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翌日,徐胜求见道虚方丈,外出传道自然需要宗门的支持,在一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空口白牙吹嘘什么地上天国极乐世界,根本没人信,除了自己要展现不凡之能,还得让别人看见希望。
就算是西幻中的牧师,也是靠着信仰神灵来掌握神术,倘若神灵只谈信仰,不赐下神术,傻子才当牧师。
因此,向宗门求赐一些八、九品的魂器也是应有之理,而且以徐胜现在的地位,以及之前上交的那些瀛州魂器,足够宗门在他身上投重资。
本来的话,找关系亲密的叶衣圣女或许更为妥当,但圣女为了晋升一事已经闭关修炼,徐胜也不方便打扰,只能退而求其次。
幸好,道虚方丈并非不明事理之辈,对徐胜这位早就名声在外,最近呈现厚积薄发之势的本派新星多为关照,不仅满足了提出的所有要求,还额外赠送了三件七品魂器,以及允许徐胜向他人传授本派非核心武学。
徐胜在感谢之余,忍不住用“慧眼识才”观察方丈的属性,旋即不由得大吃一惊。
人物:道虚(张富贵)
灵格:四品“阿罗汉?骑象罗汉”
神元:21100
气元:36300
精元:47700
象非真象,而是喻指佛法,宛若象之力大无穷,能耐劳又能致远,骑象意味着驾驭佛法,随心自如,所谓骑象轩昂、颂经朗朗、心怀众生、目及四方。
且不提道虚方丈那个令人很想吐槽的俗家名字,他的气元和精元属性都在预料之中,盖因《大轮心经》和《天龙法体》皆已圆满,加上四品独一型灵格的加持,有这样的数值并不出奇,令徐胜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神元属性,说是打了个对折都不奇怪,甚至还在自己之下。
单论面板属性,徐胜在气元和精元上较之道虚方丈稍逊分毫,神元犹有胜之,总体而言,可谓不分轩轾。
不过,道虚方丈的神元属性明显有问题,也不知道是否存有暗伤。
“多谢方丈厚赐,弟子必定弘扬佛法,引渡众生皈依。”
徐胜将所有的魂器都放入一枚芥子环中,以他的身份,终究不好当面询问,只能将疑惑留在心中。
道虚方丈微笑道:“佛法弘不弘扬倒也无所谓,便是这些魂器都丢了亦无妨,关键是人要安然回来。”
徐胜稍稍一怔,他的鉴谎灵能并未生效,对方竟是出自真心?
倒不是说他觉得方丈小气刻薄,若这番话出自道显住持或者叶衣圣女之口,他都可以理解,毕竟彼此关系匪浅,但他与方丈并无私人交情,只是寻常的长辈与晚辈,此时只需普通的嘉勉几句即可,而对方的这番话未免过于仁厚了。
“多谢方丈关心,弟子当量力而行。”
徐胜带着诸多魂器回到寮房,唐徵明立即问道:“如何,方丈同意了?”
“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那我们何时动身?”
“再等一阵子,等庄道长赶来后,我们再一同出发。”
庄道长还在养伤中,毕竟跟八岐蛇魔的几场战斗,破坏了好几座山丘,带来的伤势远不是打通隧道这种钻洞级别的伤害能够相提并论,而且这伤势与肉身无关,而是通过灵格的联系作用于神魂,便是服下灵丹妙药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只能用灵性丹药辅助神魂自愈。
此外,小清的灵格“濡女?清姬”也已演绎圆满,如今正在努力完成六品灵格的晋升仪式。
“濡女?清姬”的演绎关键在于同一位男性的亲近缠绵,而徐胜通过灵能赋予小清灵格“白娘子”的行为,被认定为最深层次的灵魂沟通,乃至联手对付八岐蛇魔,也被当成生死与共的“羁绊”,故而演绎度原地起飞,在八岐蛇魔被封印后没多久,便已臻至圆满。
由于青叶寺并没有适合小清的六品灵格,于是便拜托瀛州那边送来合适的魂器,几个妖魔的尸体虽然也能炼制成相应的魂器,可属性不搭,晋升后可能会造成互相削弱,于是干脆送给瀛州王室当做谢礼。
两人正说间,忽有一只纸鹤从墙上飞过,缓缓落入院子里,唐徵明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跃上院墙眺望,皱眉道:“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影,要么对方精通隐匿的灵能,要么是以灵能遥控这张纸飞过来,要追查吗?”
徐胜捡起纸鹤,展开后看了一眼,道:“不用,是个匿名告状的,貌似还是委托了别人告状。”
“告谁的状?”
“那帮世家大族呗,居然还真有企图瞒天过海的,依着信中所写,对方命本就犯下故意伤人罪的家仆顶了自家三少爷杀人的罪,这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呢。”徐胜笑了一下,只是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唐徵明从墙上跃下,道:“这才正常,一个世家决定老实认罪倒也罢了,毕竟一个大家族的掌权者不会太蠢,可所有的世家都想着老实认罪,便有些不可思议了,总有心怀侥幸的家伙试图浑水摸鱼,如何,要彻查到底吗?”
“苦主既然将雪恨的希望寄托给我,又岂能辜负他的信任,依着信中所写,那位齐家三少爷于昨日清晨便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如今算来已过去一日半,必须从门中找一个擅长跟踪且精通遁术的弟子,才能将人截住……一时想不起来合适的人选,你且问我一个相关的问题。”
徐胜说完,便催动了灵能“有问必答”,加持在自己身上。
唐徵明了然,立即道:“能帮助我们追踪目标的最适宜的人选是谁?”
他加了一个“最适宜”的条件限制,否则徐胜很可能会回答“道虚方丈”“道显住持”的名字,毕竟这两位也能追踪目标,但显然不方便请动。
“空竹师兄……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的灵格是七品‘夜游神’,既能以怨气缉凶,到了晚上也能夜行千里,无论职务、能力、时间,他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眼下已近黄昏,马上就要入夜,正是适合“夜游神”的时间,而且空竹本身也是百丈肃众的一员,跟徐胜的关系不错。
徐胜正要动身寻人,唐徵明忽然道:“此事说不定是跟齐家有仇的家族想借刀杀人,仔细想想,若真是毫无背景的平民百姓,如何能寻来一个灵修帮忙告状,齐家在如此敏感的时期,竟然不对苦主加以防备?更关键的是,为何这名灵修要藏头缩尾,光明正大的来告状不好吗?”
身为世家的一员,他对类似的手段格外敏感。
徐胜不假思索道:“也许吧,但无所谓,不是吗?”
唐徵明微微一愣,继而笑道:“也对,于你而言,的确无关紧要。”
“只要告状的内容是真的,凶手就必须伏法!”
第一百八十八 雷霆一击
燕州与济州的交界处,三道风尘仆仆的人影骑马赶到北济江的一处码头。
“终于到了,”为首者摘下遮挡风沙的纱帽,露出一张年轻但充满疲惫的脸,“连续三天三夜,每日只休息两个半时辰,连马都换了两批,有必要这么辛苦吗?”
跟着其后的一名老者劝道:“三少爷,此时辛苦总比没命来得好。”
齐家三少爷撇了撇嘴,道:“我就不信了,那个什么侠僧真敢杀我,我可是齐家嫡子,不是没背景的低贱家仆,动我便等同触及世家底线,必受反噬,只怕莲花寺都容不下他,我爹行事实在太小心了。”
老者耐心道:“三少爷你常年在外州修行,故而不知侠僧此人行事之跋扈,别说是世家嫡子,便是其同门师兄弟敢行不法之事,也被他执法强杀,提首级归案,凡被他盯上的犯人,无一生还,甚至有传闻他连自家长辈也不放过,端的是狠辣无情。”
齐家三少爷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这必定是莲花寺为本派后进的造势之举,将许多与此人无关的事迹放到他的身上,以成其威名,类似之事我在四海盟见得多了,初时还会惊诧世上竟有如此天才人物,后来熟稔内中关要,也便见怪不怪,你们啊,终究是见识不足,才会相信这等夸张无稽之事。”
同行的第三人,一名双臂修长的中年男子道:“三少爷不可轻下判断,四海宗什么情况某家不清楚,但这位侠僧很可能是真货,那位连家族长的弟弟,道明法师的亲传弟子空闻,便是被他当街所杀,此事我亲眼所见,决计做不得假。
那日,侠僧空想手持状书,当众念出对方所犯罪行,并质问真假,空闻初时尽力狡辩,但随着空想不断拿出证据,最后辩无可辩,便破口大骂对方目无尊卑、多管闲事,于是一番激斗后被侠僧砸碎了头颅,其无首尸体还被一路拖到受害者全家的坟前祭奠,此事见证者甚多。”
齐家三少爷闻言愕然:“这等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之辈,莲花寺居然也容他?”
老者叹气道:“侠僧所恃者,一者占理,莲花寺自诩正道,终究是要脸皮的,侠僧所杀者皆是不法之辈,于道德上无可指摘;二者占力,他能以九品之身越阶斩杀七品,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能,别说其所行皆合法度,便是有所逾越,莲花寺难道还能不保他?”
齐家三少爷哼了一声,道:“说起说去,还不是因为在燕州是莲花寺说了算,杀你世家族叔又如何,既然是莲花寺要保的人,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报复,这点上便不如济州自在,如四海盟便是济州各方世家之联合,凡世家子弟皆可加入。
此外,莲花寺那只有成为出家弟子,断绝尘缘方能得到重点栽培的规定更是狗屁!根本是赤裸裸地在提防我们世家,远不如四海盟方便,只要给够钱,什么武功灵格都可以学,要我说,咱们齐家就该举族迁至济州,如此方有壮大之际,何必留在燕州看人脸色。”
老者干笑两声,道:“这是族中长老该考虑之事,非我等能置喙。”
担任护卫的中年男子则是心中冷笑,四海盟的确对世家子弟大开方便之门,对灵格、武学没那么多限制,但它的胃口也更大,以齐家族长的丰厚家底,竟然只供得起这位三公子一人修行,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至于什么举族迁徙,更显幼稚可笑,不值一驳。
不过,他并非齐家的族人或奴仆,而是齐家聘请的客卿,所谓拿钱办事,教育后辈可不在他的职务范围内,也就懒得出言纠正。
就在老者尴尬之时,一艘大船缓缓驶向码头,他瞧了一眼大船上的旗帜,长出一口气,抬头指着道:“三少爷,长河帮的人来了,只要你上了这船,离开燕州,那侠僧再无法无天也耐你不得。”
齐家三少爷皱眉道:“若依你们所言,这名侠僧年少有为,并非吹捧出来的银样蜡枪头,事后说不得会查到真相,届时又找不到我,他会不会将怒火发泄到齐家上?”
老者闻言,面露欣慰之色,三少爷终究对家族心怀感激,非自私自利之辈,开口安慰道:“三少爷且宽心,侠僧虽然行事酷烈,却从未曾闻他有株连之举,而且忌惮他的并非只有我们世家,莲花寺中对他敬而远之的人亦不在少数,因此他在莲花城中待不了多久。”
齐家三少爷点了点头,抬头一望,不由面露喜色:“居然是长河帮的帮主裘祖义亲至,实在够给面子,不枉我时常请他到玉凤楼玩乐。”
他转头解释道:“长河帮虽然不是四海盟分舵,却受四海盟庇佑,需上交数成收益,等同下属。”
老者忙道:“眼下我等有求于人,三少爷千万别有倨傲之意。”
“放心吧,花花轿子人人抬,这道理我又岂会不懂,别把我当成那帮无能无智的纨绔之辈。”
齐家三少爷整理了一下衣冠,正要上前打招呼,忽闻重物破空声响,脸色骤变,急忙往侧旁闪躲,只听“轰隆”一声,一根暗金色的粗大禅杖正杵在他之前所立之处,携带的冲劲令地面向下塌陷。
紧跟着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轻松将禅杖拔出,道:“齐叔治,你的事犯了,束手就擒,尚有一线生机,胆敢顽抗,就地格杀!”
齐叔治一看来者,见其雄姿英发,意气昂扬,如何不知对方便是之前三人谈论的“侠僧空想”,一想到对方的“累累恶绩”,哪里敢束手就擒,何况对方说的是“尚有一线生机”,这等模棱两可的话,分明意在欺诈,毫无诚意可言。
“什么事犯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观阁下相貌气质,想必就是传闻中的侠僧空想,难道莲花寺的高徒就可以无凭无据的随意抓人?”
齐叔治心中其实笃定对方掌握了证据,否则如何敢这般肆无忌惮,于是有意拖延时间。
徐胜一边催动灵能“有问必答”,一边拿出状纸道:“证据自然有,但一一陈述太麻烦了,我只问你一句,李猎户全家五口被分尸一案可是你所犯?”
“少爷别……”
老者脸色微变,有意阻止,可哪里来得及。
“此事與我無關!”齐叔治斩钉截铁道。
徐胜语带无奈的感慨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对于怀有敌意的对象就不能好好调查一下情报吗?一个两个,连我拥有撒谎灵能的事情都不知道,山贼下山劫掠前都会先行踩点,身为世家子弟,你们连山贼都不如。”
说完,他拿出一支笔在状纸上边写边道:“嫌疑犯齐叔治当场以谎言认罪,并拒不投降,罪不容赦,诛之!”
说到最后两字,徐胜身上杀气大盛,齐叔治被骇得脸色苍白,当即否则道:“什么以谎言认罪,全是你一面之词,如何能取信他人?”
徐胜将手中的纸笔收好,道:“我不是来同你讲人权的,既然确认你就是凶手,宰了你之后,你的魂魄便是最好的人证,足以取信门中长辈,不劳阁下担忧。”
话音一落,他身影倏动,快如流星,五指一张,迎面盖出。
齐叔治早已全神贯注做好防备,随手准备运转灵格全力反抗,孰料对方一动手,他便感到一股沛然不可抵御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他如同琥珀中的苍鹰,别说反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的五根手指朝自己的天灵盖下。
“少爷快走!”
老者大吼一声,背后浮现一头白犀的虚影,双臂合拢向前一推,真气凝成一根五尺长的白玉犀角,朝着徐胜奋力顶去。
徐胜浑不在意,右掌继续向前坚定不移的推出,甫一接触,便将那根白玉犀牛寸寸碾碎,随后压在老者的双臂上。
“啊啊啊——”
老者的喉咙中发出雷鸣般的嘶吼,干瘦的躯体陡然膨胀,变得比寻常壮汉更为魁梧,体表更是铺上了一层坚硬厚实的犀牛皮,双足一踏,深深扎入大地。
然而,在徐胜朴实无华的一掌面前,老者的所有变化皆是徒劳无力,自诩足以掷象的犀角神力宛若稚童般不堪一击,轻易便被碾压,嘶吼声转眼就被堵在喉咙中发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裂声。
电光石火间,老者以比冲锋时还要快上数倍的速度倒飞而非,他全身皮肤绽裂,鲜血狂溅,白犀的灵格虚影早已破碎不见,一路飞出三十丈远,这才落在地上,生死不明。
将这一幕收入眼帘的中年男子保持着拔刀的架势,一动不动,宛若蜡像,只有从额头滑落的一滴汗水,证明他的确是个活人。
这一刻,看着徐胜不算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向自己保护的对象,中年男子只觉得腰间的刀有千钧之重,怎么也拔不出来。
(斋主:感谢零*墨、尘缘尽处斩相思、溟酱、丧心病狂君、韦青青青、夜淡楓清、中级炼金师、新时代新姿势、夜淡楓清、浮麈、血海帝者(萌河)、Ho1388、忘不掉丁姣的阿何、997工具人、DANQwQ、buny、410双联装烟花、文文他爸、绝杀大山药在上个月的打赏支持)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误人误己
“你、你不要过来!”
齐叔治惊骇得面无人色,中年男子可以在一旁装蜡像,他可没办法。
“为何要害怕,拿出你将李猎户全家分尸的残暴来,你连六岁的李家小孩都不放过,如此暴虐之心怎么能露怯呢?”
徐胜一步一步向前,继续施压逼问。
“我、我不是有心的!谁叫他把我当傻子,将狐狸皮当貂皮卖我,还逢人就吹嘘此事,到处落我面子,恰巧我那天喝醉了酒,一气之下就……没错,是他骗我在先!”
念及此处,齐叔治宛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断强调此事:“是他先坏我名声!我最初并未想过杀他,因为酒醉才失手杀人,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侠僧你既有鉴谎之能,便该知道我没有撒谎,现在说的都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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