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大宋 第128章

作者:呼啦圈大神

转念一想,也许正是因为廉希宗受到了他父亲的影响,并没有古代人因循守旧抱残守缺那种心理,所以传授自己的绝学,并不在乎派系的传承,即便杨怀仁只不过是个他刚刚认识的青年人。

廉希宗看他不自信的样子,也料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开怀笑道:“其实天下间的武功,招式和修炼的心法或许有不同,其实并不复杂,关键就是个勤字。

只要你勤奋,早晚都会有大的境界,当然,修行内功心法,也不是非要修炼到什么境界,要看你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就不必在意修炼到什么层次了,这样的心态也挺好。”

廉希宗确实道出了杨怀仁心中所想,杨怀仁抱拳致谢,把那本发黄的秘籍塞进了怀里。

他现在觉得带来的两坛酒比起人家送给他的内功心法秘籍,实在是不值一提,杨怀仁也越来越明白了为什么像廉希宗一样的高人隐士会被外人所称道和推崇,除了自身的硬实力之外,无私高尚的品德,似是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跟这样的人,非要说多么多么感谢,或者要怎么怎么样的报答,在他们眼里或许这就是对两人之间友情的亵渎了。

告别的时候,最依依不舍的是两个小家伙。其实李清照和二丫差不多的情况,都是不能经常出来玩的,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

两个小女孩子虽然性格大有不同,却正好相互之间达到了平衡和互补,所以只玩了一天便成了好朋友。

杨怀仁邀请廉希宗和李格非来府上做客,准备自己好好下厨款待一番,可惜廉希宗和李格非同时拒绝了,倒是二丫邀请李清照有空的时候去家里一起玩,得到了李格非的首肯。

两人一文一武,都是一样的淡泊,君之之交淡如水,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最后分手的时候,廉希宗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怀仁嘱咐了一句,“此去梁山,万事小心。”

杨怀仁含笑点点头,叹服廉希宗老前辈的眼光,他早就看透了杨怀仁对梁山的所想。世上有一个人能猜透你的想法,那这个人就是你的知己,不用在乎你和他认识了多久。

回了家,二丫似乎比的了内功心法秘籍的杨怀仁还要开心,遇见每一个家仆都要炫耀自己今天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好姐妹,最替她高兴的是臭蛋和毛球,它们似乎听懂了二丫的话似的,不断的有舌头舔二丫的小脸蛋。

两只老虎和二丫这么亲昵,让杨怀仁这个当哥哥的都吃醋了,赶紧拿了手里的鱼篓过来,才挽回了他在臭蛋和毛球心目中的主人地位。

入夜,何之韵照习惯先铺好了床,杨怀仁坐在一边的油灯下,拿出那本秘籍准备修习,可是他没有练气的经验,只好向何之韵求教。

“韵儿,今天一位在一起钓鱼的朋友送了为夫一本内功心法秘籍,说是让为夫练来强身的,你来帮我看看这门内功要怎么开始修习。”

何之韵背对着他,心里却不自觉地发笑。钓鱼的钓友送的武功秘籍?一起钓几天鱼,就能把本门的秘籍就这么轻易送人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原本她也只当是那种时下市井间流行的那种小摊上贩卖的画本小人,可等她铺好了床铺转身看到杨怀仁手里那本的样子时,也吃了一惊。

何之韵凑过来,杨怀仁便把递到了她手里。只翻看了前几页,何之韵就明白这是一本真的修炼内功的秘籍了。

她时而点点头,又时而摇摇头,让杨怀仁也搞不懂了,他侧着脑袋问道:“韵儿,这内功心法有什么问题吗?”

何之韵凝眉深思,指着中内容给他解释道:“这本上所记述的,确实是修习某一门内功的心法口诀,只不过……

官人你看,这里的吐纳之法,是道家内功常见的入门之法,可再看这里,这运气走气之法却又似是佛门内功的修习之法。

咱们中原武功,内功修习基本只有佛道两门大脉路。妾身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武功路数,内气修行方面,其实是道家的内功一脉。

这两种基本的内功修习之法是截然不同的,道家重气,佛家重经,可这本里记述的修炼方法,是经气同修,这是不好理解的。

虽然也有一些不同于佛道两门的另类修习方法,可大都被中原武林视为邪门歪道,不过也有异域番邦的修炼法门是怪异的,同样可以修炼出高深的内功。”

第297章 床头吵架

杨怀仁没练过武,可武侠看过不少,何之韵不能理解的东西,他却理解了。

自古以来,不论修炼内外武功的方法,其实是五花八门,种类繁多的,只不过在漫长的历史沿革之中,有一些被发扬光大,有一些因为种种原因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在中原,是以佛道两门为主,时间久了,这两门的路数也就被中原武林认为是正统,其余的便被认为是邪功了。

可杨怀仁不在乎,他本就是当广播体操一样练着玩的,只要能让他身体健康强壮,至于什么方法,他根本不在乎。

何之韵也觉得杨怀仁只不过是练一下吐纳之法,先前她已经教了他一些最基本的道门的入门方法,现在根据这本书中所述的方法,指点他修习一下也并无大碍。

按书中的方法,要早晚修习,每日不辍。廉希宗也说勤奋是修炼内功的关键一点。

杨怀仁觉得他就是锻炼身体,没必要非得早晚练一个时辰,早晚十分钟,只要能坚持,也是勤奋,这理解绝对没毛病。

转眼已是十一月底,这些日子杨怀仁依旧没事和廉希宗他们钓钓鱼,也时常准备一些美味给两位钓友带去,当然还有美酒,这三个人也成了最近大明湖畔有名的三大酒鬼。

杨怀仁的内功练来练去也没有什么长进,不过精气神好了许多,这也许是身体开始健康强壮的前兆吧,有这样的效果,也让他非常满意了。

同时进行的,是上梁山的准备,内卫们悄悄的一批一批派了出去,摸清了梁山周围的地形和上山的方法。

这件事杨怀仁不敢和母亲说,却不能瞒着枕边之人。可跟何之韵一说起这件事,何之韵就不同意了,觉得杨怀仁这种书生去贼窝,无异于羊入虎口。

杨怀仁就辩称,正是因为自己的书生形象,才不容易被梁山贼寇怀疑。

他准备带着天霸弟弟、小七、柯小川和玄参等人,扮作富家纨绔公子和随从,推说是在老家失手打死了人,逃难路上遇到原本上过梁山却被赶走的柯小川,经他介绍才决定去梁山避难,到时候给山寨几位头领送上些财物,或许他们就不会起疑。

何之韵觉得杨怀仁的办法不妥,但是嘴上说不妥,却说不出为什么不妥来。

杨怀仁看着何之韵着急的样子,心中想笑,这计划里唯一不妥的地方,怕是没带上她这位山贼出身的江湖侠女吧?

他十分理解何之韵的心情,不过这一趟是去贼窝,身边带着个女人,实有不便。

杨怀仁这理由并不能说动何之韵,反倒给了何之韵把柄。论起江湖经验来,加上内卫那几个人算上,全家就何之韵最充足了,而且她亲身干过山贼,更了解这些贼寇的习惯和想法,这一点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

何之韵自从嫁入杨家,一直非常温顺,这一次听说杨怀仁要上梁山,是第一次违拗杨怀仁,任凭他如何劝慰,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

“官人若执意要去梁山,任凭你说出个大天来,妾身也要跟在官人身边。”

何之韵很坚定,脸色很严肃,不像是耍小性子。

“韵儿,为夫这次去梁山,并不是游玩,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官人口中重要的事情,若是没有危险,妾身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这一次不同,梁山上是一群贼寇,这些人和以往官人遇到的那些恶人不同。

这些人什么脾气性格,妾身最了解不过了,为了钱财,为了女人,甚至为了一口吃食,他们可以随手就杀人,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

官人的谋划,在这里说起来挺好听,可是官人又怎么保证你送了钱财,他们就不会见财起意,杀人夺财呢?”

“这……”

杨怀仁也答不上来了,梁山上的人,他还真没有详细的报告,根据之前的猜测,第一批上梁山的人,或许就是沧州柴氏的人。

可后来上山的人,除了江湖上的恶人,就是身犯重罪投奔梁山的,这些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确实像何之韵说的那样,大有可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凶恶之人。

柴致祖暗中派了姓李的这位寨主在梁山上招揽他们,肯定不是上山聚义,为了劫富济贫替天行道,花费了大量钱财供养梁山上这帮人,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利用他们制造社会混乱,而柴氏好借此混乱进行他下一步计划。

既然决定了要上山,这其中利害肯定是早想过的,也会预料到会有危险。

“韵儿,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我身边不是有天霸弟弟和小七他们几个保护嘛,万一暴露了身份,即便打不过,我们也肯定能跑得了,这方面我会安排好,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

何之韵有些急了,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这件事本和你没有关系,你非要管,你想法很好,为了大宋,为了百姓,可你想过我吗?

你出门在外,我这个做妻子的怎么能不担心不挂念?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我怎么说你都不会改变主意,那就让我跟在你身边,遇上事情,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不是?”

何之韵说着说着,水汪汪的眼睛里就噙着泪水了,杨怀仁心里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了,就算铁了心不带着她,她也会偷偷跟来。

在感情上,女人往往比男人更热烈,也更坚定,她们认定了人,决定了的事情,会比男人更顽固。

杨怀仁只好点头同意。其实有何之韵在,这趟梁山之行会更顺利,只是她曾经伏牛山黑风岭二当家的经历,也会让他们一行人上山的理由更有说服力。

安排好了一切,三天之后杨怀仁借着巡视的理由告别了母亲,离开了齐州城。

出城之后,众人才找了间废弃的城隍庙换了另一套衣衫,为了进一步伪装身份,何之韵对杨怀仁等人进行了一番易容改扮,这才奔郓城县而去。

第298章 乔装打尖

出郓城县,顺着官道往南走大约二十里,有个叫二十里铺的地方,此地临着官道,东面便是梁山泊。

二十里铺其实算不上个市镇,只不过这片地方正巧处于附近十几个村子的正中,每逢四九,附近的村民会聚集到这里赶集,用原始的以物易物的方式,互通有无。

后来赶路的客商若是耽误了进城的时辰,就搭伴留宿在这片视野较好的空旷平地上,等待第二天城门大开之后才进城。

后来渐渐的有些本地的商人发现了这个赚钱的商机,便在这里官道两旁开了几家货栈和客栈,供来往的客商休息和整理货物。

临近腊月,一个月前那场大雪留下的积雪已经冻成了硬块,更让赶路的客商举步维艰。

虽然天气越来越冷,可赶着回家过年的客商却不少,特别是到了黄昏时分,二十里铺便热闹起来。

拉车的赶马的还有往来不绝的商贾,到了这里都要停下来,寻了一处客栈打尖,然后休息一夜准备明日继续赶路。

从郓城县方向来了一行人,一头枯瘦的老马拉着一辆残旧的板车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边引路的是个少年人,他身材匀称,穿了件皂色的短袄,灰色的棉裤,黑色的长靴,远远看去倒是个挺拔的青年,只是他脸皮黢黑,相貌有些丑陋,路边的雪堆对比之下便更加明显。

他身后牵马的是个高大威猛样子憨厚的壮汉,头上戴着斗笠,上身是一件洗的泛黄的麻布夹棉袄,下身是一条肥大的粗麻棉裤,脚上一双黑乎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棕黄破皮靴。

板车上铺了张破麻布,上面一个中年妇人,一身鼓囊囊的青布袄裤,头上缠了条头巾,脖子上围了条围脖,只露出两只疲惫的双眼来,却看不清样貌。

她面朝来的方向斜靠在一卷铺被上,腿上还盖着一张小被,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木箱,旁边是另一个大包袱,看样子包袱里应该是些衣物。

一个十一二岁的大眼睛小男孩坐在车辕上,头上戴一顶黑色的羊皮帽子,脖子上挂着一个银锁,一身藏青色的棉袍,脚上一双虎头棉靴悬在半空之中,他身后倚着那个大包袱,随着老马的步伐一上一下的颠簸。

车后边跟着两个男人,气喘吁吁的一个看上去年近四十,嘴上有些稀疏却打理的整齐的小胡子,身上穿了件粗布的棉长袍,外边还套了件羊皮袄子,脚上蹬了一双厚底的皮靴。

中年汉子显得比较瘦弱,看穿着打扮却像是这六人的头儿,被另一个比他年纪还大一些的,像是个管家模样的花白胡子长袍老汉搀扶着前行。

他们走到一间客栈门前,领头的青年男子朝门里瞅了瞅,回头问道:“东家,咱们在这家客栈歇息一晚吧?”

中年男子喘着粗气点了点头,这才去扶板车上的妇人下车,妇人怀里抱着那个木箱子,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四周来往的生人,掀了腿上的小被,向前挪了几下屁股,从车上滑行了下来。

车辕上坐着的小童跳了下来,拿袄袖抹了一把脸,便蹦跳着先跑到了门口。青年男了赶了几步抢在小童前边掀起了双层的厚门帘,让他先进去,然后又等着后边人进门。

中年男子和妇人相互搀扶着跟着往里走,妇人嘴里还喊着,“琦儿,慢些跑,小心脚下,莫要摔了自己。”

赶车的壮汉栓好了马,一手提起铺盖卷,另一只手抓起那个大包袱,这才和花白胡子老汉跟着走进了这家客栈。

这件客栈地方不算太大,一楼是供客人吃饭喝茶的大堂,进门便是柜台,柜台后边是个阶梯直通二楼,二楼应该是客房。

大堂是前后通透的,虽然前后门都挂上了门帘防风,但是这时进进出的人很多,只要一掀帘子,还是有寒风吹了进来。

客栈的小楼后边是一个篱笆围成的大院子,院子后边便是梁山泊。

院子靠近小楼先是一排土木结构的草房,这里便是厨房、柴房和店里伙计住宿地方,草房后边一排马房,里边已经有几匹卸了车驾的马儿在埋头吃草。

院子的其他空地还很大,一大片地方都搭了临时的简易木棚,棚子里是些被油布盖着的搭载了不知道什么货物的各色车辆。

大堂里只不过七八张桌子,不过现在太阳刚落山,先前已经来了不少客人,差不多坐满了人,他们桌上摆了些差不多同样的粗菜,喝着酒大声的在聊着天,只剩下后门处的一张桌子还空着。

这张桌子挨着后门,每当有人进出的时候,掀起门帘后总有冷风吹着,所以才没有人在这里落座,这五人没了别的选择,也只好在这张人人嫌弃的桌子坐下。

一个忙得一头大汗的店小二见六人进来,从柜台旁边提了壶事先准备好的粗陶的水壶过来,微笑着说“客官稍待,先喝口水”,便又折回去给另一桌客人上菜。

中年汉子试着摸了摸水壶,发现里装满了温热的白水,便提起来挨个给众人倒水。

高壮汉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洒家自己来就行,怎得让哥哥给俺斟茶倒水了。”

坐在他旁边的小童手在桌底下伸手掐了高壮汉子一下,桌面上依旧嘻嘻笑着,也不用手去端茶碗,小脑袋直接伏下去用嘴直接去吸水喝。

高壮汉子腿上被掐痛,眼睛下意识地挤了一下,抽了一口气,却没有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