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而陈母等人,却骤然出现在院中的另一处,正与那张举说话,至于陈海其人,则是瞬息十几里,重新出现在陈家的车队中,并且对着空无一人的马车拱手行礼,说着行程。但对于这样的古怪行径,整个车队的人,却无一人感到诧异,反而都自顾自的做着事情,仿佛马车中还真的留有这么一个人。
与此同时,先前因着陈海提前返城,而溅起的些许波澜,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抹去,使得种种动静尽数归于原位。
.
.
英俊青年的这一根手指,在城池上划过,竟是生生涂掉了几道变化不定的青烟。
“所谓拨乱反正,不外如是。这回本座更是力挽狂澜,修整天数、命数,就算是天地之力也要相助与我,与之相比,你可就站在对立面了。”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从城中收回,再次看向远方,紧接着露出了一抹神秘笑容,而后施施然的朝着建康城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见到授业恩师,你也不想连累他与太华山再遭厄运吧?若是有心,不妨来建康城寻我。”
他微微一笑:“打打杀杀的事,着实是煞风景,机会难得,不如你我论论道,看看你的道与本座的道,有何异同。”
.
.
被那人远远地看着,哪怕隔着千山万水,陈错却依旧有一种重压在身的感触,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流下了一滴冷汗。
“这人的道行境界,恐怕远在我之上!”
在察觉到有人踏足这个时空的瞬间,陈错便有种被蛇盯上了的感觉,而这一眼看过去,心底竟浮现出当初借着大势,触摸大教之主时的感触,这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不过,无论此人目的为何,他说的都不错,不能与他在太华秘境发生争斗,否则要波及师门!而且,从他方才所为来看,将因我到来而扭曲的诸多事件出入都抹除、归位,说明十分在意这个时空的秩序,甚至从这般行为来看,都能印证我之前的几个猜测!”
会被人追过来,陈错原来就不意外,毕竟他这一次坠入长河之隙,也不是出于自发、自愿,同样是被人偷袭,那偷袭之人总不至于是让他以满级大号回到新手村来虐菜的,没有后续安排才让人感到奇怪。这也是陈错一来这里,便通过灰雾迅速恢复了部分神通,然后加紧行动的缘故。本来就是要打一个时间差。
“但我着实没有料到,追过来的人竟是这等层次。总感觉此人的气势,比之暗算偷袭我的道人还要强上几分,确确实实不能在此处与他斗法。只是,他既发现了我,便是躲藏也是无用,还是得直面其锋,索性,便去看看他有什么打算,毕竟我在这长河之隙中,也是留有后手的!”
既然已经被对方发现,陈错索性也不打算隐藏,便打定主意,直面威胁。
他这边想着,对面的道隐子察觉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就问道:“道友,可是想到了什么?”
陈错这才回神,有些不舍的看了道隐子一眼,他起身道:“承蒙前辈慷慨,心得于我着实有大用,此恩甚重,只是眼下尚有要事,不得不先行告辞。”
“这就要走?”
道隐子微微一怔。
连边上的言隐子都有几分意外,本来他虽警惕,但见着自家师兄这会气息绵长,身上隐隐有异象,便暗自嘀咕这来者莫非真是个师门前辈、渊源甚深,还想着要讨教一二,没想到这人来的突然,走的也如此突兀,坐下还没多久,起身就要走!
道隐子却没有想这么多,诧异过后,就微笑道:“缘聚缘散皆有定数,道友既然要走,贫道总不能强留,但今日有恩予贫道,日后若需相助,尽管来我太华山便是,山门弟子虽少,却也不是全无用处。”
陈错笑着应下,看着那张面孔,想着那不速之客若真个印证了自己的想法,那今日自己所为,除了能相互印证福地之法外,更有其他意义,于是他将千言万语都压下,虽有不舍,却还是迈步转身,只是在离去之前,忽然想起一事,就转身对言隐子道:“师……道友,你若嗜赌,以此入道,不妨将那期限拉长,将那赌局加大,不如赌个大的,或有奇效!”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便架起遁光,破空而去!
整个太华秘境,都为他让开道路,最终消失于天际!
“赌个大的?什么意思?”
言隐子不解其意,见着师兄看了过来,赶紧正色道:“师兄明鉴,我与他今日初见,岂能便与他言赌?我是从未和他赌过的。”
道隐子闻言失笑,看向陈错消失之处,感慨道:“真乃奇人,希望云霄一脉,日后能有后人可重现这般风采。”
话音落下,前方一个少年踩着两根竹签落下。
“师父、师叔,方才有人来了?是哪位前辈高人?”
道隐子笑道:“便是为师,亦不清楚。四儿,此番回来,为了何事?”
那少年也不追问,转而道:“徒儿打算与师弟往南方一行,看看有无良才,可引入门中,顺便增长见闻,修炼玄法。”
.
.
“红袂歌声起,因君始得闻。黄昏小垂手,与我驻浮云。”
楼阁之间,罗衣舞动,轻纱拂面,那身着靛蓝色长袍的青年不由叫好,旋即对着自门外走来之人道:“南朝的音律确实是一绝, 可惜都被雨打风吹去,落入历史一角,幸而能得道友之助,方可重温啊。”
来的,正是自太华山纵光而至的陈错。
他也不见外,就在这青年的边上坐下,说道:“阁下说笑了,以你的神通道行,什么时候不能经历?”
“你莫要见我这般逍遥,那也是有代价的,若非天机混乱,三界动荡,我还被约束在星辰之中,难以降临。”英俊青年说着,打量着陈错,奇道:“妙哉!道友分明是真灵归于过往肉身,何以这般迅速便重演神通?”
“自是有些窍门。”陈错哪里会透露灰雾之事,反而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你可如旁人一般称呼我为造化教主,又或者……”青年转头看了他一眼,“便称呼吾为清虚。”
造化教主!?
“清虚?”
此名入耳,陈错顿感一股莫大因果之力缠绕而至,心底蹦出了一个名字——
“清虚道德天尊?”
那青年闻言诧异,旋即笑道:“没想到道友这般年岁,竟也知道此名,不过,我虽是清虚道德,但清虚道德却不是我。”
第六十六回 宾跪请休息,主人情未极
我虽是清虚道德,但清虚道德却不是我?
什么意思?
而且,你一个玉虚门下,能跑到造化道去当教主?那造化道,怎么看都是碧游一系,怎的却让一个玉虚门下做教主?这背后莫非有什么隐秘?还是说,传说有了偏差?
陈错在疑惑中隐隐抓住了什么,可不等他真個想清楚,那自称清虚的男子便一拍手。
载歌载舞之人尽数停下,连带着坐在这酒肆中喝酒之人,都齐齐放下杯盏碗筷,齐齐朝着清虚与陈错跪拜。
“都下去吧,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等便是没有听到,只要位于附近就是灾祸,还是莫要掺和了。”
“喏!”
一声令下,原本与他并无关联的众人齐齐领命,而后整齐转身,便这般离去。
这等景象,就是陈错看了,都不由警惕,盖因他不曾在周围发现任何神通涟漪、波动,只是见得清虚下令,众人遵从,仿佛本该如此。
大教教主层次的人物,任谁都不会掉以轻心。
甚至,陈错还在思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对方的投影,还是化身,又或者……真身?
“万物生灵遵从于吾,本就是应有之意,毕竟我无论如何,都占着一个造化教主的身份,这天地万物若是追溯起来,多多少少都受了那位造化圣人的一点血脉。”清虚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今日我来寻你,想必你也知道所为何事。说起来,你能直接过来,着实是让我有些意外,我本以为,你还会以什么手段试探。不过,不得不说,直接前来乃是你最好的选择,若是隐居于后,便真正要落入后手了。”
陈错本来还在思量,若眼前这人,真个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清虚道德天尊,又或者与之关系密切,那理应是玉虚大教这边的人物,怎的跑到造化道去做教主了?但跟着就听对方此言,于是马上收起了种种琐碎念头,屏息静气,以待其人。
方才,他在从太华山赶来的路上,其实也有布置,就等着对方出招,也好先摸清路数。说到底,此处也算是他半个主场。
清虚这时笑道:“别担心,我虽是来镇你的,但也不是不讲情面,更不是燃灯那厮的走狗门客,无非是暂时利益一致,替他过来走一遭罢了。”
“燃灯?燃灯古佛?燃灯道人?”
陈错心头一跳,回想起在昆仑秘境中所见的道人,心中明白过来。
“他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者?又是一个传说人物!”
惊醒过后,他复又将疑惑的目光投注到面前这人的身上。
本以为对方跨空追来,该是杀气腾腾的,怎的这般慢条斯理,甚至还透露出这么多关键信息?
“我既然出现在这了,道友注定是逃脱不了了,知道多少又有什么分别?”清虚淡淡一笑,看出了陈错的疑惑,“正像方才所言,我与燃灯乃是合作关系,并非受他驱使,来此,一来是与他有个约定,二来,是想要亲自见见你,想说什么,不透露什么,由不得他来掌控。”
陈错沉默片刻,问道:“他折腾这许多事,目的为何?”
清虚笑道:“虽说我自信你逃脱不得,但不是什么都愿意说的,总要有点彩头。”
陈错眯起眼睛,也不啰嗦:“还请教主划下道来。”
“咱身上都缠着一道,别管是天道、残道,总不好再做那些打打杀杀之事,不如便以这局棋分胜负,你看如何?”清虚说着,长袖一挥,在他与陈错之间,就多了一张棋盘,棋盘内纵横交错的,竟是层层叠叠的生机与生灵!
“此棋之内,有三百六十一种生灵,每一种都野性难驯,只待道友能将这三百六十一种生灵尽数降服,我便将你想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如何?”
“这可着实不公平。”
陈错扫了棋盘一眼,收回目光,半点也不停留,口中道:“阁下不愿意说,我亦可自己探求,何必要入你这棋局?阁下远来是客,理应我来尽地主之谊。”他说着,伸手虚抓,那全城各处便有各种气运丝线汇聚过来,在他的手中汇聚成一张张卡片,其上还绘着诸多人物肖像,伴有“无懈可击”、“反弹”、“反反弹”、“挽尊”等篆字,字符繁杂,闪烁紫黑两气,显得高深莫测。
清虚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这些精美卡牌,一下就来了兴趣,伸手摄了两张过来,另一只手掐指一算,就明了其中规则,不由称赞:“有趣的紧,回去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眼下……”他将手里的卡牌一翻转,那上面两个文臣的肖像就骤然一变,成了一头凶猛恶虎与腾空黑蛟。
另一边,黑白两色在棋盘上交替出现。
“我实不喜欢强迫他人,也不愿恃强凌弱,为公平起见,咱们便各退一步,各执一边,也不亲自出手,只管将心中所见所闻所想所知,乃至所创之生灵寄托于棋盘之上,让他们来厮杀征战,看谁人能得最后胜利,如何?你若胜了,我也不封镇你,还将秘辛告知于君,且任君来去,怎样?”
话落,他屈指一弹,便令两张卡牌激射而出,落入棋盘之内,化作两颗白子。
顿时,那棋盘泛起涟漪,以两颗棋子为中心,泛起阵阵波浪,显现出山川河流、草木沼泽,赫然是一座小巧箱庭,内里飞禽走兽一应俱全,却尽数臣服于两头凶猛异兽之下!
“我执白子,君执黑,请君先行。”
陈错沉思起来。
对面这人处处透露着古怪,但能追到此处,还这般高深莫测,那十有八九真是大教之主——以陈错现在的眼光,亦不至于走眼。对方没有选择直接动手,而是处处皆有妥协,对比之前玉虚教主的作为,可谓是大相径庭。莫说是一教之主、代天执道,便是寻常士人若一再礼让,自己处处拒绝,亦难免要僵持起来,令局面失衡。
说到底,大争之世、大劫将临,这一仗是免不了的,即便自己本尊就算被封,也有后手在外。况且这亦是一次机会,能让他一探世外虚实!这般发展下去,与世外教主对上是迟早的事,对方肯定不会等自己准备万全了再动手,而对自己来说,动手的最好时机或许是十年后,其次,就是当下!
只不过……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我对弈,一来,保一方平安,二来,”清虚笑了笑,“在我这棋盘之内,其实也藏着不少隐秘,你若是对天外局面好奇,或能从中一探究竟。”末了,他补充道:“我毕竟是一教之主,已然妥协至此,便不要最终兵戎相见,以免伤了和气,日后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联手。”
看着对面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陈错终于道:“我若胜了,还请教主能告知在下,你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抬起头,直视对方,“总不至于是那位燃……幕后之人,让你与我先礼后兵的吧?”
“等你破了局,自然有资格知道,眼下我只能说,我与灵宝、燃灯的目的皆不相同。”清虚说着,一摆手,“请!”
“好!”
陈错也不啰嗦,暗暗记住了“灵宝”、“燃灯”之名,接着伸手在卡牌上一抹,上面便显现出几道身影,肖像旁边还伴着“莫欺少年穷”、“莪欲逆天”、“有我无敌”等诸多批语,也被他一下弹入棋盘,化作三颗黑子。
棋子之内,三道人影一跃而出!
而后,那棋盘上的两白三黑便横冲直撞,相向而行!
棋盘之外,看着其上情景,清虚微微一笑。
“这三百六十一时光大阵,是我精心钻研而成。而所见所闻所想所知所创之生灵说来容易, 其实暗藏玄机,就算是他引来历史上的英灵,但那些个英灵最多有神通,面对古之大兽,一样不是对手!反而要为我捕捉,化为我用!何况,我还有许多编撰之物可供调遣,这也不是随便编撰一个人物、生灵就可万事大吉,那人需真有一番际遇,一个完整的过往,乃至些许传说,才经得住时光考验!就算是虚构杜撰之人,化作传奇话本流传,也需要漫长时光的积累方可用之,若只是临时拼凑的人物,内里没有底蕴,不存大志,未生真情,只要一个照面,就要烟消云散!更遑论破阵?”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陈错。
“等他明白过来,再去学习掌握玄妙,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如此一来,他必然要陷入此阵至少百多年,岂不等于自封了百年?我既未得罪师兄,也与这有望成道之人留了善缘,更全了与那疯子的承诺,可谓一举多得,下面就等着……”
只是,他这边念头还未落下,就听棋盘中一声蕴含着浓郁怒意与战意的声音冲天而起!
上一篇:影视:从穿越小欢喜开始
下一篇:神话三国:我的词条无限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