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夏洛特经常看钱程给她的《诗经》，也听他讲了各首诗歌的背景。
春秋时的卫懿公淫乐奢侈，喜欢鹤，宫里的鹤乘坐大夫的车，还有俸禄。狄人进攻卫国，按规定要领取铠甲作战的国人都说：“我们不行，让鹤去打仗吧！”不少人直接逃跑了。卫懿公败死，狄人灭了卫国。
当初卫懿公的父亲卫惠公，用谗言害死了自己两个贤明的哥哥，诗经《二子乘舟》就是说的这件事。对此，卫国国人一直伤心愤恨，诅咒说，这个人这么坏，他的家族今后必然灭亡。谁知一直到狄人灭卫，卫惠公的家族还存在着。
卫国只剩下男女七百人，遭遇了大祸。国人眼见到这种程度了，报应还不来，十分气愤，果断诛杀了残余的惠公后人，另立惠公异母兄弟的后代，手动实现了预言。
“这样啊。”夏洛特点点头：“卫国的国人是不是特别喜欢暴动？春秋里面经常提到他们。”
“所有诸侯都这样，只不过卫国离鲁国近，而且狄人灭卫影响太大，所以记载也更多。”钱程说：“当然，和环境也有关系。卫国国君是周王的近亲，但卫国国人有不少是当年收编的商朝遗民。这些人一直不服管，三天两头讲国君乃至周天子的笑话。另外，他们那个位置，说实话也不太适合防守……”
“是啊，我姨说，那座城确实选址不好，特别容易被蛮夷偷袭。”旁边的灌木丛里突然传出白芷的声音，也开始讲周天子笑话。
（注：当时卫国都城是朝歌）
钱程和夏洛特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见灌木丛中探出一只白狐狸的脑袋。
“还真来了！”钱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自己的妻子跟着一起来，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么？”白芷不管夏洛特的反应，大声反问道：“好了，这次有正事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夏洛特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岔开话题。皱起眉头，一边思考，一边问道。
“我检测到了其他的灵气反应。”白芷认真起来：“这里还有一个第二纪来客。”
“还有？能交流么？是我们认识的人么？”钱程问。
“是莫德雷德。”白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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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
狄人灭卫之前，卫国的都城是朝歌。
战争之后，卫文公努力复兴了卫国。但卫文公刚去世，狄人又趁虚来偷袭。卫国人认为这里太不安全，没法待，搬去了帝丘。
PS2：
旧说野狐名紫狐，夜击尾火出，将为怪，必戴髑髅拜北斗，髑髅不坠，则化为人矣。——《酉阳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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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节 番外（107） 钱程与猎场
说完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白芷却没有离开，继续跟着他们前行。
“你也要打猎？”钱程好奇地问。
“跟着你走走不行么？”白芷反问道。
“也不是不行……”钱程犹豫起来。
“是这样容易引来怀疑。”夏洛特在一旁隐晦地催她离开：“无论是突然多了个人，还是突然多了只不怕人的大狐狸，都太奇怪了。我们现在，依然得尽量避免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你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可是——”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但白芷却不想认输。她自己想不出办法，就把目光投向钱程。
钱程眼神闪躲了下，明显不太想掺和这种事。然而白芷一直盯着他，不给他糊弄过去的机会。
“要不这样，我就说你是……捉来的宠物狐狸。”钱程灵机一动，从背包里拿出根捆绑猎物的绳子：“来，我给你栓上。”
“哎？你还有这种爱好么？”白芷猛地往后一跳，随后又扭捏起来：“不，也不是说不行，你如果喜欢，我们夫妻之间……”
“光天化日，你们要干什么？！”旁边，夏洛特忍不住怒斥道。
钱程和白芷讪讪地对视，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一直在努力调查这次意外，首先，得把来到这里的人都找齐。”白芷没办法，只好向他交代道：“目前的情况看，穿越来的人比我们所知的还多。我甚至找到了疑似阿蒂拉的灵力波动。”
“这次急着来找你也是情况紧急。如果都是我们，或者伊兰小姐那样的老手，还不用太担心，大家都知道应该如何生存下去。但她们……”白芷摇摇头：“我想不出，阿蒂拉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她……”钱程想了想，也猜不出来，只好说道：“那我平时也留意下吧。”
“我看你倒是玩的很开心。”白芷略带不满地看了眼夏洛特，说。
“我只是想试试第一纪武器。”钱程急忙摆手解释道。
“那就抓紧时间吧。”白芷对此倒是没有怀疑，转身跳回灌木丛，要求道：“结束之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的。”钱程点点头，叮嘱道：“你小心点，这些里的卫兵，不止带了那种单手火枪。”
“放心，我比你了解这里。”白芷回头答道。
“我刚才听说，震旦的编户民，平日里接触不到各种火器，既然如此，我们也都一样，只是有所耳闻而已，不能托大，否则很可能有危险。”钱程看起来并不放心：“万一遇到问题，就叫我帮忙。我至少和他们交手过几次，那点经验也总比没有好。”
“知道啦~”白芷语气并不在意，但语气明显轻快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用尾巴蹭了蹭钱程，就消失在林中。
“这狐狸精……”夏洛特却愈发不满。
“……我们找个地方试一试这火器吧。”钱程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只得试图强行转移话题：“你想打什么？我来看看地图。”
“我想打狐狸。”夏洛特气愤地说。
“……”
虽然如此，夏洛特最后也没有真的打狐狸。两人先向几只兔子射击，又试图猎杀一只鹅。打了不少子弹，稍微熟悉了些。
他始终也没见白芷发出的信号。看来阿尔比昂人确实是拦不住她的。
钱程觉得没什么事了，就和夏洛特一起返回出发地。小路上，又遇到其他几个人。
夏洛特和他们客套了几句，那几个男女就开始吹嘘自己的战绩和勇猛。这些人不主动和钱程打招呼，钱程也懒得理他们，任由夏洛特操心去应付。
其中一个阿尔比昂人声称，自己刚才看到一只奇怪的白色狐狸，不知是什么品种，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其他人似乎不相信，他很生气，说自己狩猎水平高超，这就把狐狸打来，给大家看看。众人只好附和，他见钱程一直不开口，又非要来逼问钱程。
钱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要能打过，一定要把身法教教我。”
阿尔比昂人似乎都和狐狸有仇，这人可能地位也不低。听了他的话，众人就纷纷转头，要求打狐狸。只是没走多久，就传来几声尖叫。
钱程和夏洛特只好回去看，发现这些人没找到狐狸，却碰上了一只野猪。刚才吹牛的贵族正在气头上，架起枪朝野猪射击。谁知枪声之后，野猪只是趔趄了下，一下跳了起来。
伤口让野猪凶性大发，嚎叫着乱冲乱撞，一下就把他撞飞出去。其他贵族吓得连连开枪，却没几个打中。野猪负痛，又顶翻了一个人，夏洛特趁它靠近，拔剑刺进野猪躯干。野猪挣扎了几步，扑在地上不动了。
“这场面怎么有点面熟啊。”钱程疑惑地说。
“你上次去阿尔比昂，就狩猎过野猪吧？”夏洛特转头问。
“是啊，但那时候的野猪，比这只凶猛多了。”钱程看了看野猪的尸体，对比道：“这只野猪块头挺小的。我觉得连那些艾林岛勇士，都能打得过它。”
说话间，其他反应过来的猎人们开始大声呼救，不多时，就有人急匆匆地驱车赶来。似乎他们也没料到，这里居然会出现野猪。领头的人看起来很焦急，估计是怕死了人，自己受到责罚。钱程见状，上前安慰道：“没事儿，这猪不大，顶不死人的。”
“你懂个屁！”一个正在哭鼻子的女人歇斯底里地骂道：“你这个懦夫，只敢在旁边说风凉话，怎么不自己去面对野猪！”
和一个发疯妇人吵架，吵赢了也没什么用，吵输了更丢人，钱程觉得很无趣。夏洛特倒是很不服，但她又没法喊卫兵把人拖走，只好跟着钱程一起走了。
“阿尔比昂的战斗力，果然不是靠他们这些人。”她抱怨着，做出判断。
“当然。”钱程点点头：“喜欢异性的阿尔比昂人，虚弱不堪战。他们的大国地位，肯定和传说里一样，是靠那些喜欢娈童、擅长使用武器的人来维持的。”
“你是说之前提到的，会把好男风的士兵组织起来作战的第一纪古国？还有真用这种方式组织军队的啊。”夏洛特思索起来。
“第一纪与我们不同，有很多完全不一样的情况。”钱程倒是不觉得意外：“第一纪世人传说，海东扶桑岛上，有泥篷国。其国人年幼而壮，十五雄冠天下，及冠则衰，至而立之年，已泯然众人矣。故其国重少壮而轻老弱。多有故事，颂少年英雄，震旦人乐之，是以名遍天下。”
“哎？这个是你从哪儿看的？”夏洛特好奇道：“我还没怎么听说过。”
“白芷、张生他们教我用电脑，我从那个互联网上查的。”钱程说：“因为这个国家很有意思，所以就记下来了。”
“给我详细说说。”夏洛特催促道。
“泥篷国，是倭人别种。居于大洋之上的扶桑岛，种性与震旦不同。”钱程说：“年幼时，就能负八十斤，日行二百五十里。等到年龄稍长，都送去叫做中学的学校，接受战斗教育。”
“这个年龄的泥篷人最为凶狠强盛。扶桑国虽是蛮夷小国，却能寇掠震旦，靠的就是这些中学学生。然而年龄增长之后，实力就不复往日了，或许是天生特性使然吧。我们之前见到的，那几个中年泥篷商人，就和普通扶桑人，没什么区别了。”
“真是个神奇的国家。”夏洛特感慨道：“我以为第一纪的人都比我们孱弱，没想到还有这种战斗民族。谁说这里没有魔法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光怪陆离的第一纪？”钱程答道：“我们还得继续钻研机关和术法，制造能辅助士兵负重和行军的机器才行啊。”
第670节 番外（108） 钱程与爵位
因为出现意外事件，狩猎草草结束。之后，夏洛特收到了艾伯特发来的通知，说他已经来到，让夏洛特和钱程也来汇合。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发现有人已经等在这里。艾伯特和他正在聊天，看起来似乎认识。
艾伯特向他们介绍说，这位拉夫特爵士是家族的老朋友，也是这次殿下委派的信使，邀请夏洛特去外面细聊。夏洛特点点头，但告诉他，必须把钱程也带上。
“这次事关重大，加拉西亚家族做出决定了么？您能代表家族的立场么？”拉夫特爵士上来就问道。
“我们尚未完全做出决定，但威尔海姆亲王殿下已经授权我，全权处理此事。”夏洛特熟门熟路地回答：“有任何要求，可以向我提出，我会尽力提供帮助的。”
“非常感谢。”拉夫特爵士礼貌道：“客人们都说，您是加拉西亚家族中，最有古代先王气魄的。有了您的帮助，我们会更加安心。”
夏洛特微笑着点点头，姑且接受了对方的恭维——反正对她来说也是大实话。
拉夫特爵士立刻看了看钱程。
“那这位先生，是您的助手，还是重要的赞助人？”
钱程一看就明白，他把自己当成那种花钱捐爵位的人了。
“他是我的亲密助手，一直给我出谋划策。”夏洛特似乎早有准备，回答道：“重要的事情，我都需要他的建议，不需要让他回避。”
“我是她封的骑士。”钱程怕对方不懂，解释道。
“客人们传言，说加拉西亚家族封了个东方人当贵族。还有人说二位关系密切，我还以为就是您呢。”这个一直严肃的阿尔比昂人，神色缓和下来，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是他，是另一位……赞助人。为了感谢他对加拉西亚家族的帮助，我们给了他伯爵的封号。”夏洛特回答。
“至于这位，”她看了看钱程，组织了下语言：“我希望你们把他当做王室最重要的人物看待，但碍于礼法，我实在没法给他更高的爵位。我也不清楚应该怎么册封他。所以，他只挂了个骑士的头衔。”
“这样啊。”拉夫特恍然大悟：“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想给一个东方情人正式称号，确实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夏洛特觉得，他完全没有理解。之所以不给钱程封地和爵位，原因是朝廷不准，哪有这么多有的没的。
“啊？你们这里，以妾为妻也是不允许的么？”钱程对于第一纪的阿尔比昂礼，显得很感兴趣。
“抱歉，先生，我没听懂您话的意思。如果您是说妻子的问题……”拉夫特爵士疑惑了下，试图解释：“我知道这可能不太友善，但新迦太基情妇们，已经屡次让我国贵族狼狈不已了。如果是个震旦丈夫，所有贵族都会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