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绕半山腰
“大人这是什么话。哪怕就是一文钱,那也是咱们辛苦挣来的,计较一下理所当然,如何不像话了?”
“咱们不比官府的大人们,自有下面人孝敬。而且,也不是咱们非要归到朝廷产业下面的,这平白无故地减两成工钱,谁能愿意?”
顿时之间,盐丁们群情激奋,纷纷开口道:
“张家小哥说得对!”
“就是,凭什么减咱们两成的工钱!”
“咱们不服!”
盐丁们神情激动,不由得朝官府官吏、差役们围了过来。
煮盐辛苦无比,盐丁们都需食用大量的米肉盐,是以个个壮硕无比。此时齐齐围了上来,威慑力很大。
前来传话的官吏吓得一激灵,在差役们的护送之下,连爬带滚地朝后退去,口中还一边惊恐地喝道:
“大胆,你们胆敢非议上官!你、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盐丁们有家有业,对造反这顶帽子,显然极为畏惧。
此言一出,刚刚还群情激奋的盐丁们,顿时僵在了原地。
官吏见盐丁们对朝廷官府尚有畏惧之心,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此时,一名魁梧英俊,唯有眼神之中略有阴桀的差役,瞧瞧凑到了官吏耳边,轻声劝说道:
“大人,这里盐丁众多,不妨先行离开……”
这官吏被众盐丁围着,心中本就有些发憷,此时听到身边这位颇有能力的心腹差役劝说,也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当即咽了咽口水,道:
“友谅你说得对,我不必现在就和他们计较,咱们走!”
说到这里,这官吏强作姿态,冷哼一声,在身边差役的簇拥之下,快步离去。
离去之前,陈友谅微微扭头,眼带深意地看了那青年盐丁一眼。
青年盐丁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似有默契。
待到官府之人离去,方才有十几名盐丁快步围了上来,语带忧虑地道:
“士诚大哥,咱们今后怕是就要在官府手下做工了。你今日顶撞官府的人,看他们的模样,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啊,官府想整咱们,可有的是办法!”
眼前这青年盐丁,正是张士诚!
【白色训卡,元末双雄
卡牌效果:使用之后,获得陈友谅、张士诚。
卡牌说明:将军只合田横死,国士嗟无豫仍闻。风雨年年寒食节,麦盂谁上太妃坟。
张士诚,原名九四,元朝末年江浙地区割据势力……
武力80,文学31,智慧83,道德87,年龄23,统御87,政治71,魅力80,忠诚100,野心75
陈友谅,元朝末年群雄之一、农民起义领袖……
武力90,文学61,智慧89,道德52,年龄26,统御81,政治87,魅力69,忠诚100,野心90】
到底只是普通老百姓,虽因为工钱凭白减少两成而心有不满,但毕竟还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步,自然不会死心和官府对着干。
张士诚淡淡地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道:
“无妨,我孤身一人,来盐渎县也没多久。实在不行了,我直接离开就是了!”
众盐丁闻言,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道:
“也对,士诚大哥你文武双全,为人又仗义,大家都服气你。一直待在盐场,才是埋没你的本事呢!”
“就是,大哥将来若是混出头来,博得一官半职,再回来好好教训那个王八蛋!”
“唉,张家小哥本事大,到哪儿都能够混出头来。可是咱们这么办呢?日后工钱减了两成,指不定还时不时加税,咱们还怎么养家?”
说到这里,盐丁们顿时齐齐低下头来,哀声抬起不已。
张士诚此时没有说话,默默环顾众人一眼,心中暗道:
未到绝路,盐丁们可不会随自己干造反这样掉脑袋的活。就看陈友谅的手段,能不能逼着盐丁们造反了!
而此时,盐场之外,一众官府人马停下脚步,为首官吏回头看向身后盐场,眼中尽是阴沉愤怒之色,冷声道:
“一群刁民,竟然反抗朝廷威严!”
一旁的陈友谅见状,眼中一动,凑到官吏耳边,低声道:
“大人不日便将调任盐渎县盐官,这次之事,若是不杀一儆百,日后如何管理盐渎县这大大小小的盐场?”
为首官吏心中本就充斥羞愤、怒火,被陈友谅这般一挑拨,便再也压制不住,语带杀意地道:
“友谅,你持我符印,速去寻盐渎县县尉赵大人。赵大人是我结拜兄弟,你直接就说,伍氏盐场掌柜不尊朝廷号令,暗中纠结盐丁作乱,请他调兵前来镇压!”
陈友谅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当即抱拳道:
“卑职领命!”
入夜,伍氏盐场之中,劳作一天的盐丁们,在一片唉声叹气之中渐渐入睡。
张士诚躺在通铺之上,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犬类呜咽之声,当即坐起了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屋内,来到盐场中隐秘无人之处。
陈友谅自暗处显出身形,开门见山地道:
“盐渎县县兵已经到了!”
张士诚闻言,却是眉头一皱,低声道:
“已经到了?到哪儿了?”
“县兵已经将盐场团团围住了,半个时辰之后就要动手!”
张士诚闻言,双眼猛地圆睁,眼神锐利直视陈友谅,隐带惊怒之色,喝道:
“不是让你提前告知我吗,为何现在才说?盐丁们手无寸铁,如何能够反抗县兵围剿!”
看到张士诚如此大的反应,陈友谅眉头一挑,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地道:
“怎么?你不会以为,自己可以趁着县兵没来之前,直接带着盐丁们逃跑,然后不需要流血牺牲,就可以让盐丁们心甘情愿地追随你造反?不会吧,不会吧!”
阴阳怪气的语气,让张士诚火气上头,上前两步,便要朝陈友谅的脸上来上那么一拳。
陈友谅微微侧过身来,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张士诚的拳头,继续冷声道:
“不死上些人,夏国官府如何能够将你们定义为造反叛乱?那些盐丁,又如何舍弃家业,随你造反?”
若是没点大动静,不过盐丁暗逃,官府会当回事儿?
“别忘了上头的交代!难道我要因为你这所谓的仗义,而耽误了大事,最后连累自己被家法处置?”
陈友谅的言论,宛若当头棒喝,让张士诚动作一滞。
二人在云国之时,便入东厂麾下效力。然后又被送到夏国江南,身负的是扰乱夏国江南之重任。若是办事不力,东厂上头必有责罚。
东厂的家法,两人是绝对不想亲身体会的!
见张士诚冷静下来了,陈友谅也冷哼一声,继续道:
“盐渎县县兵不过乌合之众,你带着千百八的盐丁杀出去不难。出去之后暂避风头,上头会尽快安排船只,暗中送来军械粮草!”
张士诚眉头紧皱,问道:
“那你呢?”
“我?”
陈友谅微微昂头,脸上阴桀之色深沉,语气冷漠地道:
“咱们的脾气秉性,显然不是一路人。我厌你优柔寡断,似有气量,实无远图。你也不喜我手段狠辣残忍。与其强行磨合,相互之间矛盾重重,不妨各走各的路!”
“我已走通了县令门路,不日便要调往齐郡为吏……这小小的海陵郡,不可能同时容下你我二人!”
陈友谅看不上张士诚的脾气秉性,觉得他优柔寡断,难成大事。但对张士诚的能力,他还是颇为认可的!
区区一个海陵郡,哪里容得下他们这两只蛟龙?
二人本就互相看不顺眼,不过碍于上头之命方才一同共事。张士诚此时,自然不会挽留。
陈友谅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道:
“好了,已经耽误够久的了,你尽快准备吧!”
说罢,陈友谅身形接着夜色,几个纵掠,便已消失不见。
张士诚站在原地沉吟思索了片刻,方才迈步回去,将几个亲近的盐丁喊醒。
他虽然来这盐场时间不长,但因其很有才能,为人轻财重义,豪爽仗义,是以不少人对他很是服气。
此时一听官府派官兵前来,已经将盐场包围起来,这些被喊醒的盐丁猛地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无,面色慌张起来。
“这、这官府应该不会这般不讲理的吧,莫不是什么误会?”
“就是啊,咱们不过抱怨几句,大不了不让咱们干了,何必派兵来?”
“还有什么可说的?咱们今日吓得那当官的狼狈而逃,他必然是心怀怨气,这才来报复的!”
“士诚大哥,你就说咱们该这么办?”
张士诚脸色沉着,沉声道:
“不管如何,咱们总要先做番准备。总不该束手就擒啊!你们去喊你们的同乡、好友,让他们带着趁手的物件来我这儿。”
众人听着张士诚的话,心中顿时一惊,纷纷惊呼道:
“士诚大哥是说,咱、咱们要动手?”
“这不好吧!”
“咱们若是不动手,说不定就只是挨顿打骂就是了。要是真的动手了,那咱们可就是真的造反了!”
盐丁们都是普通百姓,如何敢有什么造反的心思啊!不过一听张士诚所言,便顿时连连摇头。
张士诚看着在场众人的模样,张了张嘴,不由地暗叹了一声。
果然不出陈友谅所料,不用点手段,这些盐丁们如何愿意和自己一起造反?
沉默片刻之后,张士诚猛地一咬牙,道:
“若只是虚惊一场,我张士诚请他们喝酒吃肉,给他们压惊。官府要是只想小惩大诫,也由我一力承担,你们都是为我所蛊惑的……但若是,官府当真下狠手了,咱们也好搏出条活路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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