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一梦 第338章

“这笔生意不错，中环的楼，怎么买都不会亏。”

回到TVB董事长办公室后，乔北严同张青微笑说道。

张青点点头，道：“稀缺资源，肯定不会亏本。等大陆经济起飞后，港岛只会越来越受益，中环的楼将来估计能卖出天价。”

乔北严笑道：“那你不多入手几栋楼？”

张青道：“太多了也不好，招人耳目。”

乔北严哈哈笑道：“那你觉得几栋为上？”

张青呵呵一笑，道：“三栋刚好，投进基金会，坐着收租。再成立一家物业公司，专职管理这三栋楼。”

乔北严劝道：“物业这一行当，水太深，不好做啊。”

张青道：“物业公司可以容纳不少人手，放些人进去。港岛产业那么多，没自己人看着，不放心。”

乔北严“嚯”了声，道：“你要调兵入港啊。”

张青笑了笑，环视了下这间董事长办公室，道：“眼下虽然不是六叔伱们当年那个风云跌宕的港岛江湖，但也不安宁。俞世勋的儿子都能被绑，我不能不小心。六叔，有一事想和您商议一下，看看得行不得行。”

乔北严看他这么郑重，问道：“乜事？”

张青道：“我想狙击《东方日报》和《苹果日报》。”

乔北严闻言，眉头登时皱起，道：“这两家，可不好惹啊。尤其是《苹果日报》黎家，是铁杆的英资派。当初起家，就是靠报导俞世勋老婆死因不明一事。俞世勋当初何等震怒，动用了多大的能量去压，都没能压下去。这其中固然有港府敲打他的意思在，但是也不能小瞧黎家的光棍个性。因为此人极其反对北面大陆，所以受到了英国和美国的同时看重。《东方日报》马家你肯定知道根底，又黑又毒，也拿黎家没什么法子。”

张青点了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没想过真的收购成功，就是狙击一道。”

乔北严恍然，笑道：“你是想，拉高股价后，再出手？”

张青“嗯”了声，道：“这两家是真的坏，本来就一直骂我。本来也不想搭理，其实也没什么好法子，这次正好有个好时机。先大战一场，让两家高价多吃些股份进去。等到金融战爆发，他们的损失必然惨重！”

乔北严沉吟稍许后，缓缓摇头道：“没必要。”

张青闻言，忙请教道：“六叔，为何？只要我不去真的收购，港府就没理由制止我。金融上的事，他们管不着。”

乔北严提醒道：“黎家或者马家，都是小喽啰，上不得台面的疯狗而已。他们背后的人是边个，青仔你应该心知。除掉他们有乜用呢？而且，你最多让他们破产，或者收购了他们。但他们背后的人，会资助他们很快东山再起，到时候，他们只会更疯狂。你虽然赚了不少银纸，但和那两家背后的势力相比，九牛一毛而已。

退一万步说，你真的做空做掉了两家，他们后面的势力很快会扶持新的人物上台。你手里只会是一个烂摊子，得不偿失。青仔，我知道你好爱国，但首先要保全自己。你不妨想想，如果他们真这么容易做掉，大陆方面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张青闻言缓缓点了点头，道：“六叔，您说的有道理，我最近是有些自负了。如果那两家狗腿子这么好摆平，大陆方面也不会容忍到今天。您说的对，就算没黎家、马家，也会有刘家、赵家。贸然动手，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吸引西方的目光，来对付防备我，再想从西方学技术，就难了。”

乔北严见他取得这么大的成功后，居然还能听得进劝，大为欣慰道：“青仔，你还年轻，这是你好大的优势！美国现在是世界第一科技强国，大陆的大老板们好有智慧的，忍辱负重，甚至不惜折腰交好，只会了多学一点，摆脱落后。一时的意气之争要不得，这是几千年来的儒家智慧教导我们的。”

张青听完沉吟片刻后，看向乔北严点头微笑道：“六叔，我明白了。今年暑假呢，我再去美国一趟，多留些时日，多花点钱。买地置业，交好名流。”

乔北严颔首笑道：“不要急，慢慢来。三十年前，俞世勋还只是一个跑腿马仔，三十年后，他已经是华人首富了。但我看来，你比俞世勋更有前途！”

张青哈哈一笑，正要说什么，办公室门打开，李芳洁和赵蔷一起进来。

张青起身相迎，李芳洁见乔北严一脸笑意，便高兴道：“聊甚么呢，这么开心？”却也没真的问，又同张青道：“呐，你的红颜知己急着寻你。”

赵蔷都有些害羞了，嗔怪道：“六婶啊，你再这样说，小心以后娟子找你算账！”

李芳洁哈哈笑道：“阿娟才不会，她可是少有的有大智慧的女孩！”

赵蔷不理这茬了，对上李芳洁这样女人里的老狐狸，她功力还是不够，便同张青道：“立新集团已经开始和我们全面接触了，进度相当快。现在主要就是审计财务和贷款问题，最多一个星期，有他们全力配合，我们很快就能接手完整的亚视和鳄鱼恤！”

看得出，赵蔷很激动。

亚视不用说，港岛唯二的无线电视牌照之一，意义重大。

左手明报集团，右手亚视，张青在大陆高层的意义，将愈发不同。

最重要的是，再有衙内之流的想随意欺负人，或者想要空手套白狼，那就要掂量掂量了，是不是能承受得起新闻大爆炸……

而鳄鱼恤更不必多说，打入西方世界的第一个华人品牌！

这家上市公司，能减去杜鹃旗下服装厂几十年之功！

赵蔷身为杜鹃集团的总经理，手中实力也再度大涨！

张青倒是平静些，微笑道：“好事情。不过，除了这两家公司外，你还得接手富丽华大酒店。”

赵蔷眼睛都直了，一旁李芳洁更是激动，高声叫道：“富丽华大酒店？”

富丽华大酒店现在来看当然已经成旧，但73年开业的时候，那也是盛极一时，相当显赫，酒店的顶层设有全香港第一间的旋转餐厅。

多少名流曾以在富丽华大酒店参加舞会宴席而感到自豪，是身份的象征。

如今虽然不复当年的威名，但仍算得上港岛第一流酒店，当然，在第一流的尾巴上……

而富丽华酒店近来最出名的事，就是六十九亿的高价，拖垮了立新集团。

赵蔷震惊道：“你要进军酒店行业？”

张青摇了摇头，道：“隔行如隔山，酒店业就算了。我打算拆了重建，建一栋五十层的甲级写字楼，作为Phoenix基金会的总部。到时候，行政部门大都搬过来，你就不用这么忙碌奔波了，集团的效率也能大大提高。”

赵蔷面色古怪道：“五十层？用得完吗？”

乔北严呵呵笑道：“你们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已经越来越多了，将来只会更多。如果不能有效的整合，就会变得大而臃肿，未必够强。能设一个总部，进行统一整合审计，结果会大不一样。”

张青点头道：“具体的，我还是建议花大价钱，请西方大型咨询公司派商业精英来进行整合，不惜成本也要弄出一个完整的体系来。哪怕花上五年八年的时间，都值得！”

赵蔷提醒道：“西方咨询公司真的很贵的，按小时收费，不同级别的顾问收取的费用不同，从300美元到700美元不等。真要花上五年时间来弄，恐怕得花费几亿美金，二十亿人民币！”

张青沉声道：“只要能教出来，就是值得的。赵姐，你也看过一些商业书籍，还参观过一些非常好的企业，应该明白，管理体系对一个企业的重要性，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事关生死！尤其是，我们志在打造一个跨国传媒集团。凭我们自己来搞，可能吗？所以就不能心疼钱，要虚心向上，跟人学习。”

赵蔷闻言点了点头，这种思想，张青之前就同他说过，甚至和他点名了IBM管理体系。

但她原本以为，要用很多年之后才会用到……

当然，她现在也不知道，今年港府和以约翰逊为代表的对冲基金拼杀后，张青会收购多少公司资产。

赵蔷问道：“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高管啊。”

张青笑道：“内地的国营企业破产潮，解决了我们各个工厂的中高级管理人才。虽然有些不地道，但可以预见，港岛也即将迎来大批的破产潮。我已经托俞天赐在港岛、韩国、日本招募高级管理人才，以大企业出身优先。你再去华清、燕大、复旦、交大、浙大等高校，以港企资质，去招收第二批次的储备人才。另外，有不懂的，要多向六叔六婶请教。我们固然会全盘向西方学习先进管理经验，但想真正做成巨人，也一定少不了咱们自己的东西。东方的管理思想，六叔用到了极致。多观察TVB，必然受益匪浅。”

乔北严摆手笑道：“青仔，不要学TVB。我们这一套，已经过时了。TVB里山头林立，我吃得住，阿芳勉强可以，等将来你接手，就不能再这样搞的。不过你说的不错，管理学一定要东西结合，才能立足亚洲。这一点，要向俞世勋学习。亚洲冇第二人，做到他这个地步。他是真正做到了中体为本，西体为用。但中体为本，又不像西学那样可以一板一眼的学，那要讲究境界和思想，太难了。我不行，可是呢，我看你能行。”

……

第三百九十九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月华如洗。

浅水湾乔家别墅。

三楼露台上，张青、周艳艳、赵蔷、王梓桐都在。

今天是周末，难得休息一天。

四张高背椅，围着一张木质圆桌，桌面上零散摆放了许多港岛名吃零食，和几瓶红酒。

王梓桐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历练出来了，今天兴致很高，讲了很多TVB内部的八卦秘辛。

谁和谁是周末夫妻，谁和谁是剧组夫妻，谁和哪一对明星夫妻是好友，但经常两两约会，男女、男男，有时还会三人行……

张青笑道：“你可别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王梓桐白他一眼，感慨道：“过去上课时，常听到腐朽堕落的资本主义社会这句话。后来大了些，觉得这种说法不对。人家资本主义活的有滋有味丰富多彩的，物质生活比我们富足何止十倍？我们才跟水深火热中一样。等再深入了解，啧，发现有些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太堕落了，简直就是一群妖魔鬼怪！”

赵蔷提醒道：“我们内地娱乐圈比TVB不会差太多，尤其是摇滚圈。”

王梓桐撇嘴道：“所以摇滚圈被拾掇惨了，到现在半死不活的吊着。其他的电影、电视圈，虽然也有些乱，但不至于乱到这种地步。”

张青点头道：“师姐这话提醒了我，以后杜鹃作为圈内领头羊，一定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杀住这股歪风邪气。”顿了顿又补充道：“风流可以，但不能下流。”

三个女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王梓桐调侃道：“你现在真是滴水不漏啊。”

张青垂下眼帘来微笑，手指轻叩桌面，道：“师姐，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虽然亚视很快就要收拢在手里，但也不会让伱一下就登上高位。”

王梓桐对张青的手段已经麻木了，她揉了揉脸，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张青道：“再踏踏实实的实习上半年，然后去亚视采购部当个主管，兼重开亚视艺人培训班。打磨上三年资历，再上经理位。咨询公司来培训的时候，你不能叫苦。估计……不会比高考轻松多少。”

王梓桐无力的叫了声：“啊，我的老天爷啊！”

张青见此有些心软了，轻声道：“你要是不想太辛苦，也可以做些其他工作……”

王梓桐没好气白他一眼，道：“我又不傻！”

辛苦固然辛苦，可这一步迈出，就是真正的人上人。

厚着脸皮跟在张青身边蹭吃蹭喝其实也能富贵一生，但那样好没面子，王梓桐心气还是很高的，而且她母亲杨凤梅也不会允许她在张青身边游手好闲的待着。

赵蔷给出主意：“可以问芳姨要人手，带到亚视去。你一个人空降过去，他们肯定糊弄你。带个对门道熟一些的行业老人过去，看看形势，多半会遭到排斥。那就不要客气，拉拢一批打压一批。下几次狠手，以后就容易的多了。亚视的经营，肯定不会像TVB那样，弄成一个王国似的。外面固然刀插不入水泼不进，但除了乔六叔外谁也玩不转，这样也不行。”

王梓桐点了点头，道：“我大概明白了，不过估计要好几年才能弄明白。”

张青微笑道：“本来也不急，慢慢来就是。”

赵蔷道：“之所以等半年再宣告，是不是为了等港岛金融危机到来？到时候电视台就没几人敢辞职了？”

张青哈哈笑道：“知我者，赵姐也。对，能借点天时，就借点天时。港岛人能闹腾，我倒看看，房贷还不起的时候，他们还闹不闹。真闹也无妨，无线里还在培训进修着一批电视人才呢。所以，我们准备的很充足，不用慌张。”

王梓桐忽然对周艳艳道：“你怎么这么安静？他没回来前，你可是活跃的很！”

周艳艳嘻嘻否认：“我没有！”

王梓桐感慨道：“艳艳是真红啊。那天匆匆来录了首《梨花颂》播出后，TVB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明珠台专门在节目里澄清，这首歌是新专辑的主打歌，让歌迷们耐心等待，才算勉强安抚了下去。京剧啊，港岛的气氛比内地强的多。一下惊艳了无数人，看得出来，青子是真的疼你。”

周艳艳抿嘴笑，不反对了。

赵蔷哈哈笑道：“我们杜鹃的王炸嘛。炸他个天崩地裂！！”

周艳艳不喜欢了：“你才是炸弹！”

张青说来可以当情话听，其他人说都是讽刺！

赵蔷不在意，慷慨激昂道：“有艳艳、灵儿、胡泉、燕若梅、孙浩容、邓林在手，男女老少城里乡下国内国外，我们杜鹃通杀！青子今年再接再厉，再写几张好专辑，就按去年的路子，在音乐圈再重新平趟一遍，大势就稳了！再加上电影圈、电视台……说到电视台，青子，亚视有可能在大陆落地吗？”

张青摇头笑道：“不可能。涉及到意识形态，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但是，还是有办法规避。”

赵蔷眼睛一亮，忙追问道：“怎么规避？”

张青道：“眼下虽然内地还没正式施行制播分离，但一些沿海富裕省份的电视台，已经自发的进行外包、购买和委托制作。当然，他们的压力极大。因为仅凭一省之力，目前在资金上很难承受得起这种巨额开支。国内的广告业，也才刚起步，广告费用并不高。”

赵蔷道：“那我们怎么解决？不可能赔本赚吆喝。也走合拍的路线？”

张青笑道：“不，合拍出来的剧，版权很难理清。”眼下还只是电视版权，后面还有网络版权，已经翻拍版权。

这让电视台占一半去，以后随着电视台越来越强势，一个港资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张青道：“没有现金，以广告时间来结算，我们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