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呼啦圈大神
或许除了男人能拿到充足的报酬之外,女人和孩子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收入,但为了家人生活在一起,她们宁愿这么跟随在自家爷们身边。
他们平时的食物,杨怀仁也不是没见过,简单的腌菜咸鱼配上米饭,就是他们最寻常的饭食。
运河里鱼是不缺的,船工们闲暇的时候,也会在船边扯了鱼线钓鱼,这种钓鱼方式或许看着很简单,但经验丰富的船工们却总是有不错的收获。
小鱼很多,大鱼也有,偶尔还有一支螃蟹,甚至是一条细长的水蛇。
这些东西简单的加一点盐用水煮熟了,就是不错的食物。
也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食物,跑船的人也需要青菜,也会喝茶吃酒,只是他们的习惯和陆上的人家不太一样。
酒自然都是最便宜的米酒,几家人凑一凑钱,可以在码头上的百姓手里沽一桶米酒吃,虽然这种米酒和真正意义上的美酒相去甚远,但运河人家并不挑剔。
当然,女人们也总是会省出些钱来给自家男人买一小壶真正的白酒,就用小葫芦装着,让他们挂在腰间。
船工们是不太舍得喝的,不过遇上阴天下雨的时候,他们在甲板上做活,即便带着斗笠披着蓑衣,也难保冰冷的雨水不会渗透到身上。
常年累月的船上活计,总难免让人受凉生病的,这种时候一口酒下肚,驱寒暖胃的总是少不了的。
茶也是少不了的,当然他们有某种便利,不用自己出钱买茶,江南的茶砖运往北方,在搬运的时候总免不了磕磕碰碰。
所以一般的一斤定式的茶砖,其实制作的时候要做成一斤一两,就是为了运输过程中的损耗。
磕碰之下总是有茶末从茶砖或者茶饼上掉落下来,当货物搬运出去之后,打扫船舱收集起来的茶末子也有不少,这就是他们能喝道的茶了。
这种扫地收集来的散茶,虽然煮出来不那么好看,但味道却是不错的,有时候几种不同的茶末子混合在一起,煮出来还有些特别的混合香气。
运河人家也不太会花钱去买菜,为了省钱,有时船靠岸的时候孩子们会上岸去菜市场收集一些别人不要了的菜叶。
这些菜叶或许只是被碰坏了或者长了虫才被人撕下来扔掉,但实际上菜叶本身是干净的。
除此之外,运河边也生长了一些蒲草,蒲草的根茎,也可以用来做菜,味道清甜可口,更是别有风味。
更奇特的,是当有的船工生病的时候,他们也不怎么去看大夫抓药,而是利用这些各色各样的蒲草,制作出特别的类似药膳的东西。
让人惊奇的是,他们自己或许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理,只是世代口耳相传的方子,吃了之后,一般的受凉风寒或者拉稀腹痛的,竟然神奇的药到病除了。
杨怀仁凭借自己的经验,觉得这些运河人家的人大概是缺少维生素摄入的,所以刻意嘱咐伙头兵多用西红柿来做菜,也不要吝惜肉和鸡蛋。
这种食物对船工和他们的家人来说自然是以前没怎么享受过的美味了,他们也知恩图报,主动把他们收集的鱼干和虾酱拿出来送给将士们食用。
鱼干和虾酱虽然普通,又臭烘烘的很难闻,也值不了几个钱,但这些食物却十分受大家喜爱,特别是用来拌饭吃,是非常下饭的。
看着将士们和船工们和谐共处,杨怀仁忽然有种感觉,或许这就是军民同乐了吧。
这一路将士们都很那开心,即便大家心里知道,这次大帅率军进京,将来可能要遇到很多危险的情况。
但将士们经历了太多了,他们也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只盼着能跟随大帅再立功绩……
第1723章 寒心的皇帝
运兵的船队走在运河上,确实有点骇人,百姓光是看到船上的骏马,就已经惊叹不已了。
这也不奇怪,大宋的战马是越来越多了,但大多数战马也是留在边地和禁军里,江南和淮南的老百姓,还是不常见到的。
武德军的战马自然更加特殊,大食马也许没有西域马那么高大,但外形却健美的多,百姓们偷偷指指点点,也只赞叹超过惊讶的。
杨怀仁对这一点很自豪,这些战马聚集起来是一点儿也不容易,西北边过来的战马自然分不到武德军这里,所以武德军只能依靠海上贸易从大食买了不少马。
因为出的价高,这些大食马里有不少种马,经过这几年的繁育,武德军里也形成了一套自给自足的战马供应体系。
加上和其他优质马种的杂交,如今武德军中的战马也不是纯正的大食马了,而是结合了几种优质马种优良特点的新品种的战马。
因为军中繁育马种的马场在横山一带,所以这种马被将士们称作横山马。
横山马的特点并不是高大威猛,但却身材健硕,善于奔跑,不论奔跑速度还是耐力上,都比以前的大食马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最关键的,则是横山马的适应能力特别强,生活习性特别泼辣,胆子大却又性情温顺,很通人性。
当然,这么一大支船队运输着一万将士和战马,也引起了地方官府的注意,所以船队每到一个地方,地方官员总要出面来查问一番的。
等他们见到杨怀仁和皇帝陛下的圣旨,也就不说什么了,只剩下巴巴的从地方搜集优质的粮食和草料供应着。
不过这样一来,杨怀仁率军进京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京城。
朝堂上立即炸了锅,自然有不少人立即弹劾杨怀仁,说他擅自带兵进京,这就是明目张胆的造反!
但陛下却没有任何反应,代为传话的太监们只是平淡的告诉那些官员们,杨怀仁是奉了皇帝陛下的密旨率军进京的。
这么一来,朝堂上却并没有安静下来,而是更加混乱了。
自从赵煦的幼子夭折之后,便一病不起,养了一段日子之后,虽然也能偶尔上朝露个面安抚朝臣的担忧情绪,但所有人都瞧的出来,皇帝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体差劲的很。
虽然嘴上不说,但朝臣们心里却明白,皇帝这个样子,应该是快不行了,如今平时的小朝会他已经无法参加,大朝会虽然能参加,却也处理不了国事了。
几位宰相和各殿大学士操持朝政,倒不至于让整个朝廷陷入混乱,可人心惶惶,各自担忧自己的前程,那也是肯定的。
而皇帝一道密旨宣杨怀仁率武德军进京,这个动向就更明显,京城二十四卫禁军就在那里,皇帝偏偏撇开不用,非要杨怀仁一个外臣带一帮藩军进京,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眼下距离杨怀仁当初离京去江南已经过去六七年了,朝中不少朝臣,都是在这之后才进入朝廷中枢的,这批人从来没接触过杨怀仁,只能从其他人的嘴里听一些关于杨怀仁的闲闻趣事来了解他。
至于一些朝中老臣,自然熟悉杨怀仁是个什么性子,一想到他马上就要回到京城了,心中便感觉十分难受。
这种难受不难理解,根本的原因还是由于在他们的视角里,杨怀仁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文官肯定不会把杨怀仁当做文官的一员来看待,就连那些和杨怀仁不算熟悉的武将,也搞不懂杨怀仁和他们是不是一路人。
只有少数和杨怀仁有紧密的生意合作的勋戚们,还算是把杨怀仁当做自己的一类人看待,对于杨怀仁进京,也只有他们算是心中欢迎了。
关于武德军重新改编回归禁军序列的事情,朝臣们也十分惊讶,这是开国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从这一点上,众朝臣也领会到一些事,杨怀仁是得到了皇帝陛下的信任的,这一点并不出奇,这几年里偶尔也有谏官指摘杨怀仁一些事情,但都别皇帝风轻云淡的岔开了过去。
从这一点来看,杨怀仁在皇帝新中是个什么位置,也就一目了然了。
如果是禁军从新回京的话,这也倒没什么,可皇帝陛下不知怎么想的,偏偏在这种时候升了杨怀仁的官,给了他一个左卫大将军的最高武官的名头。
而且还许他统领天下兵马的大权,这就让人担心了。
有几个大学士就觉得皇帝这么做,非常之不妥,陛下对杨怀仁信任归信任,但信任到这种程度,就非常危险了。
万一杨怀仁是个有野心之人,趁着这种时候统领兵马造反的话,皇帝陛下这次召杨怀仁进京,不就成了引狼入室了吗?
赵煦听到这种话,也只能惨然一笑,别人看不懂他这个笑容,但他身边贴身的苏公公是明白了。
赵煦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他有别的选择了,甚至往惨里说,赵煦如今膝下无子,将来谁来继承他的皇位,他现在说了都不算了。
他的几个兄弟,从赵熙重掌皇权之后便和他疏远了很多,连他自己都自嘲,当了皇帝就成了孤家寡人,这一点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这几个皇弟谁来继承皇位,其实赵煦心里都不怎么关心了,他现在只能祈求杨怀仁快点带兵赶到京城,才能保证他在最后的时刻不至于被人谋害,死后还能留一个明君的名声。
一个皇帝混到这个份上,可谓悲哀,但赵煦也没有办法,朝堂上那些大佬们,原来提拔他们进入朝廷中枢的时候,赵煦也是很信任他们的。
但最近的一些事,让赵煦非常寒心。
他的幼子夭折,他悲痛之下一病不起,那些朝臣们虽然也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上书表达哀悼之情,但私下里,却忽然开始议论谁会继承皇位了。
他的两个弟弟赵佖和赵佶的王府忽然间宾客盈门,就连勉强刚算成年,以前从来不理朝政的赵似都有人上门,这一切的一切,让赵煦开始看不懂了。
他还没死呢,这些朝臣就开始为了各自的前途开始准备了,这让他如何不寒心?
第1724章 玉清庵
船队行至应天府,还有四天路程就能到京城外的东大仓。
杨怀仁心里总觉得有些事情他要提前办,所以留下天霸弟弟领军按原计划行军,而他则只带了管秋漓和几个亲兵单独出发,提前赶往京城。
三天后,东京城内,入夜。
内城马行街南端,大相国寺以东,虽然这里已经是内城的边缘地带,却依旧繁华。
繁华之间,深巷里有一处院子十分奇怪,牌匾上三个黯淡无光的大字写着“玉清庵”。
寸土寸金的东京内城里出现这么一座庵堂,着实让人觉得奇怪,不过玉清庵在深巷之中,倒也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玉清庵里并没有像其他寻常的尼姑庵一般拜了观世音菩萨或者道教的三清之类的神佛,大殿小的有点可怜,神龛上只有一个半人高的泥塑瓷胎的菩萨,让人很难认得清这是哪路神仙。
即便院子是三进的,但庵堂实际上却并不大,与其说是一个庵堂,不如说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百姓院落。
庵堂两边都是高墙,高墙的另一边不知住的是哪户人家,在高墙的这一边,种了些翠竹,秋天里竹叶已经不再翠绿,竹叶却还没有落尽,竹枝随着瑟瑟秋风轻轻摇晃,却依然挺拔。
地面没有铺就青砖,裸露的泥土上种了些菊花。菊花趁着时节含苞欲放,黯淡的光线里看不出是什么鲜艳的颜色,但羞答答的让人喜欢。
碎瓦碎砖片铺出了一条路不甚整齐,不过走上去却也少了泥土沾裤的辛苦。
杨怀仁一副道士的打扮,瞅瞅身旁同样类似打扮的管秋漓问道,“你确定是这里?”
管秋漓点头,“没错的,风神卫打探的消息,难道王爷还信不过吗?”
杨怀仁叹了一口气,并不是他不信自己手下人打探出来的消息,只是感叹为皇后,被贬也就算了,被逼出宫了还要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诵经拜佛的,没法不让人不唏嘘。
管秋漓接着说道,“当初孟皇后被废,先是被皇帝陛下安排在宫中角落的一处院落居住修行。
虽然地方是在宫里,那个院子还被美名曰瑶华宫,但其实就是一处冷宫深院罢了,既没有瑶池也没有华丽的装饰。
说出来怕王爷不信,瑶华宫名字好听,可院子里的破败,比起寻常百姓家中的院子犹有不如。
本来孟皇后在那件事之后也已经死心了,根本也不会去计较生活上的艰苦,可即便如此,刘青箐那个狠毒妇人竟然还觉得孟皇后留在宫中居住碍她的眼。
后来不知用什么理由,蛊惑陛下又一次下旨,让废后孟氏出宫,而皇帝又碍于自己的颜面,于是派人在大相国寺东边不远的地方寻了一处废弃的院子给孟皇后居住。
玉清庵是皇帝起的名字,听着好听,可给人的感觉总像是皇帝对孟皇后没有任何感情,从次开始两人撇清了关系似的无情。
如今孟皇后一心向佛,法名冲真,号妙静仙师,便是住在这里,除了她之外,整个庵堂里只有另外四名小尼姑了。”
杨怀仁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座院落,虽然地处闹市不远的地方,却像是很久都不曾来过外人,显得格外静谧和萧条。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现在的孟皇后来说,与世隔绝,并不是一件坏事,人在宁静里修行,也少去琢磨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杨怀仁又问,“咱们现在穿成这样子来拜访,没问题吧?”
管秋漓答道,“王爷放心,这条巷子几年累月也不走一个人的,百姓求神拜佛,有点是大寺庙可去,不会来这种地方。
何况东京城里赌风盛行,哪个见了尼姑都还避之不及呢,哪有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至于宫里……那就更不可能了,刘清菁都恨不得皇帝陛下永远都记不起来有孟皇后这个人才好呢。”
杨怀仁点点头,他的顾忌也不是自寻烦恼,毕竟他也好,还是孟皇后也好,现在的局面下,身份上又如此特殊,趁着夜里偷偷见面,总是惹人闲话的。
万一他们见面这件事传扬出去,对他或者对孟皇后都不好,就连皇帝对他的信任,似乎都要打个折扣的。
月底的黑夜里没有月亮,但天空上有些风,万里无云的星空星光熠熠,依旧把地面上照的明亮。
只是星光里的景物似乎都只有一种惨淡的色彩,配合瑟瑟秋风总给人一种悲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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