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250章

作者:兴霸天

李彦道:“恰恰相反,我要你履行的赌约是,在我要求的这段时间内,不接受任何刺杀的任务。”

杨再威怔住。

李彦看向他:“无论要你去刺杀谁,你都不接受,这违背道义,超出能力之外吗?”

杨再威十分不解:“违背倒是不违背,大不了我装作受伤未愈,或者干脆躲起来,可为什么啊?”

李彦道:“将唯识劲练到这般地步的高手,除了你之外,应该也没有几人吧,我让你不接任务,也算是削减一个变数了。”

杨再威眉头一扬:“当然,我师父有三位弟子,我是最厉害的,但你真要防备这个,早在吐蕃之时,为何不下手杀了我?”

李彦道:“我一开始不杀你,是因为想要查出你背后的人,后来不杀你,是因为能救出暗卫家属,重创噶尔家族,你功不可没。”

杨再威奇道:“我是你的犯人,你跟我论功?你真是一个怪人!”

李彦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现在押你回长安,你也能无罪脱身,我就不多此一举了,但你怎么当暗卫大统领的,又做了哪些事情,并没有结束……言归正传,你既然是你师门最强,愿意履行赌约,不再接刺杀任务吗?”

杨再威眼珠转了转:“行啊,赌约能这么轻松履行,我乐得轻松,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师父也是不会接刺杀任务的,我两个同门更不会,你别想着设下陷阱,引他们出来。”

李彦不置可否:“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等杨再思回来,我会照顾他的,但你想拉他去你的阵营,我也会阻止,你我各凭本事!”

杨再威撇嘴:“我已经不想那么做了,他是风风光光的内卫机宜使,何必来掺我这趟浑水?李元芳,赌约归赌约,你放我这次,有朝一日,我杨再威定还你!”

说罢,杨再威把缰绳往马背上一抛,挥了挥手,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李彦没有耽搁,直接往平康坊走去。

他从后门回了卫国公府。

李德謇匆匆前来,惊喜交加:“元芳,你回来了!听闻你们出使收获巨大,还在吐谷浑大胜蕃军,打进了王城里,是不是如此?”

李彦露出些笑容:“我们确实大胜,只要将如今的局面保持,吐蕃将不再是我大唐的祸患,再也无法危及陇右边境,至于吐谷浑,我们也收复了!”

“好!好啊!”

李德謇喜不自禁,眼眶一红,甚至有些止不住眼泪:“有你这位佳孙,父亲在天有灵,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我卫国公府总算不会后继无人了!”

李彦知道这位心中的压力也是巨大,与老父拥了拥,开始问正事:“大人,据你了解,这次关内灾情如何?”

李德謇有些奇怪:“关内灾情?正在赈灾啊!你为什么突然问起来?”

李彦沉默了下:“我们坐下说话吧!”

两人坐下,倒好茶水,李德謇挥退仆从,一边喝茶一边问道:“我没听说使节团回归的消息,你却这般匆匆回来,到底为了什么?”

李彦拿起茶水润了润嗓子,开头一句话,就说得李德謇一口茶水狂喷了出来:

“这次我要对付武后!”

第239章 先献祭一个宰相热热场

“元芳,在李敬玄倒台后,我就曾经考虑过,你下一次会盯上谁,毕竟再往上的人不多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真的连皇后都敢……”

“万万不能被大胜冲昏了头脑啊!”

李德謇好半响才缓过神来,苦声劝道。

李彦语气平静:“大人请放心,武后不是李敬玄,她曾与陛下共治朝堂,又是太子殿下和三位皇子的生母,皇后之位难以动摇,这些我很清楚。”

李德謇不解:“你既然知道好歹,还敢言要对付皇后?”

李彦将一路上所见所闻描述了一遍:“现在的关内,已是哀鸿处处,人多相食,死者枕藉于路了!”

哪怕他已经尽量简化,李德謇依旧听得勃然变色:“关内灾情怎会严重到这般地步?”

李彦问:“长安目前粮价多少?”

李德謇不假思索的道:“三十文一斗,我昨日刚问过,已是很高。”

李彦冷声道:“三十文很高?陇右的兰州之地米价,都暴涨到百文一斗,更何况关内!”

“我一路行来,卖儿卖女的随处可见,可就算卖掉,换来的粮起初只够吃十天,后来连三天都不够吃了!”

“越往关中来,就见那些原本家境殷实的百姓,也开始卖田卖地,倾家荡产,却根本无米可买!”

“那些早早屯粮的世家大族宅院紧锁,佛门寺庙的寺门紧闭,高墙之外,已是饿殍遍地,人间炼狱!”

“若是灾情再延续数月,关内人口锐减何止过半!”

李德謇怒不可遏,猛然站起:“如此说来,长安的米价此次如此平稳,让朝臣认为这回的受灾如往常一般,是有人在故意限制粮价,制造出此次灾情并不严重的假象?”

李彦问:“此次赈灾由谁负责?”

李德謇道:“新任的户部侍郎韦承庆,他原是岐州刺史……不应该啊,关内是韦氏的根基,各郡县真到了那般境地,韦氏也讨不得好,他为何不尽力赈灾?”

李彦眼中闪过寒芒:“正常情况下确实,灾情到了这般地步,关内世家也损失不轻,但这些人家大业大,忍一忍,不至于伤筋动骨,而借此机会,改变最上层政治格局,才是韦氏目前的重中之重!”

李德謇明白了意思,神情无比凝重:“元芳,此事非同小可,韦氏与皇后的勾连,你可有实证?”

李彦道:“使节团路过扶风县时,我们因祥瑞之事,与韦承庆和韦贞玄打过交道……”

李德謇目光一凝:“祥瑞?”

李彦将事情说了:“扶风县令韦贞玄发现一块采自岐山的玉石,有龙凤环抱之形,预示二圣临朝,与上意合。”

李德謇仔细想了想:“半年之前,岐州确实献上祥瑞,韦承庆就此入户部,不过他为岐州刺史多年,本就有功,因此也无人反对,而那祥瑞其实没生出多少波澜……听你之意,此事是京兆韦氏与皇后一手安排?”

李彦道:“不错,以祥瑞为武后造势,京兆韦氏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还有内卫阁领豆卢钦望,也在其中穿针引线,他们如今都是武后的党羽。”

李德謇胸膛剧烈起伏,渐渐的声色俱厉:“可陛下岂会容许?是了,近来陛下近乎不开早朝,决议大事全是在紫宸殿内为之,看来皇后是趁着陛下龙体欠佳,趁机培养势力!”

“这段时间提议皇后称天后的呼声,是越来越高了,也正是这个机会难得,她要先将天后的位置定下,灾情则放到一边,韦氏也尽力配合!”

“二圣临朝,岂非重演前隋牝鸡司晨之事?独孤氏擅宠移嫡,才有隋炀之祸,岂能重蹈覆辙?”

李彦道:“杨广能成太子,是因为他未登基前谦恭节俭,擅于伪装,倒是不能全怪文献皇后独孤氏,隋文帝与文献皇后共治朝堂,对于江山社稷是有利的,有了前车之鉴,陛下才有二圣临朝的打算,不能从这点切入!”

李德謇道:“那你有何想法?”

李彦问:“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到连正常的朝会都无法主持了?”

李德謇立刻道:“三个月前,陛下直接晕倒于御座上,朝会大乱,从那开始,便是三省六部的侍郎,去紫宸殿议事。”

李彦凝声:“陛下晕倒后,御医怎么说?”

李德謇道:“根据御医之言,陛下是操劳成疾,需要安心静养,据我所知,近来陛下整日昏沉,难有清醒之时,政事几乎都交由皇后处理。”

李彦虽然知道答案,但还是要确定一下:“太子呢?”

李德謇苦笑:“戴仆射和郝处俊请奏让太子监国,都被重罚,如今在府上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李彦道:“是陛下的敕令?还是皇后的旨意?”

李德謇道:“是陛下亲自下达的诏书,这点毫无疑问。”

李彦点点头:“果然越是这个时候,陛下越不会让太子掌权……”

戴至德是尚书右仆射,太子宾客,宰相里坚定的太子党,提议让太子监国,完全正常。

郝处俊则是门下侍郎,坚定反对武后干政的宰相,他提议太子监国,是为了避免武后牝鸡司晨,独揽大权。

而实际上,太子监国本来就该在这种时候发挥意义。

结果李治身体还好时,让太子监国了六次,营造出一种父慈子孝的信任感。

到了真正需要信任的时候,太子滚一边去,支持太子的宰相也被关在家中。

如果是一个对圣人抱有希望的臣子,恐怕难以接受,李彦却对皇帝的冷血自私太了解了,真的完全不意外。

不过这恰恰也说明了,李治此次是真的病重。

“病……吗?”

李彦目光一寒,起身道:“大人,我先出去一趟,此次也要请你出面了!”

李德謇正色:“好!此事关系国本,不可动摇,我等在关内居住了大半辈子,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里生灵涂炭而无动于衷,我这张老脸舍在这个时候才值得,你放心去,且看为父为你请来强援!”

李彦这次没有客气的言谢,躬身一礼,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没有去皇城内卫,而是直接出了平康坊,来到玄都观。

观内道童自然是认得他的,奉茶后问道:“李善信回来了,要小道我去请明道长来吗?”

李彦道:“明道长现在何处?”

道童回答:“在相王府上,近来相王频频相招,明道长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观内。”

李彦眼神微动:“那就不用去通知他了,我在这里等吧。”

没等多久,神情憔悴明崇俨走入观内。

见到李彦后,他近乎是大喜过望,冲了过来:“六郎,你终于回来了!”

李彦道:“崇俨,坐吧,如今京内局势如何?”

明崇俨让道童退下后,迫不及待的道:“陛下病重,梅花内卫乱了,尚宫正在动摇,有投靠皇后的可能!”

李彦看着他笑了笑:“你近来多去相王府,是为太子殿下奔走?”

明崇俨毫不迟疑的道:“你支持太子殿下,那贫道自然也支持太子殿下!”

李彦点头:“多谢了!”

明崇俨皱眉道:“不过贫道入梅花内卫的时间靠后,论势力远不及尚宫那般根深蒂固,太子殿下仁义,尚宫那老物心狠手辣,是肯定有所顾忌的,恐怕最后她真的会投靠皇后!”

李彦问:“陛下到底如何了?”

明崇俨叹了口气:“陛下龙体欠恙,昏沉的时日多,清醒的时间少,有时候一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贫道这几次入宫炼制五云丹时,也不得召见,照此下去,恐怕……恐怕……唉!”

李彦目光凝重:“在你看来,陛下有没有中毒的可能?”

由于李治一直病恹恹的,身体不好,再加上这个年代的人寿命本来就短,活到四十多岁也不算短寿了,所以李治倒下去,并没有多少人觉得奇怪。

唯独李彦知道不对劲,因为历史上的李治,还有十多年才会驾崩。

当然由于他的到来,大唐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可李治锦衣玉食,有着天下至高的享受,太医院各大名医悉心照料,如今又没去洛阳路途颠簸,之前还得了孙思邈的诊断,五云丹的毒性也去了许多,按理来说身体应该比原历史更好。

所以他有此一问。

“中毒?”

明崇俨动容,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太医院为何没有察觉?宫内试药那般严格,如果在膳食或药物中下毒,那宫内的太监和太医院的医佐先得死一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