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但跟着,陈错神色微变,注意到自己的禁制都开始变质、腐化,当即凌空一抓,从中摄出一个绿莹莹的珠子来!
那珠子不断震颤,有千百种味道、恶毒念头不断散溢出来,隔着老远,陈错的心神都被隐隐干扰,生出不少杂念。
“好个万毒珠,竟不是虚张声势,反而名副其实,似乎不是法宝,却凝聚众多恶毒之念和毒物精粹,也不知是如何炼化出来的,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处理,既然如此,只得如此了……”
倏的,陈错变抓为指,又是一道赤光激射出去,贯穿了那颗珠子。
咔嚓!
珠子一碎,散成细微碎片,居然传出一声惨叫。
随后就见那疤脸修士的面容浮现出来,惨叫连连,满脸恶毒的看着陈错:“竟连这般宝贝,你都下得去手!呜……呜……”
而后,这张脸扭曲膨胀,随后急速变形,有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蜘蛛等五毒之物的虚影从中冒出来,似乎无穷无尽!
毒物间隙之中,更有一张张人脸浮现出来,每个都显露一种恶毒神态!
浓烈的腥臭炸裂开来,伴随着千重恶念朝四周溅射!
“收!”
小葫芦一晃,落在陈错手中,转眼将那碎裂的珠子和诸多异象都给收了进去。
瞬间,月朗星稀,一切如常,只剩下一片枯萎草地,背风一吹,露出贫瘠泥土来。
“这万毒珠好厉害的威力,这个修士的身份怕是不一般,”陈错游目四望,心中思量着,“本来还想从他们身上套取一些情报,却是这个结果,不过他方才自报家门,说是巫毒道,该是造化道的分支之一,或许黑幡知道些什么,嗯?”
随即,陈错心中一动。
“倒是个测试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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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股味道是什么?”
梦泽迷雾之中,黑幡微微震颤,随即就看到了一团碎裂的珠子,伴随着诸多虚影和千百味道,一用落了下来。
“万毒珠?”黑幡中流露出一点诧异,“这般浓烈的程度,说不定再过几道工序,就能蜕变为法宝,到底是祭献了多少血亲?此物要得是‘聚厚歌’才能凝练蕴养出来,那小子果然又和造化道的人交手了,如此一来,迟早要来请老夫出山,桀桀桀桀嗝?”
黑幡正笑着,忽然一愣,竟是看到不远处,有一根心魂幡骤然成型,那一根根长幡铺展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的本体……怎的跑到那去了?不对!”
黑幡身为法宝之灵,哪能分不出法宝真假,但更不会弄错栖身之地,一时之间竟是心念混乱起来,随即生出一个惊恐至极的猜测了。
“莫非,此处并非桃源,而是……不对,那小子前世到底是何修为?莫非还在五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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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化圣,一念投影。
陈错伸手一握,心魂幡便被拿住,跟着迎风一摇!
前方禁制之中,便有两道虚影被招了过来,其中包裹着两个名字——
“聂怀宇”与“聂峥嵘”。
随即,两道身影落入幡中,许多记忆碎片蜂拥而至,更有些许残留的意念涌出,朝着陈错心头蔓延,但旋即就被心中道人抓住,提炼凝聚,炼化成一个“悔”字,收入人念金书。
悔不当初,悔不该冲动,悔不该贸然前来。
“今日之悔,皆过往之积累,亦是心中毒。”
陈错摇摇头,念头催动那心魂幡的投影,将里面两道身影刻印下来,也借机明白了心魂幡的几分关键。
“摄了一魂一魄出来,以名加持,能调动其人生前的部分神通术法,当初黑幡在太华秘境中,正是以此法门,驱使门中先辈想要打开通道,脱离秘境,不过这残缺魂魄包裹真名,倒是有几分接近星罗榜了……”
魂魄之用,他在书洞中也曾涉猎,但叙述的并不全面。
“不过,心魂幡摄取魂魄,亦得了些许记忆碎片,难怪那黑幡之前自信能说动我,这心魂幡被复制出来,黑幡意念却不在其中,倒是省去了隐患……”
说话间,陈错将那心魂幡一展,覆在身上,转眼就变了个模样,赫然显化出疤脸修士,面露阴冷笑容。
“吾乃巫毒道长老,聂怀宇。”
话落,他身子一转,又变作了年轻修士,脸上带着几分倨傲。
“我为巫毒道后起新秀,聂峥嵘。”
随即,心魂幡离身,陈错又恢复了原本模样。
“心魂幡覆神,魂魄为衣,就如画皮,不是幻想,而是真实变化,留有原本气息,配合记忆碎片,不见亲近之人,足以以假乱真,倒也有几分七十二变的意思了,不过黑白二老说过,史上并无猴王闹天宫,那七十二变的法门,不知有无?”
想着想着,他心念一转,心中道人一举葫芦,符篆碎片显露投影,其中的大河虚影被道人拿住,朝外面一扔,便化作一道长虹,卷起那禁制中的两具尸体,划过夜空,落到了那三十里河道之中,直接镇压河底。
金光阵阵,煌煌大阵显化,锁住毒物、毒念。
“这符篆碎片果然好用,难怪引人争夺,想要聚集其他碎片,必然不会容易。”
挥手散去心魂幡和符篆碎片的投影,陈错又朝着大河走去,待到了船上,看到恭恭敬敬的祖正照等人,便升起一个念头。
“方才惊鸿一瞥,但最近的记忆碎片已经展露缘由,乃是那高整信请出这两人,之前小惩大诫,没想到这人反而变本加厉,开始请出修士,放任不管的话,还不知要招惹多大问题,我本不愿牵扯到北齐之事中,但既现成的背锅侠可用,也能走一遭了,否则这般让人惦记,反而要越陷越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念头落下,陈错重新踏上甲板,遂问道:“船家,要往晋阳,需要多久?”
“客官,咱家这船怕是到不了晋州那边,那晋州在汾水边上,不如咱把你送到姚襄城,你改陆路东去?”
陈错想了想,他还得在这大河之中探寻庙龙王遗泽、进而寻找符篆碎片,于是就道:“先送过去,到地方再说。”
“好嘞!”
那小船再次起航在,在汹涌河水中前行。
陈错就坐在船头,感悟浪潮。
待得次日清晨,这船穿过一片湾流,陈错忽然心有所感,放出灵识,朝着周围探查几眼,却未曾发现什么,不由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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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修士居然有几分警觉,隐隐察觉了。”
深水之中,水草摇曳,波光粼粼。
斑斓光影中,一座宫殿若隐若现。
那宫殿深处,一名威严男子看着身前的几面铜镜,露出笑容。
“如此看来,这人倒也有点资格来本王宫中,若他识相的话,主动放弃符篆碎片,还是能留他一命的。”
那一面面镜面中,各自倒映着几艘船。
那船中有陈错盘坐身影,也有灵崖师姐妹,更有那典云子迎风而立的身影。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以身为天,驭心中意马
晋州城。
高整信一大早醒来,便立刻招了田博德过来,询问事情进展。
“两日了,办得如何了?可有回信?”
闻言,田博德面露苦笑,道:“两位异人并非属下家仆,属下是请托他们帮忙,二人若不回报,属下亦无所知。”
话说这么说,但见着那两位异人一去无信,他也越发担忧起来。
高整信一听,便显得格外烦躁,在屋里来回踱步。
看着自家主上的模样,田博德叹了口气。
这几年,他算是看着这位成长的。
在高氏宗室之中,自家少主本来算是个异类,自幼好学,行止有度。
一度让田博德觉得这高氏,也不见得都是荒唐之人,结果,一次变故之下,让他知道了,看起来是高家一股清流的世子,居然不是赵郡王的亲种。
人家其实不姓高!
不过,赵郡王尽管知道此事,还是待之如亲生,更是只有这个独子!
田博德也很快重新效忠,并无二心。
倒是高整信自从知晓真相,便性子大改,原本喜好的汉学不看了,反而处处学着其他宗室,疏远汉家亲信,亲近鲜卑诸人,乃至故意做出荒唐事,连汉魏晋之类的话题都不愿再听到,每每触及,都会令其勃然大怒,动辄惩戒,乃至学着其他宗室那般杀戮,最终人人噤若寒蝉。
“少主的心结,在那祖正照身上,此人不存,自能恢复过往模样!”
这般想着,田博德建言道:“主上若不放心,不如,还请青锋仙出手,两位异人本领如何,都是自己说的,但青锋仙的本事是有不少人亲眼见着的。”
“那人如此高傲,还能请得动?”高整信眉头有一皱,“而且,我几日不曾再寻他……”
田博德就道:“青锋仙一看就是出世之人,不会在意凡俗之事,关键还是他所需的那些东西……”
高整信一听,又烦恼起来:“他要的东西可不简单,前几种还好说,后面几个我听都没听过。”
田博德就道:“青锋仙既然留下名单,也该知道东西难寻,咱们保证给他找来,换他提前出手,总是说的过去的,总不能他就靠着一张嘴,便换来许多珍贵之物吧?”
高整信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也好,只是不知,那青锋仙是否还在城中?”
“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可惜,等派去的人回来,结果却不尽人意。
“离开定心观了?”高整信眉头一皱,“可曾问清楚,人去了何处?”
“张房道人并未明说,只说过得几日便会归来。”
“正好,”田博德立刻安抚道,“咱先把东西凑一凑,拿出几样,也能显出诚意,若是两位异人在这期间有结果传来,还省得在去请青锋仙了。”
高整信认了这个说法,而且被打开了思路,就道:“也不能全靠着青锋仙,不如写封信给王府,看门客中是否也有能人。”
田博德一听,就道:“这信一寄过去,定会被王所知,到时候……”
高整信沉默片刻,眼神坚定起来,道:“父王始终待我如己出,不曾亏待于我,更曾直言,一切皆我本该得之,我是心存感恩,岂能背弃父王?祖正照之言一旦散播开来,不仅于我不利,更要动摇父王威信,绝对不能放任!想来父王也是明白的,不会阻止于我!毕竟,我已经在此了!”
田博德拱拱手道:“如此,属下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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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罪莫厚于甚欲,咎莫憯于欲得,祸莫大于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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