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虚空之中,拜别了燃灯道人的英俊男子,看着那道在虚空中贯穿的雷光,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伟力,察觉到在某个层面上,眼前的一切景象,似乎都在动摇、摇曳,不由失笑:“当真是会折腾,本以为是被放逐到了长河缝隙之中,迷失在过往,甚至坠入虚无。不曾想,他倒别开生面的开辟道路,连自身存在都毫不在意!只是,不成星宿,终究是过江之卿,无法在长河中永恒,就算一时仗着残道道标护佑,可真要是掀翻了过去,重塑历史,其中的巨大变迁,也不是残道能抵挡的,必然会化作粉碎!毕竟,更鼓长存的,除了星辰,便只有天道!”
想着想着,他脚步不停,每一步落下,便有生灵诞生。
“连天宫与佛门想要扭曲历史,都要从现世着手,通过扭曲人念来塑造虚假共识,你倒是好,直接跑到过去,如今局面已显,若不能最终自洽,那长河修正之下,怕是要将你那小小残道彻底碾碎!”
前方,虚空已尽,露出一派红尘人间的景象,似乎是一处大院。
“不过,就算陈氏已主动要被碾碎,我却还不得不走上这一遭。现在靠着世人认知与诸多传说,还能维持当世原型,但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要将他所造成的历史纷乱降到最低,防止波及世外,乱了各方的算计。”
这男子走出虚空,踏足一处高院,院中花团锦簇,芬芳阵阵,有一名名纤细身影在院中庭院内奔走细细,一个个或明眸皓齿,或美艳如花、或小家碧玉,当真是一副秀色可餐的画卷。
但待得这男子一露面,群女皆是一惊。
“你是何人?”
旋即,就有道道妖气显现。
“莫要担心,若以造化教主的位格、名分来算,尔等也是本座的子嗣后裔,何必这般慌乱?”男子打了一个响指,诸多狐族便借陷入迷醉,落入美梦,不复警惕,甚至难以维持人形,显化出诸多狐族身影,或白或青或红。
“什么人!来我院中放肆!”
突然,一声娇吒从深院中传出。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至极的妖气!
“不要这般惊慌。”面对扑面而来的妖气,男子却不疾不徐,一指点出,“本座亦不想打破尔等平静,奈何那长河之隙中有无数过往标度,便是本座去找,也要耗费时光,不如找个与他因果重的子嗣,直接跨而前往!”
呼呼呼……
随着他话音落下,疾风前吹,将那院门、屋门、窗户尽数吹开,直往庭院深处,最终破开一座静室,露出了正在其中盘坐的美艳女子!
这女子艳若桃花,冰肌玉骨,此刻正一脸惊容,却是我见犹怜。在她身后,九条尾巴当空飞舞!
“被封镇于此多年,未料你还修为大进了,该也是顺势而生吧。”
英俊男子轻叹一声,却已到了女子跟前,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他那一指已点在女子额头上,而后身子一晃,化作虚影,被风一吹,便就无形。
待得女子回过神来,却是心神恍惚,几疑方才乃是一梦,但旋即她察觉到血脉震颤,隐约感觉到了远在长安的骨血,不由一惊。
“不好!我被封于此处已是多年,与外界近乎失去联系,现在却能凭着血脉感应到吾儿,莫非是有人要借父子人伦之脉络,不利于他?”
第六十四回 呼来上云梯,含笑出帘栊
云雾如阶梯,一路承陈错,他步履如飞,转眼就到了竹居跟前。
“请坐。”
道隐子略显意外,却也不曾失态,拂尘一挥,石亭桌椅无中生有,显化在几人中间。
落座之后,陈错按耐住震颤的道心,此刻再去打量自家师尊,才发现许多过去不曾注意到的地方——
道隐子看似平凡,其实神明内蕴,尤其是身在这太华秘境之中,更是时时刻刻与天地相合。仿佛一举一动,都在与这一方小天地做着交流与沟通。
天人合一。
他隐约察觉到了,自家师尊与这处秘境的联系,似乎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有进一步融合的迹象!
那也就意味着……
这个突然从心底蹦出的猜测,让陈错自己都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又随之释怀。
“这太华秘境毕竟是师父的福地寄托之地,我虽有幸掌管几年,但论与秘境的亲疏,其实是不如师父的。而且师尊在尘世中踏足第六境的经验,对我而言必然是无比宝贵!并非只是缅怀之旅,更是真正向师父请教的机会!另外……”
度过了最初的喜悦与怀念之后,陈错已然能心平气和的分析。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师父天赋异禀,还未飞升就参悟了第六境之秘,硬生生的在太华秘境中踏足了第六境福地之境!
不同于陈错是借着天地混乱、天机混沌的时机,方能一举功成,道隐子却是一点一点积累道行、全心参悟,方能如愿,其中的细节之处,便是如今的陈错也无从推算,或许……
他看了看对面的道隐子。
能从师父口中得知?
“道友,此为我太华纯酿,还请品尝。”道隐子笑眯眯的,眼里虽藏着探究之意,却没有探究之举,反而直言道:“我观道友一身修为着实不低,似乎与我太华亦有关联,不知可否明言?”
不知为何,他在见到对方的瞬间,心底就有几分亲善之意。
陈错听闻此言,反而沉默起来,心中权衡思量,要如何将自己的来历告知道隐子。毕竟,他的这次到来,说是意外也好,说是临时起意也罢,说到底,终究还是一次计划外的降临,以至于他甚至都不能确定,眼前的种种,与现实世界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是互不干涉的两个平行时空?
“其实,这也是个机会!”
突然,他的道心再次跳动了起来。
“到底是一以贯之的顺序时空,还是相对平衡的平行时空,只要我在此地有着些许布局,其实就能验证。”
想到此处,陈错的思绪已是彻底通畅,前前后后的思路串联在一起,令他再无遮掩之意,况且以道心、本心而论,他也不愿意在好不容易见面的师父面前再演一出戏,编些理由过来搪塞,那都违背了他来太华山的初衷。
因此,面对对面道隐子探究的目光,陈错处之坦然,跟着便轻点额头!
嗡!
他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忽的多了一道裂痕,演化为竖目!
待那竖目睁开,就有星星点点的森罗光辉飘荡出来,其中蕴含着陈错对福地之境的心得理解,以及有关过去的诸多片段。
这既是对师父的回馈,亦是对时光的试探,更是布局的一环。
“好小子!果然心存不良!”守在一旁的言隐子当即跳出,便要出手。
“师弟,莫急。”但关键时刻,还是道隐子抬手止住了自家师弟,“此人并无恶意,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与咱们云霄一脉渊源颇深。”见自家师弟将信将疑,道隐子又补充道:“自打他踏足秘境,这整个秘境便越发活络,连为兄早已凝固的瓶颈,都有了松动迹象!”
“什么?”
在言隐子满脸诧异之时,道隐子却已经为那星星点点所包裹!
顿时,整个太华秘境震颤着,道日光辉竟被拉扯着汇聚过来,融入那星星点点之中,令那光辉更加耀眼了几分。
时光变迁、空间折叠,道隐子惊奇的发现,自己仿佛来到了门中的祖师观内,双目所及,乃是无数景象片段,只不过在一股伟力的作用下,每一个片段都模糊不清,只能隐约捕捉到些许脉络与趋势。
陈错注意到这点变化,不由眯眼暗道:“就算我有心公布,亦无法言明,仿佛有无形伟力在修整变化……”
另一边。
“贫道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太华一脉!连祖师留下的秘境,都与你这般亲近,若非贫道与之道合,此方秘境,怕是早已与你天人合一!”
惊讶过后,道隐子亦放下心来,盖因他此时沐浴于森罗之光中,不光体会到了眼前这少年与自己这一脉道统的紧密联系,更近乎触及了对方那博大的意志,察觉到对方不仅没有恶意,反而充斥着一种亲近、孺慕之情!更重要的是,还有那些福地境界的心得感悟流淌过来,让自行摸索前行的道隐子,着实收获颇丰!
他这一坐,足足有七个时辰。
待得那点点星光,尽数都被道隐子纳入体内,他才长舒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整个人精神抖擞,冲着陈错便要行一礼,口中道:“多谢道友,如此大礼,可谓稀世珍宝!怕是整个人间,都不见得有比此物更为珍贵的了!对贫道而言,更是及时雨!让我对前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此番……”
陈错却哪里敢受这一拜,瞬间便站起身来,止住了道隐子的动作,口中更道:“此番,也算是我与前辈互相印证!我因机缘巧合,得了一点心得,却还有许多地方不明就里。”
“道友不以贫道心得浅薄,那贫道便略尽绵薄之力。”道隐子虽是奇怪对方反应,但既然知道其人并无恶意,而且与太华渊源甚深,还开诚布公的将福地心得倾囊传授,便不藏私,“说来惭愧,贫道的福地之法,多数是自师门典籍的只言片语中总结出来,不仅不完善,恐怕还有歧路、偏差,因着贫道的福地根基,实不是天道之法则,而是这秘境之生灵。”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陈错一听此言,心念便是一跳!
以秘境生灵为凭,这可不是正常蕴养福地的法门,反而更像是夯实基础、冲击洞天的要点!
“莫非……师尊能在人间踏足福地的缘由,是因为他用冲击洞天的法门,去奠定福地?”
他正想着,道隐子已是一点额头,凝结出一点思绪之光,便朝陈错飞来。
陈错倒是不客气,本就是自家老师,哪里还有顾忌?
倒是言隐子见状张口欲言,却为道隐子所阻,便听道隐子说:“这位道友予我之经验,百倍于此,我受此恩惠,岂能吝惜这一点心得体悟?”
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比起自己钻研的半吊子福地之法,陈错传授给他的版本,包括了奠基、积累与完善,分明是已然构建了福地之人在手把手的传授经验,可以称之为从入门到精通了!在他看来,面前这人必与云霄宗有着深厚渊源,而且又极度亲近,否则这等心得定是密不外传,不会轻易示人。连带着对陈错的身份,亦多有猜测,想着莫非是自家飞升的转世真仙,见山门凋零,所以过来指点?
殊不知,陈错在触及了他的心得之光后,整个心神立刻全神贯注,只是稍加参悟,便有醍醐灌顶之感!
“果然如此!虽然师尊的法门,也是建立在福地之要上。具体来说,便是将他参悟的天道法则与秘境的两颗道日相合,将自身构建的福地重叠于秘境,但因天地限制,哪怕有世外修为,师尊的心神法力亦不足以覆盖和蔓延到整个秘境,须有借力相助!所以,他就耗费数年时间,以双脚丈量秘境,与秘境万物万灵接触,留下神魂印记,最后利用这些印记为中转,将自身的灵识一点一点、经年累月的水磨工夫,最终遍布整个秘境!成就福地!若用此法,我亦可快速构建基础,冲击洞天!”
一念至此,陈错对自家师尊不免生出敬佩之意,能在如此条件下另辟蹊径,直指洞天,若没有一开始就被天道法则约束,怕是也能走出一条崭新道路!
道隐子的心得并不算多,虽然驳杂,但多数是如何构建神魂印记、借此中转上,所以明了了关键,就能举一反三。
很快,陈错就睁开眼睛,拱手致谢:“多谢前辈厚赐。”
他这话,自然也是真心实意。
道隐子却只当他是客套,连说无事。
陈错正待再言,忽然心中一动,目光一凝,视线贯穿虚实,直指东南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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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啦……
建康城上,苍穹云雾忽如纱帘一样被掀开,而后一名英俊青年含笑步出。
“到了。”
第六十五回 对客小垂手,罗衣舞春风
这英俊青年一身靛蓝色的长袍,踏出帘幕便有所察觉,循着无形目光,朝着太华秘境看了过去。
“倒是敏感,竟是一下子就发现了本座。也对,本座这般耀眼的人物,自然是一登场,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他笑了笑,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一低头,看向了脚下的建康城,目光所及,一道道紫色、青色、红色、白色的各式气柱或高或低的耸立着,有些气势如虹,有些已然衰败,但其中有几道,却是震颤不休,更隐隐有着色泽变化。
于是,这英俊青年摇了摇头,对着旁边道:“这可不成,这是已经有些时光紊乱的苗头了,任其发展下去,怕是除了本座,没有哪个能把这偏离的航道给掰回来了。”
说着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下面的城市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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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王府的正堂中气氛凝重。
陈母默不作声的坐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陈海。
“说吧。”
陈海冷汗如雨,两腿一软,已是跪倒在地。
“启禀主母,二公子他此番有诸多怪异,所以小人才快马加鞭,先来一步……”
嗡!
只是,此人话未说完,一道伟力落下,这堂中景象竟宛如图画一般,被抹了去,一时间人去楼空,只剩下寥寥几座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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