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希行问:“怎么样?”
那边说:“陶显来自京城,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陶歌,小女儿在部队,叫陶芩。另外据说……”
那边观察了下四周,小声说了一个八卦:“老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打探陶歌?但咱哥俩有消息不能隐瞒你,接下来你听到的就当一乐,不要往外传……据说这陶歌啊,毕业于剑桥大学,曾在人民文学当编辑,后来跟那大作家张宣搅合到了一起,就专门给他当起了管家。”
希行同妻子贺香兰默默对视一眼,出声问:“管家?”
电话那边说:“管家,粤省同行就是这么形容的。听说两人关系一直不清不楚好多年了,虽然没人敢公开说,但这在粤省小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挂断电话,希行和贺香兰都说不出话了,夫妻俩之前猜测的都对上了。
同时很多事情也能解释得通了。
比如张宣的财富,比如女儿为何在央视坐的那么稳,比如这叫陶歌的为什么会那么关心女儿工作起居?
这都是有根的,有说叨的。
沉默一阵,贺香兰率先打破僵局,“陶歌和张宣的关系可能比我们想得还深,看来我们去敦煌的事情,估计张宣早已经知道了。”
希行点点头,伸手捏捏眉心,道:“你要有个心里准备,这趟过去可能白去。”
说着这话,夫妻俩不由对视一眼,都产生了一种念头:连陶歌这种家庭出身的优秀长女都心甘情愿地退居幕后给张宣当管家,这足以证明张宣的男性魅力。从这个角度出发看待问题,女儿说不好也早被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或者不是说不好,而是既定的事实,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把身子交出去?还那么早?
见妻子板个脸很烦闷,希行只能收起情绪安慰道:“连陶家这样的大家庭都能接受,女儿这点事,日后就算被亲戚朋友知道了,也勉强有借口。”
贺香兰眉毛紧紧蹙起,“老希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同意了?”
希行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烟灰缸上的芙蓉王狠狠抽了口:“不是我同意不同意,而是我们必须面对面问清楚女儿的具体想法。”
贺香兰问:“要是女儿固执呢?”
希行扭头:“从小到大,女儿什么时候不固执了?”
不等妻子搭话,希行又道:“固执不固执的,等见了面再说吧。”
贺香兰望了望丈夫,嘴巴张了张,最后叹口气说:“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不该把她送市一中,直接送到长沙长郡中学多好?大姐还能照顾到她。”
希行哭笑不得:“这和送哪里有什么关系?不照样以全省第二名考上北大了么,捷宝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她读小学时我就坚信这一点。”
贺香兰说:“至少不会碰到张宣。”
希行语噎,良久默默说了一句:“缘分这东西不好说,就算两人高中碰不到一起,搞不好大学又碰到一起了。”
贺香兰怨念:“两人大学一南一北,怎么会碰到一起。”
希行说:“命运这根线非常奇妙,说不准就因米见又偶遇了呢。”
听到“米见”这名字,贺香兰低声叹口气:“碰到张宣这样的混蛋,米沛两口子估计也跟我们一样烦心。”
希行把一根烟吸完,随后躺下去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你还要主持一个会议。”
贺香兰伸手把电灯拉熄,人却坐着没动,而是用商量的口气说:“老希,我有个新想法。”
希行问:“什么想法?”
贺香兰说:“既然张宣知道了,那我们就早点过去。”
希行想了想,问:“你决定哪天过去?”
贺香兰说:“明天就去,明天我开完会就去坐飞机。”
希行思索了十来秒,最后竟然同意了,“好,那我明天上午把工作调整下。”
次日。
贺香兰起得很早,天还没完全亮就起来收拾行李了。
她打定主意了,要是这次能顺利劝回女儿固然是好。要是劝不住,就在那边待一段时间,打长久战。
贺香兰整理衣服时说:“老希,那边地势高些,我给你带两件冬衣。”
刮着胡子的希行撇过头:“不会那么冷吧?”
贺香兰说:“还是带着好,免得到时候又要买。”
希行道:“行,你要是不嫌折腾就带上。”
上午开会临时安排工作,两口子中午汇合出发去长市黄花机场,一直到傍晚6点才到达敦煌。
亲爸亲妈突然来袭,希捷显得有些意外,但还是提前从剧组赶了回来。
陶歌同样意外,她第一反应就是给张宣发短信:希捷父母到了。
第二条短信就是:你要不要提前过来?
此时张宣刚吃完饭,正陪同米见在外面散步,问:知道提前的原因吗?
陶歌:几乎不用猜,用脑子想想也知道。
张宣:防着我?
陶歌:你什么时候动身?
张宣:按原计划,4月1号过来,有特殊情况你告诉我。
陶歌把手机揣兜里,没回复,走过去陪同希行两口子聊天去了。
晚餐是陶歌请的客,热情招待希行和贺香兰夫妻俩在外面大酒店吃了一顿。
回到家时,希捷找到陶歌,“陶姐,晚餐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陶歌捏了捏她脸蛋,揶揄道:“用你男人的钱招待你父母,还给什么?”
希捷浅个小酒窝:“大叔的钱啊?”
陶歌伸个懒腰:“反正自从我来了敦煌后,咱两大的花销都是挪用他的钱,不然就凭我们俩那点工资,怎么够折腾的。”
闻言,希捷当即钱收回了钱包,把手伸到陶歌跟前,甜甜一笑:“那就再给我笔钱呗,当做今晚挨双红花棍的赔偿金。”
陶歌侧过身子问:“你父母今晚就会发难?”
希捷抿笑抿笑,“找茬这种事,当然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陶歌认真思考一阵,觉得这话非常有见地:“你男人4月1号会过来,你到时候向他要吧。”
听到他要过来,希捷没感到惊讶,只是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荒唐念头:把家里所有门板拆了。
第1034章 希捷一击必杀
看到希捷转身要回隔壁,陶歌问:“要不要今晚我找借口过去跟你睡?”
希捷抿笑着拒绝了,意思是这一关迟早要过的。
等到希捷出了屋子,从浴室走出来的陶莹好奇问:“她父母是冲着张宣来的?”
陶歌回答:“差不多。”
陶莹问:“这夫妻俩跟张宣照过面没?”
陶歌说:“以前可能见过几次。不过这层窗户纸捅破后,应该还没正式见面。”
陶莹坐下问:“你觉得夫妻俩拆散张宣和希捷的概率有多大?”
陶歌坐堂姐对面,翘起二郎腿道:“关键看希捷态度,不过我揣测不存在概率问题。”
陶莹一副请教的样子看向陶歌。
陶歌解释:“你跟希捷相处也有两年了,对她应该有一定了解,她看起来长相柔和甜美,很好相处,但却是一个极其有主见和执着的人。”
陶莹问:“你的意思是,希捷虽然表面抗拒和张宣来往,其实心里早就接受对方了。”
话到这,陶莹补充一句:“我说的接受,就是指接受张宣有其她女人的事实。”
陶歌往后靠着沙发背,懒懒地眯着眼睛说:“不接受能怎么办?张宣摆明了车马不会单独跟一个女人厮守到老,杜双伶没那个本事,米见那么漂亮都不行,文慧外在内在直接双线拉满也失败了,希捷除非选择离开,不然就只有被动接受这一条路可走。”
陶歌又笑眯眯地说:“我跟她酒醉后谈过心,过去几年希捷下过三次决心想离开他,但最终因忘不了而导致结果不理想。
这期间要是张宣不来找她,她自己说可能就真的成功离开了他的世界。
当每次她觉得快要成功了时,那坏胚子就赶过来把她给睡了,这一睡不仅让希捷前功尽弃,还加深了张宣在她心里的印象。
如此三次后,希捷觉得……”
见堂妹说话到一半就不说了,胃口被叼起来的陶莹急切问:“三次不成功,希捷这是彻底认命了?”
陶歌说:“差不多。希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也是一个对自我认识很彻底的人。三次不成功后,她说这场缘分不管是老天注定的也好,还是他处心积虑也罢,当两人睡在一起时,至少证明她自己是真的喜欢他,那种很纯粹地喜欢,所以她现在想尝试着看一看。”
陶歌最后说:“要不是思想观念的转变,要不然以希捷的自尊心,是不会还呆在央视的,更不会间接接受张宣的金钱援助。
你应该很清楚,一个新手拍摄纪录片,光练手的胶片花费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陶莹点头:“我和你的观点大致相同。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没有张宣,我也会尽力留住希捷的,她的性格我比较喜欢,工作能力也很不错,是个好苗子。”
接着陶莹又看着堂妹发出感慨:“也不知道张宣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个死心塌地的。”
陶歌笑道:“他长得好看。长相好看的男人从古至今身边都围绕有一堆死心塌地的女人。”
陶莹跟着笑了:“不否认你说的事实。可女人就截然不同,女人生的好看,要么成了红颜祸水,要么被强人霸占了,而且还要被身边的女人嫉妒。”
陶歌说:“张宣的手段算是最温柔的了,起码懂得尊重人。”
陶莹无语:“你还夸他?”
陶歌说:“我这年纪了,想要更新换代也难,再说这世间也找不出更好的了,我不夸他那我去夸谁?”
陶莹想到什么,问起了正事:“你天天为他鞍前马后,事业要帮,连他的女人你都要照顾,你就真的没怨言?”
陶歌摇了摇头:“一来他没强迫我;二来我觉得手里有点事做总比闲的好,只要我是心甘情愿的,就不会有怨言。”
陶莹问:“那家里的意见呢?你打算就这样拖着不给明确回复?我妈为这事可打电话催我好几次了,说让我给你做做思想工作。”
陶歌知道“意见”指的啥事,思虑半晌说:“你先帮我拖着吧,等他的事忙完了,我跟他谈谈。”
听到让家里人操碎了心的堂妹第一次松动口风,陶莹知道今天得适可而止了,于是连忙应承下来。
两姐妹像小时候那样互相看了会,某一刻陶莹关心说:“隔壁电视声音没了动静,估计在开三堂会审。”
陶歌从靠到躺,把整个人直接陈列在沙发上,“不用替她担心,她智商这么高,我相信她超过相信我自己。”
隔壁。
正如陶莹猜测的那样,希捷一家面对面坐在一起,开启了三堂会审。
希捷知道自己父亲因为长年累月坐办公室的缘故,喜好喝茶,所以这个晚上一直在帮着泡茶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