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焦同子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毕竟,那些被招引过来的修士,无论出身何处,对修行界的大宗都不陌生,自然也对于话中的两人知道不少,多数当即就惊疑不定。
“这个焦同子,莫非是终南山的那位?听说早在几十年前就已长生久视,可谓有道之士!为何也会来此?他找的这个临汝县侯,是什么来历?听着有些耳熟。”
“但据我所知,焦同子与那终南山福德宗的长老关系并不融洽,早些年就不在山中修行,而是在外云游,还有说是隐居的,他此番过来,莫非是正好云游至此?”
“你等难道没有听得焦同子道长的说辞?他来这里,是因为临汝县侯!”
“那位临汝县侯,到底是何人?”
随着一人问出这话,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好些个人朝着问话人看了过去。
出言的,乃是一名青年修士,看年岁大概二十许,刚刚蜕凡,尚未筑基,跟在一名老道士身后。
紧接着便传出一声嗤笑,就见一个窝在角落的老乞丐,一边捉着虱子,一边笑道:“世事变迁,人间浮沉,仅仅几十年时间,威震天下的临汝县侯、扶摇真人,就快要被人给忘了。”
那青年一愣,随即恍然:“原来如此,我说怎的这般耳熟,原来是太华真人!这满街满巷都是他的传说。临汝县侯是他在凡尘王朝中的名号,虽也被人提过,但我辈修行,只记得扶摇之名了!”说着说着,他面露疑惑,“他不是辞世多年了吗?怎的还有人来此拜访?”
老乞丐又笑道:“扶摇真人销声匿迹了三十多年,有说他陨落的,有说他隐匿的,但小老儿却是知晓,他不久前重新出关,又搅动了风雨,不过此事只有有限几人知晓,在下正是其中之一!”
“失敬失敬,前辈怕是来历不凡,不知高姓大名?”
众人对他的说辞将信将疑,却也知道行走江湖的乞儿、妇女、孩童往往都有过人之术,不敢轻慢。
老乞丐却只是摆摆手,道:“不过红尘一乞,哪有什么名姓?此番是听得此处管饱管够,才过来蹭一蹭的。”
众人怎会相信他的说辞?但也着实看不透他的虚实,一时无人多问。
这时,天上风急云怒,一名道人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随着云雾缓缓落下,但速度不快,似乎正在探查下方。
见此情景,众人也顾不上老乞丐了,各自动作,心思各异。
忽然有人道:“焦同子道长乃是终南山的得道修士,他为何要来此处寻太华山的真人?”
一人提起此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缘由。
但也有心思活络之辈,一下子就有了猜测。
“莫非……那位太华真人游戏风尘,见得此处热闹,也来了此处?就藏在人群之中?”
一念至此,许多人登时满眼热切。
前辈高人静极思动,外出云游,见得一处热闹,便白龙鱼服参与进去,为一时游戏。
对于前辈高人来说,这不过是给长生岁月中多点乐趣。
可对于其他人而言,可就是难得的机缘了,如果自己某个举动得了青睐,对方从指缝里流出一点渣滓,指点一二,那就是偌大的机缘,能让求道无门的散修,得见前路!
更不要说,古老相传中,更有许多人借着机缘被收为记名弟子,乃至入门弟子,从此改天换命,踏上修行坦途。
顿时,人心思动。
大船角落,隐身阴影之中的鹿力道人见状,眯起眼睛,低语道:“江湖散修也好,大宗外门弟子也罢,之所以愿意来此,除了被名幡乱了念头之外,也都存着借此结交各方人脉的念头,毕竟都是不得门径,修行功法不全,前路迷惑之辈。我原本隐瞒那位的消息,就是担心人心浮动,可惜都被眼前之事给扰乱了。”
立刻有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这焦同子这么急急找过来做什么?难道是与扶摇真人有仇怨?”
“听语气有些不像……”鹿力道人说着,叹了口气,旋即架起遁光,升腾而起,“还是得去迎接一下,说不得,那位的身份,也是瞒不住了。”
说话间,云雾盛开,仙风道骨的焦同子脚踏虚空,乘风而至,满脸热切的看向大船一处。
在他视线的尽头,黑衣道人神色如常,盘坐不动,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只是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几分凝重。
“考验,到来了。”
道人心中思量着,但并不畏惧。
“但未来要将那人取而代之,这都是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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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有个冒名顶替之人。”
寿春城中,秋雨子放下酒葫芦,满脸诧异的看着陈错,面露不解:“那你还能在这里坐定?还不赶紧将那个冒牌货诛杀!”
“不急。”对面,陈错微微一笑,“他既冒头,正好李代桃僵,让他在前面顶着,把背地里的黑手引出来,然后一并了结,算算时日,也就是这几天的光景。”
“原来你要将他做个替死鬼!那就容他再逍遥几日!”秋雨子明白过来,抚须而笑,“咱们就在这里看着,关键时刻出去收割便是!”
“也不是坐着不动。”陈错摇了摇头,“眼下有两件事得尽快去做,趁着有那赝品在前面顶着,才好方便行事。”
“何事?”
“找两个人,不过其中一位,我已知晓他的踪迹,问题不大,但另外一个……”
说着,陈错看了一眼手腕。
他的手腕上,有一道血痕。
一滴鲜血从中滴落,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第六百三十三章 闻姓乃绽光蕊
哗哗哗!
海浪扑打岸边,浪花起起落落。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味道。
“就是此处,蕴含着佛性气息的陈家血脉,应该在这里停驻过,至少曾有过祭祀之举,不知他所祀何人。”
陈错走在青石小道上,神色从容,他游目四望,看着这座海边小镇,似在寻找着什么。
沿途之人,或是矮瘦干瘪,或是粗壮黝黑。
外界的战乱,对这个位于海边的小镇影响不大,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渔夫打扮,还有不少乃是行脚商人,但一个个都衣着简朴,身上多多少少打着补丁。
陈错走在这群人中,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意思,引得沿途之人纷纷侧目。
街边的角落中,正有两个乞儿凑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陈错。
“你看这人,是不是个肥羊?”其中一个矮小的眼珠子一转,小声嘀咕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另一个乞儿年岁稍长,约莫十一二岁,看着较为稳重,闻言摇摇头,道:“不好动手,这人看着像是个世家公子,但咱们过去见过的公子哥,哪一个出行不是前拥后呼?他敢一个人孤身来此,不是周围隐藏着护卫,就是有些依仗,甚至有可能本身就是高手!”
“还能是高手?你看他这胳膊,这腿,太细了,都不如村头的乔三郎!”矮小乞儿摇摇头,“我看啊,可能就是出来游玩的公子哥,咱们小心盯梢,确定没人跟随,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能动手。”
年长的乞儿低语道:“别掉以轻心,你别忘了,前两年,乔家庄不就有个看着文弱的妖怪之子,一口气连毙了七八个盗匪!”不过,他显然也不认为街上那人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因此说了两句,就不复多言。
“恩?”
陈错神色微动,转头朝两个乞儿看了过来。
不好!
他居然发现我们了!
被陈错的目光一触,两个乞儿心头一跳,莫大压力临身,大气都不能喘!
有心要惊呼,却连嘴都张不开,惊骇之下,有想逃脱,但腿也迈不动!
这下子,两人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结果眼前一花,陈错已到了跟前!
“妖……妖怪!”
矮个乞儿惊骇至极,眼睛一翻,已然昏厥。
倒是那年长的,虽然浑身颤抖,却还硬撑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颤颤巍巍的道:“君……君子……”
发现自己又能开口,他慌忙急道:“君子,我我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在心里想着,并没有动手。”
“不是问罪的,而是有事要询问你们,”陈错轻笑一声,看着两人,“刚才提到的乔家妖怪之子,是怎么回事?”
“妖怪,妖怪就是……哎!”他心里一急,口齿又乱,一下子咬到了舌头,当即捂着嘴巴,连连呼痛。
“也罢,找个安静的地方才好询问,你们跟着我来。”陈错摇摇头,说了一句。
随即,那年长乞儿惊恐的发现,自己竟是难以掌控身躯,那两条腿自己就动了起来,固然是跟上了陈错。
这还不算,连已然昏厥的矮个子乞儿也是闭着眼睛,迈步跟随!
几息之后,他们就来到了小镇上唯一的茶馆。
张记茶馆。
说是馆子,其实与棚子无异,里面坐着的,也不是衣冠楚楚的士人,多数是拿着茶水牛饮的汉子,桌子上摆放的,也不是单纯的茶点,还有许多海货、鸡鸭鱼肉,更摆满了酒坛子,似餐馆更胜茶馆。
管子里的人,都是大声吆喝,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喝茶的反而是少数。
以至于,陈错这一身装扮走进来,后面又跟着两个乞儿,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众人瞧着他们,表情各异。
那一对乞儿立时就显得有些不自在,即便听着陈错的话落下,依旧有些坐立不安。
陈错也不理会,只管招呼跑堂的小哥过来,要了几盘子菜,然后将几块铜板拍在桌子上。
“君子,您找我们过来,所为何事?”年长的乞儿小心翼翼的询问,他倒是发现,自己一坐下来,就又能自由行动,不再受对方声音的影响了,却不敢轻举妄动,再一看身旁的同伴,依旧昏昏沉沉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仿佛刚睡醒一般。
陈错笑着问道:“莫担心,只是问些事,对了,还没请教你们的姓名。”
“我……”乞儿犹豫了一下,“我叫金子,我弟叫银子。”说完这话,他显得有几分自惭形秽。
陈错一愣,旋即笑道:“金银为名?倒有几分意思。”
那乞儿金子羞红了脸,道:“我等自幼乞讨,哪有什么姓氏?是自己起的名字,只是平日里穷困,想着金银乃是好物,所以就起了这样的名字,让君子见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陈错摇摇头,直言不讳:“人因好逸,所以要克服懒惰,因身子孱弱,因此要强身健体,因个体零散,所以要成群结队的化为组织,如此才能翻开历史篇章,塑造长河,你二人自幼贫苦,又无人教化,却也思量着何为富庶,如何暗合天性,实乃慧根。只不过,联想无用,需得践行,如何自贫苦而为坐拥金银,才是里面的关键。”
“是是是,君子教训的是!”
金子连连点头。
这时,馆中伙计捧着几碟子菜,摆在了桌上。
金子看着这一盘盘饭菜,吞了一口口水。
而迷迷糊糊的银子,却被香味勾动了馋虫,一下子清醒过来,也不问眼下是什么情况,本能的一把抓出,就端着盘子,大吃了一口气。
金子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嘴角口水若隐若现。
“吃吧,我不差饿兵,”陈错轻笑摇头,“你们吃着,我问着,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就说不知,不要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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