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飞暴雨中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身体往后一仰,就要跌下湖去。
眼看他整个身体都要落下去,两醉汉已做好下水的准备,结果季缺的双脚忽然在栏杆上一顿,像是挂在了上面一般,身体在下面晃悠着,却落不下去。
这画面一时诡异,两醉汉互相看了一眼,手上一运劲,就要去砸他的双脚。
咚咚!
拳头落下,坚固的栏杆炸裂成碎片,整个船体都是一斜,压起飞溅的雪浪。
这个时候吃客们才彻底怕了,端起还没有吃完的鱼就尖叫着往外跑。
这两拳落下后,季缺双脚已挂在了勾栏另一边。
两醉汉得势不饶人,又要追击,结果这时,季缺身体一挺,如一根铁桩般向两人撞去。
砰砰两声闷响,整个船身又往另一边倾斜,之前在船上,如今在岸上围观的吃客人再次发出了一阵尖叫声。
迎面船身压出来的浪花已扑面而来,转瞬就让他们湿了身。
船里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和沉闷的撞击声,整只大船像一张被年轻夫妇折腾的大床一般摇晃着,挂在船下的鱼儿跟炸了锅一样,拼命的扑腾。
被浪花湿了身的人群尖叫声刚一停止,紧接着又是一阵新的尖叫声响起。
只见之前两个醉汉破船而出,在飞行的过程中,两个用来装鱼的鱼篓飞了出来,扣住了两人的脑袋和肩膀。
砰砰两声,两醉汉在泥地上砸出了两个大坑,刚想挣扎着爬起来,结果这时,只见一个蓝色人影一晃,往旁边一窜,倒地的两人就被强行拽了出去,在地上拖行起来。
“哈哈哈哈……”
那狂笑声刚响起,众人已只能看到他们一个残缺的背影。
季缺用篓子束缚住两人,千机剑很贴心的一分为二,又给两人来了个加固,于是这两个醉汉就被拖着跑。
长堤上卷起了烟尘和片片碎布,隐隐还有火星闪现。
季缺跑得极快,风神腿真的跟疯了般在狂迈,于是这两醉汉也被拖拽得十分迅捷,衣服和裤子早就被磨成了碎片,露出了后背和屁股,看起来白花花的。
初始他们还奋力想要挣扎,结果几次挣脱不成,又遭遇了几次高速撞击,后面磨得屁股脑袋冒烟,渐渐就扛不住了。
“停下!停下!”
“兄弟都要磨没了!”
“错了!”
“真的错了!”
……
当季缺重新回来的时候,这两个醉汉跟烤熟了一般,浑身冒着热气。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中,他再次踏上了那大船改成的酒楼。
被砸破的栏杆前,林香织和陈竹还坐在那里,面前那盘醋鱼还冒着蒸腾的热气。
季缺跑了一趟,只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得叫道:“小二,上酒!”
……
宁府,宁红鱼的四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已回到了府上。
“听说那小子往我们这边来了?”
“什么,我们没去找他,那无耻之徒还敢来?”
老二是这里辈分最大的,看起来也最沉稳,笑着道:“小年轻为了感情甘愿飞蛾扑火也不是多稀罕的事。”
“我看他是癞蛤蟆舍不得松口!”
这时,此间最小的老九不禁阴冷笑道:“那各位哥哥,我们就这么让他来吗?”
“放屁!真当我宁府什么地方,什么废物东西都想来逛一逛?”
老二咳嗽了一声,说道:“爹很生气,意思很明显,不想让小子好过。”
老八疑惑了一下,说道:“可是说到底他还是七姐喜欢的人,总不能真要了他的命吧?”
老三摸了摸脸,思索道:“可他说到底是个修行者,还自诩‘打遍北地年轻一辈无敌手’,那我们就打到他服,打到他求饶为止。
一条狼狈的狗,是不适合吾妹的。”
老二挥了挥手,说道:“做这件事别丢了颜面,让些年轻人去,专打他这个年轻一辈无敌手,不然别人以为我们宁家没人了。”
这时,老三困惑道:“老六,这种事以往你最积极,你那两只‘醉狗’出手也狠,也最合适。怎么,怕七妹伤心啊?”
老六精神一震,说道:“才不是!这种小子就得好好的教训,不然怎么服众?只是醉狗最近有事,不在身边,教训这小子的事就全依仗几位哥哥弟弟了。”
老六说着这些话,想着自己两个差点变成“烤狗”的得力手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丢脸的事怎么能只有我一个!
娘的,七妹真找了一个狠角色。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嫉妒了
那两个被季缺遛了一圈的醉汉,身上的钱财很快被摸了干净。
之后,他们就被人无声无息带走了。
本来热闹的酒楼里,转眼只剩下了季缺一桌客人。
听闻打坏的东西会照价赔偿后,店老板这才喜笑颜开,又给季缺他们加了两条鱼。
吃个饭遇到醉汉找茬,季缺这次却没有将其完全归咎于倒霉。
对方明显是针对他来的。
本来扇林香织的巴掌能拐着弯来他这边,这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总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太俊,让那两醉汉嫉妒吧。
于是季缺忍不住说道:“这会是宁家的人,还是赵家的?”
他没有想到,针对自己的动作会来得这么快,要知道这里离京城还有好一段路。
林香织分析道:“应该是宁家,赵家虽然上火,可到底还没有真正结亲,他们应该是在看宁家的态度。”
“看宁家的态度?现在上峰肚子都被我弄大了,这还不解除婚约,看什么态度?”季缺诧异道。
林香织冷淡笑着道:“当然是看宁家对这份联姻的重视程度,永远不要低估两个世家想要互相借势的决心,他们那种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两家人都憋着一肚子火,必须把怒火撒出去。”
季缺一脸不在意道:“所以我现在成了泄火对象?”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词语有点瑟瑟的。
林香织继续分析道:“宁家和赵家是林家都不会轻易招惹的存在,仅仅你这女上峰所在的宁家,里面这些儿子就不会是善茬。”
“下人”陈竹一边吃鱼,一边不服道:“那我季哥就是善茬?”
一时间,林香织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恶茬对上恶茬,季缺确实要更出人意料一些。
林香织依旧认真帮季缺分析道:“如今好就好在这件事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了,宁家和赵家顾忌颜面,应该不会动用长老级别的人物来以大欺小。如果不是撕破了脸,这个圈层的人明面上的规矩总是要的。”
季缺明白她的意思,其实在北地修行圈子里也有类似的说法。
修行界有时候互相争夺资源会十分血腥残酷,可依旧得遵循一定的规矩,比如老怪物对别人家小辈出手,那关乎的不止是颜面,还有破坏了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如果你真这么做了,还被人发现了,就要做好被围攻,或者别人对你家人小辈出手的准备。
不过林香织所说的圈子倒和这种有些区别。
南方这种牢牢掌控了不少资源的世家和宗门,即便有利益冲突,往往都需要一层不那么血腥的外衣所掩盖。
这层外衣再加那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可以避免各个势力在争斗中失控,这也是大盛朝能维持统治,各大宗门世家能长久掌控自我利益的关键。
要不然以这些修士的战力,今天一个不爽灭你满门,明天另一个看不过去夜袭你的夫人,那这永远没有宁日。
当然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不声不响要人命,完事后毁尸灭迹再超度,不留任何痕迹的人也有,那就要赌能不能露出破绽了。
林香织认为,如今这么多人盯着,宁家和赵家应该不会玩得太阴,不过她也知晓,这次季缺别说带走宁红鱼,就是要进入宁府恐怕都会遇到各种磨难。
这只能看季缺这个“打遍北地年轻一辈无敌手”的手段硬不硬了。
至少今天这一仗是赢了,算是首战告捷。
美美吃喝了一顿后,季缺三人并没有急着上路,而是就着这和煦的春风和阳光休憩起来。
既然对方已经出手,那现在该急的就不会是他们。
……
宁府,坐在偏厅的宁家几兄弟愁眉不展。
“老四,你找的什么破门客,被人三拳两脚撂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宁家没人呢!”
“老五你还有资格说我,别人叫你三个一起上,结果呢?你一起上了还被人打得满地找牙,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啊!”
这时,一向沉稳的老二一边剥着核桃,一边冷淡道:“别吵了,这北地佬确实比想象中要强一些,接下来我们得上力度了。”
“对了,还有,叫你们的人伪装好点,输了就当不认识吧,好聚好散。”
随即,他看向了老六,喃喃说道:“老六,我听说你手下两条醉狗前些天就伤了,你没和我们说过这件事啊。”
老六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他们出去踏青,喝醉了,把自己弄得快熟了,这也是无奈啊。”
老三惊讶道:“踏个青都能把自己弄熟了?”
老六淡定的耸了耸肩,说道:“他们是醉鬼,没把自己烤了吃了都不奇怪。”
老二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总之,大家要打起精神,如果再输下去,让这小子真的一路赢到府门上的话,我是没脸见人的。”
老六低声说道:“车轮战,一起上都输了,还能更丢人吗?”
老二神情严肃道:“只要没人证明他们是宁府的人,我们就不算输,如果这是一场生意的话,我们的资本本来就要比他厚上许多。
钱多人多总不是我们的错。”
剩下的生意人兄弟一听不禁肃然起敬,一时都表示认同。
……
在去往京城盛云城的路上,季缺先后遭遇了醉酒战、车轮战、群殴、小孩半路扔屎、客栈睡觉时有人吹唢呐……
总之,宁家像是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