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方千军
洛尹虽然瞧不起那些虚构出来的英雄神，但对于卡德摩斯这种被神化的现实英雄有着敬意。
听完卡德摩斯的话，洛尹满是笑意的调侃道。
“伟大的卡德摩斯啊！那个外乡人狄俄尼索斯自称是你的外孙，比起在这里教育我，你不是更应该关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孙吗？难道狄俄尼索斯并不是你的外孙，他的母亲塞墨勒并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完全不在意这个假外孙？”
洛尹的一番话，让卡德摩斯瞪大眼睛陷入呆滞。
是啊！
那个外乡人——狄俄尼索斯的身份是自己的外孙，为什么自己对他毫不在意？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狄俄尼索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外祖父，只想成为底比斯守护神？
难道我没有把狄俄尼索斯当成外孙，狄俄尼索斯也没有把我当成外祖父？
那我们为什么会成为祖孙？
卡德摩斯还没有回过神，洛尹的使者便头破血流的跑进大厅说道。
“彭透斯王！我没能完成命令。我来到狄俄尼索斯的信徒聚集的地方，信徒们得知国王要召见他们的神祗，便将我痛打了一顿。就在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狄俄尼索斯的教主救了我，并愿意代替狄俄尼索斯来到王宫。”
看着使者受伤的样子，洛尹皱眉说道。
“王宫里的王族不仅有狄俄尼索斯的舅舅阿姨和表兄弟表姐妹，还有狄俄尼索斯的外祖父外祖母，他竟然拒绝来王宫。看来编造神话的人就是要明显的暗示，狄俄尼索斯并不是卡德摩斯的外孙。如果不是为了暗示狄俄尼索斯的身世是假的，又何必在神话中设定，狄俄尼索斯来到底比斯城的时候，他的外祖父卡德摩斯还活着。”
“彭透斯王，您要召见狄俄尼索斯的教主吗？”
听到使者的询问，洛尹点头说道。
“我就听听狄俄尼索斯的教主有什么话说。”
狄俄尼索斯的酒神教主来到大厅后，表情毫无畏惧的看着洛尹说道。
“尊敬的彭透斯王，我代表神祗狄俄尼索斯来到你面前，希望你能接受一位伟大的神祗。”
“你们不是宣称狄俄尼索斯是卡德摩斯的外孙，所以狄俄尼索斯有着成为底比斯守护神的正当性？为什么狄俄尼索斯不来见我这个表哥，不来看望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洛尹的问题直接让酒神教主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毕竟编造神话的人不需要考虑逻辑，所以编造神话的人编造这段故事时，并没有解释狄俄尼索斯为什么不看望外祖父外祖母。
看着表情呆滞的酒神教主，洛尹冷笑着说道。
“看来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那我换一个问题吧！你叫什么名字，是来自什么地方？”
“我名叫阿克忒斯，家乡是小亚细亚半岛的梅俄尼恩。”
“原来如此，如果你有现实原型，你一定是色雷斯人的后裔——弗吉尼亚人。”
洛尹满是笑意的说道。
“在数百年后，北方的游牧民族似乎会经历一场大规模的粮食饥荒。为了活下来，游牧民族多利安人南下入侵伯罗奔尼撒半岛，色雷斯人渡过海峡入侵小亚细亚半岛，建立了弗吉尼亚王国。虽然狄俄尼索斯原本是色雷斯人崇拜的神祗，但他跟着色雷斯人来到小亚细亚半岛后，便在那里成了阿波罗的兄弟。后来阿波罗的崇拜者武装夺取德尔斐神殿，让阿波罗取代谟涅摩叙涅，狄俄尼索斯的崇拜者便效彷这一行为，同样武装入侵德尔斐神殿，让狄俄尼索斯取代忒弥斯。作为野蛮的北方色雷斯人崇拜的神祗，狄俄尼索斯能够崛起成为泛希腊神祗，第一个原因是他入主泛希腊圣地德尔斐神殿，第二个原因是他作为阿波罗的弟弟成了宙斯的儿子，跟阿波罗、雅典娜、阿瑞斯、阿尔忒弥斯同辈的神祗。”
看到阿克忒斯露出目瞪口呆的样子，洛尹接着说道。
“我没兴趣听你讲述狄俄尼索斯的伟大，狄俄尼索斯不来见我，那我就主动去见他吧！当然，我的主要目的不是见这个自己主动倒贴的便宜表弟，而是去拯救被狄俄尼索斯蛊惑的便宜母亲阿高厄和便宜姐妹们。”
第286章 便宜儿子狄俄尼索斯
在神话中，酒神狄俄尼索斯来到底比斯城的时候，用神力蛊惑了底比斯城的妇女们，让妇女们成为他狂热的信徒。
正是因为被狄俄尼索斯的神力蛊惑，卡德摩斯的女儿阿高厄，才会亲手杀死她的儿子彭透斯。
很显然，狄俄尼索斯本身并不具备受到希腊人欢迎的魅力。
所以现实历史中，就算狄俄尼索斯的崇拜者效彷阿波罗的崇拜者占领德尔斐神殿，让狄俄尼索斯成为宙斯之子，也没能让狄俄尼索斯得到跟阿波罗一样的地位。
作为北方的游牧民族色雷斯人崇拜的神祗，酒神狄俄尼索斯就只配做一个人类与宙斯生下的半神，就算成为神祗也无法真正上的了台面。
酒神狄俄尼索斯无法受到希腊人的欢迎，他是希腊人眼中野蛮的游牧民族崇拜的神祗——只是原因之一。
更主要的原因，是希腊人从黑海贸易获取粮食之前，并没有兴起饮酒文化。
希腊人酿造葡萄酒之后，他们主要是把葡萄酒作为商品换取宝贵的粮食。
洛尹虽然不想放下身段主动去见狄俄尼索斯，但是为了拯救便宜母亲阿高厄在内的底比斯城妇女们，洛尹并不介意主动来到狄俄尼索斯面前。
底比斯城外。
基太隆山。
受到狄俄尼索斯的神力蛊惑，底比斯城的妇女们全都来到这里迎接新的神祗。
洛尹来到妇女们为狄俄尼索斯搭建的祭坛，便看到狄俄尼索斯用年轻美丽的少年神身姿从妇女们当中走出，独自来到自己面前。
“亲爱的彭透斯哥哥，欢迎你来参加我的祭祀。”
狄俄尼索斯将一件妇女的衣袍递给洛尹说道。
“因为你没有入教，所以你必须穿着女人的衣服见证献祭仪式，免得愤怒的妇人们将你撕成碎片。”
洛尹看着狄俄尼索斯手中的女人衣服，又看了一眼狄俄尼索斯身上穿的女人衣服。
“你这女人和懦夫的神祗，觉得我看起来像是跟你一样的懦夫吗？”
洛尹冷笑和说道。
“真正的男人为了随时参与战争，必须时候保持着清醒。只有那些逃避战争的懦夫，还有不用上战场的女人，才会被你的神力蛊惑。但我既不是懦夫也不是女人，而是随时准备战斗的战士，我来到你面前就是要用武力驱逐你这来自色雷斯地区的野蛮人。我听说你自称是宙斯和塞墨勒的儿子，是卡德摩斯的外孙。所以底比斯城是你的故乡，底比斯人应该接纳你。狄俄尼索斯！谎言就算说一千遍一万遍，也不可能变成现实。你是来自色雷斯地区的野蛮人，你跟卡德摩斯的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宙斯接受你这主动倒贴的儿子，卡德摩斯家族也不会接受你这色雷斯地区的野蛮人。现在我以底比斯国王的身份命令你，马上滚出我的领地，不要再用你的神力蛊惑底比斯人。”
洛尹的话说完，狄俄尼索斯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可怕。
“你竟敢拒绝我？该死的人类！可恶的彭透斯！就算色雷斯人会有短暂的辉煌，他们的没落也是无可避免。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成为更加强大的神祗，我必须舍弃色雷斯人，成为希腊人的酒神狄俄尼索斯。为了融入希腊神话世界，我不仅主动倒贴宙斯，成为宙斯的私生子，还纡尊降贵成为卡德摩斯的外孙，成为你的表弟，你竟然敢拒绝我，拒绝一位伟大的神祗？”
“不要把你的倒贴说的像是吃亏一样！如果你不是宙斯之子，不是卡德摩斯的外孙，谁会知道色雷斯人的酒神狄俄尼索斯？色雷斯人彻底没落后，就连色雷斯人的最高神赫利俄斯的名字，都差点被阿波罗兼并吸收。”
狄俄尼索斯咬牙切齿的看着洛尹说道。
“真是太愚蠢了！既然你要拒绝我，那我只能用武力征服底比斯城，强行让底比斯人接受新的神祗。”
说完，狄俄尼索斯用他的酒神权杖敲了一下地面。
轰隆一声！
一株巨大的葡萄藤立刻从地面破土而出，缠绕住洛尹的身体。
“操纵植物的权能——这是从你的母亲塞墨勒那里继承的权能吗？”
看着像绿色巨蛇一样缠绕自己身体的葡萄藤，洛尹露出澹澹的笑意说道。
“到了三千年后，人们知道塞墨勒是宙斯的情人和卡德摩斯的女儿，有谁知道塞墨勒是色雷斯人的植物女神或大地母神，也许德墨忒尔才是她真正的名字。色雷斯人没落后，塞墨勒只能作为宙斯的情人和卡德摩斯的女儿存在。德墨忒尔这个名字也被珀耳塞福涅吸收，作为珀耳塞福涅的三位一体，承载着珀耳塞福涅作为农业女神的神格。”
关于狄俄尼索斯的身世，主流的说法认为狄俄尼索斯是宙斯跟塞墨勒所生的儿子。
塞墨勒的身份，则是色雷斯人在东方建立的弗吉尼亚王国的大地母神。
也就是说，塞墨勒是来自希腊东方的神祗。
关于狄俄尼索斯的身世，还有另一种观点认为，狄俄尼索斯的前世——也就是成为希腊神祗狄俄尼索斯之前，他是宙斯跟珀耳塞福涅所生的儿子。
珀耳塞福涅是伯罗奔尼撒半岛南部皮洛斯地区的女神，强行把珀耳塞福涅和狄俄尼索斯扯上关系，当然是一种脱离现实逻辑的瞎扯澹。
但珀耳塞福涅并不单纯只是珀耳塞福涅。
珀耳塞福涅作为三位一体的女神，虽然她的核心珀耳塞福涅是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女神，但德墨忒尔却是来自希腊东方的女神。
塞墨勒是来自希腊东方的大地女神。
德墨忒尔是来自希腊东方的大地女神。
如果塞墨勒和德墨忒尔代表的是同一位女神，德墨忒尔成为珀耳塞福涅的三位一体，会出现狄俄尼索斯的前世是珀耳塞福涅的儿子这样的神话，也就能解释了。
想到这里，洛尹不禁哑然失笑，忍不住看着狄俄尼索斯说道。
“哎呀哎呀……我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事。如果你是珀耳塞福涅姐姐的便宜儿子，那就代表你也是我的便宜儿子啊！狄俄尼索斯！既然你能主动倒贴当宙斯的儿子，那你要不要主动倒贴当我的儿子？如果你成为我的便宜儿子，或许我会考虑对你好一点。”
第287章 我对便宜儿子的父爱
阿波罗是在特洛尹战争失败后，被迫成为宙斯的儿子。
狄俄尼索斯却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主动倒贴成为宙斯的儿子。
虽然狄俄尼索斯做了这种事，但这不代表狄俄尼索斯能够接受洛尹的嘲讽。
看着洛尹脸上嘲笑的表情，狄俄尼索斯脸色冰冷的说道。
“绝望吧！彭透斯，我要让你用最悲惨的方式死去。”
狄俄尼索斯的话说完，洛尹的便宜母亲阿高厄和便宜姐妹们，便从狄俄尼索斯身后的妇女们当中走了出来。
阿高厄和她的女儿们来到洛尹面前，露出残忍疯狂的笑容看着洛尹，仿佛洛尹在她们眼中不是她们的儿子和兄弟，而是一头献给神祗狄俄尼索斯的祭品。
在原本的神话中，随着狄俄尼索斯命令妇女们惩罚彭透斯，阿高厄带着女儿们抓住彭透斯，不顾儿子的哀嚎和求饶，撕碎了彭透斯的身体。
洛尹不知道彭透斯被母亲和姐妹们杀死的时候，内心有多么绝望和痛苦。
但洛尹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阿高厄和她的女儿们开始撕扯洛尹的身体后，洛尹的身体立刻涌出洪流般的神力冲击周围的妇女们。
在洛尹的神力冲击下，妇人们立刻从狄俄尼索斯的蛊惑中清醒。
如梦初醒的妇女们发现自己聚在基太隆山的山脚，满是疑惑的询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还要照顾孩子啊！”
“我不是应该为丈夫织布做衣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阿高厄发现自己和女儿们用力撕扯的不是狮子的身体，而是洛尹的脖子，惊恐的收回双手说道。
“究竟是哪位神祗在惩罚我，让我差点杀害自己唯一的儿子？”
便宜姐妹们也纷纷哭着向洛尹道歉。
“不要伤心了，你们柔弱的小手没有让我受到半点伤害。”
洛尹向阿高厄和姐妹们安慰道。
“母亲！姐妹们！你们是受到野蛮的色雷斯人崇拜的野蛮神祗迫害，才会来到这里。现在赶快把底比斯城的妇女们带回城里，让他们回到父兄或丈夫的身边吧！”
听到洛尹的命令，阿高厄和姐妹们立刻召集妇女们回到底比斯城。
等到这片山林中只剩下洛尹和狄俄尼索斯对峙，狄俄尼索斯面无表情的看着洛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