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苏牧回到太清别苑，坐在书桌前，心中不禁苦恼与后怕，盐、铁、酒是朝廷严格控制的东西，制作燧发枪虽用不了多少铁，却很容易被官府知道，他太心急了导致考虑不周，必须改变计划才行。
为了尽可能保密，他决定自己制作。
那铁匠已经将方法告诉他了，他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打铁只需要一个炉子，一柄铁锤，一个铁毡台，但后两样东西，也很不好获得。
去哪里弄呢？
苏牧在太清别苑胡思乱想时，他的名字早已成为了东京城内许多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沈云初和林贞若两人坐着马车来到芙蓉园，林贞若准备将她介绍给姐妹们。
两人来到一处亭子外，还没来得及上前，便听到了那些女子的议论声。
一名女子道：“姐妹们，你们可听说了，苏放之在紫宸殿大败贺国使节，陛下一高兴将太清别苑赏赐给了他。”
韩妙微道：“曹姐姐，陛下是因为他做了爱莲说的文章，才将太清别苑赏给他。”
“是吗？”曹姓女子脸色一僵，消息不准确，出大丑了啊！她急忙补救：“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是让人羡慕死了，苏放之怎么会如此有才？”
韩妙微点点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当真是好文采。”
又一名女子道：“何止是好文采，他那道算学题才厉害呢！答案整整九十八位数，听说户部的人午饭都没吃，现在还在算呢！”
“听说贺国使节被吓坏了！只算到六十四格，就需要九百多亿斤粮食了，咱大魏全国一年的粮食产量也才这么多。”
有女子轻叹道：“唉~，他若不是赘婿该多好。”
“哎呀，这是有人思春了？”
沈云初身体一僵，苏牧回来压根没跟她说朝堂上发生的事，这些女子说的话她有点听不懂，但毫无疑问都是夸她夫君的话。
这个坏人，为什么不跟人家说呢？
第174章 大波妹的小算盘
沈云初心中有点小气恼，也不知道是因为苏牧没跟她说朝堂上发生的事，还是因为这些女子说的话吃了醋。
“嗯~”林贞若轻轻出声提醒。
众女子闻声扭头看去却见是丹阳郡主来了。
“丹阳郡主，快过来坐。”
林贞若的身份虽是郡主，在这些女子眼中的地位却不高，她们家中多是士族，自是不会觉得郡主地位有多高。
她们肯带林贞若一起玩已经算是很亲近她了，很多人家中不想与外戚结交，都是嘱咐家中子女见了外戚尽量避开。
林贞若道：“你们猜猜我将谁请来了？”
女子们全将目光落在了沈云初身上。
沈云初虽然不如她们出身好，但与生俱来的气质，丝毫不输这里的任何人，尤其是那出众的容貌，此间更是鲜有人能比。
韩妙微站起身颔颔首，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
没错是夫人，魏人女子一旦成亲，从衣着样式，到头上的钗饰，都与未出阁的少女有明显区别，打眼看去就能分辨出来。
“她就是苏放之的妻子，沈家娘子。”林贞若揽着沈云初一只手臂，“沈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在林贞若的介绍下沈云初很快与这些女子结识了。
这些女子见到沈云初本人，多数人心里是有些嫉妒的，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苏牧。
沈云初只是一个商贾之女，但人家只凭丈夫的福泽就被封为了五品诰命夫人，她们这些女子虽出身不低，然而一旦嫁人，未来如何便只能凭各人运气了。
即便家中丈夫争气，能给她们挣个诰命夫人的敕封来，也很难达到沈云初五品诰命夫人的高度。
此间女子论容貌，也只有礼部侍郎韩正奇的女儿韩妙微的容貌与沈云初不相伯仲。
而韩妙微的文采也是众多女子中最为出彩的人，故此两人之间话更多一些。
林贞若听着两人文绉绉的说话，顺嘴将韩妙微写的那首赘婿诗抖落了出来。
“嫁人当嫁沈家婿，娶人要娶苏氏郎。万莫轻言赘婿贱，焉知不是王东床。”
沈云初从没听人说起过这首诗，乍一听到自是无比惊愕。
“沈姐姐何不猜猜这首诗是谁做的？”
见到林贞若打的眼色，沈云初哪里还不明白，再去看韩妙微时，发现她早已别过头，不敢正面对她。
沈云初面色微尬，她倒没有多反感此事，毕竟在临湖时，就没少有女子给苏牧暗送香囊，京城的才女为苏牧写首诗，在她这倒也不足为怪。
苏牧是她沈家的赘婿，韩家是仕族，韩妙微应该明白，她不可能与苏牧有什么，至多是仰慕他的诗词而已，再说了她连苏牧的面都没见过，能有什么想法。
沈云初念及此，笑道：“韩家娘子文采很不错呢！”
韩妙微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这首诗是她偶然知道苏牧的几首诗词后，情不自禁下做出来的，不知道怎么被人传的人尽皆知，如今倒好人家妻子当面知道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如刚才那般自然。
“只，只是随，随口所作，沈夫人万莫见怪才是。”
“怎么会呢！”沈云初摇了摇头，韩家是仕族，她难道要给一个赘婿当外室或小妾？她才不会担心这种没影的事。
林贞若看着两人尴尬的样子，嗤嗤嗤笑出了声，直引得高耸的酥胸阵阵起伏，不过很快她就安静下来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与苏牧之间发生的事。
人家韩妙微只是仰慕苏牧的才华，她背地里做过的事，可比这过分得多。
沈云初虽与这些女子年纪相仿，但毕竟掌管过一段时间沈家的生意了，三两句话便将香水的话题引了出来。
此间的女子们纷纷围过来，从沈云初手中接过香水，闻过，试过，纷纷要出钱购买。
沈云初恬然笑道：“喜欢便拿去用，这些就当我送给姐妹们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如此大方。
蔷薇水在东京城价格卖的很贵，一小瓶就是十几二十贯，即便她们仕族之家的女子平时也舍不得用，只有上巳节、乞巧节、上元节，这三个重大的节日来临时才会买来用。
“这很贵吧？”韩妙微问道。
沈云初特意问过苏牧，沈家的香水一瓶卖多少钱，苏牧本就不是个贪财的人，建议她开始卖贵一点，然后慢慢降价，最好让所有人都用得起。
“只需十贯，这次进京我特意从番商手里购得了一些，姐妹们如果用的好，记得帮忙宣传一下便好。”
韩妙微点点头：“确实比胭脂铺卖的价格便宜许多，沈夫人放心，姐妹们回去定会帮你好好宣传。”
“也无需太急，这次我只带了一百瓶。”
沈云初来时心中就有了定计，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平时肯定舍不得用，但她们家中的母亲、姨娘们肯定用得起，送给她们香水的目的也在于此。
将香水分发送出，沈云初便和林贞若一起告辞离开了芙蓉园。
林贞若道：“沈姐姐不知道，在京城真正有钱的是皇族、外戚和将门，官员家中有钱的只是一部分。”
沈云初闻言点了点头，暗暗记在心里，以后再设法将香水卖到皇族、外戚和将门家的女子手中。
见她似乎没领会自己的意思，林贞若又道：“沈姐姐难道不知道我家便是外戚吗？”
沈云初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两瓶香水，“留给你的，麻烦丹阳郡主替我送给大长公主。”
“保证送到。”林贞若接到手中，笑着点头道。
她并不缺买两瓶香水的钱，如此跟沈云初套近乎，无非是想与沈云初交好关系。
家里要逼她嫁人了，她此时很不想嫁。
昨晚为这事她专门求过林沉溪，让他帮忙想办法，林沉溪被她缠的没办法，只得帮她出了个主意。
林沉溪让她来找沈云初，设法与沈云初合作在东京城里开蛋糕作坊，只要她能掌握住这门庞大的生意，大长公主和林振就不会舍得让她轻易外嫁。
林沉溪完全不在意妹妹去掌握这门生意，她迟早都要嫁人，给她出这个主意也只能拖延一下出嫁的时间而已。
第175章 与林家商谈失败
林贞若半信半疑，还是决定试一试，“沈姐姐，你那蛋糕配方还卖不卖呢？”
沈云初此时才想起来，当初答应过将蛋糕配方卖给林家。
她思忖了一下点点头，“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
“沈姐姐不如别卖了，我来出钱，咱们合伙做这门生意如何？”
沈云初闻言美眸一怔，她有点不能理解，林贞若这是要挖自家的墙角。
林贞若尴尬笑笑：“这事兄长知道，沈姐姐帮帮我。”
“郡主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沈云初不解的问。
林贞若无奈只得将自己面临的难处道出。
沈云初听她说完，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郡主的身份在大魏确实尴尬，好人家是不愿娶郡主为妻的，她们大多都是嫁给巨富的商贾，林贞若不想就此出嫁倒也是情理之中。
以前在临湖，自己对东京城鞭长莫及，如今既然来了东京城，蛋糕配方为何不留在自己手中？
与林贞若合作，相当于有了林家作为后台，林家在朝堂上式微，不代表他们在生意场上也式微。
这些皇亲国戚不能入仕，将精力都用在了置办产业上，在生意场上的影响力必然不小。
思及此，沈云初颔颔首：“也好，郡主出钱，我出配方，咱们合伙开蛋糕作坊。”
“我，我将首饰什么都卖了，应该可以凑出一万贯。”林贞若小声说着，怕沈云初嫌弃她出资少。
沈云初轻抿唇角，她觉得这已经足够了，在东京城外城置办一处四间三进的院子，也不过才一千多贯，内城同等的宅子，价格也不会超过万贯，如果将作坊建在外城，一万贯足够让生意运转起来。
“郡主，你我寻个地方坐下，好好商议一下如何？”
林贞若闻言急忙点头。
两人寻了处茶楼坐下，商谈具体细节，直到天黑，两人约定明天便去外城看宅子，随后各自打道回府。
苏牧此时已经只身离开太清别苑，雇了马车前往林家的酒楼。
东京城很大，城池为回字形，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住的都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巨富商贾，外城则大多是普通百姓。
林家的酒楼在御街尽头靠近内城城门的位置，苏牧下了马车，便见林沉溪正在酒楼门口等着他。
两人寒暄两句，一起进入酒楼，在一处隔间里见到大长公主周柔徽和驸马林振。
林振是进士出身，一身儒袍，身形伟正，很是儒雅的一个人。
周柔徽年近中年，风姿却还如绰约少女，尤其是那身材，能生出林贞若那种妖孽般的女儿，倒也正常。
在苏牧看来两人非常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