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他这会摆脱了控制,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异象余波,于是蹒跚着从宫室中走出,抬头一看,入目的正是你紫色星辰。
顿时,这位南朝至尊心神摇曳,体内的汩汩热血震颤着,最深处便有一点紫色微光飞出来,像是萤火虫一般的微弱,忽明忽暗,离体而去,偏偏风吹不灭不动不摇,径直朝那颗星辰汇聚过去!
不只是这位皇帝,他这些年辛勤播种,收获的诸多子嗣,在这一刻不管身在何处、做着何事,都一样察觉到了体内血脉的悸动,而后都有一缕紫色荧光离体而去。
就连那位在城中异象连连之时,躲在青衣家中的太子陈叔宝,这会也挣扎着从床上的纤手细腿中起来,浑身一抖,一缕紫气从额头上飞了出去。
而如南康王府等宗室之家,陈方旷、陈峦等宗室族人,也是一般模样,心血跳动之间,分化一缕紫色荧光。
看着这满城荧光起,甚至还有不少紫光从远方的天际汇聚过来,陈霸先不由嘀咕着:“陈顼这小子,倒是真的能生。”
随即,祂看向那颗紫色星辰,叹息道:“我家这麒麟儿,是要将南朝禁锢,从那阴司中解脱出来?只是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这南朝的国祚,怕也要随之而消亡了。”
苍老之声传来,黑白二老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陈霸先的身后。
这二老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是微微摇头,表情复杂。
黑老更道:“晋朝得曹魏禅让,又吞没了蜀地残汉与东吴割据,算是承三代之正统,奈何因世外之变,加上宗室之乱,丢了北方中原,靠着投靠阴司,得了阴德庇护,这才能偏居江左,但也让南朝代代与阴司纠缠不休,乃至被捆住王朝根本,血脉本源,几次北伐而不成,皆有此故。”
白老叹道:“今日临汝县侯若让这联系断绝,南朝所在之根基,恐怕也要动摇,到时候莫说是大陈,怕是再无南朝了。”
二老说着,目光都落到了陈霸先的身上。
这位开国之君沉默片刻,忽然摇头失笑,他道:“天下纷乱,正是一争之时!当初晋朝南渡,失了北地,那北方诸国林立,也有国度并无方外撑腰,一样能够崛起,可见命数无定,就算失了阴司之助,也未必不能传承,更何况……”
祂转过身来,看着黑白二老,双目泛着紫色光芒。
“朕起于寒门,厮杀一生,定下这王朝,并未借助阴司之力,反倒是死了之后,被那阴司算计进来,后人若是失了这点依仗,就要败亡,那对他们而言,也不是坏事!更何况,如今这大变之世,继续与阴司相合,就能苟延残喘吗?”
话音落下,祂的身上升起一股浓烈的紫气,浩浩荡荡,化作神龙之形,也朝那可紫色星辰飞去,融入其中。
顿时,这星辰一震,表面浮现出浮雕一般的花纹,晶莹剔透,记述着南陈往事。
这些浮雕,倒映在陈错的眼中,让他在瞬息之间,体会到了金戈铁马、王侯兴衰,对南陈的过去脉络,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随即,一条长河虚影显化,仿佛要助他推演未来变迁。
不过,陈错却还是挥挥手,打散长河。
那长河一散,化作星星点点,也落向大地,随即地脉震颤,过去的历史片段蜂拥而出,属于南朝的往事飘荡而出,也变成了一片片浮雕,在紫色星辰表面悬浮转动。
陈错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
“至此,这颗代表这政治、皇权、统治的星辰,才算是彻底成型,可以真正被称为紫微帝星,不过这颗星辰并不是代表着皇帝,而是对过往王朝的总结,毕竟……”
他的背后,铜人再次显化,而那紫色星辰,则是直接悬于铜人脑后,绽放光辉。
咔嚓!
下面,破碎声响起,那面早已破旧不堪的镜子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痕。
陈错一招手,镜子飞刀手中,他轻轻抚摸,那裂痕渐渐弥合,先是感受到了一股阴冷气息,有察觉到这镜子隐隐与北方有着一点联系。
“师尊所予的这件法宝,当初在神藏中就曾助我,可以沟通阴司,可谓至宝,不容有失。”
说着,他将镜子收起,身上的气势逐渐衰落,与那几百里天地的联系,也慢慢断绝,但心中的那一轮明月,却是越发明亮,内里有着几道虚影变化,似乎藏着什么。
“这清气既已融合,待得参悟通透,便该能成就桃源,但在这之前,我得先凝练法相,成就归真……”
这般想着,他转头看向身后。
那铜人身影也逐渐模糊、消散。
“法相轮廓已算是定下,但里面却隐藏着新的道路,因而没有和我的心中神融合,只有彻底融合,才算是成就归真,掌控虚实,所以我现在的境界,还是长生……”
这么一想,他自己都有几分荒谬之感。
“我现在这战力,也算人间顶尖,就算没有天敌之力加持,只要不入世外,一样不惧旁人,但若不能先成就归真,就凝聚桃源,等于境界缺失,乃是大忌,根基不牢,前路难行,必须要争分夺秒,赶上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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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陈方庆?”
建康街道上,有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身着紫袍,迈步前行。
她看着天上的景象,露出了一抹好奇之色。
在他身后,却是身着五色衣袍的五道,但此刻这位阴司将军的脸上,已无冷峻与狂妄,取而代之的,是担忧、畏惧之色,整个人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祂听得询问,赶紧道:“回禀至……主上,正是那陈方庆。”
那少女就道:“这人有趣的紧,似虚似实,命数虚无,等他忙碌完了,你去递拜帖,我要见见他。”
五道一愣,却不敢多言,只是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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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方庆太厉害!太离谱了!经此一役,他当真是八方无敌,镇压当世,这人本就是变数,如果任由他存在下去,什么算计、推演都要作废,我不惜撕裂本源想要抢夺先机,岂能因为此人最后一场空,须得布下天罗地网,将这变数除去才是。”
泰山之巅,雾气缥缈中,忽有意念传出,分化八方,远远传递出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 劫火成灰染太华
北周,长安之郊,有一座新起的道观。
那观中,望气真人一身常服,他闭着眼睛,坐于中庭长廊之上,身前摆放着茶具。
窗明几净,微风徐来。
前方,是假山庭院,园林绿荫,淡淡雾气飘荡,竟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意思。
不过,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片静谧。
“师尊……”
一男一女,两名青年快步走来,到了望气真人身前,二人同时拱手。
看着二人,望气真人睁开眼睛,微笑着道:“来了,此番又有什么消息?”
那女子模样俊俏,先道:“这周国上下稍微有些名气的道观和佛寺,都派人来了长安,要行论道之会,朝廷有司已是将场馆会所布置好了,不过这两天城中有许多争斗和争吵,听说闹腾不小,甚至有牵扯到勋贵、国公府的,都闹到皇帝那了,但都被压下来了。”
望气真人点点头,道:“聚集这么多人论道,涉及各门各宗,不光是门中宿老、高人回来,那些个血气方刚的门人弟子一样要到,难免要为自家道统、学说,乃至功法流派,一轮高低,爆发争斗、矛盾,那是自然而然的事。”
女子却道:“话虽如此,但这周国皇帝最重秩序,过去连大柱国府中的子弟闹事,都要责罚惩戒,却对道门、佛门的弟子网开一面,看来是真要寻个国教。”
望气真人轻笑一声,道:“你也不用瞎想了,为师被周廷招揽,是去做脏活累活的,咱们这一点传承,哪里能奢望什么国教,更何况,你以为那位皇帝真是要寻个国教?”他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这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怀着天真而来的宗门,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这些,他又看向那男子,道:“你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兵卒气血浓烈,为师难以探查,只能知晓个大概的路径。”
这男子相貌平平,但眼睛却很是明亮,得了询问,便轻声道:“回禀师尊,眼下这朝廷的几路兵马,多在关中集结,军中斥候已将关中的宗门各派地址都摸了个清楚。”
“这就对了,”望气真人还是点头,跟着叹息道:“只等周帝一声令下,这几万兵马就是各门各派的催命符!能将他们的根基和土地,完全掌控!”
“周帝真敢下手?”女子面露疑惑,“这些门派纵然传承浅薄,但二境修士还是有的,平时不敢介入王朝之事,但如果自家宗门被朝廷兵马功法,就等于是朝廷主动出手,他们再动手杀人,可就没什么顾虑,也不会被引得纠缠、被阴司纪录……”
望气真人抚须而笑,打断道:“那周帝眼下得了阴司之助,根本不会担心这些,而且他手下的兵马,如今可不简单,待得他行过祭天之典,这些兵马……”
正说着,忽有一阵疾风吹来,淡淡雾气落下。
这望气真人的眼中,竟有一点迷雾浮现,跟着他身子一颤,悚然一惊,脸上笑容尽失,就朝两个弟子挥挥手道:“为师还有事情要做,你等回去,继续探查,若有什么变故,及时过来通报。”
那男女弟子面露诧异,但师尊有令,不敢违逆,只得抱拳离去。
等人一走,望气真人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当空一扔,手捏印诀,立刻就有淡淡的蓝色水汽弥漫看来,无形无质,将这一片院落完全封锁,隔绝内外。
随后,这位真人便正了正衣冠,恭恭敬敬朝东边行了大礼,口称:“请至尊教诲。”
随即,淡淡雾气当空凝聚,化作模糊人影,又苍老之声传出:“几人之中,你做的最好,算是站稳了脚跟,那昆仑秘境中,该是没有人对你起了疑心吧?你先将在昆仑的见闻,让吾知晓。”
“遵命。”望气真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之色,但马上重归恭敬,将一缕念头祭出,传入那雾气人形中。
那雾气中传出小声,道:“好好好,昆仑八道被那神藏牵扯了不少精力,大善!不过,当下却有个异数,扰乱了局面,你最是智计百出,不妨说说,要如何应对,才能将这个隐患,尽早掐灭!”
说着,一缕烟气落入望气真人的心中,他眼前一变,就见了建康城的种种变化。
待得几息之后,这真人不由感慨道:“果然是此人!当初在那昆仑秘境,我与众修同观神藏变迁,他就能旁人所不能,种种际遇、所谓,令人赞叹不已,甚至提前令神藏之事了解,令八宗为此解脱!”
“哦?这般说来,这人坏事之处,还不在一二,已然波及全盘,那就更是不能轻忽,也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快将他拔除!”
望气真人却道:“至尊若是出手,他如何能够躲过?”
那雾气人形这时没了苍老之声,变得有几分尖锐,就道:“吾等眼下困于世外,先前出手……总之,当下不好直接对他出手,若能出手,不管他是否有淮地为凭,都能轻易碾死,若是过个几年,倒也能再出手,却怕晚了,所以需要你等尽快行事!”
望气真人就道:“这南陈的临汝县侯大势已成,想要对付本就不容易,再加上他立足淮地,已然不败,又是南朝龙脉血亲,若不离开南方,怕是难以对付……”
那雾气就道:“此事若成,自有你的好处,但若是办不成,嘿!”
望气真人微微叹息,就道:“贫道确有一计,可诛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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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两日之后,北周朝会之后,望气真人亲自入宫,面见皇帝。
他在宫中待了足足半日,出来之后,手中持着一块虎符,跟着就在那男性弟子的护持下,上了一辆马车,直奔城外的兵营而去。
当天夜里,他又乘快马,与几名周国大将一同北上。
又过了三日,便有一支兵马,在太华山脚下驻扎,引得这周围村寨、山民骚动不已。
这般动静,自是瞒不过其他人,很快就有诸多传闻传入那长安城中,被各家知晓,连带着聚集于此的佛道两家之人,都不由暗暗疑惑。
实际上,他们早就注意到,最近周国境内的兵马调动颇为诡异,但想到朝中流传的再次东征齐国,以及南惩淮地的传闻,这才稍微放心。
可现在一直兵马突然跑到国内的太华山驻扎,难免引人遐想。
但很快,宫中就传出消息,说是要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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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太华山近在咫尺,贼寇流匪早就被杀了个干净,哪里还能有残存?这般说辞,能平息一时,但久必成患!”
静室之内,鬼神独孤信再见自家主君,询问缘故,同时暗暗心惊。
祂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宇文邕了,此番再见,却见其人气势汹涌,面色威严,双眼之中蕴含神光!
以独孤信所知,自家主君本是肉身凡胎,便是执掌一国阴阳,身具王朝之威,也不该有今日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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