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榭依
小穷奇呆呆看着他,虽然一动不动好像在发呆,眼睛里却有明显的失望一闪而逝,萧千夜无声叹了口气,重新握住风雪红梅走向帝仲:“你去找指环,我去找解朝秀,只要断了这两条线,大宗主就是瓮中之鳖必败无疑。”
“我会注意解朝秀的动向,你现在必须留在这里休息。”帝仲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这种方法,没等萧千夜开口古尘就砍下一道锋芒的刀气逼着他大步后退直接撞到了墙上,这一击让他胸肺剧烈的一颤,又是一口污血顺着嘴角溢出,让他才有些缓和的身体再次瘫软的坐了下去,帝仲冷眼看着他,再次提醒,“你们两个都喜欢我行我素听不进半句劝,哼,治不了潇儿还治不了你吗?你伤得不算很严重,恢复的速度也很快,但是持续消耗对你百害无一利,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我帮谁也没必要帮别云间和解朝秀,老实在这里呆着,再乱动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
两人奇怪的对视着,帝仲收回古尘,没好气地拎着小穷奇的脖子再次扔给了他,不知为何有种淡淡的不快,低声训道:“还有这家伙,既然捡了就好好养着,这么快要抛弃它,那你当时就不该救它。”
萧千夜被他莫名其妙一顿训,鬼使神差的低头和怀中的小穷奇对视了一眼,帝仲已经大步往外走,反手劈了一道神力的屏障堵住了出口。
第1223章:休整
小穷奇靠在他的身上,萧千夜心神不宁地摸着它同样冰凉的身体,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见了这个小家伙像一道闪电般冲了过来,一口咬住黄琮的手臂让那个人的动作微微停滞了数秒,随后又被狠狠的扔了出去,险些砸入电光四射的赤水里,他忽然低头,正好看见小穷奇抬着头担心地看着自己,不由苦笑,自言自语地道:“靠着我也不会有丝毫温暖,你伤得这么重,为什么还要冲过来救我?那可是黄琮啊,你会被杀的。”
“你救了我。”凶兽没有人类那般复杂的感情,只是一眨不眨看着他说出心里话,“你在小云梦泽救了我,我报答你是应该的。”
萧千夜默默微笑着,脑子里忽然闪过帝仲口中的“结草衔环”,不由又有些失神,回道:“萍水相逢罢了,没必要为了我豁出性命,你不会真的打算以后都跟着我吧?那可能是不行哦,我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小穷奇的眼里流出毫不掩饰的失落,仿佛是怕他真的会丢下自己,又往他的怀里紧紧靠了过去:“我不是因为你厉害能保护我才想跟着你,我是、我是很喜欢你,所以才想跟着你。”
“嗯?”他不解地皱眉,“喜欢我什么?”
“没有什么。”它还是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了奇怪的答案,萧千夜哑然失笑,凶兽的思维果然不能以正常人的逻辑去理解,他也没有继续这个说不清楚的话题,只是很疲惫的靠在墙上调息休整,小穷奇感受着他慢慢恢复平稳的心跳,不知为何扭头望了一眼帝仲离开的方向,直言不讳地问道,“你们吵架了吗?”
“吵架?”萧千夜是愣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它指的是谁,按着小穷奇的脑袋强行转了过来,那双清澈的眼睛充满了他无法看懂的担忧,反倒是安慰一般的小声说道,“他不是坏人,你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我们没有吵架。”萧千夜的语气骤然阴沉,虽然手上还是非常温柔地帮它顺理毛发,眼里的光则不经意的有了一丝隔阂,小穷奇一知半解的说道,“你胸肺有积血,吐出来会舒服一些,他不是真的想打伤你。”
“嗯,我知道。”萧千夜低低呢喃,明明是对着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凶兽,他却难得地吐出了深埋心底的情绪,“我并没有怪他,我们真的没有吵架,只是……只是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而已。”
“不可以吗?”小穷奇疑惑地看着他,他忽然用力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咯咯笑道,“不可以。”
它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萧千夜果断堵住了它的嘴,嫌弃地啧啧舌:“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说起来你有名字了吗?”
小穷奇歪头犹豫了半晌,支支吾吾地回道:“有了。”
“哦?”萧千夜好奇起来,“叫什么?”
“云……”它的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清楚,扭扭捏捏地重复了一遍,“小云。”
“小云?”萧千夜眉头紧蹙,下意识地把它抱起来左右看了又看,嘀咕,“你是个女孩子啊?”
“我是公的!”小穷奇果断纠正他的猜错,从他手里蹦出来跳到旁边昂首挺胸地强调,“我是公的!”
“那你怎么取个女孩子的名字?”萧千夜被它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冲它招了招手又给拽了回来,小穷奇目光游离地望了一眼山洞口,小声回答,“名字是刚才那个人给我取的,他说你救我的地方叫小云梦泽,所以就给我取名叫‘小云’,我说了我是公的,可他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坚持要这么叫,你给我换一个名字好不好?”
萧千夜的神态里有不易察觉的哀伤,在明白过来事情的原委之后也只是淡淡叹了口气,这倒是像帝仲的风格,毕竟当年他也是那么随意的给自己的先祖随口取了名字,想到这里,萧千夜摆摆手默认了这件事,还安慰了几句:“就叫‘小云’吧,简单明了还好听,而且他不是一般人,如果是他给你取的名字,对你今后的修行会有很大的提升,我也可以教你,刀枪棍棒都会一点,法术……法术差一点,只能教你些简单的。”
小穷奇一眨不眨看着他,还是努力为自己的名字争辩了一下:“可是这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以后会被人笑话的。”
“我喜欢的人,也姓云。”萧千夜戳着它的脑袋强调,小穷奇呆了一下,忽然间有种莫名其妙的开心,果然凶兽的情绪都是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小家伙洋洋得意的摇了摇尾巴,原本还有些抗拒这个名字,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能接受了,萧千夜抿抿嘴,问道,“说起来我昏迷几天了?”
“快十天了。”小穷奇担心的回答,“这里是璇玑山深处,那个人说九尾狐只是幻术强大,但是没有鬼车那么强的侦查能力,人类的军队即使地毯式搜索也很难进入这么隐蔽的群山之间,所以只要躲在这个山洞里就不会被察觉,他还带了些干粮和水过来,我不需要吃东西,你多吃点补补身体。”
萧千夜皱眉看着一旁放着的食物,真是又嫌弃又没办法只能翻了个大饼啃了几口,小穷奇凑过来靠着他乖乖趴好,小声说道:“我被大宗主带去云梦泽快三百年了,每天都必须精神紧绷提防着周围,稍不留神就会被其它更加厉害的妖兽吃掉,以后我就跟着你好不好,我再也不想回到那种生活了。”
“人类不过匆匆百年的生命,可穷奇三百年也还只是幼年啊……你想跟着我吗?”他自言自语的嘀咕,有些奇怪,“你不是凶兽吗?怎么凶兽也会渴望和平稳定的生活?”
“嗯?”小穷奇认真想了想,回答,“别的同族怎么想我不知道,我从小就被抛弃,后来又被大宗主所擒,我不喜欢以前的生活。”
萧千夜恍惚失神,似乎是被简单的一句话戳中了什么遥远的回忆——很久很久以前,那只同样被同族抛弃的幼年穷奇孤身行走在一座荒无人烟的流岛上,又在某一天失足落水狼狈的挣扎求生,在它最为绝望的那一刻,帝仲的身影从天而降,宛如真正的天神落入它的瞳孔里,它呆滞的看着他,看他微笑,看他帮自己擦干身上的水,看他拎着脖子把自己放到了肩膀上,从此,这个人成为它全部的回忆,占据着凶兽单纯的思维,只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他曾在梦里无数次的透过凶兽的眼睛看向身边高大的男人,那样纯粹的感情,不带丝毫杂质,时至今日让他偶然触碰都会感到内心无限的安宁。
萧千夜甩了甩脑袋,仿佛这样就能甩去脑子里越来越混乱的记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帝仲始终都掺杂着曾经那只凶兽的感情,可为什么他和帝仲的关系会走到今天这般形同陌路的境地?他们之间拦着的不是高山大海,而是独属于人类、不可分割退步的感情。
如果……如果当初他放弃云潇,把她还给帝仲,他是不是就会自私的放弃对付破军,带着她远走高飞,再也不会有危险,再也不会有负担?
他这么心神不宁的想着莫名其妙的可能,抱着小穷奇的手也僵硬了一刹,因为失神而微微失控的用力,痛的它“哇”的一声嚎啕大叫,萧千夜骤然回神,又立刻扔开刚才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重新抱起小穷奇放到怀里,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鬼使神差的松了口:“好吧,你想跟着我就跟着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解决太曦列岛的麻烦才行,你之前说见过那个叫解朝秀的黑市卖药郎,有没有感觉到他哪里不对劲?”
小穷奇趴在他的腿上,认真回忆了好久才回答:“那个人只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带着新炼制的药和大宗主一起来,也会从妖兽身上取一些血液、骨肉带回去研究,对了,我刚刚被送去云梦泽的时候那里最强的还是一只迦楼罗,大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解朝秀来过一次,后来那只迦楼罗就死了,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自焚,只剩了一颗纯青琉璃心,那时候我太小了,隔着很远的距离看了一眼就被那颗心爆发的力量震慑晕了过去,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迦楼罗的纯青琉璃心?”萧千夜略一思忖,问道,“传说中的迦楼罗以一种毒龙为食,伴随着体内毒气聚集后会全身自焚,最后只剩一个纯青琉璃心,你还记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小穷奇努力想了很久:“至少也有三百年了,那时候我很小,只敢躲在云梦泽的边缘看它们厮杀,那只迦楼罗是云梦泽的霸主,非常厉害。”
萧千夜到抽一口寒气,三百年前六欲顶的魔教被偶然路过的煌焰顺手剿灭,之后恰巧在那里休息的万年苍龙被别云间大宗主所擒,从此被它被特殊的锁链禁锢无法脱身,时间上确实过于巧合了,难道大宗主修的那门驭兽之法是利用了迦楼罗死后留下的纯青琉璃心?那东西的力量恐怕比一百只雷兽的内丹还要强大,难怪一个人类能驯服数量如此之多凶猛妖兽,如果是得到了这种东西,加上夜王留下的心转之术残卷,似乎一切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
第1224章:出路
望舒城皇宫深处,一盏昏暗的烛灯照着房间里整齐摆放的三具尸体,解朝秀淡然的放下各种工具,然后用清水洗干净了手上的血污,他的对面坐着一脸烦躁的苍礼,两人默契地互换了一眼神色,他先指着最左边、最先送过来的白琥尸体说道:“剑伤,一剑穿心之后,带动的剑风直接搅碎了心脏,白琥的身体是我在二十年前改造过的,一般人想杀他都不容易,更别说一剑毙命了。”
“麻烦。”苍礼自言自语地嘀咕,“运送新型火炮的曹工也疯疯癫癫地,问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值夜的守卫说当天晚上曹工嫌他们巡逻的脚步声太吵,就把他们支到了营地外围,也就一百多米的距离吧,没发现到底是什么人闯了进去,直到白琥察觉到火炮附近有异常追过去才看到人,不应该啊,白琥不是死于偷袭,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一剑毙命?”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在螺洲湾不是已经见识过了?”解朝秀不为所动的笑着,他用干毛巾擦了擦手,余光再次将白琥的尸体上下打量了几遍,“应该是在他准备潜伏进入太曦列岛的前不久,大宗主找到我,让我帮他强化一下身体,毕竟白琥的目标是混进军营,没有优秀的身体素质可不行,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顺手帮了他这个忙,这二十年来白琥还在持续不断地吃药,虽说影响了生育,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理论而言他的身体比修心转之术的黄琮还要更为强悍,可惜对手太强了,上天界的神力对普通人而言是绝对压制性的,他被杀没什么奇怪的。”
苍礼头痛欲裂地按住额心,螺洲湾那样不可思议的画面做梦一般浮现在眼底,又喃喃接道:“白琥这二十年在太曦列岛可谓如鱼得水,几乎百战百胜的战绩,所以大宗主登基称帝之后才封了他‘凯旋侯’,我真是没想到,他带了那么多人兴师动众的追捕一个前朝皇子白兆霆,本想杀鸡儆猴做给天下尚有不服的人看,结果适得其反自己被杀了,大宗主很生气啊。”
“呵呵,死个白琥就生气了,那这两个人也被杀了,他是不是要气死了?”解朝秀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留,慢悠悠地走到中间,揭开盖着赤璋尸体的白布,甚至在这一瞬间嘴角勾起了某种饶有兴致的笑,“赤璋和白琥是死于同一人之手,都是非常快的剑伤,不过他是自己活该了,虽说是个制作火药炸弹的天才少年,其实本身武学功底并不精湛,不躲在暗中找机会,那么肆无忌惮地冲到前线去送死,神仙也救不了他。”
苍礼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尸首分家的赤璋,最后才将目光复杂凝重的落在最右边的黄琮身上,显然这个人的死才是真的出乎了他的预料,让他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解朝秀当然能看出来对方神态里的不安,他继续走了几步,伸手轻轻拂过黄琮脖子上同样整齐的伤口,低声提醒:“赤璋和黄琮看起来都是被人砍断脑袋而死,但他不是被萧千夜杀的,他脖子上的伤是刀痕,而且应该不是被刀刃砍断,是刀刃抵达之前就被刀风割断了脑袋,黄琮死的时候是半兽人的状态,皮肤上有雷兽的电光屏障,能无视那么强的防守以刀风毙命,这个人的身手在萧千夜之上。”
苍礼的手下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令人窒息的“咚咚”声,两人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之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名字,解朝秀反复检查着黄琮的伤口,一直平静无澜的眼眸终于泛起了涟漪:“小云梦泽那只雷兽和鬼车的尸体我也检查过了,基本可以确定是死于不同的两人之手,萧千夜虽然厉害,但归根结底仍是人类,所以他是一个一个的对付,以至于雷兽和黄琮的身上有大小数道剑伤,但是后面支援的这个人总共只有两刀,一刀砍了黄琮的脑袋,一刀杀了鬼车,这种实力……不用我说你应该有数是什么人吧?”
“帝仲也来了吗?”苍礼面无血色地说出这个名字,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坠入一个冰凉的深渊,“虽然传言萧千夜和帝仲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不欢而散,到底还是来帮他了吗?”
解朝秀呵呵笑着,一边像摆弄玩具一样摆弄着面前的三具尸体,一边饶有兴致地说道:“我早就劝过大宗主别总是惦记太曦列岛了,他以为拿这里数亿人的生命威胁就能逼对手知难而退吗?上天界真想插手,直接把整个太曦列岛碎裂坠天也不是什么难事,萧千夜不会做的事情不代表上天界不会,他们可是自恃为神,神哪里会在乎普通人的死活?”
“别说风凉话了。”苍礼嫌弃地打断他,眉头紧蹙成一团,“秀爷,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解朝秀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斜眼撇过正在用力按压太阳穴的苍礼,终于直言不讳地挑破了那层隐秘的纱窗,“说白了大宗主其实早就想当皇帝了,六部这三百年为他积累了足够的金钱财富,如今别云间手下的人也扩张到可以匹敌正规军队的强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正好这次山海集和六欲顶先后被肃清,别云间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无休止的继续扩大势力,索性先下手为强,抢了他早就惦记了二十年的太曦列岛,否则他身怀迦楼罗的纯青琉璃心,手握云梦泽数千妖兽,既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还有忠心耿耿的六部,他完全可以先收敛几年等风头过去了东山再起,没必要这么快鱼死网破。”
“大宗主确实想自己做皇帝,可若是按你说的那样收敛几年……其实人家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呀。”苍礼咬咬牙,对这样的说辞并不十分认同,解朝秀也不争辩,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当了皇帝就相当于成为万众瞩目的靶心,现在敌暗他明,一步比一步被动,苍礼,飞垣虽然是击败了上天界的夜王才从碎裂之灾中力挽狂澜,但你知道那两年全境死了多少人吗?无论是萧千夜还是那里的皇帝,都是狠下心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才赌赢的,大宗主有这样的胆魄吗?他想当的是太曦列岛数亿人的皇帝,真的把这里搞完蛋了,他做个光杆皇帝有什么意思?”
“也许大宗主是真的想当个好皇帝呢?”苍礼鬼使神差的辩解,听见一声嗤之以鼻的讥讽,“哪个皇帝不是沾满了无数鲜血才走上高位的?时间可以让普通人遗忘这些东西,但很可惜,你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帝仲亲自来的话,他杀进望舒城是迟早的是,城墙上的火炮对他而言就是小孩子的玩具,皇宫里改装的机关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苍礼,我好心劝你一句,别傻乎乎做什么没用的护国公了,趁着你的空间通道之术还能用,现在脱身还来得及,要不然眼前这三具尸体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苍礼深吸一口气不知作何感想,解朝秀一挥手将白布重新盖上,他再次用清水洗手,只是这次目光迷离的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而压低声音说起了另一件事:“苍礼,无论是在这三个人身上,还是在小云梦泽的妖兽身上,我都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特殊的火焰气息,上次在螺洲湾没能带走她,事后我一直想再找机会,苍天部的眼线最多,你让人帮我留个心。”
“啊?”苍礼吐了吐舌头,苦笑,“我说秀爷,我现在自己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了,您还要我帮您找那个女人?您可别开玩笑了,她是萧千夜的人,帝仲好像也是因为她才闹得不欢而散的吧?这种瘟神我可真惹不起。”
解朝秀眯眼笑着,抬手指了指他的心脏:“大宗主身体里有一颗迦楼罗自焚后留下的纯青琉璃心,如果你能帮我打听到那个女人的下落,我就把那颗心挖出来送给你。”
苍礼被他一句话惊得面无血色,解朝秀却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好像只是在说着一件非常寻常的小事:“那颗纯青琉璃心是三百多年前我帮他改造装入身体的,正是因为这颗心的存在,他获得了属于迦楼罗的力量,让云梦泽的妖兽们俯首称臣,也是因为这颗纯青琉璃心的存在,他制作出来的枷锁可以禁锢妖兽,使其致死不能挣脱,他这次惹得麻烦太大了,没人能救得了他,我现在给你一条出路,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啧。”苍礼抿抿嘴,这种话从解朝秀嘴里说出来其实并不让他意外,毕竟秀爷本身独来独往,只有因为对妖兽之力感兴趣才几度出手给大宗主提供了功效不明的各种药物,眼下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他自然会选择弃卒保帅,不过仔细一想这件事的难度,苍礼还是识趣的摆摆手,不拒绝也不同意,圆滑的回道:“那个女人的下落我会留心的,纯青琉璃心什么的我也不敢觊觎,只希望将来遇险您能捞捞我就好。”
解朝秀扫过苍礼笑嘻嘻的脸,不再多言,转身收好工具推门而出。
第1225章:鱼死网破
离开皇宫之后,解朝秀一个人走在死寂的大街上,远方的重光楼亮着昏暗的灯光,前段时间还一直和赤部守卫争吵不休的工匠们也如病猫一般无精打采地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偌大一个辉煌的高楼弥漫着让人压抑的沉闷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惨白色的死灰,那些此起彼伏轻微的呼吸格外刺耳,让精神近乎崩溃的韩公连续吞了十几粒药丸才勉强止住胸肺的窒息。
在他对面,已经登基称帝的别云间大宗主不顾身份亲自来到重光楼,显然最近一系列突发的事件让他倍感焦灼,终于撕下那张伪善的面具直言不讳地找到了韩公,大宗主的眼眸是一种纯青色,对视之间会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起身平静地给韩公倒了一杯茶,看着对方哆哆嗦嗦地接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用指环内的银针试了一下毒才稍稍抿了一口,大宗主毫无温度地笑起,开口:“韩公,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现在你我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收了我的定金还想独善其身跑路?呵呵,痴人做梦。”
“是你失约在先!”韩公还是想为这件事辩解几句,但大宗主哪里是那种和他好声好气讲道理的人,他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韩公,做生意要讲信用的,难道我找你谈价格之前还得把风险一并告知吗?那是你们天工坊自己的事情,是你们为了这笔天价的酬金爽快地接了我的单子,现在担心招惹上天界想毁约走人?我告诉你,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太曦列岛。”
“你疯了!”韩公摔了茶杯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是你招惹的上天界,不要拉上我们垫背!我说了定金全部还给你,已经画好的图纸、设计稿也全部送你,甚至城墙和皇宫里改装完毕的武器也不收一分一毫,你拿走!你全部拿走!你有钱有势,手下六部精英众多,不要为难我们一群手无寸铁的工匠!”
“呵……”大宗主不急不慢地笑着,用茶盖拂过茶沫,淡淡接话,“韩公,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天工坊偷偷干了什么鬼事,燕徊师徒是你设计送到文舜的巨鳌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窃取人家神工坊的机械武器图纸,你的那架飞艇也是根据机械凰鸟的雏形改造,那架凰鸟是在飞垣被击落的,飞垣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人你不会不清楚吧?别这么快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招惹上天界的人可远远不止我一个。”
韩公一听这话,原本还理直气壮的神态立马萎靡了几分,咬牙很久才固执地推脱:“我只是让燕师傅偷图纸罢了,并没有让他改装机械凰鸟,更没有让他驾驶那东西去撞帝都城!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话和我说没有用,你去和萧千夜说,去和上天界说。”大宗主冷嘲热讽地看着他,果不其然看见对方脸上青一片白一片分外难堪,他轻咳一声,主动示好,“韩公,实话告诉你,黄琮被杀之前曾经来找过我,说是虹光门有一种窃取大脑思想的神秘禁术,所以我表面上答应放你们离开太曦列岛,暗中让赤璋炸毁你的飞艇耽误行程,虽然黄琮意外被杀,但我已经安排人去虹光门找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我都要得到铃铛的催动方法,所以你还是识趣一点主动和我合作,兴许我会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放过你。”
“你、你!”韩公又气又吓,嘴唇一瞬间发乌颤抖,像提醒更像警告,“赤水旁的那个铃铛已经被人夺走了,眼下只剩霞烟山和淬华谷两个,就算同时催动威力也会大大衰减,你现在要那种方法会不会太晚了?”
大宗主的眼里只有狠决的杀意,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工匠,用一种机械般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回答:“霞烟山绵延数百里,不仅是青云门的所在地,山下还有一条绵延南北的大河,几十座大小不一的城市,如果那个铃铛被催动,至少会有五百万人一瞬间被地震吞没,威力不比赤水的铃铛差,你现在把催动的方法告诉我,兴许我们还能利用这五百万人的生命逼敌人退步,否则——我死了也要拉上你垫背。”
这句话明明是威胁,但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让韩公半晌哑言不知如何接话,大宗主倒是淡定地继续抿着茶:“韩公,在我喝完这杯茶之前,我希望能听到满意的答案,我是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才主动和你说这些事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只能孤注一掷赌一把,至于你,呵呵……非要挨鞭子吃苦的话我也能满足你。”
韩公精瘦的身体抖得宛如风中败柳,看着对方一口一口喝着茶水,自己的心也仿佛正在被一只血口盆牙的巨兽一口一口吞入腹中,终于,在大宗主喝完最后一口茶慢慢放下杯子的刹那间,他不得不泄气地给出回应,低头转动手上那个指环,目光复杂的开口:“那三个铃铛是我们代代相传最为重要的宝物,早在天工坊建立之前的几百年,当时仅有的灵器司就已经在找寻和它相关的法器,这东西沾染的是上天界帝仲的神力,而且是被他亲手封印其中,威力远远胜过其他那些偶然沾上力量的法器,灵器司跨越千山万水,从遥远零碎的传说里寻迹找了很久很久才得到了它们,而催动的方法……”
他稍稍顿了顿,但是一秒钟的迟疑他就清楚的感觉到大宗主锋芒雪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连忙咽了口沫继续说道:“催动它们的方法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那是我们编出来混淆视听的,天工坊只是一群能工巧匠罢了,造房子造武器我们在行,但是武功法术真的是一点也不会啊,可山海集那种黑市,没有点看家本领会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的,所以代代大当家才编造出‘法术催动’这种说辞,其实并不是这样。”
“不是法术?”大宗主狐疑地看着韩公,终于发现对方一直在抚摸着手上那枚看着极为普通的指环,韩公低着头小声接道,“我们找到了一个同样拥有帝仲力量的指环,虽然不清楚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但是铃铛和指环确实可以产生共鸣引发巨大的力量,我们在一些无人的流岛上做过多次试验,只要提前测算好当地的地形走向,然后将铃铛准确地安置在固定的位置上,最后就可以利用这枚指环催动其震动,从而爆发连锁反应引起山崩地裂,都说上天界是流岛的统治者,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一座流岛,虽然本尊很少现身,但光是他们留下的东西就足以让普通人望尘莫及了。”
大宗主的心“砰砰”跳个不停,韩公犹豫了一会,还是主动摘下了手上的指环递给他,哀求:“就是这个指环,我们用普通的银子在外面镶了一层掩人耳目,我还在里面藏了试毒的银针,为的就是让所有人误以为这是我防身的工具,你现在把它外面这层银箔刮掉,内部其实是一个草环,你只要稍微搓一搓草就能催动,根本不需要什么法术!大宗主,你放我走吧!指环和铃铛,还有催动共鸣的方法我全部都交给你,你放我走吧!”
大宗主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韩公递上来的指环,心跳的速度已然让他略感不适——在此之前他曾无数次推测到底是什么厉害的法术能让一座流岛天崩地裂甚至直接坠毁,正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存在,让一家小小的工坊摇身一变成为黑市里最炽手可热的存在,就连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也得放下身段看一群工匠的脸色,原来如此,原来是帝仲留下的东西,难怪仅仅三个铃铛的力量就能让半个太曦列岛覆灭!
但随即他脸上才扬起的兴奋就被阴霾取代——黄琮被杀后他检查过尸体,是被一刀毙命,和之前的白琥看似是同一种手法,但完全是不同的武器,他不得不做出最坏的猜测,除了萧千夜,帝仲很有可能也来了太曦列岛,但让他倍感不解的是,如果是帝仲亲自出马,他应该不需要藏着掩着也能直接杀过来,为何要如此小心谨慎,反而给了自己彻底攻陷韩公心理防线、绝地反击的机会?
就在他略微失神的一瞬间,重光楼的灯光忽然间全部熄灭,大宗主紧握着那枚指环,感到一股窒息的力量正在如潮水般压迫过来,短短数秒就让他全身紧绷渗出豆大的热汗,韩公吓得从座位上一蹦三尺高,不等他本能的发出尖叫,无形的压力让他胸腔剧烈地收缩扭曲,呼吸也在这一刹那被彻底凝滞,精瘦的工匠脸色涨得通红,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只有声带正在发出咕噜噜诡异的声响。
不好!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大宗主已经清楚的看到窗子里掠入一个淡淡的人影,手持一柄迸射着璀璨黑金色光芒的细长古刀,他的轮廓笼罩着一层迷离的白光,宛如天人般不真实,帝仲淡然看着他,随后以是一种出乎意料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他手里那枚已经被拧的变形的草环,也是在这一瞬间,理智让他毫不犹豫的按照韩公的说法立刻搓动手里的草环,果不其然面前正在大步走近自己的男的人微微一顿,仿佛是被远方忽如其来的震动惊住赫然转身望向了窗外。
大宗主屏息凝神,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决看着传说的神明,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一字一顿:“我只是稍微拧断了几根草,霞烟山应该就已经发生大地震了,但是以阁下的实力现在赶去还能救下那无辜的几百万人,若是执意要对付我,那就别怪我就拧断这个草环,让整个霞烟山脉土崩瓦解!”
帝仲不知作何感想,就在两人沉默对峙的几分钟之后,又是一个矫健的身影直接大跳到了窗台上,萧千夜一手扶着窗子,显然强行破坏山洞口帝仲设立的屏障还是废了不少力气,眼下的他呼吸紊乱,必须紧抓着墙壁才能保证平衡不摔下去,没好气地骂道:“你去霞烟山救人,我已经知道这家伙到底怎么一回事了,是纯青琉璃心,他得到了迦楼罗自焚后留下的纯青琉璃心!你走,我来对付他。”
帝仲还是一动不动,略一思忖才转身将手搭在了萧千夜的肩膀上,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处被封的穴脉悄然融会贯通,帝仲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低声叮嘱:“我一走出望舒城就会被破军察觉,所以你去霞烟山救人,我留下来对付这几个人,千夜,穴脉给你解开了一个,别冲动,御剑术到不了上天界,做你现在该做的事情去。”
说罢他用力将人推出窗外,萧千夜在空中一个趔趄稳住平衡,虽是本能的往更高的天空犹豫的凝视了一瞬,终究还是咬咬牙扭头往霞烟山而去。
第1226章:对峙
再等大宗主察觉到事情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的时候,古尘的刀光已经瞬间切断了他的手臂,那样迅疾到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他是在看到断臂掉在地上之后才感觉到了疼痛,帝仲从血泊中捡起那枚草环戒指,爱惜地擦干净重新戴在了手上,隔着数千年空白的时光,他仿佛还能从中感觉那些深刻的怀念和哀伤,让他的目光也不停地闪烁,陷入了某种微妙的情绪里,自言自语的道:“他是个很莽撞的小家伙,性格也是马马虎虎总是丢三落四,我说了他几次,每次嘴上‘好好好’地答应,一扭头就忘了个精光,后来我也就懒得再说他,呵呵,这个草编的指环很普通甚至有点难看吧,可它是我曾经最为珍视的礼物。”
大宗主捂着断臂的伤口面无血色地靠在墙上,竭尽全力地在剧痛中保持着清醒,帝仲并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反反复复抚摸着手上的草编指环,继续说道:“看来一直到我死去他还是没有改掉乱扔东西的坏毛病,古尘都被他扔在水底好多年,更何况这么不起眼的一枚指环呢?我是该好好谢谢你们,无论是那三个铃铛还是这个指环,如果不是你们发现了其中隐藏的力量,我肯定不会主动去找回来。”
他笑了笑,转动着古尘的刀柄终于看向满头冷汗的别云间大宗主,饶有兴致地问道:“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人的野心就会无止境地膨胀,所以你应该是很早以前就想自己登基做皇帝了吧?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别云间顺风顺水,黑道白道都吃得香,何必要抢一个太曦列岛自己做皇帝呢?每天按时按点的早朝不累吗?处理国务军政不麻烦吗?还有朝廷那些钩心斗角、官商勾结,想想都是很头疼的事情吧?皇帝做事要守规章法则的,不能像过去山海集里惯用的那套黑吃黑的手段,这半年的皇帝当得很辛苦吧?后悔过没有?”
“万人之上,有什么好后悔?”大宗主的目光却在听完他的提问之后熠熠生辉起来,看着这个传说中的神明,涌动着极为亢奋的光彩,“上天界不就是流岛的皇帝,你们一念之间就能左右所有人的生死存亡,我是很早以前就盯上了太曦列岛,他们自己兄弟不和给了我机会,怪不了我釜底抽薪一朝夺权,天下间那么多的政权更迭,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上天界应该是懂这个道理的,所以你们一贯不插手流岛内政,为什么忽然现身?就因为太曦列岛是《海外东经》记载的最大最强的一座流岛,他们就能得到上天界的偏袒?”
“偏袒?”帝仲重复这两个字,轻笑出声,“如果只是单纯的政权更迭我当然不会插手,改朝换代是很寻常的事情,我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既然如此,阁下为何出手帮他们?”大宗主咬牙逼问,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传说中流岛的神明,而是一个破坏了他梦想的敌人,帝仲平静的看着他,用同样波澜不惊的语气回答,“你运气不好,成功也是需要一点运气的,但是你运气不好,我正好因为一些变故不得不把萧千夜弄到太曦列岛来,其实不管你是用了什么阴谋手段政变成功,那都是你的本事我没兴趣插手,但是你拿数亿普通人的生命威胁我,那就怪不了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顺手帮白兆霆剿灭反贼了。”
“我不拿这些人威胁,你们早就堂而皇之地杀进望舒城了!”大宗主嗤之以鼻的大笑,满眼都是不屑,“萧千夜为什么一直不露面?因为他知道我手上掌握着数亿人的生命,真要鱼死网破,我也能一瞬间拖着太曦列岛的所有人下地狱!我错就错在没有在白琥死后当机立断地做出决定,这才又给了你们机会杀了黄琮和赤璋!我犹豫并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因为我——真心想做一个好皇帝!”
“哦?”这次轮到帝仲发出嗤之以鼻的笑,以更为不屑的目光轻蔑地扫过他,“真心想做一个好皇帝?好皇帝会给麾下百万大军下迷魂药,蛊惑他们的心神为你所用?好皇帝会用修罗场这种灭绝人性的杀手,武力镇压不服从的声音?好皇帝会养着小云梦泽一群危险的妖兽,震慑文武百官和普通百姓不敢反抗?呵呵,我见过不少皇帝,有明溪那种精于算计运筹帷幄的,有藏锋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他们的手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但他们确实是那个位置上最为合适的人选,你不行,你和他们不是一个阶层上的,即使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你也统治不好这个国家。”
大宗主咬破了嘴唇,想争辩却又无言以对,帝仲无声叹了口气,脸上却有一种奇妙的骄傲让他无意识的勾起了微笑:“说你运气不好吧,其实也没有特别的差,因为我封住了千夜的两处穴脉,极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否则现在你肯定早就被他杀了,你的六部大统领可能只有苍礼勉强还能和他一战,其他人都不行,所以你也不必觉得可惜,失败是注定的。”
“呵呵……”大宗主咽下一口血沫,似乎不想继续这种没有结果的话题,低道,“如果来的是萧千夜,我还是想和他好好较量一番的,但来的是你……我没有不自量力到觉得自己能战胜上天界的神,何必说这么多没用的话,想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我想打听一个人,如果你愿意配合,放你一命也是举手之劳。”帝仲语气一转,古尘在他手里转了一个角度,锋芒雪亮的刀光一瞬间反照出大宗主疑惑的脸,帝仲抬指凭空点出一张熟悉的脸,然后又在旁边点出另一张女人的脸,指着幻象里的画面追问,“解朝秀和你认识的吧?无论是小云梦泽喂给妖兽的药物,还是控制百万大军的迷药,应该都是他提供给你的,据说他有好几副面容,这张女人的脸是螺洲湾时候他的模样,旁边这张是一个被他操刀按照自己模样整过容的男人,他在哪?”
“秀爷……”大宗主念出这两个字,嘴角莫名上扬出诡异的弧度,“苍礼说秀爷和萧千夜有过节,螺洲湾的时候就是他们两个忽然大打出手搅了所有计划,呵呵,怎么连您这样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也在找秀爷的下落呢?啧啧啧,那个被他操刀整了容的男人是不是叫‘朱厌’?听说他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他奸杀了一个女人,嘿嘿,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吧?何必呢,那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以你的身份,天下间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话音未落他就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帝仲的手臂青筋暴起,是竭尽全力的握住古尘才强行按住情绪没有一刀砍了这家伙的脑袋,但他随即又淡淡一笑,好像看开了什么事情,神态里带着某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同情看着大宗主:“越是龌龊的男人,越喜欢拿这种事情侮辱女人,也不奇怪,她哪里都比你们这些只会逞口头之快的男人强,除了用嘴巴快活几句,你们什么也做不了。”
“侮辱女人?”大宗主显然并不认同对方的说辞,“阁下护短是不是也太明显了?你说我抢夺太曦列岛,她不是一样霸占着别人的国家据为己有?你怎么不帮蛟龙族夺回故土,就因为她是你喜欢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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