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倚夜听雨
否则若一个学了这方面知识,又因为考不上科举,跑到其他异族部落去帮助这些异族实现封建化,那对大统一王朝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危险。
而且古代改革到一定程度,想要证明成果怎么样,往往需要跟别人打一战。
一是国内的矛盾有些实在按不下来了,是真的需要转移国内的矛盾,通过劫掠其他地方的土地,来缓和矛盾,以其他国家的资源来充实改革派的强大,以及对顽固派的利益弥补。
二就是你想要证明你改革成功不打一场怎么证明你的改革成功了。
比如商鞅变法之后,白起掌军,大秦被从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弱国,成为了虎狼之秦。
又比如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成功,是因为这变法支撑起了万历三大征。
又比如为什么说洋务运动失败了,还不就是北洋水师全军覆没。
至少在古代,战争胜利才是检验变法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若战争无法取得胜利,那么变法所带来的阵痛,那就毫无意义。
当然,这时候的吐蕃大概也遇到这问题,那就是禄东赞与桑布扎回到吐蕃后,开始仿照大唐的模式开始改革,均田制上,府兵制上,租庸调制上!
然后禄东赞与桑布扎等人便发现整个吐蕃的部落,隐隐约约仿佛坐落在了火山口上,随时会爆发似的。
整个吐蕃的高层倒是还好说,因为被大唐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所以要变法改革的心思倒是相当的坚定。
但对下层,尤其还处于奴隶部落下酋长们来说,这些人明明都是自己的奴隶,自己的财产,结果你禄东赞与桑布扎一张嘴就让他们成为了自由人,说他们是国家的百姓,你是不是想要掠夺我的财富啊!
而实际上莫说这些部落首领酋长,就算这些因均田制被解放出来的奴隶们也有些茫然。
自己明明过着安心做奴隶的生活,你嘴巴皮一碰,说自己不做奴隶了,以后那些部落的酋长老爷们不给自己吃的了,什么都要自己去挣,你们这是要自己死吧!
禄东赞与桑布扎在吐蕃推行政治改革,但政治改革的难度,他们真的上手后,才发现里面每一步都是坑,因为政治改革的每一步都涉及权利与利益的再分配。
任何世道永远都是触及利益,比触及灵魂更加艰难,至少在维护他们改革派的新一代人还没成长起来前,顽固派所拥有的的力量与权利,本身就是他们的政治根基。
实力之强,更是让他们有一种自己在跟整个吐蕃作对的感觉!
为此,就算松赞干布都放弃了继续给萨珊当雇佣兵赚小钱钱,而是率军先把吐蕃内部事情给处理了。
再不进行处理,松赞干布感觉自己这赞普怕都要是换人了!
“莫要担心,至少军队还在我们的手中!”松赞干布看着禄东赞与桑布扎沉声道,“有我在,吐蕃乱不起来!”
听到松赞干布的话语,禄东赞与桑布扎到底松了一口气,不过桑布扎神色严肃道,
“但时军队威慑却也只能威震一时,我们必须要着手解决掉这危险,否则拖延得越久,尤其是等到了他们拉拢军队后,我们怕就是没有办法挽回了。”
松赞干布听到桑布扎的话沉声道,“他们会拉拢军队?!”
“我们军队是以部落的形式存在,每个部落都会提供人手!”桑布扎沉声说道,
“现在以赞普的威信还能够压制,但若在待得久了,说不定真会被部落所拉拢。
到时候用大唐的话来说,那就是墙倒众人推了!”
松赞干布听到桑布扎的话,不由握紧拳头沉声道,“应当如何解决?”
“进攻戒日王朝!”禄东赞指着青藏高原下面的戒日王朝道,
“我们需要用军法强化对士卒的命令,我们需要土地分封给士卒拼命,我们更需要用利益稳住部落酋长对我们的抵抗。
只要我们还能获取到足够的利益,那这改革就能持续下去!
现在我们没办法对抗那些部落酋长,因为他们很强大在我们吐蕃的势力比重过重。
但如果他们的比重轻了,我们培养的改革派实力壮大了,那我们就能把改革制度彻底推行下去,让我们吐蕃成为像大唐那样的大国!”
“好!”松赞干布听到说这话点头道,“那就让戒日王朝,成为我们吐蕃崛起的第一块踏脚石,终究有一天,我们要让大唐把公主心甘情愿的送过来!”
禄东赞看着松赞干布下定了决心不由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转移国内的矛盾算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而且因为青藏高原的地理优势,这让吐蕃进攻失败了,却也不是不能退回来重新整理。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消耗旧部落势力终归是有办法的。
不过最好的,还是能够通过战争直接把戒日王朝给打败,用过戒日王朝的营养供给,完成吐蕃的全面改革,让吐蕃真正的屹立世界之巅。
毕竟任何的国家,谁还没有一个大国梦呢!
就在吐蕃对着戒日王朝磨刀霍霍的时候,李泰倒跟李世民有了一定交流,便去继续督察长安到洛阳的驰道工程了。
毕竟李泰很清楚,如果不是李承乾叛乱的话,那今年说不定就是要讨伐高句丽了。
但现在看起来,太子与侯君集谋反,牵连得人实在是不少,这样的情况下,再要出兵去讨伐高句丽是不现实的,想来应该到了明年或者后年才会出兵。
所以原本跟不上进度的这驰道,说不定还真能在讨伐高句丽之前修建出来。
至少李泰看着这群徭役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劲变得非常高昂,觉得这件事情非常有可能。
而到了晚上关门的时候,李泰回到武德殿,有张内侍抱着书帖过来对李泰道,
“启禀魏王,今天掖庭的许主司送了一份书画,说有犯人女眷私藏魏王真迹,请您过目。”
“嗯?”李泰听到这张内侍的话愣了愣,倒接过了这一份的书帖,是当初自己在元宵节时候写的“偶遇”,不由想起当初偶遇的那个小女孩。
李泰思索一下道,“这的确是我写的那一份《偶遇》,这小女孩怎么入了掖庭?”
听到李泰的话,张内侍倒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这小女孩是徐孝德的大女儿,徐孝德与太子有私秘,被许敬崇告知,圣人甚恶。
所以徐家男的入了牢狱,女的入了掖庭。
而这徐惠手中一直拿着此书帖,说是魏王所赠,不给其他任何人。
一直到了掖庭之后,主动交给了掖庭主司,许主司得到后,便连忙送过来了!”
“倒是有意思!”李泰听到这话不由笑了笑,徐惠能一直拿着这一份书帖,便清楚现在能够救他们一家的,也就只有这一份书帖。
而且就算自己不去救他,凭借这书帖,也能让她在掖庭中过些稍微体面点的生活。
至于许主司,宫里面的人向来是看人下碟,见到了太子倒台了,总归不能得罪自己不是。
李泰倒笑了笑,对张内侍道,“你去把这副书帖还给徐惠,另外再去库房领取两份玉珏,一份给你做跑腿费,一份给那许主司,说他的心意我收下了,不过,我送出来的东西,没有必要再收回来。”
“小的谢魏王!”张内侍迟疑了一下,一咬牙跪着对李泰道,“小的不要跑腿费,小的只想要跟着魏王!”
李泰看了一眼张内侍,笑了笑,拍拍张内侍的肩膀,道:
“我又不在宫中,要什么内侍,你还是先把钱收下,好好替我办事,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张内侍愣了愣,有些不理解,却又有几分的恍惚,对李泰道,“小的谢过魏王。”
第四百六十七章 徐惠的心思
“姐,我们还能回家吗?”徐小妹很是担心的看着徐惠,神色中带着几分的忧愁。
父亲因那太子的原因,被圣人直接下狱,自己的几位哥哥也都被关押起来,听不到任何消息。
在那些官差进来抓捕时,只有自己姐姐以无与伦比的冷静。
她回到房屋里拿出那份被视若珍宝的书帖,并对前来抓捕的差役大声说道:
“此乃魏王亲赐我的书帖《偶遇》,被我视作珍宝,请诸位让我带此书帖入掖庭可好。”
说实话,这事情已经过去有些年了,当初徐惠名声风靡一时,但到底已是过去的事。
很多人都忘记当初李泰做出“昂首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女主角便是徐惠。
但这些差役听到魏王亲赐四个字,到底不敢对徐惠动粗。
尤其十六岁的徐惠也已长得亭亭玉立,还以为魏王跟徐惠有什么私情,所以便让徐惠带着这份书帖进入到掖庭。
到了掖庭后,许主司原本见着徐惠拿着东西,不由说了几句。
不过徐惠果断把这字帖当着众人的面送给许主司,并且表示这是魏王亲赐的诗词,只求许主司能尽可能照顾自己年幼的妹妹。
许主司听到这话,马上便给这姐妹安排了独立房间,然后便去寻找李泰核实去了。
毕竟现在太子倒台,魏王当立,这几乎是所有人都明眼的事。
所以别管跟李泰认识还是不认识,只要有机会能跟李泰搭上关系,都绝对是甘之如饴。
尤其是皇宫中,这些宫女内侍他们一般上都是跟着太子交好。
现在他们还担心太子走了,将来自己没着落,现在能巴结魏王,这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毕竟相对来说,魏王成为大唐新天子的概率,可是真的不低啊!
“能我们终究有一天会回去的!”徐惠抱住了徐小妹,不由安慰道。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徐惠便在徐小妹面前扮演着类似母亲的角色,她已经尽可能的发挥自己的才智想办法自救了。
徐惠非常清楚,自己的父亲与太子有所连续,指望被人救助是几乎不可能的。
徐惠更清楚,自己小时候与魏王相遇,然后从魏王的手中拿到的他诗词的名帖,几乎是自己手上唯一的筹码。
所以在这太子被囚,魏王入主武德殿时,主动交给掖庭的主司,他比自己更是清楚的知道这一份字帖所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
徐惠不害怕这主司直接把这东西给侵吞了。
因为正如徐惠所说,这是魏王亲赐的事物,自己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交给了主司。
这主司不论多么胆大包天,肯定会去找魏王确认。
那魏王只要想起自己,自己就算无法脱离掖庭,想来也能受到一定照顾。
这已经是徐惠所能想到的唯一救自己的家族,甚至救自己的办法了。
“只是魏王的字帖到底是没了!”徐惠想到这里目光中不由略微有着几分黯淡。
因为小时候与魏王的相遇,尤其是魏王的诗才虽然起伏不定,但那些高质量的诗词,却也是独步大唐。
不论是送给自己的《偶遇》,还是最近的新作《登万象神宫》,都是一等一的好诗。
这让徐惠不自觉的去了解的魏王,更清楚知道魏王从小离宫,建立农业学府,为国家尽心尽力,对百姓仁慈宽厚,这让徐惠多少有些希望自己快点到达十六岁。
为了鼓励女子十六岁以后嫁人,宫廷里面宫女的入宫年龄从十二岁到了十六岁,而自己入宫后,若使点关系还是很有可能进入到魏王府的,这样就能够近距离的见见魏王了。
但徐惠没想到,自己十六岁了,太子造反了,父亲居然跟太子有牵连,全家入狱的入狱,入掖庭的入掖庭。
唯一有可能救助自己全家的东西,居然只是魏王送给自己的这字帖。
自己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跟魏王关联,居然会是如此这般的狼狈。
一想到了这里徐惠的眼睛里面便是充盈起了泪水,但眼泪不敢落下。
因为若自己哭了,小妹怕会更加慌张,只不过自己小时候的奢望,随着自己送出的这画彻底断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