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与东方帝国 第65章

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可以设置个专门的组织,让他们天天开会,讨论他们自以为非常重要的事情,互相扯皮打发时间。再时不时让他们和下属、还有外面众人接触,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重要人物,满足虚荣心就可以。”

“而专门干活的人,会负责那些真正需要处理的事务。这些职位看起来不太起眼,因此可以对更下层的平民子弟开放。这些真正有能力的人,会适当‘劝诫’和‘引导’只占个位子的大人物们。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

“那就不是胥吏模拟器了。”张威觉得越说越面熟:“这是议会模拟器吧……”

“这么看的话,西洲人那套,精髓应该就在这里。”他想了想,说:“只要这个制度足够完善,丢一只猴子进去都没影响——如果是只擅长表演的猴子,还能有效活跃气氛。”

“我觉得可以接受。反正什么都干不好,不如让大家乐呵乐呵。或者,要不要试试改良后的方法?”钱程说着,又提议道。

“什么方法?”张威有些好奇。

“设置一位中正官。”钱程说。

“哎?”

——凉州的九品中正制尝试,刚一开始,就被一个蒋姓中正官彻底搞砸了。因为破坏太大,整个计划都被迫中止。

钱程很是无奈,又觉得好不容易构思的办法,直接丢了有点可惜。正好在这里聊到,可以让他们试试。

“中正官带着属下,负责考核推举的人才,按照标准给他们评定等级,然后按照等级高低录用或者晋升。”他介绍道:“再怎么说,相对于你们目前的……上古式人才选拔体系,这也算是个进步了。”

“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张威想了想,插嘴道:“有一些商家就是这么运作的。”

“不过这种方法上下限差别比较大。规则完善,执行也得力,就能经营的好。如果管理不当,那就全看中正官的心情,早晚折腾出一堆让人无语的事。”他摇着头说:“放我们这里,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后者的结果。”

“有空建议他们试试呗,我和白……素蘅也说说。”钱程怂恿道:“你看,反正不会更坏了。”

“……”

两人闲聊了几句,逛了半圈,满足了下钱程直接观看第一纪蛮夷的好奇心。之后,也没遇到什么事。

得益于组织者的奇妙安排,在场的阿勒曼尼学生、乌尼亚学生和白帐汗国学生正在进行迷之互动,气氛十分火热,看起来也并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钱程去找白芷,张威则自己告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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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等有空我也蹭明日方舟热度,写个绿狐狸与绿猞猁去。

也给主角安排个代号。就叫……“清流”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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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节 番外篇(53)钱程与新目标

钱程转了一圈,试图寻找白芷之前说的灵力源。

他初步判断,应该就在其中一个外国人的行李里,但现在这个样子,也无从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钱程试图找机会和目标附近的几人对话,但和之前预料的一样,这个世界的乌尼亚语和阿勒曼尼语,也与他那时完全不同了。靠着翻译法术勉强对话几句后,他自己都嫌烦了。

周围的接待人员,对这些西洲人都颇为客气。对比之下,钱程这种态度一般,话也说不顺的,很快就没人理了。

钱程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纠缠了。他是来调查消息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等晚上潜入这些人的驻地,抓着个人揍一顿,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他当年在都护府当小吏的时候,就没少干过这种事。

他时间再充沛,也不想在这里浪费。记下了几个可疑人物,就去找旁边的访客和接待者,打听那几人的身份和住所位置。这次很顺利就得到了消息,其中一个不知哪国的年轻姑娘,热情到把自己的门牌号都报上了,非要请他晚上来,还找了个接口说要练习外语。

收集完信息,钱程正准备离开,正好看到白芷她们部长的……大概是外室,从旁边走过。然而这次,她旁边跟着的不是部长本人,而是另一个男青年。

钱程倒也没怎么觉得奇怪。很多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和国家的改变而改变,汉朝的上层,就和巴里希上层一样乱。当今震旦,有这种互换伴侣的现象,也是很好理解的。

那个女人看到钱程,眼巴巴地盯了他片刻。旁边的男青年正说到兴头上,没注意到他。

“只要城市还在继续发展,产业规模在继续扩大,地产的利润就不会降低。”他兴致勃勃地说:“你们部长的说法是对的,这是当今最重要的行业之一,只不过时机得他自己看了。”

“有点意思……”钱程嘀咕道。

他想了想汉朝的情况。敦煌和长安的房产,价格肯定是不一样的。但这些价格也在变化,像临淄那种衰落中的城市,价格就在不断往下掉。而有上涨潜力的,肯定是未来会发展的地方。

近期内,发展可能性最大的地方,就是身处贸易要道,成为州郡首府,地位迅速上升的新都。凉州地广人稀,赶来贸易的商人也大多刚刚落脚,所以现在土地很便宜。不过今后,就很有希望了。

既然第一纪的商人都把它看得这么重,说明其中利润十分可观,只是他以前还没想到。钱程决定回去就叫阿蒂拉他们,把钱都拿出来买地囤下。这样,不需要依靠白芷,也能有足够多的钱维持越来越大的开销了。

***

办公室里,张威和艾伯特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着。

夏洛特坐在旁边,各种意义上都很引人注意。张威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样貌的外国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黄娟把椅子搬到夏洛特附近,坐了下来。张威干笑了几声,又看向艾伯特。

“所以教授的意思,我们今后去那里留学的机会会更多的?”他问。

“当然。理工类的专业都这样,现在已经有很多震旦学生了。”艾伯特说:“那种地方,早晚会被震旦人和天竺人包圆的。”

“有点夸张了吧。”张威笑着说:“最大的部分,应该还是当地人。”

“难说。震旦人和天竺人能提供从干活到让客人认为你在干活的各项服务,现在其实也没必要培养自己的国民去学这些了。”艾伯特说。

“办学不让自己人上学……”夏洛特觉得难以理解。

“办学是商业行为,不是教育行为。”艾伯特回头解释道。

“那非商业的教育有么?”夏洛特问。

“姐姐,一个没落贵族也是贵族,必须了解社会运转和国家统治的基本原理。”艾伯特有些无语地对她说:“教育是为了什么,你想过没?”

“为了教化民众,改善风俗,培养后人。”夏洛特想了想,说:“聪明的人能成为圣贤,愚钝的人也能守礼尽义。人人都能教育得更好,天下就日渐太平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下一步就要建设大同社会了一样。”艾伯特疑惑道:“又是跟震旦学者学的?”

“是啊。”夏洛特点点头。

“我们那里的统治者又不信大同主义。”艾伯特指出:“他们只有两个目标,获得更多的东西,再维持现在已有的并尽可能传递给继承人。教育和其他问题一样,只是他们实现目标的工具。”

“所以,对统治者们来说,现在这样,反而更加高效安全——就和大部分可靠的国王卫队都不是本国人一样,廉价可靠的学者和工程师,也不见得就必须是本地人。”

“外国人的话,就不容易和当地普通人联手了。”张威点点头。

“对,而且我们和你们不一样。”艾伯特补充道:“在我们那里,学者就是学者。或许会作为顾问,但不会成群结队出来,做独当一面的工作。不像你们这边,学者治理国家的传统,已经很久了。”

“这样做是为了让学者专心研究?”黄娟问。

“是为了不让学者和文盲老爷抢统治权。”艾伯特纠正道。

“那,现在引他们进来,被这些人掌握了国家命脉怎么办?”夏洛特问。

“那就煽动民众闹事,把震旦人和天竺人赶走。”艾伯特说:“就和当年对付宫廷商人一样,既能收钱,也能让民众泄愤。反正只要市场和需求在,就总会有一批批新人再来的。这算是老传统了。”

“那要是把震旦惹恼了怎么办。”夏洛特有些无语。

“震旦太大了。这种规模的国家并不是一个有统一意志的个体,一些震旦人不见得会为了另一些震旦人出头。”艾伯特耸耸肩:“议员老爷们认为,只要自己妥善安排,适当让出些好处,就足以让那些有话语权的震旦人不因此发怒,把事情压下去。”

“谋划国家大事不能靠赌。”夏洛特摇摇头:“说是仗着距离远,震旦不会打过去问罪,都比这理由靠得住。”

“这也是个原因。”艾伯特说:“而且不这样演,民众也不买账。”

“我看他们敌视震旦时,都很强硬啊。”黄娟说:“都是表演?假的?”

“当然是真的。哪天震旦能威胁到他们,他们立马去京城磕头朝贡,也是真的。”艾伯特摊摊手:“他们能抛弃国王,能抛弃皇帝,能抛弃元首,就不能抛弃新迦太基了?这帮货色是什么品德,我们还不了解么……”

“人家是演戏给民众看,讨大家欢心的。哪天不需要讨民众欢心,而需要讨震旦欢心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演?”

黄娟想了想,了然地点了点头。

第612节 番外篇(54) 张威与寻秦记

“你得清楚一点,震旦人的思维方式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艾伯特再次试图教育便宜姐姐。

“大家都是人,哪能差这么多啊。”黄娟打圆场道。

“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比人和猴子还大,你看一场议会辩论就知道了。”艾伯特转头讽刺了一句:“按爷爷的说法,我们不在一个阶段。震旦相当于那种,多发展了几百乃至上千年的……‘超级罗马’。”

“这个比喻……”张威一时哑然。

“因为震旦也是个‘罗马式’的国家,震旦人也是个罗马式的族群。而且现在看,他们可能是最后一个还能保持强盛的罗马式国家了。”艾伯特想了想,又改口道:“不对,时间先后上,应该说罗马也是震旦。”

“还有这种说法?”夏洛特好奇道。

“震旦人自己都这么想。”艾伯特确信地说:“爷爷给我说过,汉朝的史书里,还说罗马人像自己。”

“应该长得并不像吧。”黄娟想了想,说。

“像不像不止是外貌问题。你大概不了解汉朝人的这个结论,级别有多高。”夏洛特说着,难得地露出自得的神情——她也从凉州士人那里,得到过这种等级评价。

“另外,古中原人认的不是罗马,是大秦。”张威纠正道:“汉朝的史书最早记载了大秦国,之后陆路和海路,都有大秦国的使者和商人来访。”

“最后一次来访,是在晋武帝年间。之后中原就陷入长期战乱了。再之后,大秦国自己也从记录中消失了。”

“到了隋唐的时候,中原稳定下来,人们发现了一个叫拂菻的国家,在突厥可萨部南边,在安息西边。”他回忆了下,说:“唐朝人已经亲眼见过拂菻国的人,记录过他们的外貌,发现与中原人有差别。即使如此,一番考察后,唐人还是得出结论,认为拂菻国就是古代的大秦国。”

“这个时代的记载也更多,当时的人特意记录了拂菻国的都城,对它印象很深。另外还有拂菻国一个称号叫‘改撒’的首领,向中原派遣使者的记录。总之,资料已经更加全面了。”

“拂菻国的记录一直持续到明朝。洪武年间,还和他们有外交往来。永乐年间,这个国家可能最后出现了一次。再之后,明朝史书中,拂菻国也失去了踪迹,只留下一句‘后不复至’。”

“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叫鲁迷的国家。鲁迷国和明朝多有往来,后来这个称呼也被翻译成罗马。但当时的人就知道,罗马不是大秦。”

“啊?这是什么意思?”黄娟反应不过来了。

“就是说,他们遇到了一个自称罗马的国家。”张威解释道。

“绿罗马和东方世界进行外交时,确实经常自称罗马。”艾伯特点头道:“东南亚不少地方,都接受了他们的传教,当地人不知道古代罗马,以为他们就是唯一的罗马,因此用这个称呼作为他们的专有名词。他们的宗教,被当做罗马国教。他们的服饰,也被直接叫做罗马式服装。”

“可能只有震旦人记得古代那个罗马了。”他摊摊手:“东方世界,可能也只有震旦人还在乎这个差别。”

“本质上确实有些相似吧。”张威想了想,说:“他们和现在西洲这些文明,其实不是一个类型的。古代震旦人很少碰到能和自己同水平的文明,所以那些学者和史官,才执着于考证大秦国的传承,看重他们的名号正统吧。”

“他们其实一直在寻找大秦。”他摇摇头。

“没办法。”艾伯特耸耸肩:“可能只有震旦和罗马这种文明,能承受得起这种制度对应的代价了。”

“什么代价?”黄娟好奇道:“阿尔比昂和新迦太基不行?他们也很强。”

“强的不是一个方向。”艾伯特说:“举个例子,罗马时代,造反的民众层出不穷,频率比中世纪更高。而且领头的基本都不是底层,大多是地位高一些的工匠、医生甚至学者。这些事件几乎贯穿整个帝国时期,遍布各地。阿尔比昂人?我觉得他们应付不了这种挑战的。”

“这么多么?我就知道一次奴隶起义的。”黄娟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