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690章

作者:兴霸天

他在管家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调转方向,重新出城。

跟了一段路,人群停在了官道边,开始默默的等待。

所有人都极有耐心,不仅没有提前离开的,还有闻讯从四面八方不断赶来的,使得规模不断增大,马车为了避免被包围在其中,还得一退再退。

再退就完全看不清了,韩忠彦主动走了下来,然后发现根本没有人在乎他这位曾经的宰相,都翘首以盼地看向远方。

“来了!!高青天来了!!”“别挤!别挤!”“快快退开,让高老太公过去!”

终于,前方的人发出欢呼,如同波浪一般迅速传向后方,所有自发前来的百姓先是往前涌,然后有人一声高喊,人群又十分自觉地分了开来。

目睹这一幕,韩忠彦已经有些屏息,再看向高俅所在,更是瞪大眼睛。

因为那里也有上千人一路而来,有江湖气十足的豪侠,有忿忿不平的书生秀才,也有淳朴的老百姓。

双方的人潮汇聚,围在中间的,一边是戴着刑具木枷的高俅,另一边就是高父。

高俅看着这位曾经把自己扭送进衙门的老父亲,拜倒下去:“父亲!我回来了,孩儿不孝!”

高父看着这位曾经不学无术只知惹是生非的儿子,眼神里满是骄傲,再看着他戴的刑具,激动悲伤之余,泪水狂涌而出:“儿啊!你若是不孝,天下又有几人能称孝顺?有这般为国为民的儿子,老夫死都无憾了!”

高俅身躯剧颤,泪水涌出,叩首下去:“父亲万万不可说这等话,请父亲放心,陛下定会赦免孩儿,孩儿回家后当好好孝敬你!”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附和:“不错!不错!”“高青天这般大功,不褒奖封赏,反倒获罪入京,那就没有天理了!”“都是奸臣进谗言,官家此次不会再被奸臣蒙蔽!”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远远看着这一幕的韩忠彦无比郑重:“无论高俅以前如何,此时都是我大宋的英雄,万万没有槛送京师的道理,陛下绝不能冤枉忠良,否则北方的民心尽失,必将大乱!”

……

“高俅定何罪,诸位卿家都想好了么?”

金陵皇宫,赵佶端坐在龙椅上,看着沉默的群臣,再度发出询问。

群臣也再次沉默以对。

从官家特意询问,言下之意就很明显了,不能以抗旨定高俅的罪名,以免让朝廷颜面不存,而是要寻找另一个罪名!

但偏偏是这样,就没有人敢开口了。

之前宋辽宝祐之盟时,他们其实都清楚,辽军走雁门关后,肯定会反悔攻燕云,但那个时候主和派也不慌,因为如果辽军真的反悔了,燕云丢失,史书上留下骂名的无疑是不讲信用的北虏,和糊涂议和的赵佶,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再看现在这个时候,既然不能用抗旨不遵来定罪,那对一个光复燕云的臣子,无中生有,罗织罪名,这个必定载入史册的千古骂名,是谁都不愿意承担的。

赵佶眼中闪过怒色,死死盯住新任的宰相何执中。

这位是处州龙泉人,也就是浙江省龙泉县人,目前正是在朝中飞速崛起的江南派系里的牌面人物,韩忠彦请辞后,赵佶立刻将此人升为宰相。

当然这位也是有资历的,神宗朝的进士出身,既有地方经验,又历任兵部侍郎、工吏二部尚书兼侍读,历史上同样是徽宗朝的宰相之一,在任期间多方迎合帝意,以粉饰太平,同时逢迎蔡京,虽然名气不是很大,也没做过什么贡献,但官路平稳亨通,一路册封至荣国公,寿终正寝。

何执中感受到了官家的目光,想要把头垂得更低,又硬生生止住,依旧保持一个泥雕木塑的状态。

不过就在这时,殿中的安静,倒是被一道虚弱的声音打破:“老臣以为,高提举无罪,当以光复燕云之功重赏之!”

群臣微微骚动起来,赵佶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看向拖着病体上朝的范纯礼,缓缓地道:“范公身体病弱,不知详情,就不要操心这等朝中大事了!”

范纯礼强提一口气:“老臣虽告病在家多日,然燕云之地的收复,关系到我大宋百年来的夙愿,如何不知详情?”

赵佶淡然道:“范公确实不知,燕云之地虽已收复,却既无官员进奏,也无户籍归整,至今被那高俅所立的乡军割据,朕心忧之啊!”

群臣沉默。

如果没有之前盟约让辽军主力走雁门关的事情,那这种行为无疑是想要割据一方的大逆不道,但有了那件事后,就连最不要脸的官员都不好意思质问,为何现在乡军还占据燕云,只能说官家不愧是官家……

当然赵佶还有杀手锏:“朕最忧虑的事情,还是那出现在雁门关外的‘佐命’!高俅为皇城司提举,是朕一手任命的,所为就是要追查这个大逆,可至今毫无线索,如今‘佐命’却莫名出现在了雁门关前,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高俅是朕的潜邸旧臣,朕一直对他百般信任,绝无怀疑,为何竟如此……唉!”

这声叹息就是信号,御史台中,一位面容刚正、准备多时的御史王黼(fǔ)站了出来:“臣弹劾高俅勾结大逆,图谋犯上,此等大奸似忠,包藏祸心之辈,定要按律严惩!”

群臣里面一阵哗然,就连何执中都猛然抬起头,万万没想到官家居然想定高俅谋反之罪,那可是要株三族的!

范纯礼听到这里,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勾结‘佐命’,意图谋反?这就是你们要给一个刚刚光复了燕云的臣子定下的罪名?证据呢!证据呢!!”

王黼毫不迟疑地道:“‘佐命’乃大逆,如何能得详尽罪证?关系大宋社稷,陛下安危,其事体莫须有,便可定罪!”

范纯礼目眦欲裂:“‘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陛下万万不可定高提举之罪,更不可行莫须有之案啊!”

曾布和蔡卞也受不了了,明知道劝不动,但还是出面跪下:“臣等附议范公!万万不可定此大罪,定要详查!”

甚至连何执中都想要上前劝阻,但在龙椅上那道森寒的注视下迟疑了许久,脚尖抬了抬,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他不出,江南派系的官员也没了动静,附和范纯礼三人的寥寥无几,放眼朝堂,大部分官员竟已默认。

赵佶早有预料地站起身,淡淡地道:“朕心中还是愿意相信高俅的,此事尚未定罪,等他到了金陵再议!”

说罢,在内侍尖利的退朝声,这位九五之尊的身影消失在大庆殿内,唯有范纯礼那道苍老而绝望的声音依旧回荡:“不可如此!万万不可啊!!”

第805章 朝廷无道,残害忠良,“佐命”何在,大逆何在?

“陛下,我军已经有所斩获,不可再在横山之地停留了,回国吧!”

辽军大寨内,萧兀纳苦苦劝说。

耶律延禧正在逗弄一头海东青,闻言漫不经心地道:“你们说那‘佐命’的鹰是怎么训练的,如何就能与朕所见的海东青都有不同,那般的灵慧神骏?”

萧奉先赶忙道:“请陛下放心,我等回去后,命女直人多抓些供奉上来,定能训练出更好的雄鹰!”

耶律延禧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看向萧兀纳:“太傅,你知道‘佐命’为什么离开么?”

自从辽军入驻横山,与西夏爆发正式冲突,再和大宋西军打成一团后,那道宽袍大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耶律延禧身边,不再挟持对方为人质。

辽军上下大为惊诧,实在不相信对方这般轻易地离去,萧兀纳由此却更加忌惮:“这是因为此人已经达成了目的,他所要就是我辽军的主力,与西夏举全国之力动用的兵员,还有大宋最精锐的西军,一起耗在这横山战场上啊!”

耶律延禧道:“说得没错,那就请太傅去下令,让各部收兵如何?”

萧兀纳沉默下去。

耶律延禧冷笑起来:“太傅这般国之柱石,也知道不可能么?那‘佐命’离开的时候,朕也很诧异,但很快就想明白,对方正是知道,我们现在就算想要撤军回大辽,都是办不到了,雁门关前的财物已经丢了一回,这次如果再制止各部的掠夺,他们立刻就会反了!”

萧兀纳暗叹一口气,这蠢货做的事情让人无奈,偏偏有些时候又十分清醒。

究其根本,天祚帝并不是真的蠢笨,而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半点不为大局考虑,只顾着自身的利益,这往往是最致命的,因为臣子还很难糊弄住这样的皇帝,只能看着他刚愎自用的决断。

所幸萧兀纳也知道利害关系,真正的目的也不是直接退兵,前面被驳斥只是铺垫,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谏言:“陛下圣明,老臣愚钝,既然我军难以退兵,还望陛下联合宋人,速速将西夏军剿灭,绝以后患!”

之前耶律延禧对于李乾顺十分嫉恨,让他联合西夏是不现实的,但联合宋军,至少双方还有一个可笑的盟约,这位天祚帝闻言,还真的考虑一下,然后摇头道:“朕信不过他们,万一再出几个如高俅那般的臣子,又当如何?”

萧兀纳立刻拿出信报,呈了上去:“高俅已被南朝天子定罪,押送回京,此事想必也已传入西军,他们不敢造次的!”

耶律延禧立刻接过,看了后哈哈大笑:“正该如此!正该如此!这懦弱无能的南朝皇帝,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情,把高俅杀了,全家都杀了!”

萧兀纳趁热打铁:“陛下,南朝之人更重忠孝,对于皇权的敬畏极深,不是人人都有抗旨不遵的勇气,只要陛下下旨,西军将领会应下结盟之策,一起剿灭西夏军,我等就可速速结束大战,回归国内!”

耶律延禧有些意动,但想到这又是萧兀纳出谋划策,心头不免腻歪。

双方之前近乎撕破脸面,偏偏萧兀纳在军中的权威越来越高,他实在不想看到这张功高震主的老脸,又不敢贸然痛下杀手,更不愿就这般回归,眼珠转了转道:“可按照太傅所言,我大军离开后,宋人西军不是能轻而易举地夺下横山之地了,反倒是让他们得去大利?”

萧兀纳分析道:“宋人占据了横山,只要收复不了本地的羌民土著,就谈不上大利,反倒是西夏担心亡国之乱,党项人更会与宋人不死不休,为我大辽争取有利之势!”

耶律延禧冷声道:“那如果宋人收复羌民,又当如何?朕若是没记错,世居横山的横山羌,是西夏兵员的重要来源,勇悍善战,冠绝西夏,如果给宋人得了去,将来进攻大辽,我们岂不是自作自受?”

萧兀纳只能恭维道:“陛下博闻广识,‘御边善战,尤以山讹,山讹者横山羌也,平夏兵不及’,这横山羌确实是一股重要的军力。”

“但横山的羌民以前早有投靠宋人的前例,宋将把他们不当人,才彻底站在西夏一边,掉头来杀宋人,如今双方早有了血海深仇,若无十年以上的治理,绝无投效的可能……”

耶律延禧摇头:“太傅过于高看这些羌民了,如今三国在横山地区角逐,这些羌民部落也是死伤无数,只需施以小利,他们就能乖乖投靠,那些南朝文臣最擅于做这些收买人心之势,不可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养虎为患!”

萧兀纳本来不想说的,但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道:“陛下不愿让宋人得利,难道希望看到‘佐命’坐收渔翁之利么?”

耶律延禧奇道:“这又是怎么说?”

萧兀纳道:“‘佐命’离开军营后,正在横山羌民各部内散布信仰,此人会说当地土话,了解民情,极有可能就是河西之人!如今还在各部里面散播一个奇特的信仰,名‘真武圣君’,依老夫之见,他正是想趁着三国混战之际,将这片土地纳入麾下!”

耶律延禧嗤之以鼻:“以一人之力,将横山之地纳入麾下,萧枢密以为他真的是天神么?什么真武圣君,听都没听过,羌民又岂会信仰?”

……

“礼敬真武圣君!!”“礼敬真武圣君!!”

鹰儿在半空盘旋,李彦轻如无物地端坐于它的背上,以观想法看着一根根丝线,从横山羌民部落里面升起,连接到自己的化身之上。

师师的奇妙感受,他终于体会到了。

不过师师的金刚不坏佛观想法,是可以看到所有凡人的因果丝线,而他目前所见的,只有这段时间发展起来的羌民信徒。

这倒是有几分机缘巧合,李彦原定的计划,并没有在横山发展信仰的意思,但随着“佐命”化身的四处活动,气数耗损得实在太快,难以长久支持,又受到之前辽军跪拜的提醒,异族人对于信仰的崇拜远超汉人,才加以尝试。

而早在确定根据地的时候,他就想过利用上一世对凉州之地的熟悉,在河西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如今宋辽两国合力送出了燕云,正式的根据地倒是不必来这个凉州,但发展出一批英勇善战的羌民信徒,无疑更适合“佐命”路线。

当然,羌人普遍信佛,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接受一个别的信仰,得要靠一些货真价实的手段。

比如近来,李彦就暗中出马,将小股的辽军击退,保全村落,用亲自打工的路线,信仰丝线才渐渐粗大起来。

有了一桶金的积累,此时念咒掐诀,一圈无形的波纹扩散出去:“神移天象,化精炼粹,去!”

下方祭拜的羌民里,顿时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从天而降,原本衰微的精神都旺盛起来,重新升起了跟四处掠夺的辽兵作战的勇气,一时间手舞足蹈,用土话齐齐高呼:“圣君神迹!圣君神迹!”

“回应请求,展现神迹,形成良性循环,倒是不困难,可惜我还不太会将信仰转化为气数……”

“好在从长远的战略目的看,这群横山羌是完全值得收服的!”

李彦端坐于鹰儿身上,俯瞰着这片大地。

在密密麻麻的羌民村落和逐渐兴起的信徒中,是一座座堡寨的点缀和宋辽西夏三国互相厮杀的军队。

辽军主力早就见识过,军纪极差,倒是掠夺财富的时候,能展现出不俗的战斗力;

西夏军有些哀兵必胜之意,带着保家卫国的信念,悍不畏死,但近来死伤过于惨重,粮草也有不及,恐怕会最先退场。

至于大宋西军,与北军疲敝的精神风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一支军纪最为严明的强军。

虽然在徽宗末年,这支西军也遭到了接连的惨败,甚至被处于亡国边缘的辽军打得大败溃逃,但并不能一味否认它的强大,别的不说,历史上的宣和年间,童贯以种师道、刘仲武为将,进击横山,打得西夏军大败,野战精锐被歼灭殆尽,这片区域被宋军全数夺取。

自仁宗朝范仲淹、韩琦所定的横山战略开始,历经数十年时间,多少名臣将相,终于在徽宗朝由童贯摘下了果实,取得了成功。

然后昙花一现。

本来那个时候,西夏都处于亡国的边缘了,宋军只要再加把劲,就可兵入兴庆府,可先是方腊举事,又有女真立国,对外战略的重心就转向北方,尤其是赵佶盟金攻辽的愚蠢行径,让西夏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并趁着宋金交战之际出兵重夺失地。

等到宋金富平之战后,宋军退出关中,退守川陕,横山攻略彻底终结,大宋在这片土地上七十多年的心血也付之东流。

“可见局部战略再好,没有国家的整体支持,也是无用。”

“宋辽相争的燕云之地已经收下,宋夏相争的这片横山之地,我也不客气了!”

李彦嘴角微扬,突然心头一动,隐隐感到一阵阵似拜祭似祈祷的信念,从南方传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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