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与东方帝国 第208章

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这几支部队的营地比之前那些严整很多,守军夜袭也没能得手。新近赶来的车队中,还携带了不少金属部件。他们现在正到处寻找木材,制作攻城器械,同时开始了试探进攻。

敌人人多势众。他们搭起一些草木的棚子,驱使之前那些民兵和杂牌,让他们扛着装满土的袋子,往来搬运,填塞壕沟。

城上不断发射箭矢、飞石,他们简单的防御效果有限,死伤者躺的遍地都是。尽管如此,敌人还在全力催促,看起来也没把这些人当回事。

对他们来说,这样也有好处。清理道路的速度超过了守军的预期,双方很快在营寨和城下战斗起来。

仗打到这地步,他们也没什么取巧的方法了。

城头提前架好了连弩。这不是一个人使用的那种小家伙,而是十个人合力才能操作的庞然大物。它的一件机括就有上百斤,能一次发射六十支十尺长的箭。箭矢还特意系了绳子,方便回收。每轮射击,都能在人群中制造出一片缺口。

敌人十分忌惮,也拖来弩车和投石器,与他们对射,掩护己方士卒。

不过城墙上居高临下,比他们更有优势。

城上也有巨弩。它发射时,反冲的力量大到不安全的程度,必须专门设计固定装置,深埋进土中,才能防止自己从城墙上滑出去。因为不能移动,还得专门建造挡墙,将它们保护起来。

发射的箭矢也是特制的。长矛一样的箭身是中空的,里面填满了火药与晶石的粉末。箭杆表面细细刻满了法阵的纹路,铁质箭头上,有一个小洞,用来安插引爆用的不稳定晶石。

自周穆王时代,到如今已经八百多年,但加工穆王药依然是门高深的技术。填充、混合、压实,都是危险而精细的操作,连晶石粉和药粉分布的位置,都有讲究。至今,也只有中原几处工坊能够成批打造。

不过这武器的效果完全对得起它的价钱。

城下搭起的木质护板,效果比一层纸好不了多少。他们布设的防御法阵,也像气泡般被戳破。攻城器械在爆炸声中逐个变成燃烧的碎片。

然而敌人也下了狠心。他们不计成本地向前推进,发射附魔的箭矢和镶嵌晶石的弹丸,在城墙和营寨上炸出一团团火球。士兵们顶着城头和营垒中射出的双重箭雨,不要命地与守军格斗。

双方一纠缠,就是半个月。

城下的壕沟几乎全部被土木和尸体填平。城外营垒多有损伤,北门外那座受损最重,围墙被敌人新造出的巨大抛石机砸出数个豁口。城墙表面也坑坑洼洼,城上的巨弩也损毁了一半。

战场上已经基本看不到敌人民兵的身影了。

他们大都死在沟壑间,或者寨墙下,与自己扛着的土袋或者攻城器械残骸堆在一起。

也有人终于受不了,想要逃离。但敌人在后方设立了督战队。

为首的应该是几个贵族。其中一个巴里希人,钱程在宴会上还见过一面,记得他的旗号。他们带着亲信往来巡查,把带头溃退的人砍倒,将剩下的人驱回战场。

教士们也竭尽全力,整日在营中活跃。

钱程甚至远远看到他们拿出了圣物,耀眼的金黄色光芒溢出了营地,引发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那些圣物上的气息,他在袭击敌人仓库时,有过一次印象,也许就是夏洛特之前说的神力。只是渐渐地,它闪烁了起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城下掩体中,残余的敌人士卒也跟着兴奋地呐喊起来。

他们似乎忘记了死亡的威胁、忘记了伤痛的困扰,也忘记了自己遭受的虐待。

——他们好像也忘记了,城上还有人盯着。

咔哒咔哒地机关触发声响起,一阵箭矢飞过。几个兴奋过头的家伙扑倒在地上,其他人赶紧又缩了回去。

不过钱程也承认,这些招数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第二天,敌人军中出动了百多名圣城守卫作为先锋,向在连夜战斗中又扩大了些的豁口发起了冲锋。

一个铠甲外披着教士长袍的人,左手抓着杖,右手提着剑,从藏身处跳了出来。他转回身,高举长剑,大吼一声,随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一大群全身铁甲的家伙紧接着发出战吼,蜂拥而出。他们身上亮起眼熟的金色光芒,甲胄上的法阵也运作起来,纹路中流动着各异的色彩。

他们的武器和装备显得很沉,但动作却很灵便,看起来没有太大阻碍。更多的敌军跟着他们,涌向了营寨。

守军抵挡不住,被他们一鼓作气,从后门赶了出去。

城中,大鼓连响了三声。代表火焰的红色牙旗一连挥动了五下。

钱程这边,鼓吏立即敲响小鼓回应。旗手摇动本部旗帜,表示收到。城下待命的士兵看到之后,迅速集结起来,向指示的方位跑去。

东北方向的城门悄悄打开。迎面的敌人隔着挡墙,浑然不觉。

弃守的营寨中堆了不少木料和柴捆。当然,这些原本就是守城时常用的东西。只是地面上还有很多干草,被守军撤离前从坑穴中取出,丢的满地都是。

大鼓又响了一阵,西边的城门也随之打开。

城头,各种旗帜还在有序地摇动。

城墙上,备用的弩车被推了上来。有人取出一支涂成了红色的巨箭,搭在了弦上。

第124节 第九十五章 反击

火焰从寨墙后升起时,钱程正在瓮城中整顿队伍。

看到信号,他们就从城中冲了出去。

这计策其实并不多高深,但越简单的计划,有时候反而越好用。

敌人已经打得红了眼,显然不会放弃一举拿下这里的机会。成群结队的士兵,跟着先锋向土木营寨中挤去,希望趁着防线被突破,抓紧时间扩大战果。

守军突然出现在城外时,迎面赶来支援的敌人显得很诧异,而营寨中的敌人被墙壁阻挡,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城上发射火箭,火焰从四面升起。

火势迅速蔓延开,而后门已经被撤离的守军堵上。敌人四处乱窜,寻找逃脱的路径。

钱程带领部下,从城门奔出。

跟在后面冲锋的敌人,还有不少没进入寨中,看到面前燃起的大火,一时惊慌失措。

前面的人慌忙向后,避开火焰。冲锋的势头硬生生停了下来。后面的人却看不清情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众人挤在了一起。

钱程让部下散开,从两翼大张旗鼓迎上去。城头也大声呐喊,鼓声敲得震响。敌人明显惊疑起来,双方刚一接触,就有人想继续后退。

敌人的队伍很快瓦解了。

不知从哪一队开始,所有人都在转头向后跑。几名贵族在后方试图阻拦,然而士兵们抱头鼠窜,很快将他们淹没了。

整片空地上,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地逃跑。

过了一会儿,敌人营地方向,才看到有人开始行动。他们赶向这里前进,准备支援。

趁这功夫,钱程派人赶到前门拦截。里面跑出来一个,就射倒一个。

其他敌人惊慌失措,有些翻过墙头,打算逃走。也有人集合起来准备硬闯。钱程的手下在几处入口前都安放了个大铁球,然后急忙离开。

另一边,也有守军出城,主动发起了进攻。

城下驻守的敌人纷纷探头探脑,正惊疑地打量着北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遭到袭击后,他们也很快溃逃了。

他们一路跑到新建起的堡垒下,才停下脚步歇口气。有些人甚至一口气逃到大营,才反应过来。

守军一路焚烧敌人搭在城下的掩体,解决来不及跑路的人。敌人囤积在那里的器械材料,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们甚至发现了好几头羊,也不知是什么攻城手段要用的。于是和其他缴获的金属器件一起,都运回城里了。

敌人没有及时反扑。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北边了。

燃烧的营寨中,一群灰头土脸的圣城守卫再次冲了出来。士兵拉动绳索,引爆了一旁的铁球。

火焰席卷四周,将还没被波及的东西也统统点燃。敌人被炸得人仰马翻,幸存的人也乱作一团。

钱程带着手下赶了过去。

他身边,几名士兵拿着不同型号的弩,依次向敌人射击,试探他们的防御究竟是何水平。

其他人则冲了上去,与敌人格斗。

一阵喊杀声让钱程转过头。一群援军挤开溃兵,已经赶到了战场。他们大概有几百,当先的是一些拿着奇怪长斧和强弩的人,他们散在两翼,和其他士兵厮杀起来。剩下的敌人组成了一个方阵,长矛像刺猬一样伸出,快步攻向守军的队列。后面还跟着一些骑手。

守军队伍中,有人摇动旗帜。各队展开队列,准备迎敌。

钱程没时间管他们,专心解决眼前的敌人。

营寨中,偶尔从火墙后跑出几个全身燃烧的人,也很快被守军放倒。但那几个幸存的敌人仍在顽抗。

他们的格斗技巧与配合都很不错,守军一时没什么办法。那身铠甲看起来也有些意思。钱程怀疑,上面是不是有辅助行动的法术。

正想着,士兵们又发起了一轮攻击。敌人铠甲上光芒大涨,普通附魔的长矛几乎没什么作用。一个握着大剑的人硬闯过来,砍断一根长矛,向人群中冲去。

前排,有人提盾把他拍开。周围几人举起斧钺、棱锤,砸了上去。然而那人的同伴也挥起长兵招架,双方又打成一团。

钱程看了几眼,又重新望向远处。

那边,溃兵乱哄哄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准备撤退。”他对旗手喊。

对方立刻摇动旗帜。旁边,有人敲响了金钲。

前方队列中,军吏们也挥动旗帜回应。

双方人都不多,却打得你来我往。中央的士兵列成横队,挡住了敌人主阵前进的道路。

对方攻势很猛。他们手中拿着长长的铁矛,阵型也很厚,看起来十分威猛。但仔细观察,其实也只有前面两三排的人在攻击。后面的人武器或许够得着,但被密集的同伴挡住了视线,看不清目标在哪。只能帮忙维持阵型,举起长矛,防止对手直接撞过来。

大批守军以伍什为单位,直接绕向两侧。

敌人的散兵努力试图保护自己的侧翼,但他们人数和火力都处于劣势,随时可能被围住,只好退到主阵两侧,以求稳妥。倒是那些骑手很不靠谱,很快被都护府骑兵击溃,逃之夭夭了。

他们的主阵已经把守军的横队挤成了凹陷形,却发现自己四面受敌。情况有些危险,但他们倒没有慌乱,而是试图突围,重新展开队列。

守军也不再纠缠,开始分批后撤。

有人提着个大罐子,扔在地上。点燃后,里面冒出了浓厚的白烟。敌人刚刚看着盟友上了次当,不知他们这回又想干什么,也不敢再往城墙下前进,便放弃了追击。

钱程等人后撤了一段,又一伙敌人赶了过来。

从旗号看,那是一大群巴里希骑手。

他们大声嘲笑友军太过胆怯,随后越过了谨慎的方阵士兵,穿过烟雾,向守军直扑过来,想把他们拖入混战。

队伍中的小鼓再次敲响,士兵们熟练地重新聚拢。

西域这边,小规模的冲突就没停过。和匈奴人作战时,持续数日的转战,或者长距离的且战且行,都不算太稀罕的事情。这种转换,他们早就习惯了。

而这些敌人追击的速度比匈奴人慢了很多,现在看,相互之间的配合也不怎么样。

城头,几个连弩车也转了过来。

熟悉的机关触发声和破空声再次响起,向敌人队列中央倾泻出一阵箭雨。

这些敌人的装备其实不错——当然,在这种十尺长的箭矢面前,用哪种法阵、穿什么铠甲,其实没多大区别。

追兵顷刻间倒了一大片,两边的敌人被硬生生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