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382章

作者:兴霸天

不过丘神绩并不知道,这座都知院子不久前也爆发过案件,正是颜娘子所住,郑仁通之子郑辉险些被毒杀的地方。

如今颜娘子已经赎身,被郑辉纳为妾室,一起去了江南,这个地处隐蔽,环境优雅的院落却没有空下来,被假母张罗着,住进了另一位都知娘子。

勃伦赞刃今日和两位武氏子弟,来此处学习诗词,陶冶情操。

行了几圈酒令下来,都知娘子已经被折腾得血压飙升。

一向八面玲珑的她,从未见过如此蠢笨又好卖弄之辈,都不知道怎么圆场了。

但不管怎样,看在金子的面子上,她还是施展浑身解数,把场面应付过去,并成功把武氏子灌醉,本来也看不上勃伦赞刃这位蕃人,但比较一下,还是忍了,决定与这位品鉴辞章妙曲。

而一段时间后,武氏子被灌下醒酒汤,悠悠转醒,才发现假母在面前,露出和煦的笑容:“两位武郎君,请将席钱结一下。”

武承业迷迷糊糊,却还记得让武氏富裕起来的好朋友:“去找噶五郎要,都是他付账……”

假母笑容变得假了起来:“那位噶尔郎君弄晕了我家娘子,似是从后院翻墙离去,敢问两位郎君,这到底是何意?我家娘子若有个好歹,我们是得报官的!”

另一位武元宗不耐烦了:“我们是太后的侄子,嫖你一个妓子,你敢报官?什么席钱,什么弄晕,我们统统不知,三哥我们走!”

假母的脸色彻底沉下,稍稍迟疑后,还是使了个凌厉的眼神。

几个健仆出面,将出口堵住。

武承业和武元宗神情变了,看着那些身材壮硕的仆从,露出慌乱:“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可姓武!”

这份色厉内茬让假母定下心来,冷冷地道:“两位武郎君莫要开玩笑,我们操持的虽是贱业,但也受县衙所护,去请衙役来!”

都知娘子由于整日接触爱学习的官员,消息是最为灵通的,武氏子弟如今的地位,只能骗骗不知内情的外人,假母很清楚他们在朝中的地位极低。

当然,正常情况下外戚地位再低,也不是她们这些贱籍能够忤逆的,但她隐隐觉得那位吐蕃人弄晕都知娘子,突然消失不见,此事有些不对劲,还是报官为好,可不能再像上次的毒杀案,差点被牵连入狱。

假母的这个决定很明智,而武承业和武元宗眼见不放人,呼喝仆从强冲,双方推推搡搡,闹了起来。

眼见着就是闯不出去,武承业急中生智一嗓子,把事情闹大了:“那吐蕃人是敌国的贼子,肯定是逃回国了,你们去抓他,放我们走!放我们走!”

于是乎。

巡逻的武侯来了,赶忙上报县衙。

县衙来人,立刻上报刑部和大理寺。

刑部和大理寺第一时间转交给了内卫。

内卫赶到,确定在武氏子弟的“掩护”下,吐蕃重犯勃伦赞刃遁逃。

此时丘神绩看着立于墙边的二武,仅仅扫了几眼,就知道根本不需要去内狱审问,直接据马问话:“说吧,你们与勃伦赞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武承业和武元宗被他的眼神一盯,浑身就止不住地发寒,哆哆嗦嗦地道:“我等不知,他就是逃了,与我等何干?”

丘神绩淡然地道:“本官只讲一遍,绝不重复,伱们听好了!”

“勃伦赞刃是吐蕃败将,得陛下圣恩,才有今日的舞者风光,他爱惜性命,绝不会贸然逃脱。”

“正如昔日突厥颉利可汗被活捉到长安,太宗宽宏大量不杀他,消息传回,原本负隅顽抗的突厥部落也纷纷投诚,各族仰慕太宗恩威,尊为天可汗,但如果颉利可汗想要出逃,那自然是格杀勿论。”

“勃伦赞刃这一逃,再想跳舞也不成了,抓回来就算不人头落地,也是久服苦役,直至身亡,此事传回吐蕃也不会引发抵触,因为陛下足够宽宏,是他不知珍惜。”

“现在明白了么,到底是因为何事,导致勃伦赞刃借你们的掩护,冒险逃走?”

二武再二五,听到这里也醒悟了,赶忙道:“那家伙是恨我们,故意害我们的啊……”

两人七嘴八舌地将前面的事情讲述,丘神绩都奇了:“所以你们轮着骗了他的钱财,还受其邀请,来这都知小院寻欢作乐?他邀请了五个人,就你们两个来了,说明其他三人至少还有些警觉,你们俩人又是怎么想的?”

武元宗浑身哆嗦:“我以为他还想托我们办事……”

武承业颤颤巍巍:“我现在是后悔,相当后悔……”

丘神绩看了看,就知道这事情的原委基本如此了,觉得挺无聊,摆了摆手道:“拖下去!再去周国公府,将剩余的武氏子传唤过来!”

“且慢!”

正在这时,后面传来义正言辞的呼喝声,数匹快马赶至,为首的官员俨然一身紫袍,威严深重。

丘神绩浓眉扬起:“原来是尹大夫和诸位御史……”

来者正是御史大夫尹中言,身后跟着四名御史台官员,匆匆到了面前,板着脸行礼道:“丘机宜!”

丘神绩一见阵容,就知道来者不善。

御史台以御史大夫为主官,御史中丞副之,领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

此时前来的,是御史大夫领着一位御史中丞和三位监察御史,御史台的高官来了小半,每个人都沉冷着脸,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过来,压迫感满满。

丘神绩龇了龇牙,昂然回望过去,他如今也是五品绯袍,朝中要员,又有内卫的独立性,率先发问:“不知诸位御史前来,有何贵干啊?”

尹中言眼见这恶名远扬的丘神绩如此姿态,眯了眯眼睛,抚着长须道:“台狱接到报案,涉及武氏外戚,我御史台不敢怠慢,前来查办!”

唐朝贞观之前,御史台仅仅风闻奏事,没有司法权力,贞观年间,御史台设置台狱,受理特殊的诉讼案件,此时尹中言的意思正是要将武氏子的案件划归到自己麾下。

丘神绩淡淡地道:“县衙有监狱,刑部有刑部大牢,大理寺有大理寺狱,御史台有台狱,内卫有内狱,都是关押审问犯人之地,但案件各有侧重,常有抢功,此案今已交予我内卫审理,御史台再来,怕是于理不合吧?”

御史是专业喷子,但也没说话这么直白过,尹中言面容一沉:“丘机宜所谓的‘理’又是出自哪条朝廷法度,老夫洗耳恭听!”

丘神绩不与对方抠字眼,哈哈一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要问问,诸位御史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有没有私心作祟,为武氏子遮瞒之意!”

尹中言露出怒意,身后的御史更是勃然变色,呵斥道:“大胆!你敢污蔑我们御史清誉?我们一定要参你一本,让陛下作主!”

丘神绩心想你们御史背后参我的本还少么,早就想找个机会跟你们结一结私怨,省得一副公事公办的恶心模样,干脆往地上呸了一声:“清誉?你们若有清誉,就不会来此为武氏子说话!”

尹中言暗道不妙,知道不能将御史台与臭名昭著的武氏子绑在一起,赶忙转移话题:“就事论事,我台狱有审问案件的权力,丘神绩你休要藐视朝廷法度!”

双方争吵起来,丘神绩以一敌五,说不过就胡搅蛮缠,丝毫不落下风,院中的内卫也信得过这位上司,好整以暇地工作。

其实大家都清楚,御史台目前针对内卫的行动,背后是有不少臣子支持的,武氏子弟的死活,与群臣毫无干系,关键是利用他们,来限制内卫的权柄。

如果皇亲国戚都说杀就杀,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岂不是稍微犯些小错误,就会被内卫拿下?近来闹市行刑的次数太多,这种风气必须遏制!

眼见着谁都骂不过谁,马蹄声突然响起。

争吵声戛然而止,双方都看向街头。

神骏的狮子骢从远处出现,数十个呼吸就到了面前,马背上一位英伟的绯袍郎君环视全场。

反应最大的是武承业和武元宗。

之前的官员到场,他们只是害怕,但李元芳出现的一霎那,害怕就彻底转为恐惧,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瘫倒,身下臭气弥漫,令众御史眉头紧皱,下意识地退开几步。

眼见这位到来,尹中言眼中也露出明显的忌惮之色,别看他是三品紫袍,但由于先帝的遗诏,无论是权势,还是朝中排序,他都落于这位之后,再加上此次确实带着私心,下意识地拱手道:“李阁领!”

李彦开口就问:“尹大夫来此,是御史台准备代替内卫,抓捕逃犯勃伦赞刃吗?”

尹中言顿时语塞,光靠嘴皮子的御史也立刻闭上了嘴。

内卫的职责就是国家层面的案件,还要负责接下来的抓捕工作,他们可以把案件抢过来,但勃伦赞刃怎么抓?

丘神绩上前简略禀明了案件,李彦微微点头:“既如此,有关武氏子诈骗勃伦赞刃财物一案,就请御史台查办。”

尹中言被拿捏了话语权,有些不甘心,但想到能将诈骗案争取过来,至少可以不让内卫继续扩大,彰显了御史台的权威,缓缓颔首:“如此也好!”

李彦再看向瘫倒在地说不出话的二武:“我内卫办案,从来不多做牵连,是谁犯的死罪,就处死谁,你们不必担心……”

二武面如死灰,呜呜呀呀,答不上话来。

李彦转向丘神绩:“此二贼定以通敌卖国之罪,从速从严办理,将案卷呈交陛下,行刑时通知我……”

丘神绩领命:“是!”

他最后对着在场众人抱拳一礼:“敌国贼将逃遁,此事不容小觑,我先告辞了,诸位辛苦!”

“送李阁领!”

众人齐齐还礼,目送这位忽而来去,雷厉风行地消失在街头。

第395章 吐蕃:同时收获两位大才,优势在我!

周国公府。

武攸宁脸色惨白地看着手持短刀,大步逼了过来的勃伦赞刃:“噶五郎,你怎么进来的?有话好说……啊!!”

勃伦赞刃勃然大怒,冲上去就怒扇:“我姓噶尔!噶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装,还装!!”

武攸宁被这劈头盖脸的大逼兜给打懵了,含糊不清地道:“还你……金子……别打……别打……”

勃伦赞刃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头这才舒服了些,嗤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不要那些金子,太重了扛不动,我要回吐蕃,你这位外戚就是我的人质!”

武攸宁听到回吐蕃三个字,瞳孔就猛然收缩,知道摊上大事了。

他敢骗勃伦赞刃的金子,就因为对方是敌国俘虏,这等人就算去县衙报官,县衙也不至于因为这等小事与他们为难,而武氏最怕的内卫则不管这种小案子,这才敢肆无忌惮地骗钱。

可一旦勃伦赞刃逃跑,那就是内卫的事情了,想到李元芳对武氏的态度,武攸宁哆嗦起来,苦口婆心地劝道:“噶……噶尔将军!你跑不掉的,我们把金子还伱如何,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啊!”

勃伦赞刃笑道:“我本来确实难以脱身,但现在关系到武氏名声,你们那位姑母肯定会出手遮掩,这就给我制造了逃亡的时机!”

“我父亲是大论,我兄长是大论,你们还真以为我是你们唐人的舞王?我是智勇双全的吐蕃将军!”

武攸宁见他一副智计在握的模样,简直欲哭无泪:“可武氏早就没有名声了啊!”

勃伦赞刃怔了怔,举起刀来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敢骗我,视吾此刃不利否?”

武攸宁看着那把并不出奇,却也能捅人十个八个窟窿的短刀挥到面前,吓得倒退几步,哭丧着脸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太后会来救我们的!”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如果把武氏真实处境说出来,这个吐蕃人没了希望,第一件做的事情肯定是剁了自己,拉个垫背的下去,也只能被逼说谎了。

勃伦赞刃满意了,又有些不屑:“你们这些中原外戚,整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耍些嘴上的阴谋,一见真刀真枪就软了,如何能及我高原的勇士?拿起鱼符,我们出城!”

听到鱼符,武攸宁脸色变了。

鱼符是身份的证明,通行的利器,天下间最珍贵的鱼符,是太子的玉制鱼符,其下就是国公的金制鱼符,那是足以通行大内的,若是被这等敌国的俘虏所得,那武氏的罪过就太大了!

关键是一旦被勃伦赞刃拿到周国公府的鱼符,就算自己现在能保住一条命,后面还是要被李元芳所杀,武攸宁赶忙推托道:“鱼符……都在大兄那里……我们入宫时才能去大兄那里取!”

勃伦赞刃皱眉:“兄弟之间,为什么这般不信任?”

武攸宁道:“我们武氏门风严谨,大兄收着鱼符,不让我们胡作非为。”

勃伦赞刃想到自己接触的武氏子德行,用极度怀疑的目光看向他:“你确定?”

武攸宁倒是能编瞎话:“当然,我武氏一族的主脉家教极佳,血脉远的旁支才为非作歹,大兄防备的正是这一点。”

噶尔家族的主脉和旁支,同样是天差地别的两种待遇,勃伦赞刃以己度人,顿时信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堂堂外戚来骗我钱财,原来是旁支……那你们出事,太后会管么?”

武攸宁昧着良心道:“主脉和旁支是族内人分的,对于族外人来说,我们都是姓武,出了事太后脸上也不好看,太后可是个很重亲情的人,如何能不帮呢?”

勃伦赞刃也不好骗,却根据亲身经历分析道:“她重不重亲情我不知道,但我当年出使时,武氏还是皇后,就已经垂帘听政,如今她更是成了太后,想必能好好打压一下内卫,那李元芳在她面前,是不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元芳在太后面前不敢喘气?还能有那般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