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兴霸天
“其实这样也够了,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团结,家族就能壮大发展,等我弓氏有了实力,再助各支分房便是。”
“可你现在这么做,是要把全家往绝路上引啊,老五从小就顽劣,关键时刻都知道好歹,你怎的还不如他?”
弓嗣业咬牙道:“兄长,事已至此,再说什么真心假意,也没用了,我们得想办法渡过难关。”
弓嗣明点头:“好!好!我想听听你准备怎么办?”
弓嗣业道:“既然郑仁通和李元芳认定了我弓氏,那冲突不可避免,好在我也有准备。”
“近来北市码头堆积了大量的船只,那是我有意留下的,运送粮草的船只都被堵住,他们若是想赶尽杀绝,那我们也不必客气,一把火烧起来。”
“到那个时候,刺史府救完火后,得考虑重新运粮,哪里顾得上这边,我们就有时间毁灭一切罪证。”
“而让漕运重新运作起来,又离不开我弓氏的支持,大不了再捐些钱物,是有机会安然度过此劫的……”
弓嗣明闻言闭上眼睛,沉默下去。
见他久久不发一言,弓嗣业道:“兄长,你觉得如何?”
弓嗣明终于开口,颤声道:“来人!”
数名健硕的仆人从堂外走了进来,其中还有两名黑漆漆的昆仑奴,都用官话道:“阿郎!”
弓嗣明指着弟弟:“将他拖下去,关起来,你们轮流看管,不准他与任何人接触!”
弓嗣业变色:“兄长,你怎能这么做?”
弓嗣明颤声道:“是你逼我的,我必须保全弓氏,我族数十载基业,不能毁于你这贼子的手中!”
弓嗣业面目狰狞起来:“兄长,你唤我为贼?你为了这个家,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弓嗣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摆了摆手,以示仆人将他带下去。
可就在这时,旁边的猞猁突然睁开眼睛,龇牙咧嘴,作出警告。
迟了。
一道身影突然闪入,来到被仆人压住的弓嗣业身后,手中雪亮的光辉一闪。
弓府的几名仆从,连惨叫声都发不出,就被割断喉咙。
壮实的昆仑奴反应相对快些,却是并不护主,仓皇着就要逃跑。
然后听到厌恶的声音响起:“鬼一样的怪物!”
光辉连闪,他们刚刚跑了几步,身上就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血痕,无力的软倒下去,喉咙被割断,发出恐惧到极致的呜咽,然后渐渐没了声息。
眼见府上精心挑选出来的奴仆被如此虐杀,弓嗣明浑身发寒:“你是谁?”
出手者戴着一种宽檐的帽子,帽檐上垂下长长的罩纱,把全身都遮住。
只能看出身材中等,不高不矮,手中则持着一柄长刀,刀尖下垂,滴着鲜血,声音冷淡:“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帮你弟弟的!”
弓嗣明看向起身的弟弟,惨然道:“看来你早有准备了!”
弓嗣业低声道:“请兄长原谅,我没有回头路了……畜生你敢!”
却是猞猁扑了过来,速度极快,张口就咬了过来。
然而黑衣人手中的刀朝前一递,就将猞猁的爪子斩断:“嘿!还挺凶!”
刀光再闪,猞猁的身体被挑起,狠狠甩了出去。
眼见五弟最宝贝的猞猁破开窗户,砸落到院子里,弓嗣业也怔了怔,沉声道:“行了,不要伤害我兄长!”
黑衣人冷笑:“你现在动妇人之仁,真出了事,怕是要追悔莫及!”
弓嗣业道:“这不是妇人之仁,弓氏是以我兄长为首,我还无法取代他,你现在动了他,才要追悔莫及!”
黑衣人哼了一声,身形一闪,倏然间消失不见。
弓嗣业抿了抿嘴,用绳子将弓嗣明捆住,塞好布条:“兄长,对不住了!”
弓嗣明呜呜着想要说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一向乖顺的弟弟,将自己绑好,举步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隔壁醒来的弓嗣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猞猁掉在院中,挣扎了片刻,不再动弹。
他第一时间就想冲过去,可想到二兄的命,全族上下的命,硬生生停了下来,浑身颤抖。
最终,弓嗣光捂住了嘴,转过了身,朝后院快步走去。
府内已经被动员起来,远远可以听到弓嗣业的声音在吩咐着什么。
而他起初脚步还正常,勉强维持镇定,下仆也不敢打扰。
等出了院子,才一路飞奔。
到了郑府的后门,弓嗣光更是泪水狂涌,拼命拍打:
“李机宜!李机宜!他们囚禁了二兄,还杀了我的草上飞!我的草上飞啊!!”
第285章 纨绔保护了洛阳
昨天是李彦来到洛阳的第一天。
跟当年进入长安的首日一样,过的充实而友好。
经历了一些小摩擦,救了一位受害者,挽回了一场悲剧,又目睹了凶手被害,最后以饮茶落幕,睡足三个时辰,精神奕奕的醒来。
一夜无梦,睡得很香,只不过因为听力敏锐,郑仁通打孩子的声音隐隐传入耳中。
考虑到郑辉还卧病在床,显然是郑小娘子又挨揍了。
李彦其实还有些事情要询问郑小娘子,现在看来,只能暂时缓一缓。
正与疲惫的郑仁通一起吃着早膳,又有下人通报。
很快,弓嗣光被带到面前,泪流满面:“李机宜!我的二兄被三哥囚禁了,草上飞也为了保护二兄,被他杀死了!呜呜呜!”
李彦仔细询问后,神情变得肃然,郑仁通也惊住了:“一夜之间,就闹到了如此地步?”
李彦想了想道:“反应如此激烈,可见弓嗣业的涉案程度,比预料中还要深。”
弓韬光遭到灭口,就让他感到有些不对劲。
此时弓嗣明居然被囚禁夺权,如此极端的行径,更让他验证了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弓嗣光抹了把眼泪道:“我昨晚睡在中堂隔壁屋,等我醒来时,三哥从外回来,然后入了堂内争吵,后来我的草上飞就被丢进院子里,不动弹了……”
李彦很喜欢猫,但这位三句不离草上飞,也是有些无奈。
不过他听明白了,草上飞之死是弓嗣光亲眼所见,至于堂内的争吵和弓嗣明被软禁的下场,则是旁听猜测。
如果往坏处想,弓嗣明可能不是囚禁,而是已经被杀。
他接着问道:“如果你三哥要执掌弓氏一族,短时间内能办到吗?”
弓嗣光摇头:“办不到,我大兄早夭,从十多年前族内事务就都是我二兄处理,他的威望在家中无人能及。”
李彦看向郑仁通,郑仁通也抚须道:“弓二郎是州中司马,行事一向缜密周全,吏部考黜,他原本已是下一任洛阳令的最佳人选,弓氏平辈,确实无人能及。”
李彦微微点头道:“那他应该就还活着……”
一个“还”字,把弓嗣光吓住了,颤声道:“三哥难道……难道要害二兄性命?”
李彦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弓嗣业退无可退,他什么事情都会做的。”
弓嗣光终于顾不上他的草上飞了,俯首哀求:“请李机宜,请郑刺史救我二兄性命,救我弓氏全族!”
郑仁通倒也没介意自己排在后面,想着弓氏自相残杀,心里大为舒坦,冷声道:“要看你弓氏接下来如何自处了!”
李彦起身将他扶起,按着肩膀道:“你现在好好回忆一下,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要放过,没听清也无所谓。”
弓嗣光坐下,喘了几口粗气,情绪稍稍平复,皱眉道:“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我又离得远,真的听不见具体说什么,只是时间不长,也就一刻钟不到,二兄就唤人进去了。”
李彦道:“唤人?”
弓嗣光道:“六个健仆,其中还有两个昆仑奴,都是我买的,训了三个月,又蠢又不听话,只是看上去吓人些,能充充数。”
李彦道:“这么说,先准备动手拿人的,应是你二兄,弓嗣业入堂时,带了仆从吗?”
弓嗣光道:“没有,他一个人进去的。”
李彦又问:“那他从小练劲,武功高强?”
弓嗣光道:“我们小时候都练过,阿耶逼着我们练的,及冠后就基本不练了,他们公务繁忙,我吃不了那份苦……”
这也是大部分世族豪门子弟的通病,年轻时候在家人的监督下练劲强身,等到了及冠成年,要么繁忙于公务,要么沉迷于享受,一身武功很快荒废。
如果李彦真的整日专注于内卫工作,那也没空闲,所以他把工作的时间拿来练功,实现了双赢。
既然弓嗣业不精于武功,李彦问道:“堂内争斗时,你在隔壁听到惨叫声了吗?”
弓嗣光道:“有些声响,但没有惨叫。”
李彦又细细询问了几点,加以总结:“六名健仆,外加你的草上飞,居然没有拿下弓嗣业,反倒被他反杀,要么此人深藏不露,要么就是他身边有强者保护,目前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猫死为大,李彦还是用了诨名。
猞猁不仅速度快,攻击性也是很凶猛的,捕杀起猎物来都不含糊,对人近身扑杀也不好对付。
配合上六名孔武有力的健仆壮汉,七打一被反杀,连叫都叫不出,没有跟脚的江湖子,可做不到如此的干脆利落。
郑仁通旁听,目光也凝重起来:“是昨日杀害弓韬光,伪装成自杀谢罪之人?”
李彦点头:“恐怕正是那人,弓嗣业正是有了这份底气,才敢如此肆意妄为,郑公,你这几日一定要严加防备,府上万万不可有懈怠,贼人已经狗急跳墙了。”
郑仁通马上就准备去安排人手,又关切的道:“李机宜也要小心啊!”
李彦也没有大意:“我在驿馆有两个徒弟,劳烦郑公一起保护,至于我自己,贼人不来,我也会去找他们……”
郑仁通颔首:“好,老夫立刻派人去驿馆接人。”
安排妥当后,李彦正色道:“刺杀是一条路,还有一条路就是漕运了。”
“弓氏扎根于漕运,码头的基层人员,大部分都是他们培养出来的。”
“别看北市码头现在井井有条,似乎不是什么难活,换一批人上去,效率马上不同。”
郑仁通脸色也沉下:“这确实麻烦!”
李彦道:“这些人不能动,北市码头不能乱,弓五郎,这次要看你的了。”
弓嗣光脸色一僵:“李机宜,我平日根本不管事,也不懂这些,我恐怕……”
李彦安慰道:“不要怕,你不需要具体做什么,只要确保北市不乱,稳定住人心,就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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