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张大鼻子抽了抽鼻子,忽然睁大了眼睛,惊恐道,“坏了,听说姓杨的治军甚严,如今他成了统领禁军的左卫大将军,咱们怕是要吃点苦了。”
这时候杨怀仁走出来了,后边跟着高家父子等人。
将士们看见杨怀仁,立即有懂规矩的营官领着大家喝道,“大将军威武!”
杨怀仁笑着冲大家挥挥手,早有亲兵搬了一把椅子出来放在他身后,杨怀仁很自然的坐下,其他人只能按军职分列他左右。
高启勋虽然是侯爷,可却不是军中的人,只能自觉站在一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但龙蹊卫的将士们却是认得高启勋的,毕竟他也是出身禁军的一位老将,儿子高士迁又是如今龙蹊卫的主将。
高启勋平时应该是经常来龙蹊卫走动,将士们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的,大家也都对他非常尊重。
高士迁大致看了下边将士们一眼,觉得人差不多到齐了,便唤各营营官出来点卯。
营官们出列,小跑到大帐前,一一向高士迁汇报
“报告将军,甲子营集结完毕,应到三百二十八人,实到三百二十八人,报告完毕!”
“报告将军,甲丑营集结完毕,应到三百一十六人,实到三百一十六人,报告完毕!”
……
这一套还是当初杨怀仁定的规矩,以前的时候都是先集结,然后再由营官和队正统计人数,这样不但耽误时间,也影响训练的效率。
所以杨怀仁上书对许多类似的军中规矩做出了改变,赵煦觉得杨怀仁很多提议都不错,便采纳了建议,并推广在禁军中将士们集结完毕之后先报告出席情况,龙蹊卫一直执行得很好。
等众营官报告完毕,高士迁便回头冲杨怀仁拜道,“末将禀报大帅,龙蹊卫二十六营悉数集结完毕!
二十六营步军加火头营,以及军中录事和书吏,应到八千六百五十二人,实到八千六百四十七人,五人因伤或因病未到,报告完毕!请大帅检阅。”
杨怀仁摆摆手道,“嗯,很好。”
他站起身来,对将士们喝道,“龙蹊卫乃禁军中的精锐之师,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将士们听到杨怀仁夸奖他们,自然心中喜悦,方才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不过杨怀仁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一支军队之中,将士们优秀,却不代表将军优秀。
有句俗话说得好,叫大将无能,累死三军。”
杨怀仁顿了一顿,望着将士们重新疑惑的表情,把目光转向了高士迁。
底下将士们察觉到杨怀仁看高士迁的眼神似乎不太对,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是不明白其中缘由的,但还是有小部分军官,想到了最近朝堂上的争论。
他们的主角高士迁和长平侯高启勋,是站在申王一边的,而杨怀仁被官家急召进京,便是针对议储之事。
想到这里,他们也明白了些什么,从朝中局势来看,这个新来的杨大帅可是和他们的主帅高士迁不是一路人的。
杨怀仁今日忽然来巡营,似乎也仅仅是来巡营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利用职务之便,来变相的打压一下高士迁,给他一个下马威。
这些人的猜测很快便得到了印证,杨怀仁板着脸冲高士迁质问道,“高将军,本帅问你,前日本帅下令,禁军二十四卫从昨日开始严肃练兵,本帅的军令你可收到?”
高士迁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答道,“回禀大帅,末将按照大帅军令,严格执行,绝不敢违。”
杨怀仁轻笑一声,“你说你严格执行,绝不敢违?那本帅怎么没看见你们龙蹊卫训练?”
高士迁貌似要开口解释,杨怀仁却忽然抬高了声音斥责道,“今日本帅巡营,便是要检验一下各卫各营的执行情况。
本帅一路走来,其他各卫各营都执行的不错,唯独你龙蹊卫这里,日上三竿了,全营自上而下,从你这个主将到营官、队正和将士,为何都在偷睡懒觉?
你还敢说你严格执行,绝不敢违?难道你是在消遣本帅不成?”
第1772章 苦肉计(下)
高士迁不得不等杨怀仁说完,才忙开口解释,“大帅有所不知,末将带领龙蹊卫将士进行了训练,只不过是昨夜进行的。”
杨怀仁一脸不屑,“昨夜进行训练?”
高士迁点头,“是的,昨夜进行的训练。将士们昨夜练了一宿,从昨日日落一直练到今日日出,这才回营帐内休息。
夜间的训练,训练的内容和白日的训练并无二异,但因为夜间训练不比白天天光大亮的时候,所以训练要更加困难,将士们也更加累一些。
所以大帅看到的情况,并不是我们没有进行训练,而是昨夜训练过了,而且训练的量很大,将士们训练之后非常疲惫。
末将这才下令让将士们吃过早饭之后便解散回营帐休息,而大帅巡营至此,不了解情况,才觉得末将治军不严,纵容将士们偷懒睡觉。”
杨怀仁作势嗤笑道,“胡说八道!谁让你夜里训练的?再说了,你说你夜里带兵训练,别人又有谁看见了?
是不是你觉得本帅年纪轻轻便坐上左卫大将军之位,你心中不服,于是故意跟本帅作对。
本帅下令严肃练兵,你偏偏不听,故意在晚上折腾将士们,然后找个夜间训练的借口来糊弄本帅?!”
高士迁急道,“末将不敢!”
杨怀仁大怒,“本帅看你胆子大得很,哪里有什么不敢?今日若是本帅不惩戒你,怕是其他将领也有样学样,那不坏了禁军里的规矩?!”
他大喝道,“来人啊,把高士迁给本帅绑了,先打四十杀威棒!”
他身后几名将士站出来喝道,“得令!”
杨怀仁又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听说高将军系出名门,骨头硬得很,待会儿四十杀威棒下去,若是棒子没打断,你们也自领四十杀威棒吧!”
杨怀仁这话就是把旁边的高启勋也带上了,是一点儿颜面给没给高家留。
这引起了龙蹊卫将士们的不满,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慑于杨怀仁的威严,不敢站出来说话。
营官里有一名裨将,平素对高启勋父子非常崇敬,私下里和高士迁的关系也不错,本来杨怀仁不信高士迁说的夜间训练的话,他便打算站出来帮忙证明和解释了。
可杨怀仁快语连珠,又是正在气头上,所以他忍了下去,想着等大帅待会儿气消了,再慢慢和他解释。
却不曾想这位新任的大帅根本就是找高家的茬,立即唤了人出来要打高士迁四十杀威棒,话里还带着刺明显就是冲着高启勋去的,这便让他无法容忍了。
裨将站出来道,“禀报大帅,末将可以为高将军证明,龙蹊卫将士昨夜确实是进行了训练,高将军也绝不是故意违抗大帅的军令。”
杨怀仁见他年纪已经有三十五六岁,却穿着最低阶将领的一家,心中也是好奇何人如此维护高士迁。
他们本来的计划里就是让高士迁一人上演苦肉计就好了,顺便挖苦高启勋几句,让旁人察觉出杨怀仁就是刻意针对高家父子,能联想到如今的局势就好。
可又有人站出来维护高士迁,有点打乱了杨怀仁的计划,何况杨怀仁和高士迁演的正在兴头上,忽然有人跳了出来,也影响了他们的表演节奏。
不过杨怀仁也想到了这一点,高士迁在龙蹊卫中,名望还算可以,有几个属下将领能斗胆站出来帮他说话,也是正常之事。
只可惜目前还不能告诉外人他和高家父子是在演戏,这个裨将站出来除了杨怀仁的霉头,也只能让他跟着高士迁吃点皮肉之苦了。
高士迁望了一眼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人,眼神里也是有些感激,不过随即便变成了恼怒,好像在说,你说你站出来干啥?唉……
杨怀仁对那裨将怒目而视,喝道,“你又是哪个?”
裨将答道,“末将龙蹊卫行军司马、甲寅营营官张叔夜……”
杨怀仁不待他继续说话,直接斥道,“大帅前不请自言,拉下去也打四十杀威棒吧!”
张叔夜愣了一下,却也气得再也说不出只词片语了,杨怀仁明显就是打定了高士迁要给高启勋脸色看了,谁出来说话都没用,也根本不管事实是如何,随便找了个由头便打人。
杨怀仁接着对下头将士们道,“还有谁不服的?可以站出来,本帅保证满足你们的愿望!”
众人心中不忿,可他们也知道他们和杨怀仁之间的地位差距太大,站出来替高士迁说话只能是像张叔夜一样陪着挨打的命运。
而且杨怀仁治军严苛是出了名的,因为一点小错便加重惩罚下属也是人尽皆知,这时候还真没人敢再站出来了。
杨怀仁却不管他们如何看待自己,他本来也认为治军严苛没有错,平时多流汗,上了战场就少流血。
何况严苛之下,才能出精锐之师,武德军的例子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高士迁和张叔夜被拖下去,当着众将士面前脱了裤子按在长凳上挨打,将士们自是敢怒不敢言,也暗暗替两位将军觉得可惜。
杨怀仁脑袋瓜里忽然一个激灵,嘴上默默念叨着,张叔夜,张叔夜……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张叔夜!
杨怀仁忍不住心中发笑,闹了半天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张叔夜!
张叔夜在历史上虽然不算什么猛将,却是个大大的忠臣,正史里的宋江起义,就是被张叔夜给镇压的。
杨怀仁以前还觉得张叔夜这会儿应该很年轻才对,可现在看看,张叔夜明显已经快四十的人了,那么二十多年后奉旨镇压宋江起义的时候,应该已经快六十岁了。
印象里张叔夜算是个文武双全的名将,不过他却没能参加科举,二十在徽宗大观年间,人都四十多岁了才被御赐了一个同进士出身。
现在张叔夜出现在龙蹊卫大营里,杨怀仁也便明白了。
张叔夜祖父张耆曾经做过侍中,按说他家境应该不错,自幼读书的话,是应该正常参加科举的。
可他年轻时不知受了什么影响,竟弃笔从戎,还成了龙蹊卫八品的行军司马,可这样一来,也失去了参加科举的资格了。
第1773章 不讲情面
杨怀仁一下打了两位忠臣,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忍,不过为了戏要逼真,也只能真打。
杀威棒打在人身上的声音,还真是特别响亮,别忘了那些执刑的亲兵可不知道杨怀仁和高家父子这是在演戏,所以打的特别卖力。
也就是想着高士迁毕竟是龙蹊卫的主将,不好下太重的手,这才稍稍收力,尽量打的动静大点罢了,但杨怀仁说的要把杀威棒打断,他们却不敢不从。
看见主将和行军司马挨打,龙蹊卫的将士们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抬头去看杨怀仁的时候,杨怀仁怒目圆睁,他们也不敢和他对视,只能心中默默替高士迁难过。
二十几棒下去,高士迁和张叔夜已经被打的不行了,高士迁已经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张叔夜更是疼得已经接近昏迷。
只听接连“啪嚓”两声,行刑亲兵手上的杀威棒相继打断,他们这才停下手来,望向了杨怀仁等待下一步指示。
高启勋这时候站出来,单膝跪在杨怀仁面前哀求道,“大帅,是我儿违逆了大帅的军令,他有错,可大帅下如此重手,怕是没把我儿打死也要打个半残。
恳请大帅卖老夫一个人情,既然杀威棒都打断了,不如就放过他们一次吧?!”
将士们见高启勋亲自出来,还单膝跪在杨怀仁面前苦苦求情,也觉得既然已经对高士迁惩罚过了,到此为止也就行了。
但杨怀仁的目光还是看着快要被打晕了的高士迁和张叔夜,却把跪在面前的高启勋视若无物。
他表情已经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见执刑的亲兵停了下来,竟怒道,“四十杀威棒,你们可打完了?”
亲兵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杨怀仁喝道,“那你们停下来作甚?换一根继续打!”
队列里发出一阵哗然之声,大家都不相信杨怀仁竟然一点人情味都不讲。
何况高启勋都放下身段,以一个老侯爷的身份当中跪在杨怀仁面前为儿子求饶了,可杨怀仁竟然不为所动,依旧坚持打完那四十杀威棒。
龙蹊卫的将士们似乎有些埋怨之声发出来,他们不敢当面反对杨怀仁,却藏在队伍里偷偷叫喊着表达了他们对杨怀仁的不满。
杨怀仁大声道,“既然军令如山,有不从者,本帅按律处置,没有任何不妥!
是爷们的,有本事把你什么话站出来说,别藏在队伍里装怂货!”
队列里又安静了下来,杨怀仁这才对高启勋语气冰冷地说道,“高侯爷,不是本帅不给你面子,只是你现在不在军中任职了,军中的事务,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杨怀仁一点人情脸面不讲,高启勋没有再说话,而是表情愤愤地“哼”了一声,然后站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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