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642章

作者:兴霸天

单从经济收益来看,澶渊之盟是非常划算的,每年的岁币又从辽人身上赚了回来,羊毛出在羊身上。

当然,正如宋夏边境私市众多,宋辽边境的私市更在之前,这么庞大的一块蛋糕,许多人都要瓜分,北军咬了一大块,韩氏也咬下一大块。

原来大家有一个约定成俗,心照不宣的比例,现在安阳行会想要壮大,就准备改变这个比例,才有了最尖锐的矛盾。

韩家不至于把事情做绝,一点好处都不给那些北军武人,可大家都想享受,大家都不愿意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不得争斗么?

按道理确实不至于鱼死网破,但韩家雄踞相州这么久,早就知道凡事不能只讲道理,很多事情争着争着双方就红了眼睛,会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

所以韩嘉彦又细细嘱咐了许多,韩锦孙仔细记下,恭送走了这位父亲,出了万籍堂,往自己的家宅而去。

他的豪宅占地数百亩,前后十一楹,一百零六间,外面整条巷子的一侧,只能看到他们家的大门,有时候在家穿廊过巷,都要走很长的时间,甚至恨不得骑马来去。

只是这回,韩锦孙却在仆从小心翼翼的服侍下,缓步走着,眼神不断闪烁。

这份思考直到一道香风迎面扑来,才被打断:“相公,你怎么都不看一看奴家?”

听着温言暖语,再感到玲珑有致的娇躯贴上来,换成以前韩锦孙会对这新纳的二十九房妾室报以笑脸,但此时他心情愈发烦躁,狠狠一甩手:“滚一边去!”

“啊!”

女子跌倒在地,低声痛呼,不远处想要扑过来撒娇的美貌姬妾也停下脚步,噤若寒蝉,韩锦孙板着脸走过去,口中恨声道:“都是你们索取无度,否则我怎需……哼!!”

一路忿忿地回到内宅,远处传来吟诵佛经的声音,韩锦孙知道这是自己的正妻崔氏,又在礼敬佛祖了。

韩琦本来就对于佛门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在相州,唯一能与他们韩氏竞争土地的,就是佛门寺院,上下更增了厌恶。

甚至不止是相州,天下各州县,占地最广,拥有土地最多的地主,往往不是豪门官宦,而是佛门寺院,靠着信徒不停的捐赠,一间普通的庙宇都能置办下数十顷乃至数百顷的田地来,让他们这种勤奋苦读,努力考进士的士族情何以堪?

不过今天,韩锦孙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到了妻子身边。

一身素袍的崔氏本来在双手合十,喃喃念经,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位夫郎,露出询问之色。

韩锦孙挥了挥手,那些僧人和侍从立刻退下后,才开口道:“父亲要在各大书院引入考试,筛选学子!”

崔氏淡淡地道:“妾身早就告诫过官人,文教乃家族之本,不该在里面伸手……”

韩锦孙烦躁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若不是各房都将自己的那块捏得死死的,我也不至于在书院里那么做,现在问题是怎么解决,一旦内部考试,那些滥竽充数的都瞒不住了!”

崔氏沉默下去:“依妾身之见,官人可以去父亲大人那里认错,他会压下此事的。”

韩锦孙怒道:“那接下来家族主事的位置,也休想有我的份了,这种法子需要你教么?”

崔氏不再多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韩锦孙恨恨地起身,拂袖离去,刚刚出了内宅,就见书童来禀告:“阿郎,柴衙内递来拜帖,约定……”

韩锦孙正在怒头上,立刻道:“推了!这柴进算什么衙内,后周的子孙,还真以为有人会认那块丹书铁券?简直是笑话!”

书童不敢吱声,泱泱退下。

想到柴进平日里与阿郎往来,颇多尊敬,背地里却被这般蔑视,他不禁为那个年轻的郎君感到有些不值。

当然更多的是对自家安危的担忧,这位阿郎喜怒无常,可是打死过不少下人的,自己也会危险。

惴惴不安地写好了给柴进的回帖,书童想了想,还是要主动送上门去。

“卖卦营生,与人讲命!”

然而刚刚出了后院大门,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他闻声看了过去。

就见一人身穿白绢道服,右手拿一副铃杵,左手挑着个纸招儿,上写着:“讲命谈天,卦金一两。”

韩锦孙不信佛,也不信命,但书童却特别笃信这个,再加那算命先生面容白净,相貌儒雅,一看就不像是个会骗人的,迟疑了下,终究还是走上前去:

“先生,我想算一卦!”

第742章 赵佶又要气得吐血了

“办理助学贷的到这边来啊!”

林元景走入岁安书院,发现前些日子较为冷清的书院又热闹起来。

只是看着一个个穿着普通乃至贫苦的家长,怀着期盼与忐忑的心情带孩子排队,他先是一怔,在弄清楚助学贷的性质后,又心头大怒:“韩氏如此逼迫,欺人太甚!”

“父亲来了。”

李彦招呼之后,倒是挺欣慰地看着这一幕:“与韩氏无关,地方州县远不及京中富裕,我在京中定的束脩并不高,那些普通人家还能承受,到了这里就不行了,办理助学贷是早就有的计划,具体章程还是蒋敬为我策划的呢!”

林元景有些愕然,下意识地道:“那不能减少生源,然后免费教学么?”

李彦摇头:“若是如此,收谁不收谁更会引发纠纷,束脩是必须要收的,免费的永远得不到珍惜,况且这份贷钱也能转化为苦学的动力,我还会安排奖学金,帮助贫困家庭出身的学子。”

林元景说出口后,也意识到那样确实不行,但还是不看好助学贷的形式:“办学理念方面,二郎自然是对的,只是贷钱之事极为敏感,大户放得,寺院放得,如果书院也放贷给学生,怕是会遭到士林攻讦,毕竟文人清贵……”

李彦对于咸鱼父亲能有这样的担忧很欣慰,出来多闯一闯确实能历练人,微笑道:“无妨,我早就想好了对付韩氏的办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韩氏在河北根基太深,它如果遭到了巨大的动荡,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布置好后续,才能动手。”

林元景松了口气,然后又有些欲言又止:“那就好……嗯……”

李彦早就看出来了:“父亲来此,是明尊教徒那边有新的情报了么?我们进去说。”

来到书房内,两人对坐,李彦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沧州柴家庄……明尊教徒有可能躲在里面么?”

相比起李彦在大名府开樊楼、办书院,林元景的主要任务还是剿贼。

之前被王氏干扰,以致于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但林元景没有放弃,追着明尊教贼子的踪迹,一路到了沧州那最大的庄园。

他感到有些棘手:“这柴氏乃后周世宗柴荣的嫡派子孙,家中有太祖御赐的丹书铁券,现任庄主叫柴雍,就长袖善舞,与相州韩氏和真定王氏都有往来,其子柴进刚刚及冠,更是喜好结纳四方豪杰。”

李彦微微点头:“年轻气盛,难免被邪教贼子所蒙蔽,若是直接带兵上门,为了争个脸面,柴进也不会交人,一旦抬出丹书铁券,确实不好正面对抗。”

皇帝赐予免死金牌、丹书铁券这类东西,其实就是告诉臣子“我有点想杀你了,但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不好杀你,还要奖励你,所以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所以往往得了这类物品的,不会有好下场。

特权特权,有权才能特殊,单靠丹书铁券,还是砧板上的鱼肉,随着别人的心情任由鱼肉。

而柴进偏偏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光是年轻气盛,在原剧情正式出场时,已经三十五六岁依旧激进,倒也确实相帮了不少好汉。

比如林冲刺配沧州时,路经柴进庄上,便去拜访柴进,柴进久闻林冲之名,不但对他厚礼款待,还写信给沧州官员、牢城管营,上下打点,让他们照看林冲,林冲因此被免了一百杀威棒。

后来林冲风雪山神庙,再次遇到柴进,柴进又修书一封,推荐林冲到梁山泊入伙,还亲自将他送出沧州,根本不怕别人以此抓住他的把柄。

宋江杀死阎婆惜后,也到沧州投奔柴进,柴进让宋江安心在庄中住下,这次说话就更直接了,“兄长放心,便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务,柴进也敢藏在庄里”。

总而言之,原著里面晁盖、宋江、柴进颇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仗义疏财,对于江湖好汉不论好歹,尽皆相帮。

当然,与晁盖和柴进这两个颇有家资的人物相比,宋江这个小吏出手大方,就更加难得,好似生来就是给好汉送温暖的,自然更加赢得好汉之心。

李彦对于江湖上的名声并不看重,也不需要什么好汉之心,但不会完全忽视这股力量。

正如现在整顿绿林,威名越来越盛的托塔天王晁盖,这些人聚众成势,或许干不了大事,可肆虐一地还是能够办到的,如果能加以引导,原则性倒也比兵匪强,没必要一棒子彻底打死。

世道不可能一下子变好,得循序渐进,一步步来。

所以当听到明尊教很可能避入了柴家庄内,李彦的建议是:“此事不必针锋相对,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给个台阶下,让柴家庄人共同协助缉捕邪教贼子,相信就算是在江湖之中,对于明尊教弥勒教之辈,也是看不顺眼的。”

林元景点头:“确实如此,但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并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明尊教徒,必须要搜查所有庄客,这恐怕是他们不能允许的。”

李彦微笑:“我让时迁和燕青出马,他们两个都是心思玲珑,混入庄中,探明贼人真身,父亲再动手。”

林元景道:“那还缺少牵线搭桥之人……”

李彦奇道:“同在河北,卢员外与柴家不熟悉么,他不正是牵线搭桥之人?”

林元景苦笑:“还真不熟悉,柴家一贯与韩氏王氏往来,跟卢员外这般商贾交往不多。”

李彦有些无语:“这是还念着自己后周皇族的身份,骨子里自视甚高,看来柴进所谓结交好汉,还是享受特权带来的俯视感……”

一个细节就能管中窥豹,柴氏父子与卢员外这等富商都不愿往来,结交江湖好汉显然也不会发自内心地与他们来往。

这类人哪怕仗义疏财,看起来好像跟所有人都是朋友,但实际上又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因为要真正做朋友,就得和所有好汉推心置腹,得照顾好每个人的脾性特征,很不容易,这点同样是仗义疏财的人设,晁盖都不如宋江远矣,更别提柴进了。

关键是如果柴进是这般性格,即便想要和平解决,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恐怕此人都不会答应,确实有些麻烦。

李彦想了想,准备多派出几个岁安学子,实在不行只能软硬皆施了,正要唤人过来,就见张顺走了进来,行礼道:“伯父!哥哥!外面有一位马贩前来拜访,说是有关乎河北安危的重要事情奉上。”

李彦问道:“那人可有说姓名?”

张顺道:“此人姓段名景住,正是河北涿州人。”

李彦眉头一扬:“请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赤发黄须,五官深邃,混血特征明显的汉子跟着张顺走了进来,就要大礼拜下:“小的段景住,见过林二郎!”

李彦伸手一托:“不必行此大礼,段壮士请起。”

相比起地煞七十二星不少注水的,段景住排在最末第一百零八位,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他还与一匹龙驹有关,“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那马一日能行千里,北方有名,唤做‘照夜玉狮子’,乃是大金王子骑坐的”,被段景住盗得来。

且不说这种描述是否夸张,但就“大金王子”便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个时候哪来的大金?

无论如何,段景住主要的作用,其实就是触发了曾头市剧情,因为他本来想将宝马献给宋江,途中却被“曾家五虎”所截,还将梁山上下问候了个遍,梁山上下不忿,引发了攻打曾头市的剧情,晁盖也殒命在那里。

对于马贩子,李彦倒是挺有兴趣,何况段景住精通辽国、西夏等多地语言,也算是一位人才,又是特意前来报信,便将备好的茶水端到面前:“段壮士用茶。”

眼见这位大名鼎鼎的林二郎居然如此礼待,因为相貌一向遭人看不起的段景住兴奋不已:“多谢!多谢!”

本来还准备一番话,想要夸一夸狮子骢,他对那匹宝马可太稀罕了,街上一见就念念不忘,但此时一激动下也忘了,喝了一口茶,就赶忙道:“小的与辽人往来贩马,从辽商那里听得一个重大消息,不敢怠慢,特来禀告!”

李彦正色道:“请讲。”

段景住定了定神,一句话让旁边的林元景和张顺都勃然变色:“辽帝欲南下犯我大宋!”

李彦觉得有些不太可能,辽国承袭唐制,拥有燕云十六州,早就不能视作一般的游牧政权了,岂会无缘无故发动战争:“宋辽百年和平,如今的辽帝又刚刚登基未久,就敢撕毁盟约,兴无名之师?”

段景住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出了一个听起来很荒谬,但仔细想想,还真有几分道理的理由来:“据说辽帝有言,宋辽乃兄弟,大宋官家弑母,他要为母报仇!”

第743章 危急时刻,还是要高青天挺身而出

辽国。

春捺(nà)钵。

今年二十七岁,刚刚登基的天祚皇帝耶律延禧,正在召开契丹内外臣僚和汉人宣徽院所属官员,共同商讨出兵事宜。

辽国分有五京,东京辽阳府、西京大同府、中京大定府、上京临潢府和南京析津府,不过与大宋的四京相比,这五座京城更像是五座首府,也就是五京道的核心,辽帝往往是不住在里面的。

而辽国虽然有封建王朝的许多特性,但契丹人的外族特性并没有消磨,历代辽主都保持着一个习惯,就是带着文武百官,在国中分四季逐水草而居。

所以辽帝的真正皇宫,被称为“捺钵”,是契丹语的译音,意为辽帝的行营,引申指辽帝的四季渔猎活动,所谓“春水秋山,冬夏捺钵”,合称“四时捺钵”。

简单的说,春捺钵设在便于放鹰,捕杀天鹅、野鸭、大雁和凿冰钩鱼的场所;夏捺钵设在避暑胜地;秋捺钵设在便于猎鹿、熊和虎的场所;冬捺钵设在风寒较不严酷而又便于射猎的场所。

这种类似于游牧的行为,绝不是荒于政事,恰恰是国情不同,辽帝通过“四时捺钵”来议政治军、号令天下,反倒更方便震慑和拉拢四方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