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张宣从茶几上顺过茶杯,掀开盖子,喝一小口就开始叨逼叨逼说了起来。
许久后,问:“你记下来了没?”
陶歌说:“记下来了。”
张宣得意地问:“感觉怎么样?”
陶歌笑笑,说:“姐去忙了,拜拜。”
嘿!这娘们……
……
次日。
京城一胡同。
大钢牙手持一份中国青年报,一边喝茶一边拍腿大声吆喝:“妙!妙!妙呼哉真妙!”
另一边的张文也拿一份报纸,赞同道:“这开头,这结尾。
尤其是结尾这8个字,一字值千金,八字八千金,甚好!”
旁边的丰乳肥臀老莫笑着看看两人,随后又看看上首位置脸色铁青的京城老黄,没接话,喝茶。
京城老黄现在很气!
要气炸了!
要不是碍于朋友在,他想报纸撕个粉碎,想把茶杯都砸了!
张宣小儿,特欺负人!
……
中年青年报纸的头版头条,原封不动地刊登了张宣的回击文章:
张宣说,我的小说出版以来,一路顺风顺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猛烈攻击”。
不过我母亲信奉佛教菩萨,第一反应是想起我母亲曾经的教导,遇事应该“八风不动”。
但我自己总是还做不到。
于是又想起孟子的两句话,“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意思是人出名了,就可能有意料之外的赞誉,或者求全责备的批评,应该淡然处之。
说句实在话,对自己的作品,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我说自己有过“不虞之誉”,北师大几位教授编写的《二十世纪小说选》,把我的“潜伏”作品排在第五。北大中文系有教授还在课堂上专门讲过我的“潜伏”。
但京城老黄先生前几次的批评,可能要求太多了些,我那时候总是一笑置之。想着自己能力有限,达不成人家要求的高度,无可奈何。
可我今天看了京城老黄的最新评论,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有人带着他发烧进评论圈,就开始了装神弄鬼。
说实在的,我老感觉,他自己把自己折腾出毛病来了,好好文章不写,一定要当个文坛恶棍才有高级感,你犯得着吗?
他总是在公开的场合怼人,重点他并不是跟一些小鱼小虾进行“毒怼”,一般批评的都是一些文化的名人。因此还得了一个“文坛恶评家”。
一眼看过去,好像在他的眼中,就没有能够看上眼的人。
我好想带着恶意问一句,京城老黄你配吗?家里没镜子总有水吧?
以前的时候,他就曾经怼过金庸先生的小说为“四大俗”,他认为只有没有文化的人才能去追求表扬。
曾经也批评过鲁迅先生,说鲁迅先生的作品过于冗长。
还批评过余秋雨先生的作品是小儿把戏。
但现实是,鲁迅、金庸和余秋雨先生算是中国文学界影响力非常大的三位作家了。他们的影响力是超越国别的存在,全世界的华人都爱戴,他们的影响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京城老黄呢,他的作品以京片子写作,有他语言和时代的局限性。
所以单纯论影响力和知名度,京城老黄拍马都不及他们。
我真的想说,京城老黄啊,装神弄鬼玩笔记小说的路子有些可笑。
别总是吹你的小气候。你那些小说真是颓废到无聊的程度,就别冒充“大家”了。
你京城老黄下流时,使得你的言情小说不那么纯粹。
当你不那么下流时,又显得可笑,心胸狭隘、浪得虚名、对社会充满了负面影响。
你是真该好好反省下了,不要总是把自己当一个搅屎棍使用,你笔下好歹也是出过作品的人,不该堕落至此。
张宣说:做不成真正的文化人,你是悲哀的;斩断了自己生命根源的文化人,你就更悲哀了。
张宣说:京城老黄你看看你写的什么呀,你的作品都是些感悟,就是散文游记,只不过只有你自己把它们当小说罢了。
不过我也能理解,一个人缺什么,就喜欢把自己伪装成什么。
京城老黄是放眼宇宙的人,一般俗人还真理解不了。
都说民族的是世界的,照我说,个人的才是世界的。
国内这些大师级作家大多是谦谦君子,他们都没法跟你比穷凶极恶。
人家京城老黄装了多少年了,人家自以为是精英,人家不会跟你们假客气。
要我说啊,京城老黄,你摔个跟头就好了,可能会浴火重生。
我最后送你八个字:马行千里,不洗尘沙。
……
京城老黄握着报纸,死死盯着最后八个字“马行千里,不洗尘沙”。
气喘吁吁!
久久不能言!
第373章 我怀孕了,你得负责
京城,人民文学。
洪总编看着报纸上行的八个字,对桌对面的陶歌说:“马行千里,不洗尘沙,这八个字用的好,有智慧。
以后要是这人还敢缠着三月不放,那就是真的把脸皮当鞋垫擦了。”
陶歌认同这观点:“确实有智慧,这也算是绝了祸患,毕竟都要是脸面的人。”
洪总编放下报纸,想了想问:“三月是不是写新书了?”
陶歌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叔你,不过不是传统文学,所以我就没给你看了。”
洪总编好奇:“是什么类型的?”
陶歌回答:“是科幻小说。”
洪总编问:“科幻?他为什么突然写这个?”
陶歌说:“三月说很早就想写一部科幻小说了,所以这次算是试笔。”
洪总编又问:“科幻小说你看了没,水平怎么样?”
陶歌说:“我看了。但我看得头晕,我硬着头皮看了两遍也没看懂,我没法去评价它的水平。”
洪总编秒懂,这是不看好三月的新书。
洪总编沉吟一阵,最后嘱咐道:“他这新书要是失败了,你要尽快督促他回归传统文学,这是他的优势,我很期待他的新作。”
陶歌笑了:“叔你放心,我估计这次试水的成功率不大。
遭遇挫折后,他自己就会调整方向的。”
还是京城,北大。
看完报纸,室友陆诗雨对米见说:“你男朋友真厉害,这怼人的功夫到位,既体现了文化人内涵和个人修养,还把人家骂的没法还嘴。”
米见微微一笑,看着最后八个字,没接话。
陆诗雨问:“对了米见,大学都一年多了,你男朋友怎么没来看过你?”
被人误解,米见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但为了让自己能有个安静的生活学习环境,只得说:
“中大离京城有些远,我们一般都约在寒暑假见面。”
陆诗雨说:“你这么有气质,他应该很宠你吧。”
米见望向窗外说:“他对我一直挺好。”
陆诗雨羡慕地说:“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
米见宽心道:“会有的。”
……
“吸烟有害健康啊老邓,你抽那么多烟,小心老的快,导员可比你小十来岁。”
一楼,张宣拿本书下楼时,刚好看到老邓一个人坐在那抽闷烟。
“树不扒皮人不打脸,你怎么能戳我的痛处哦。”老邓不听劝又重重吸一口。
张宣停下脚步问:“你这是有心事?”
老邓左手漫不经心玩着打火机,嘴巴张了张,最后叹口气道:“家丑不外扬,你就别问了。”
张宣探头,一副义愤填膺地样子问:“导员给你带免费的帽子了?”
老邓瞬间头皮炸开,“我说张宣,你现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怎么成天胡咧咧?”
张宣退后一步,狡辩道:“看碟下菜,看碟下菜懂不懂?”
老邓气笑了,“请你给我滚。”
张宣转身说:“自从你结婚后,你这暴脾气就成天见涨,还是怀念以前的单身老邓啊,没意思,走了走了。”
老邓问:“你去哪?”
张宣挥了挥手里的书,“一个人在家呆着闷,想去图书馆看看美女,换换空气换换心情。”
老邓背后喊:“小心小杜剁了你。”
张宣头也不回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她就在图书管,我一般玩灯下黑。”
理想很美好,现实往往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