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忽悠啊
一只老枭也在听。
它是来请小李医生送请帖的。
月末是仲山君合阳候的宴会,宴请了许多客人,泾河龙君也在列,其中泾河龙君就提起了小李大夫,说其医术高明,能治鬼神之疾。
仲山是泾阳八景之一,仲山君就是汉高祖刘邦的哥哥,刘喜居住的地方,本被封为代王,因伐匈奴而逃,被贬为了合阳候,百姓们祭祀于此,久而久之便成了仲山的山神。
至于泾河龙君为什么推荐李郸道。一是因为李郸道救了偷了龙宫宝物的鼠君,本来龙君派人来整治李郸道,却被田巫所拦,此乃怨。
二是龙君常常幻化为人,上岸,临幸处子,龙性本淫,但龙种却难得。
陈家姑娘到瀛洲台踏春,于湖上划船赏景,被出水游玩的龙君遇上,精气交感之下,陈家姑娘受孕。
瀛洲台是京城外有名的踏春之地,经常有京城的文人雅客前来举办诗会,文会,李福德的四门馆中的文客也会到那里去。
自然踏春的女孩子们也是去物色男孩子们的。
陈县尉一开始以为自家姑娘是不自重,但也认了,只训了一顿,后来发现有孕,服药堕胎,却怎么也打不掉。
最后难产而死。死后还不得解脱。不得不请来大夫接生,产下了龙种,此是恩。
但老枭这东西,听着听着就入迷了。
动物要修成人形,都要学人话,懂人礼,开智通灵,老枭听着李郸道说的姑获鸟的故事,心中思量,白天为鸟,晚上为人,不就是鸟妖吗?怎么会是鬼变成的呢?
其实,一说姑获鸟是天帝之女所化,一说是死后孕妇所化,又一说是恶鸟,又一说是善鸟,恶鸟变鬼车,善鸟化夏获鸟,姑获鸟抱走别人的孩子,夏获鸟收养别人丢弃的孩子。
夜色渐浓,李郸道去睡了。
老枭飞落下来,正要干嘛,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光亮闪烁,却是祖宗牌位,还有家神庇护,老鼠小偷小摸也就罢了,枭却不是好东西,见之,对老人不吉。
但老枭身上有一块符令,代表自己是合阳侯的家仆。
当下也是平民见到了官,放下防备来。
但正要进李郸道的房间,房门口却又是一道阻拦。
原来是一个小葫芦,里面装着李郸道制作的杀鬼丸。
说是杀鬼,其实一切幽邪都为其所克,老枭常年和鬼神打交道,本身也是象征死了亡的鸟类。
枭鸟食腐,可以预知死亡,当它闻到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不健康时,就会笑,往往几日后,其就会身死,所以才说枭鸟对老人不吉利。
且枭鸟叫声也阴森恐怖,被认为死在山林的怨鬼,会模仿枭鸟的叫声,将人迷惑。
“小李大夫真是有本事。”枭鸟进不去房门,只得把请帖放在窗口回去复命。
夜里,树影阴翳,风声萧瑟,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偷偷混进来,可惜都被阻挡在外。
一夜无梦,鸡鸣二声。
李戚氏起床开始忙活一天的财米油盐,老李家的一天又重新开始了。
李郸道也赶早起来,不可能天天叫老爷子帮忙去农庄喂牛吧。
李福德吃完早饭就去了四门馆读书去了,李戚氏则去河边浣衣。
“嗯?”李郸道奇怪呢,却见窗口有一张草纸:“这不是冥钞吗?”
冥钞自古有之,自蔡伦改良了造纸术后,他嫂嫂也催促他大哥造纸赚钱。
但他大哥学艺不精,造不出好纸,只得那种草纸。
卖不出去,又积累大量货物在家,他嫂子因此吐血晕过去了。
蔡伦的哥哥由于悲伤,就把罪魁祸首的草纸拿到妻子的棺材前烧了。
却不想妻子又活过来了,说到:“银在阳世行四海,纸在阴间做买卖。”
于是就纷纷有人来买草纸来烧。
不知道是真的如此,还是最早的营销策划,但烧纸钱的习俗是留传下来了。
后面发行的银票,据说也是灵感来源于冥钞。
李郸道拿到了这冥钞,看着上面似乎有字,但此文是冥文,也就是亡文,不是给活人看的。
但看完之后,这冥钞就变成了灰了,好像是被烧完后的纸,李郸道手上还留了灰。
“晦气!”李郸道拍拍手。
去看看蛇鞭,已经烘干了,可以制作蛇鞭丸了。
想着未来白花花的银子流入手中,李郸道心里就高兴得很。
却见李福成已经站在了身后:“这玩意可灵验?”
李郸道说到:“此东西是蛇身上的东西,平日只是滋补保健,但蛇遇硫磺,立马开始冲击催化,哪怕是六十岁,也能变成十八岁,但此药遇硫磺最烈,也是有一定可能叫人猝死的,慎用。”
“还有药引?”李福成问道。
“自然,黄酒佐之,催情动欲,鹿血佐之血脉喷张,平时保健,只能摄入一些,不可多服,此乃虎狼之药。”
李福成昨夜被说了,此时竟然并没有不正经,反而担忧道:“药性如此之烈,万一吃死了人。”
“所以我们丹丸制作得小一些,原先一丸的量,我们做成十丸。”
李福成点头:“如此秘药,其实只看自身了,用得好,是治疗男子不振,用得不好,只是催命符罢了。”
李郸道嘿嘿问道:“爹!爷爷,昨儿给了你多少钱?”
李福成邪瞥了一眼李郸道:“你是别动歪心思了,保管权在你娘手里,不在我身上,以后只是每次讨钱的地方,从你爷爷那,转到了你娘那里。”
李郸道痛心疾首:“爹难道你就没有点想法?”
“有啊!可是你娘凭什么把钱给我?不做出点成绩,你娘看不到,只怕钱也拿不到手。”
第27章 难道这个娃子也是鬼?
李郸道叹气:“爹,你以前也太不争气了吧!”
立马又挨了一巴掌,脑瓜子嗡嗡。
李郸道只得道:“这些天去不了乡下,咱们就先做田巫那里的生意,我再去和货郎推销些这种药丸,去各个医馆推销,当当医药代表。”
“医药代表是什么东西?”李福成问道。
“就是卖药的。”李郸道胡乱解释着,正背起背篓,丫丫又爬进去。
早些放牛,早些回。
“陈东石来找怎么办?”
“当然是晚上做戏啊!赶到宵禁前回来就是,反正都是邻居,再说哪有鬼白天出现的。”
李郸道出了门,背着背篓,立马有跟李郸道差不多的小伙伴问道:“狗蛋!听说你前天晚上撞邪了,他们都说你家药铺里有鬼。”
李郸道立马站住:“他们?他们说是谁说?你说?还是你娘说?”
李郸道气势咄咄逼人,那小屁孩立马低过头去,耳朵根子都红了。
李郸道心里暗骂,嚼耳根子忒多,开个药铺没赚多少钱还有人眼红,有人造谣生事。
不用说都知道是哪个人造的谣,传出去了。
老李家当初所盘下药铺之前的东家叫杨世安,也是个大夫,医术还算过得去,可惜,生了个败家子,名叫杨开,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其中就被人做了局,你要当卖家,我这有买家,赌坊都给你找好下家了,当时李福成就是想盘下一个铺子的,才去了伢行,伢行的人就说正好有一家合适的。
然后赌坊的人当天就言语引诱他拿店契抵债,偿还之前欠下的赌债。
李福成也是不知道这种事情。但钱花了,自然药铺归咱。
再说自古传下的规矩,赌债也是债,欠债不还,下辈子讨债鬼来你家讨债。
杨世安无奈,只得替儿子偿还赌债,就把铺子让给了李福成,他本来就有些老态,结果一夜头发全白了。
可惜他儿子杨开死性不改,继续如此荒唐败家,老爷子没过多久就被气死了。
估计是老爷子死了,他又没有什么活计可做,便又惦记起李家,说是李家联合外人,抢占了他家药铺,原本的铺子不止这么多钱,要么再给他三十两,要么铺子算两家合伙的,盈利他要拿一半。
还煞有介事的去告过老李家,但李宝京什么人物,那是战场上下来不久,自然是有些关系的。
虽然事实就是赌坊做局,而且律法也明文不允许聚众赌博,但李福成的店铺是真金白银买下的,而赌坊又是有一定官场上的关系的,所以反而杨开被打了一顿乱棍,在床上躺了半月多。
再去赌坊,赌坊说他赌品不行,把他轰走了,毕竟已经是个穷鬼了。
于是他就记恨上了老李家,四处说老李家坏话,李记药铺李福成的医术虽然是半吊子,可也不至于说是毫无底子,只是被传多了邻里,说他连风寒都治不好。
于是李福成的药铺前些年邻里还会来看看毛病,后面就只是来这拿药了。
这种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福成性格又那样,老爷子有力使不上,加上温水煮青蛙,那杨开又一没闹,二没实质性的纠缠,长年累月的这么阴阳怪气的诋毁就是。
要是李福成的医术还行,自然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偏偏瞎猫碰上死耗子,李福成的医术起码比杨世安差上不止一点,跟耳濡目染,但是败家不好好学的,杨开是半斤八两。
那杨开再不济,后面过活也靠着杨世安的留下的医书医方,也能变成赤脚大夫,混上一口饭吃。
这样的恶意竞争下,医术不过关的李福成自然不能浑水摸鱼,得过且过了。
李郸道火药冲了那娃子一脸,旁边的王顺生自然是李郸道的死党,当下阴阳怪气:“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难道一生病就是遇鬼撞邪了?去年你发热不止,还不是找李大夫拿的药治好了?难道是找神婆给你跳大神跳好的?”
那小屁孩也不是恶意,只是此话传出去,他也是推波助澜者,李郸道对他道:“我爹医术高明,只是得罪了小人,说些中伤的话,别人也就算了,你难道也信,你还是不是跟我们一伙的了?”
王顺生叉着腰顺着李郸道的话:“就是,就是!别说李大夫的医术了,就是狗蛋的医术也是很厉害的,我给我娘拿药,全是从狗蛋这里拿,还有城外庄子里的袁大虎,被毒蛇咬了,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如果李大夫医术不高,狗蛋是学谁的呢?”
在场孩子都是更是听风便是雨,当下觉得也是如此。
一起去城外放牛割草去了。
这些孩子们还要一起去河摸鱼,捉泥鳅,李郸道却是从田巫那里知道了河里面有鬼神,又听到茯苓说河里有蛟龙,雨天上岸和蛇虺交配,所以一再警告。
“河里面有水猴子!就是落水的小孩变的,还有水鬼,变成半死不活的鱼,骗你们去捡,结果怎么抓也抓不到,哄你们越走越深,再变成水鬼,抓住你们的脚踝,往下拉。”
李郸道说得阴森恐怖,此时河面下不时有一些阴影,是大鱼游过,或者是波光粼粼的幻觉,却叫王顺生他们真的觉得有一双眼睛,或者一双手,要拉他们下水。
而河中一条大青鱼游过,听到了对话,它就是巡河检校:“这个娃娃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河里面水鬼的作风?难道这个娃子也是鬼?”
却是浮上水面,可惜今天孩子们不下水了,之前袁大虎被蛇咬了,他们就被爹娘训斥过了的。
反而是丫丫躲在篓子里,吃着昨晚没吃完的麦芽糖,看见了大青鱼,鼓起掌来。
散去了,李郸道到了自己家的农方,连忙喂了牛羊鸡,铲除了恶臭势力。
丫丫又去听羊的肚子,上次就听说怀上了,丫丫也是很好奇。
李郸道忙完了后,去摸了鸡蛋,竟然有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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