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出来!”
沈云初美眸闪闪的看着他。
苏牧无语的问:“拿什么?”
“还能是什么,方子期的字据呗!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啊!姐夫不会是想藏私房钱吧?”曲玲珑在一旁笑道:“私房钱也用不了那么多的。”
呃!自己这是要成妻管严了吗?苏牧这一刻彻底凌乱了,古代女人不都是温婉可人的吗?怎么她跟前世的女人一样,事事都要管着自己?
沈云初心里也是无比紧张,怕苏牧不肯给,那样两人的关系很可能会降到冰点,以后她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苏牧相处了。
苏牧心想罢了,就当是沈家对这具身体养育之恩的回报吧!他取出字据放在沈云初的手上,倒没有心疼。
沈云初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地,抿嘴笑道:“夫君须知道,这些钱方家未必肯给,字据奴家回去会交给父亲,至于如何决断......”
苏牧闻言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想着要不要把程烬的字据要回来。
他正要张口,却听到有人说道:“哪个是苏牧?”
苏牧闻声看去,只见问话的人是三名捕快,顿时心中一阵疑惑。
第19章 入狱
沈云初和曲玲珑也是疑惑的看向捕快。
说话间,捕快已经来到苏牧身前,两人扶刀而立,腰间各别着根绳索,中间之人怀里揣刀,伸手亮出一块腰牌,问道:“你可是苏牧?”
苏牧打量了三人一眼,点了点头,“没错,这位捕头找在下有事?”
捕头道:“我是临湖府衙门的捕头张舜,奉上命带你回去问话。”
尼玛!这帮孙子这么不讲道上的规矩吗?
苏牧瞬间就明白了,是那群泼皮搞的事。
他猜到了那帮泼皮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走告官这条路。
本以为今晚可以偷偷离开,这下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云初惊慌的问。
捕头道:“有人告他当街行凶伤人!”
沈云初惊愕的看着苏牧,他平时弱不禁风,何曾跟人动过手?
苏牧尴尬的笑了笑,“白天跟人打了一架。”
丫鬟画颜吃惊的捂着嘴,眼睛睁的老大,显然不敢相信姑爷会在外面跟人打架,还打伤了人。
韩小六看着苏牧,心道:姑爷不是说,不可莽匹夫之怒,要学会隐忍吗?怎么还跟人打起了架?
事情来的太突然,苏牧被官府的捕快带走,沈云初一下慌了神,吩咐韩小六跟过去,自己则坐着马车急忙回了家。
这边人刚走,方子期和介子修从郁桂园里走了出来。
介子修笑道:“实在没想到师弟还留有后招。”
“这招棋本是提前布下的,起初商量好明天去沈家抓人,没想到诗会上出了此事,不得不提前下手。”
方子期摇着折扇,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
介子修以前有些看不起这个师弟,今日却不得不对方子期刮目相看,刚才本不想再替他出头,没想到方子期一番诡辩将了苏牧一军,他这才再次开口相帮,最终还是败了。
正当他沮丧之时,方子期拉着他来到门口,看到了这么一出大戏,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拱手告辞。
......
苏牧被带到临湖府衙门,并没有人问话,而是被直接关进了牢房里。
这里阴暗潮湿,味道古怪,像是什么东西发了霉,其中还夹杂着丝丝血的腥气。
整个空间很狭小,只有两边过道里的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忽明忽暗,正常人在这里待一会儿怕是都受不了。
苏牧被关进的这间牢房里,还关着一个虬髯大汉,大汉袒胸露背的坐在地上,下面垫着的是一堆半干的稻草,身上都是伤痕,看样子应该是受过重刑的。
虬髯大汉下巴上的胡须有一缕花白,眉心有道伤疤,疤痕不大却很深,看着有些吓人。
苏牧倒是对这道伤疤没有惧意,让他有些害怕的是大汉的眼神,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冷意,那森冷应该是杀气。
他很确信这人肯定杀过人,眸子里透出的那股冷意,在普通人眼中根本不会有。
苏牧走到墙角,靠在墙上闭目沉思起来。
官府应该知道那些泼皮是什么货色,双方最多只是当街斗殴,官府没道理把自己抓起来,除非有人使了钱,要借助官府对付自己。
“咳咳咳!”苏牧有些闻不了这刺鼻的味道,一连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才止住。
“年纪轻轻便伤了肺腑,看似无事,实则是早夭之象。”
虬髯大汉此时却开口了。
苏牧淡淡一笑,能重活一次,不知道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哪里还能挑三拣四。
“早死早超生也挺好。”
虬髯大汉闻言抬起了头,很好奇苏牧如此年轻,为何说出这种老暮之言。
“年纪轻轻,便看透了生死,心性倒是异于常人。”
苏牧当然不相信自己会早夭,区区妻管严而已,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同时心中腹诽,外面大好的生活正等着自己,脑子有毛病的人才会看透生死。
苏牧摸不准这人来历,没有跟他继续聊下去的意思,而是琢磨起了自己的事。
虬髯大汉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苏牧,似是在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良久,大汉又道:“你犯了何事?”
苏牧耸了耸肩,“白天教训了一群泼皮。”
“打伤了人?”
“只是小伤吧!”
虬髯大汉闻言很疑惑,这种小案子,哪里需要将人下狱,这年头只要没打死人,都是拿钱赔偿了事,看他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没钱的人。
他越寻思眉头越紧,渐渐的眉心疤痕挤成一条细缝,像极了二郎神的第三只眼。
苏牧不与此人多言,是觉得这种人来历不明,搞不好是那种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万一说错了话,很可能丢了小命。
此时过道里传来脚步声。
同时也有人声传来。
“苏牧在里面那间牢房,切记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多谢牢头。”
苏牧听出了是沈云初的声音,刀削般菱角分明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自己在这世上举目无亲,也只有沈家才会管他,只是不知道沈家是基于所有权,还是基于其他的什么。
其实沈家是不可能不管他的,家奴犯罪主家是要担责的,苏牧虽不是家奴,却也差不了多少。
就这件事情而言,如果对面的人没有大碍,最多只是赔钱给对方。
官府要传唤的人应该是沈万德,沈家承担责任赔了钱,可以回去再对苏牧做出处置。
就好比狗咬了人,告的应该是狗主人,而不是直接把狗抓起来。
话虽难听,但此时苏牧就是这样一种身份,赘婿与家奴一样,都是主家的私有财产,除非苏牧犯的是人命案,否则一切罪责都是由主家担着。
沈云初的倩丽身影出现在牢房栅栏外,她在诗会上发现苏牧并不是一无是处,心中也对苏牧有了些许变化,此时来见苏牧足能说明一些事情了。
陪她一起来的还有韩小六和贴身丫鬟画颜。
韩小六扶着栅栏,叫道:“姑爷,您没事吧!”
苏牧摇了摇头,看了虬髯大汉一眼,旋即迈步上前。
“姑爷,老爷已经去拜访府尹大人了,让小人捎话给您,让您不用担心。”
苏牧看了沈云初一眼,点头道:“知道了。”
沈云初正要询问,忽然发现牢房里还有旁人在,随即压低了声音,“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第20章 劫狱
苏牧轻轻叹了口气,如实将白天发生的事说出。
沈云初听完苏牧的叙述,紧绷的心弦才放下来,同时又觉得这件事衙门有点小题大做。
“真的只是这样?”沈云初抬眸注视着苏牧,不是她不信苏牧的话,而是因为人命案和伤人案的罪名天差地别,她必须确定没有出人命。
“我没下死手,人当时没事。”苏牧停下来思忖了一下,又说:“很可能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云初抬眸嗔了他一眼,那张绝美的脸颊上表情很复杂,有责怪,有生气,也有担心,还略带着一丝幽怨。
同时,她心底还有点小欣喜,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敢于在别人危难之时挺身而出的男子汉呢!
虽然赘婿只要懂得安分守己,乖乖听主家的话就好,但沈云初的要求明显更高。
苏牧不止要听话,还要文采好,也要有男子气概,更要能帮沈家传宗接代。
“夫君暂且委屈一晚,奴家和爹爹会尽快设法救你出来。”
沈云初轻声说道。
说着接过画颜手里的食盒,打开盖子拿出一个油纸包,隔着栅栏缝隙递了过去,嘱咐道:“奴家来时带了些点心,等会儿饿了记得吃些点心果腹。”
苏牧接到手中并没有去打开,他在诗会上吃了不少东西,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饿,这一点沈云初是知道的,但来时还是给他带了点心。
心高气傲的沈云初发现苏牧并不是毫无才华,甚至比大多数读书人都强,觉得自己或许跟他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毕竟这门婚事是经过皇帝朱批的,之前她虽有抵触,却也没有想过真的将苏牧赶出沈家。
苏牧此前还在想着趁机逃走,这会儿心里却很惭愧,点了点头,说道:“回去吧!我可是皇帝钦点的赘婿,官府敢诬陷我,大不了让岳父进京告御状。”
沈云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嗔道:“那怎能一样!以前那是碰巧被陛下知道了,哪能次次都有那种好运气。”
苏牧笑着点了点头,他只是玩笑话罢了,沈万德再去京城告状,估计半路就会被官府拦下来。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沈云初盈盈一礼,随后带着韩小六和画颜离开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