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飞暴雨中
他舀了一勺清水进入木盆,结果清水很快泛起了红,像是有液体从中滚滚流了出来。
这液体有些黏稠,在木盆里荡漾出了浆液,隐隐中,还有些发丝之类的东西出来。
摇晃的灯火,奇怪的喘息声,变红的清泉,整个房间一时显得很诡异。
这里闹鬼吗?
这时,季缺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缘于镜子中,自己一张英俊的脸庞变得瘦了不少,看起来像是被妖女吸过成百上千次,身体发虚得厉害一般。
季缺仔细欣赏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空虚公子的病态模样,自己也是这般英俊。
他表情没多大变化,面瘫着,伸出了双手,捧起盆里已越发浓郁的血水,洗起脸来。
老子洗干净了,肯定发大财。
他洗得很认真,不仅把脸和颈部都洗了,还顺便洗了个头和刷了个牙。
毕竟这里用来梳洗的用品看起来还挺上档次,不用白不用。
当季缺梳洗完出来后,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血水从头顶顺着脸颊流淌着,画面很是美好。
得告诉那老头儿,这里面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准备毛巾。
吱呀一声,季缺洗漱完毕后,打开了房门。
这又是一条走廊,中间有一盏昏暗的风灯挂在那里,映照着斑驳的墙壁。
季缺一路血脚印,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缘于走廊的拐角处,暗红色的血水汹涌着而来,仿佛要将这走廊完全吞没。
幻觉?
季缺皱眉,揉了揉眼睛,发现没有蝴蝶出现。
轰隆一声,他的身影已被一个汹涌的血色浪头吞没。
浪头过后,季缺浮出了水面,在走廊里继续走动起来。
这浪潮过后,血水差不多齐腰深了,却并不怎么影响走路。
转过拐角后,那老头儿正站在血水中等着他。
发现季缺一脸面瘫的走来后,老头儿罕见的露出了一抹欣赏的表情,继续前行。
季缺跟在他后面。
前方,不断有血水顺着墙壁涌出,齐腰深的血水,转瞬已到了肩头。
这一老一少,一个满脑袋是血,英俊非凡,一个戴着长相平凡,头发稀疏,两人皆在不紧不慢的前行,仿佛眼前的血水都不存在一般。
一段路后,因为血水变深的缘故,两人的脑袋便被血水淹没了……
从上方俯瞰,只能通过那漂浮在血水表面的头发浓郁程度来判断谁是谁了。
哗啦两声,当那条走廊到达尽头时,本来只有头发在血水上漂的两人,重新回到了空气中。
老头儿浑身上下被血水覆盖,稀疏的头黏在头顶,无精打采。
两人站在了一间很宽阔的屋子里,屋子中间是一方大石台,上面散落着一些血肉和白骨。
血淋淋的老头儿看着血淋淋的季缺,说道:“我这地方还不错吧,一般人我都不带他来。”
季缺点了点头,淡定道:“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抵我一套临河房子。”
老头儿气闷道:“确实不错你睁开眼看看啊,就在那瞎说。”
被点破之后,季缺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睁开眼来。
只有一条石阶通向那里,四周全是浓稠的血水。
这是真正的血池,或者说血海。
长这么大,季缺吃了很多血旺,见过横尸片野的战场,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汇聚在一起。
血水上漂浮着一些肝脏什么的,诡异的是,还长着数十片莲叶和几朵莲花。
血色的莲花。
老实说,来这种地方压力确实比较大,从进入那条涌血的回廊开始,季缺就有一种从人间走到阴间的感觉。
不过为了能抵房子的机缘,以及解决这里的扰民问题,季缺还是来了。
一时间,血池的画面扑面而来,季缺心跳跟着加快了不少。
四周都是血,唯有那几朵莲花稍显写意,可是你仔细去看时,会发现莲花花蕊仿佛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这片血池乍一眼看去是有界限的,就在这个大房间里,可是当你仔细去看时,会发现边缘很模糊,仿佛无穷无尽,让人生出一种无力感。
从血水第一次涌来的时候,季缺就听到了“咚咚”声。
到了这时,之前挺小声的“咚咚”声变得越发明显,仿佛一种诡异的乐章,让人心悸。
前方的道路上,血水如瀑布般落下,季缺跟着老头儿穿过去后,头发和肩上已挂了一些舌头、心脏等器官。
季缺脸色虽然苍白了不少,可是依旧不见慌乱的神色。
他到底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
两人终于来到了那处平台前,平台前有一把刀,漆黑的刀。
“你会砍肉吧?”
季缺点了点头,握住了刀。
旁边,随着老头儿一抽,石壁上出现了一道裂口,露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人的尸体。
“你选一个。”老头儿冷漠说道。
这个时候,他变得很是冷酷,仿佛和那个老实巴交的街坊老头儿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的宝贝不会就是这些死人吧?”
“你选一个,选完就知道答案了。”
季缺总觉得身处阴间一般,不过为了解决问题,只能选起尸体来。
他选得很认真,仿佛那柜子里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只只诱人的烤鸡,他要选出最好吃的那只。
最终,一具年轻女人的尸体被拉了出来。
老头儿眉毛抖了抖,说道:“你为什么看上了这一具?”
季缺很认真分析道:“它是所有女尸中,身材最好的。”
“尸体的身材你也在乎?”
“能和赏心悦目身材棒的尸体呆在一起,总比丑的好。”季缺温和说道。
老头儿明显愣了一下,感叹道:“年轻人,我初始以为你是单纯胆子大,如今看来你是病了,病得不轻,实在太变态了。现在,你就把这位身材很好的尸体彻底拆解吧。记住,我说的是彻底拆解。”
“别人尸体好好的,为什么要拆解?”
“你是不敢吧?”
“我只是不想,认为这样做不道德。”
“那好,你来拆解我。”
说着,老头儿自己躺在了石台上。
“拆了你我找谁要房子?”
老头儿的脸色明显变得阴沉起来,说道:“我看你就是不敢?废物!”
“拆了你就赔我房子?”
“当然。”
啪的一声,季缺一刀砍下,正中他的小腿,飞溅的血溅了他一脸。
老头儿像是没事人一般,说道:“继续!我说的是完全拆解!”
咔嚓一声,季缺又是一刀斩下,血水再次溅在了老头儿的脸上。
“继续。”
老头儿一边擦着眼睛上的血水,一边说道。
这画面很是诡异,仿佛一个杀猪师父在教徒弟如何切猪,而那头猪就是师父自己一样。
话音刚落,那杀猪刀已呼啸着落下,砍断了这位老头儿干瘪的手臂,飞溅的血液又飙了老头儿一脸。
老头儿刚擦完脸上的血,结果啪的又是一刀,飞溅的血再次糊了他一脸。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飞溅的血液老是溅射到他的眼睛位置。
被连射了七次后,老头儿终于忍不住,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季缺抬起头来,一脸困惑道:“什么故意的?”
他的眼神清澈无比,看不出任何问题。
老头儿见状,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你继续。”
于是下一秒钟,他又被血水灌了一嘴一眼睛。
结果这时,老头儿就听见了刀锋刮头皮的声音,忙道:“你干嘛?”
季缺认真说道:“前辈你说完全拆解,你这头上几根毛自然是要拆下来的。”
唰的一声,老头儿半边头发已没了。
“先不用了。”
说着,只见老头儿身体一阵蠕动,那些之前被砍下来的小腿和胳膊就自己接上了,上面有清晰的伤口。
季缺抬起头来,说道:“不用拆了?”
老头儿气闷道:“不用了,不用了,这样溅下去,眼睛都要被你溅瞎了。”
说着,他把刀锋上的那几簇头发拿过来,黏在了头上。
季缺问道:“那前辈,可以赔我东西,让我离开了吗?”
“呵,干嘛这么想走,我这地方难道不好吗?”老头儿仿佛抓住了什么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