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误道者
玄修过去十年没有一次得胜,让许多玄修对此都不抱希望了,然而这一次居然当真胜了真修,且是三战无一败绩,着实是振奋人心。
阴奂庭走到外面后看到这幅场景,叹道:“十年之一胜,不易啊,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想是能鼓舞更多同道。”
师延辛摇头道:“这终究不及成就玄尊。”
阴奂庭想了想,方才起来的振奋心绪却是一下平复了下去,叹道:“是啊,可这却太难了。”
师延辛坚定道:“再难也要去做。老师与我说过,下来这数十年中,若是玄廷之中能多一位玄尊,尚还能稍稍安稳局势,不然恐有变数。”
他望向上方,“这一次论法,给我许多启发,待这次玄尊讲法之会后,我当闭关修持一段时日,外面的事,就交托给道友了。”
阴奂庭点头应下,他这时一转念,问道:“师道兄,你对那位张道友如何看?”
师延辛沉默片刻,道:“他是一个真正的修道人。”
“嗯?”
阴奂庭对这句话略有不解。
师延辛却是没有再作解释,他看了一眼大厅下方仍在贺祝的诸弟子,就转身离去了。
摇光子殿上宫之中,张御与俞瑞卿对面而坐。
两人在谈论了几句道法之后,俞瑞卿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道:“上次小徒之事,却要多谢道友了。”
张御道:“原来俞道友就是那位岳淑女的老师。”
俞瑞卿正色言道:“张道友所赠一枚玉简,足可省却我这弟子数载苦功,作为她的老师,这个人情我承了,张道友往后若有什么需要俞某出力的,若不是嫌弃,尽可来寻俞某。”
张御微微点头,道:“日后当有劳烦道友之处。”
两人在这里再是品了一会儿茶后,张御提出想观摩一下摇光子殿的玄柱,俞瑞卿自是欣然应允,陪他一道来至那玄柱之下,张御在此仔细感应了一番,一直待得傍晚时分,这才告辞离去。
回到开阳上宫之内,张御在榻上坐定下来,就将大道玄章唤出。
他目光落去,此刻上面已然多了一印,印名:“神觉”。
这是他新近立造的章印,他打算将此作为观想图的第三枚核心章印。
若说言印主蝉之鸣,剑印主蝉之翼,那么神觉之印是主蝉之神。
修道人本就是有危机之感应的,在关键时刻若便能避劫存生,要是这等感应用在斗战之时,那么就更容易找寻到敌方的破绽和战局中的战机,而用在修行之中,也易把握到冥冥中一丝灵感。
但在不借用大混沌的前提下,在浑章之中生成的章印,前提必须是他有所了解的,至少自身已然掌握了少许并且为之熟悉的能力。
好在他本来就拥有两个主要偏向于察辨感知的章印,一个是先见之印、另一个是观知之印。
可不论是先见还是观知,单独一个都不足以作为核心章印,而“神觉”此印却是他参照了近来观摩的诸多章印,并兼顾了这两者所长而成,且如剑印一般可以不断完善成长。
只是就算如此,此印目前在他看来似还欠缺了一点什么。
就算他愿意在浑章之中投入神元加以完善,也还是基于他自身的认知,没有办法凭空变出他不懂的知识。
除非他愿意接纳大混沌,那么自能补足所有。
可大混沌满足他的要求同时也会带来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并且一旦沾染就没那么容易甩脱了,故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好在明日便是玄尊讲法,届时或许能给他带来一些启发,进而完善此印。
思定之后,他便收了大道浑章,而后就心神一沉,入至定静之中了。
……
……
第二十七章 昙光
六月初三,玄尊化身讲法之日。
垂星宫庐之内众多玄修弟子收敛起这几日来因为玄真论法获胜的兴奋心绪,俱是准备前往讲法之地听道。
实则玄尊讲法,层次较高,唯有达到了中位修士方可能有所收获,下位修士几乎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可不管是不是能听懂,他们都是愿意去听一听,而且万一自己资质好,以前没被发掘出来,去了之后说不定就悟了呢?
便是什么都不到,到时回去说起来自己也是听过玄尊讲法的,让人听着也是不同凡响。
正在诸弟子陆续走出垂星宫庐的时候,宫庐前方广场上一侧的廊道之下,俞瑞卿则是带着弟子岳萝站在那里,看去似在等候着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一名身着大氅,脸容被遮帽所掩的年轻道人自远处走了过来。
待他到了近处后,俞瑞卿拱手一揖,道:“张道友。”
张御还有一礼,道:“俞道友,有劳久候了。”
岳萝也是在旁万福一礼,道一声:“张先生。”
她接受了张御的赠简,后者对她有指教之恩,算得上是她半个老师了,所以她才如此称呼。
张御也是对她一点首。
俞瑞卿笑道:“张道友,我们上马车吧。”
张御一点头,就与他一同登上了后方一辆由八匹造物马拖拽的双层高厢马车。
昙泉地州之内并不允许修士和披甲军士随意飞遁,所以他们这回唯有乘坐造物载具而往法台。
两人来到了马车的二层高厢之上坐定,这里视角较高,大道两边景物能轻易收入眼底。
随着马车驰出广场,驶上大道,可以见到,路上时不时会有一队队骑乘造物飞翼马的披甲军士路过,这些人俱是披着鲜红色的披风,身下马蹄声整齐而有力,看去威武不凡。
俞瑞卿道:“这是城中警备军,不过只是拿来维持城中安治,真正回护地州的,还是要靠顶上天城之中的二十万正军,还有就是那位余玄尊留下的化身了。”
张御这时往顶上天城望有一眼,却忽然瞥见,自天城处有数道光亮落下,倏忽不见,不过即便隔着极远,他也能辨认出来那是个几个年轻修士,男女皆有,看去都是英秀非凡。
俞瑞卿显然也是留意到了,他道:“那应该余玄尊的弟子。”
张御道:“真玄论法之时,这几位不曾来么?”
俞瑞卿笑了一笑,道:“这几位身为玄尊弟子,又岂肯屈尊来此?
在他们眼中,唯有同时玄尊座下的弟子才有资格与他们一比,也就是师道友一心向道的这等人物,才不去在意什么名位高低之分,把诸位道友都是一视等同。
其实,方才那几位功行也是寻常,他们便是来了,也不见得能胜过谁人,那还不如不来。”
张御一思,微微颌首。
方才虽然只是一瞥,可他却也能从那几名修士的遁光之中感受到一些东西来,直觉告诉他,这些人绝无可能是沈若秋或是聂殷的对手。
不过这也是实属平常,虽然这些人都是玄尊弟子,可也就是有这么一个名号罢了,
他早便听说过,这位余玄尊门下弟子众多,只要稍有资质的玄修被引荐到他座前,那么他都愿收下,而他对于拜师之人的心性更是毫不计较,所以这位的弟子之中可谓各色人物皆有。
也是如此,奎宿星讲道每年才吸引来这么多人,这其中有不少就是冲着拜师而来的。
随着马车一路行驶,他们渐渐接近了讲法所在之地。
这一处地界位于昙泉地州正中的昙光台上,是一处湖心大台,周围遍布着流泉花海,风光十分之秀美。
实则玄尊化身讲法,可谓无远弗届,只要你有意去听,只要在奎宿星上,哪怕在自家居处都能听见。
不过玄尊讲法,除了口诵真诀,其声更会引动修士内外气机震荡,这里面暗含上乘妙法,唯有近处感受到这等变化才能领会,所以光是听法,而不去台前领悟真意,除非真正资质高绝之人,否则到最后也不过只是能背诵两句道文罢了。
此时的昙光台一处边角之上,几名男女修士站在那里,他们看着下方陆续来至打台的修道人,神态之间多多少少都是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傲然。
贾安同在这些弟子之中功行最高,被周围这些合得来的同门视作领头人,他此刻出声道:“今次来听道的修士倒是有不少,可也不知有多少人能听明白老师所讲道法的真义。”
有人不屑一顾道:“老师所讲道法,高渺上乘,我们日夜聆听教诲,都还没理解明白,岂是他们听一遍就能领会的?”
“其中一个年轻修士靠在石台上,双手环抱道:“那可不见得,这些玄修也都不尽是俗流,贾师兄,你听说了么?前几日玄真论法,是玄法胜了。
听说这次可是两胜一和,无一败绩,这也算是难得了,也不知师延辛这回从哪里寻来的同道。”
贾安同这时转过身来,道:“师延辛能胜出我不觉奇怪,徐师弟,不知那两名玄修何在?”
徐师弟神情一动,道:“师兄,你莫非是想……”
贾安同道:“老师可是一直关照我们,着我们多留意一些资质杰出的玄修,若是能把这两人拉入门下,成为我们师兄弟,必能让老师高兴。”
周围这些弟子听了这句话,不禁相互看了几眼,都是有些心动。
莫看他们是玄尊门下,可却有着百余数的同门,彼此间分成大大小小的圈子,平日间也是相互经常比试争斗。
而上面赐下的章印秘法,只有平日占胜较多那一群人才能先行观读,这就导致了每个小圈子都在设法扩大自己的实力。
在他们看来,这两位能胜平真修的玄修看起来实力应该是不差的,有资格做他们的同门,若能拉来了过来,那么在下回争胜之中也能多几分把握了。
徐师弟道:“贾师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那我们待讲法之后就去找他们。”
贾安同摇头道:“不,要去就现在去。若是等到老师讲法过后,我怕我们那些师兄弟会抢在我们的前面。”
徐师弟低头一想,本来靠着石台的身躯一下挺直了,赞同道:“师兄说得是,那小弟现在就走一趟。”
贾安同往某处看了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我同你一同去吧。”
此刻张御和俞瑞卿二人所乘坐的马车已是来到了大湖之畔,到了这里,三人改乘了舟船,往湖心大台而去。
到了距离昙光台还有数里远的地方,便见一个个石台从湖水之中浮动出来,而小舟则受牵引而去,最后在某一座石台之前停下。
三人下了小舟,由台阶而行,到了石台之上,见这里很是宽敞,足可容纳十余人并坐,只是两人方才站定,还未坐下,便见两道遁光自那昙光台上过来,须臾落在了他们面前,光华散开后,两名修士自里走了出来。
贾安同看了看两人,抬手一礼,道:“我名贾安同,这是我师弟徐亥,我师兄弟二人皆是余师门下弟子,两位道友有礼了。”
俞瑞卿微讶,他还礼道:“两位道友有礼了,两位道友到此可是有事么?”
贾安同没有说话,只是负袖而立,他看了一眼徐亥,后者出声道:“我师兄弟之前听闻,两位道友在这次真玄论法之中一和一胜,大涨我玄修威风,寻思着两位也是才资杰出之人,此回来此,便是想引荐两位入余师门下,不知两位可是愿意否?”
俞瑞卿笑了一笑,道:“要叫两位失望了,俞某人虽是玄修,可却也有师承的,恕俞某不能改换师传了。”
张御神情平静,根本没有接话,可他是什么态度,所有人都是一望即知,
贾安同不由一皱眉。
徐亥也是神情一沉,他们来时根本没有考虑是拒绝此事,在他们想来,这等机会可是人人求之不得,寻常修士得知了,定是欣喜若狂,哪会有人拒绝?可这事偏偏遇上了,且两个人都是不愿。
贾安同自矜身份,自不会去多劝,他道:“既然两位不愿,那便罢了,许师弟,我们走吧。”说完之后,他一拂袖,腾空飞起。
徐亥哼了一声,也是跟随而去,两道遁光霎时飞入大台之中不见。
俞瑞卿笑道:“本是来此听道,不想却是得罪了玄尊门下。”
岳萝不禁抓紧了衣角,有些担心道:“老师,玄尊门下会不会对你不利?”
俞瑞卿笑了一笑,悠悠言道:“徒儿,这可是在天夏治下,不说玄尊弟子,就是玄尊本人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
岳萝嗯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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