也不是不行。”张天流点燃烟,小抽一口道:“给我算算我的死期。”

神棍钟想也不想的点头道:“好,还请张公子给小老儿一滴指尖血。”

“这可有难度啊。”张天流苦笑,倒不是他不敢给,而是他的体质问题,不仅以为适者体质会妨碍自残行为,还有他的肉身情况,流血真的很难!

这不,都动用滴血刀了,刺破指尖表皮的一刹那,一层冰晶将刀尖冻结,硬是不给它扎进去。

张天流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滴血刀芒迸出,这股力量足以将他指头斩断,然而他的后续真气却被体质给掐断,同时受损的指尖也在瞬息间紫金化!

虽然以紫金云阴为基的金极流体在防御力上不突出,却也不是滴血刀芒能破的,好在刀芒表层覆盖了一层劲旋剑气,终于把指尖割破,流出了一滴血冰晶。

“你看能不能用?”张天流弹指将血冰晶射入神棍钟手里。

神棍钟一接到血冰晶,顿时感觉手掌失去了知觉,只有手腕传来了忽冷忽热的痛感,并向手臂蔓延。

神棍钟匆忙将灵力冲入右手气脉中,这才缓解了痛感并慢慢恢复手掌知觉。

“好强的阴寒之力!”

张天流的力量让神棍钟感觉无比熟悉,就像着阴化永夜中提炼的结晶。

有了张天流一滴血,神棍钟没有拿出铜钱,反而问张天流:“还请说个字。”

“一。”张天流简简单单的竖起一指。

神棍钟闻言,将血滴当做墨水在掌心上写了一横,一手托着,一手盖着,一阵血光从他两手指缝间冒了出来,片刻过后,他摊开掌盖,手里赫然躺着一个血写的死字。

要不是张天流眼力非凡,都要以为他是偷偷用小拇指写的。

“啥意思?我必死无疑?”张天流笑问。

跟张天流的轻松比起来,神棍钟更像是算到了自己的死期!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对,怎么会这样……”神棍钟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起来。

张天流也不催,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一副看你怎么演下去的表情。

神棍钟魔障了许久,才愣愣的扭头对张天流道:“张公子要测生死,自当是非生即死,然而老夫给上万人算过生死,却从未出现过生死二字,占卜跟做人一样,总有一线生机,若是凶卦,一般而言形成的字多半是坎、屯、蹇、困,以公子一字为基,应该是屯或困才对啊!”

第六百三十九章 五钱卦

张天流听后呼出一口烟笑道:“若是这两挂,又是何解?”

神棍钟道:“若出屯卦,又算生死,可成两极,你与乌闲云二人必有一死,以卦象来看,你势必在迎战之初,采取山洪爆发之攻势,然凶就凶在山洪为水,水往下流,初期你占优,可若无法一举拿下乌闲云,你必死无疑!”

深吸一口气,神棍钟又道:“若为困卦,以目前局势而断,当你见到乌闲云时,你已沦为囚徒!此后凶险如何,只能到时候再卜一卦。”

张天流沉默。

神棍钟的确算的对,他有把握与乌闲云一战,但若是无法一举拿下,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与乌闲云一位七巅强者拼持久。

困卦更不用说,乌闲云避而不战,不给张天流单打独斗的机会,或是动用海族力量,张天流成为囚徒的确是时间问题。

这些不算也能知晓,他也能自己推断出来,因此一直以来没有把永夜国逼得太紧,始终给他们看到灭杀自己的希望。

不过这两字均没有出现,而出现了一个死,张天流纳闷,怀疑神棍钟有没有作假,但其实神棍钟更纳闷,他真是第一次算出了死卦。

“那么我的死,究竟何解?”张天流提问。

神棍钟很为难,摇头晃脑道:“我真不知道,但绝非必死无疑,死字我其实算出来过,但不是给活人,是给死人!每当帮人找人的时候,出现死字都说明对方已死。”

张天流眉梢一动,隐隐把握到了什么。

他是死过的人,是否因为这个关系,他的命数已经无法预测了?

“除了用血,还能用什么算?你的铜钱呢?”张天流问。

“我的五钱卦测的是吉凶,五钱绽放耀眼的金白之光,此为大吉,说明下一步我会有大机遇,只是我从未遇到过五钱齐亮之光,多半是旋转不定,此为吉凶难料,不过有一钱或两钱会发光,因此为引,寻到吉道,而若五钱黯淡无光,甚至涌动黑气,血光大方,说明大凶,需提前回避。”

“那碎了又是几个意思?”张天流好奇的再问。

神棍钟苦笑道:“倘若一钱碎,二至五钱金光绽放,虽此行凶险异常,但因为有后续大吉命数,如果能闯过,必飞黄腾达,此卦我给自己算的时候只出现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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