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这就是动物,动物——”他瞪着眼,厉声说道:“母的找公的,不就是看它能给自己的崽,提供多少好基因,提供多少好资源么?都一样,一样的贱!”
“对对,一样的,都贱。”一个跟班赶紧应和。
“贱!贱!你们也贱!”副会长又舞着手臂,突然骂起来。
“啊?”两人愣了愣。
“你们这些狗崽子,找女人,不也是先看脸,看身子,再看钱么!”副会长鼓着腮帮子骂道:“敢说自己不是?”
“……”
“都是贱人。你们是贱人,老子也是贱人。”副会长骂完,突然没来由地嚎啕起来:“人这东西,都是贱人啊……”
跟班们面面相觑,这下彻底应付不过来了,现场只留下副会长难听的干嚎声,和旁边那人如雷的鼾声。
钱程也觉得有些尴尬,正想走,那几个人也看到了他。
“喂,你!”副会长朝他招招手:“你有自己的娘们么?怎么也没人跟着?”
钱程不太想和这几个满脑子女人的醉鬼说话,不过想了想,应该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些有价值的消息。
“有啊,怎么了?”他故意大摇大摆走过去,高声说:“看你这惨样,被女人甩了?还是几个女人争风吃醋,这就管不住了?不行了?”
“我不行?!”对方大为气恼,当即找借口道:“我能怎么办?要是古时候……”
“古时候你也一样。”钱程不以为然:“想什么好事儿呢。古时候就没有妒妇了,还是古时候的女人都不吃醋了?”
“你这就不知道了,还是古时候的女人好啊。”副会长感慨地说:“现在的女人,都被惯得上天啦!要是还能像以前那样管教妻妾,就好了。”
钱程想了想,觉得也没错。毕竟他是未来人,这些人说的古时候的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你管,人家不听,还能怎么办。”他随口答道。
“因为她们不懂啊!”副会长说着,戳了戳旁边的外国人,磕磕巴巴地用外语说:“喂,西蒙,你说,女人应不应该听男人的啊。”
那人还在呼呼大睡,副会长就使劲戳他。费了老大劲,总算给弄醒了。只是对方对他的问题,看起来很是不爽。
“你这不是废话么?上帝在上,女人不听男人的,还听谁的啊!”他不悦地回了句,又闭上眼。
“你看,全世界都是这样的。”副会长转向钱程,得意地说道:“人家外国人有信仰,保留着优秀传统,所以知道什么是对的,可咱们……就不好说了。”
“哦,好。”钱程一点也不关心外国人——简称蛮夷——是怎么想的。但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这个地方的主流还是一夫一妻,绝大多数人似乎都没有纳妾的资格,当地女人也很彪悍,跟他那时候差不多。
尽管如此,这些地位更高、更有钱的人,依然存有这种希望,而且看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实现。因为在之前,确实有个女人更听话,更好管教的时代。
钱程很好奇,那些古代人是怎么管教妒妇,处理妻妾问题的。
“那我确实不知道。”他开始有意打探对方所知的情况:“那你觉得,怎么才能做到?怎么才能恢复古风?”
“现在没这个条件了。”副会长摆摆手,摇头晃脑地说:“我们首先需要一位大儒……”
“哦,这个没问题。”钱程一听,就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让他教育大家啊。”对方理所当然地说:“就这样啊。”
“真的假的……”钱程看起来自己都不太信:“这就能驯服妻妾了?”
“不行么?”对方倒是很有信心。
“哄谁呢……”钱程一脸不以为然:“大儒能管好自家事就不错了。”
“你懂个什么啊。”一个跟班见状,大声呵斥道:“自己不知道,就看书去。”
“我怎么就不能懂了……”
钱程无语地反驳了句,决定还是抽空去看看书。虽然这几人说话没头没脑,但这个世界曾经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是真的。那么,这些曾经成功过的古代人,也肯定留下了相关的记录和线索。
作为一名学者和老兵,钱程一向是个居安思危的人。虽然现在某位知名妒妇表现得很甜蜜,但谁知道今后会碰到什么事。如果能获得这些古代遗产,对于维持家庭,显然是大有好处的。
想到这,他也懒得再和这几个人说什么,大步走开了。
第621节 番外篇(63) 钱程与解决方案
钱程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学习一些理论知识。
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之后,白芷似乎是认准了钱程不会甩了她,愈发嚣张难管起来。
她每天沉溺色欲,连正事都不想干了。既不去收集钱程想要的资料,也不准备回去的方法,每天就赖在床上,甚至不让钱程走。钱程十分无语,一时陷入两难。
从情上说,她对钱程亲热,钱程是应该高兴的。虽然期间发生了这么多曲折,但两人的旧情却一直还在,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正合其意的。但从理的角度说,钱程总觉得,就这么赖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白芷现在已经放弃思考了——她觉得在这里过的挺好,不愁吃不愁穿,而且周围什么都有,很多方便的东西,连涂山都找不到。而且,也没有烦人的对手阻碍她,无论朝堂事务还是私人生活,都压力骤减,十分开心。
钱程问了几次,她最后索性直接说,这里很快乐,不想汉朝了。
钱程觉得,这样下去,是肯定不行的。然而白芷属于孔子描述过的典型的女人,钱程不和她亲近,她就妒意大发,抱怨钱程和别的女人勾搭;钱程和她亲近,她又高兴过头,对钱程大大咧咧,毫不礼让。
春秋说,当年郤缺在冀地耕种,他的妻子给他送饭,恭敬地呈上饭食,他也恭敬地接受,彼此都遵循礼节。这种相敬如宾的态度,才是典籍里理想的夫妻关系。
然而白芷就算是给钱程送饭的那段日子,也做不到恪守礼节。关心的心情倒是能感受到,但做法实在让人无法恭维。别说给他端举食盘,敬奉饭食,连放东西都十分随意。可能是因为无论哪个时代,她都完全没学过这些东西,或者,也可能是她根本没觉得有这必要。
话说回来,钱程也没真的要求这么高。她能送几次饭,钱程都谢天谢地了——当年,一直是钱程给她端盘子的。
他想象了下白芷一脸不情愿的,却不得不恭恭敬敬地侍奉他的样子,突然觉得也挺有意思——有些三浦画的大小姐故事集的感觉了。可惜,现实中,恐怕是没什么可能。
一边胡思乱想着,他很快走到图书馆门口,想了想,还是用白芷给他的小卡片,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了。
大厅里,有不少学生坐在桌前看书或是看电脑。钱程向里走去,发现旁边的大桌子旁,有几人凑在一起,对着屏幕指指点点。
这里的人经常播放各种能动的影像,钱程已经见怪不怪了。从旁边路过时瞥了一眼,发现屏幕上的文字说,这是某个他不认识的地方,战场上的录像。
钱程好奇地凑过去看。画面里,有个人被捆着跪在地上,旁边的人拿着刀斧,用力把首级砍了下来。随后,有人将首级捡起,似乎在有意向观众展示。
一个女学生小声惊叫了下,又赶紧捂着嘴,瞪大眼睛。几个男学生也唏嘘不已,纷纷讨论起来。钱程还在继续看,却发现后面已经没有其他内容了。
“哎?没了么?”他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没了。”电脑旁边,有个人回答。
“就一个首级么?”钱程依然在关心首级的情况。
“还要多少啊。”一个学生嘀咕道:“你这人……”
“呃……”钱程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神经也太粗大了。”另一个学生龇牙咧嘴地评价道:“挺吓人的好不好……”
“吓人……么……”
“老哥不看新闻吧?他们放这视频出来,就是炫耀武力,给敌人示威的。”先前的学生解释道:“这些人的意思,就是用恐怖景象吓唬别人的……”
他说一半,停了下来,看着憋出怪异表情的钱程。
“一颗首级炫耀武力……”钱程嘀咕了句。
他这几年,和蛮夷大小十余战,小战斩首数百,大战斩首上万。这要是都算恐怖景象,那他自己算什么。
“怎么了?”学生忍不住问。
“没什么。”钱程搪塞了一句。
在他看来,为了一个首级就大惊小怪成这样,甚至有点可怜——显然,这些人的战斗力非常堪忧,这辈子基本告别军功了。
“又是没见过汉朝的吧……”怜悯地扫了众人一眼,他摇了摇头。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学生,感慨着离开了。
这些学生的年龄,其实并不比钱程小多少。他之前特意在办公室那里问过人,得到了“二十四岁,是学生”的肯定答复。表现差距这么大,应该还是环境的因素。
张威之前给他说,震旦国已经数十年没有战争了。这在他那个时候,是想都不敢想的。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钱程停止了发散的想法,开始找起书来。这时,他发现之前找他们询问恋爱问题的那个学生,就坐在旁边。见钱程走过来,他主动打起招呼。
“现在问题如何了?”钱程想了想,还是主动问道。
“没有问题了。”对方笑着回答:“我果断把那个烦人女人拉黑了,再也不找她了。现在只觉得一身轻松,上学也好,玩也好,都有劲了。”
“早就该这样了。”钱程点头道。
“哎,可能现在的风气真的有问题。我这还好,对方毕竟没有纠缠。”男学生摇着头说:“也不是没有更麻烦的,还好没遇上。”
“就这点事,能有多麻烦啊。”钱程不以为然。
“我也不是很了解,没法详细表述。但有人会故意一边示好,勾引对方,一边用各种方法打压,摧残对方的自尊心。”对方简单说道:“时间长了,大概会形成奴性吧。”
“哦,这就是皇帝的做法吧。”钱程不假思索地说:“一边用权力俸禄引诱人,一边用生杀大权控制手下,还要使用森严到远超古礼的礼节,不断加强印象,摧毁手下的尊严。皇帝对臣民,就是这么做的。”
“呃……”男学生愣了下:“还真是啊……那你说,应该怎么对付这种……清朝恋爱法啊?”
“这套东西没用的。”钱程摆摆手:“如果这点小手段就能把君子耍了,那天下就没有会灭亡的王朝了。”
“这套想法的前提,是假设天下都永远服从国君。问题是,为什么要服从。”见对方没有回答,他继续解释道:“在他们设定的框架内,确实无法解决问题,但我为什么不能把框架砸了?”
“也就是说,如果不坚持忠于国君,这些就没什么了。”男学生想了想,说道:“这么说的话,如果不认为忠诚是所有人必须有的,那确实不是问题。”
“忠诚当然不是必须的。”钱程纠正道:“礼义廉耻,这些才是所有人应该都有的基础品德,是绝对的道德要求。而忠诚只是其上衍生的分支,是特定情况下的要求:很明显,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忠诚 ,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忠诚地去做。”
“你看,忠诚只是个相对的概念。”他看了眼对方,说道:“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绝对的忠诚,所以你说的前提条件,就不成立了。”
“这样啊……哪怕古代人也是这样想?”男学生问。
“当然。凭什么国人要忠于国君?”钱程笑道:“要是所有人都无条件忠诚,我们现在还是夏朝呢。”
“哦……哎,扯远了。”男学生摇摇头:“那我刚才问的,个人情感层面上,如果遇到这种问题,应该怎么办呢?”
“这还用问么?看这人是不是士人君子就行了。”钱程回答。
“这还有区别啊。那当年的君子,遇到这种人,应该怎么办?”对方好奇地问。
“士人可以杀戮,但不能侮辱。”钱程果断地说:“如果有士人君子,应该击杀折辱者,以此复仇。然后带着首级,去官府自首。朝廷和天下人,自然知道谁是对的。”
“这……这行么……”男学生吓了一跳。
“有勇力的人不一定仁义,但仁义的人一定有勇力,这是孔子说过的。”钱程教导起来:“所以我说,要看是不是士人。”
“真正的士人,遇到折辱自己的情况,是有勇力复仇的。”他侃侃而谈:“男女之间的小伎俩而已。五步之内,又有何用呢?”
“啊,啊……我明白了。”男学生傻眼地答道:“好吧,结果上来说,这确实倒是解决问题了……”
钱程见他理解,欣慰地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第622节 番外篇(64)夏洛特与重复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