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李清臣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置可否道,“这倒也是,你杨怀仁的恶名厉害着呢,以往惹了你的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杨怀仁也跟着打趣,“那可不一定,您老人家变着法的坑我,让我赔钱稳定猪肉价格,我不是拿您也没办法嘛。”
李清臣道,“可不敢那么说,你贵为国公爷,老夫可不敢得罪你,既然国公爷决定了为民谋利,老夫也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
老李头说完扭头就走,小碎步迈得贼快,一溜烟地就没了人影,只留下杨怀仁在猪羊肉的腥气中凌乱。
“这个老李头!”
杨怀仁摇了摇头,也准备离开,他身边的亲兵似乎有点不服气似的,也跟着埋怨着,“李相公平时看着少言寡语善良和蔼,今天这是怎么了,还坑起咱们大帅来了!”
杨怀仁当然想到了原因,只是现在不好说,也不可说。
“别埋怨了,不就是点猪肉钱嘛,咱又不是赔不起,再说这终究也是为了百姓办了件好事,没什么可埋怨的。
走,咱们回家吃糖葫芦去。”
半晌之后,杨怀仁才溜达着回了家,进门才发现糖葫芦小贩子站在门房里不敢往里走,陪他过来的亲兵怎么请他都不肯。
杨怀仁走过来问道,“小哥儿,你这是咋了?”
糖葫芦小哥儿见正主终于回来了,红着脸问,“大官人,这里是你家?”
杨怀仁点头,“对啊,难不成我闲的没事让你去别人家做糖葫芦吃啊?”
糖葫芦小贩有点傻眼,接着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嘴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杨怀仁心里直叹气,心说难道老百姓都把我杨怀仁当凶神恶煞了一般?
他上去把糖葫芦小贩扶起来,“小哥儿,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现在就变了?我还是我,我就是想给自家孩子弄点糖葫芦吃,又不是要吃你,你害怕啥?”
糖葫芦小贩一想也是,刚才在西市口见杨怀仁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怎么样,现在害怕,也是因为以前听说的那些关于杨怀仁的传闻罢了。
杨怀仁也知道,他自称是大宋消息最灵通的人,绝对没有人会反对,但民间的老百姓说什么话聊什么天,关系到他的名声的,风神卫的番子们即便听了来,也不敢在杨怀仁面前乱说。
杨怀仁认为他的名声呢,也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因为他为国家和百姓做了一些事,老百姓自然记得他的好,对他肯定是有一些赞誉的。
但与此同时呢,有些事即便杨怀仁不太情愿,或者说根本也不是他亲手做的,那些杀伐果断的事情,还是被老百姓戴在了他的头上。
就说年前赵造反,菜市口砍了不少人,老百姓其实也没看见是杨怀仁亲自动的手,但有些话一传起来,就传的没边了。
其实仔细想想就很容易明白,自古以来造反的人,成了事的当然可以随便改写历史,把自己写成多么高大上的大英雄什么的。
但失败了的,无一例外是要人头落地的,这也是每一个王朝和皇帝维护自己统治权力必须做的事。
赵造反害的他的不少亲朋和同党人头落地,那也是皇帝的决定,杨怀仁只不过是那个阻止造反的那个人罢了。
他们人头落地虽然是龙武卫的将士们执刑的,杨怀仁顶多就是个监斩的,而且还是其中之一,和他能有多大的关系?
但百姓们的想法就不同了,他们会认为主导者是杨怀仁,所以杨怀仁的恶名就被传扬大了。
这个恶名倒也不是他们觉得杨怀仁坏,而是觉得杨怀仁凶,和杨怀仁这样的人,平时还是离得越远越好,若吃扯上了什么联系,他们会害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这样的逻辑当然是讲不通的,但普通人的想法,向来就是这样,杨怀仁也没有什么法子去改变,总不能满街贴大字报说自己是个善良和气的好人。
所以糖葫芦小贩子先入为主的把杨怀仁当做一个凶人,也就不奇怪了。
但现在糖葫芦小贩左看右看杨怀仁也没长了血盆大口像是个吃人的野兽样子,便渐渐放下心来。
杨怀仁亲自领着他来到府上的厨房,还帮着他把炉灶点着,把熬糖的铁锅架了上去。
糖葫芦小贩见杨怀仁竟帮他干活,心中讶异之余,倒也越来越觉得杨怀仁其实就是个普通人,完全不像传闻里那样高高在上或者凶神恶煞,反倒像是个亲近的兄长一般。
等第一批糖葫芦做出来了,家里几个孩子早就闻着味聚集了过来……
第1987章 酸酸甜甜的味道
糖葫芦小贩子还是太保守了,他所带来的山楂果和糖浆足足做了一百四近一百五十支糖葫芦,比他之前估计的多了差不多二十串。
这让杨怀仁更觉得喜欢这个年轻人,做人实诚,其实也是做生意的一个很关键的优秀品质。
虽然也要看做什么生意,做的哪一行,但起码杨怀仁认为在餐饮业这一行上,实实在在,是非常重要的。
就比如杨怀仁经营的随园,也许食物的价钱很贵,但每一份食物,不论是南北大菜还是简单的一碗牛肉面,都必须保证质量好,分量足,味道好。
绝不能因为有了名气就摆架子,在选用食材的时候以次充好,或者通过逐渐减少分量的方式来谋求多赚钱。
也许有人会说,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知道啊,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很多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他真是知道也白搭。
大家也许都有这样的经历,某个饭馆或者小吃店刚刚开张的时候,提供的食物品质非常好,价钱也实惠,而且干净卫生。
这很容易让食客默默地喜欢上这些餐馆,而餐馆的生意也会很快好起来。
但过一段日子之后,大家又会发现这些曾经深受大众喜爱的餐馆开始变得不同,有时候是食物的质量不知不觉间下降了,比如味道不如以前做的好,用料似乎也开始偷工减料。
更甚者,涨了价,事物的质素却明显下降,而且卫生程度也不如以前了,这样很容易让人产生失望,甚至是厌烦的感觉。
杨怀仁的观点是,其实会做饭的厨子有不少,但同时会做饭,又会经营,还能保持始终如一的饭馆老板就太少了。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赚了钱之后,很容易忘记了自己最初成功的原因,然后因为贪图利益而失去了一个厨子的本心,最终走向关门大吉。
能说他们不懂那么简单的道理吗?只能说懂道理和亲身实践是两码事,能保持始终如一还是太难了。
所以糖葫芦小贩身上的这点特质,让杨怀仁非常欣赏,他决定招揽他成为自家饭馆的管事,也希望给岳父王明远和妹夫羊乐天减少一些负担。
糖葫芦小贩激动坏了,不说为杨怀仁打工会多么让他感到骄傲,就说随园里管饭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他了,何况杨怀仁对自家员工的待遇和福利,向来是最好的。
孩子们有了新鲜的糖葫芦吃,自然开心的不得了,杨怀仁当然也感受到当一个好父亲的成就感。
不得不说,当糖葫芦真正进入口中的时候,你才会感受到它那种同时带着酸味和甜味的奇妙味道。
可以是先酸后甜,也可以是先甜后酸,无论是哪一样,都似乎寓意了人生的态度……
杨怀仁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他召集了几个家里的管事,把卖猪肉的事情交代了下去。
一开始有几个管事不太理解,卖猪肉本来就不算是太赚钱的买卖,说白了还是赚那份辛苦的卖力钱。
杨怀仁偏又高价买生猪,低价卖猪肉,便是费力不讨好的赔钱买卖,这就让他们更无法理解了,隐隐地,他们觉得自家东家的败家子性子又犯了。
想到这里他们才稍稍宽心,幸好是卖猪肉,要是卖别的贵价货,那陪的可就不是几千贯那么点了。
几千贯钱,对杨怀仁来说还不至于一点儿事都不当,但也绝到不了肉疼的地步,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在做正确的事情。
为了百姓这一点就不多说了,关键是他走的这一步,也是在他的计算之中,只是在西市上遇上李清臣,在他的意料之外罢了。
既然事情巧了,又在顺着他的预想发展,那么他倒是也乐见其成。
所以他不需要在乎家里的管事怎么想,哪怕是当他又犯了败家子性子了,那又如何?
何之韵听了亲兵聊起杨怀仁今天的行程,倒是陷入了深思。
本来今天杨家人关心的还是大壮登基大典上的场景,杨怀仁也跟讲故事似的给老婆孩子们讲述了一番,只是他自己大多时候都在打瞌睡神游,所以讲的也并不是那么切合实际而已。
杨怀仁觉得不打紧,这件事关键是结果,过程其实不重要。
铁香玉的心情有点奇怪,对于大壮成为一国之君,她是感到欣慰的,毕竟孩子是他从小扒扯大的,一个当娘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好的前程。
在古代,好像也没有比当皇帝的前程更好的了。当然,这和杨怀仁的观点有些出入。
但杨怀仁却从铁香玉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悲伤的情绪。
杨怀仁是懂的,这种悲伤和当初把大壮的真实身份揭露出来,把他送回赵煦身边的时候还有很大的不同。
皇帝这个身份太特殊了,当了皇帝,就很难出宫,而铁香玉相比之下就是一个民妇,尽管他是齐国公的妾室,也几乎没有几乎再进宫去看望大壮了。
铁香玉一想到以后很难再见到大壮,便忍不住伤心,她强忍着不在杨怀仁面前落泪,也是害怕杨怀仁担心而已。
杨怀仁心里同样五味杂陈,只是这种事他也只能尽量从行动上去安慰铁香玉,说太多的道理是没有大用的。
孩子们相对简单一些,曾经是他们的兄弟的大壮当了皇帝,对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冲击力,也许他们还不懂这件事的意义,也许他们不在乎这些。
在他们心中,大壮还是他们的哥哥或者弟弟,兄弟混的好了,他们也会单纯替他开心罢了。
也许是今天的糖葫芦太好吃了,缓解了不少孩子们的压力。
杨母体会到铁香玉的心情,便提议今晚包饺子吃,就当再过一次大年三十,同时也替大壮庆祝。
民间讲究出门的饺子接风的面,也许杨母提议今晚吃饺子,也有这层意思在里边。
孩子长大了出门,母亲总是要包上一顿好吃的饺子给孩子送行,祝福他前程似锦。
每当这种时候,当父母的心中都是复杂的,但不管是美好的祝福还是心中的不舍,都是在这种酸酸甜甜的情感之中,表达了对孩子最真挚的爱。
第1988章 以和为贵(上)
吃过了晚饭,杨怀仁一个人去后院里散步消食,这是他很久以来养成的好习惯,民间也有句话讲的很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杨怀仁想多活几年,恨不得将来看着自己的孙子,曾孙子都成家立业了,他还能走能吃,那样才好。
二月间的东京城,已经不再那么寒冷刺骨了,只是角落里的积雪还没有融化,春意来的迟了些,所以夜里还是有不少凉意。
杨怀仁吃饭的时候喝了几口小酒,当时身子暖和,也还没觉得怎么样,在后园里走了一会儿,便觉得最初的清新变的有点冷了。
何之韵很体贴的抱着一件轻裘的披风走了过来,杨怀仁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他很自然地转过身去,何之韵也同样自然的把那件披风披在他身上,之后稍稍整了整,让杨怀仁感到非常熨帖。
杨怀仁和何之韵老夫老妻的很有默契,只是看了何之韵一眼,杨怀仁就知道她这时有话要说了。
当然这种话也不是夫妻间的悄悄话,只是当着很多家人,包括孩子面前说不太合适,或者怕话题说起来容易引起他们的担心,所以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说,更显得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困扰了何之韵。
“官人今天散朝之后去了兵部和西市的事情,妾身都知道了。”
杨怀仁缓慢地点着头,他已经猜到何之韵是担心什么了。
杨怀仁的很多想法,也从来不会对何之韵隐瞒,知道她在为此担忧,他自然会把自己的想法或者计划说给她听。
“西市的事情,有点凑巧,我相信你也不会担心这个,不过前边去兵部的事情,其实和后边的事情也是有联系的,相信我说道这里,你已经猜到了一半了。”
杨怀仁说的不错,何之韵听完前半句就隐约感觉到了这些事看起来是杨怀仁做的不合情理,但实际上是他早有打算,故意这么做的。
杨怀仁接着解释,“现在我手上权力太大,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大壮登基,我便把兵权交了,省的那些文官们整日担心。
可事实是他们还是很担心,即便我把现在作为大将军的官职辞了,他们还是无法相信我真的对军队失去了控制权。
所以即便我这样做,也并不能让他们放弃了对我的固有态度,假若我只是一味的示好,似乎也容易给他们惯出毛病来。
于是我想到了另一种方式,交了兵权是示好,之后再去惹事便是警告了。”
何之韵忽然就想通了,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那些文官们很固执我知道,但他们同时也很酸腐,官人这么做,他们会明白其中的意义吗?”
杨怀仁笑了笑,“他们有时候很蠢,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不笨的,就算现在他们还没做琢磨过味儿来,不久之后也会明白的。
何况像李清臣这样的老臣,看着他好像不闻世事,其实他心里明镜儿似的,什么事也逃不脱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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