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污染全世界开始进化 第718章

作者:文笀

对于蓝珺而言,吕仙仪所描述的“世界观”、“认知观”与“人生观”完全不同的世界下的二人故事,充满了幻想色彩。

她试图将那样一个“自由开放”的世界在脑中刻画出来。试图为吕仙仪和乔巡的故事,掺入名为“爱情”的优美元素。

她也向往着那样简单的美好。不用操心什么“宿命与有限”,什么“群星与本格”……什么都不用想,只在眼中装着对方就好。

听完了吕仙仪的故事,蓝珺忽然觉得她跟乔巡之间的经历,如此的单薄与贫瘠。

可她偏偏又觉得,自己爱着乔巡,是谁也无法取代的源自灵魂的灼热。她无法向吕仙仪解释自己这份灼热。这种感觉,只能独自一人放在心中去感受。

蓝珺怅然地说:

“我不曾知晓他的过去。不知道你跟他的经历。抱歉,之前我把你当做了敌人。”

“没关系。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难处。想来,如果我在你的境地,不会做得比你更好了。”

蓝珺缓缓将自己跟乔巡的经历说了一遍。

也许,人与人对美好的向往,也是无法相通的。

蓝珺羡慕吕仙仪能够和乔巡有那么简单和纯洁的经历。吕仙仪却向往着蓝珺能跟乔巡一起相互帮助,做那么了不起的事情。

第117章 在有限世界的终点之中凝视宿命

双方的故事听完了。两人却没有因此而充满敌意。

蓝君问:

“你为什么会跟他分开?”

吕仙仪说,

“因为我当初跟他在一起,是一场不平等的爱恋。他轻而易举地改变了我,让我的人生轨迹就此不同,我……却无法改变他分毫。我能以我的人生为担保,去与他相爱。但他只能‘为这份爱负责’,只能‘尊重个人的选择’。我不想成为任何的附庸,想参与到他的人生中去,而不只是种植在他人生路旁的一棵让他驻足片刻的风景树。所以,我选择跟他分手。”

蓝君崇敬地看着吕仙仪,

“你很了不起。如果是我,大概只想赖着他,说什么也不会分手。我没有能力去让自己变得更好……”

吕仙仪苦笑一声,

“我要是有你的勇气就好了。”

“那你,还爱他吗?”蓝君认真地看着。

看着这个几乎骨子里都写着乔巡的姑娘,吕仙仪升起了退缩之心。面对着蓝君,她没有任何信心说自己更爱乔巡,毕竟,她全然做不到把爱当作存在的唯一意义。她难以说蓝君的爱到底正确与否,毕竟,她不知道蓝君对于乔巡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但,到话真的说出口时,吕仙仪却一万个不愿服输。她坚定地说:

“我从来就没有哪一刻,不爱他了!”

蓝君眉头一松。她露出非常干净,单纯的笑容,

“那我们一起爱他啊。”

这一刻,吕仙仪怔住了。

她看着蓝君的双眼,确信这是蓝君发自内心的想法。

她没有想过,蓝君的爱,居然能包容到这种程度。面对情敌,蓝君想的不是竞争,而是共同的爱。

她神情微恍,轻声问:

“为什么包容我?”

蓝君笑着说,

“我一直觉得世俗的规矩,是人性的枷锁。那也许能让人变成遵守秩序的社会群体,但也一定会束缚最纯粹的情感。我从来不给自己枷锁,自由自在地想,自由自在地做。我也想让我关心的人,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吕仙仪沉默了。她缓声说:

“你有没有想过,并非每个人都像你那样。也许,我只希望成为他唯一的恋人。”

“没关系,我可以不是他的恋人啊。对我来说,只要能跟他一起冒险就够了。”蓝君整个人都很放松。她卸下了心理防备,毕竟,在她看来,乔巡交往过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恶人。她是无条件相信乔巡的。

吕仙仪微微一笑。她没有给蓝君回答,但蓝君这种坦然且自由的爱,给了她沉重的压力。

解开误会,又好好地认识了一下吕仙仪。蓝君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她很快告别离去。

临走前,她送给了吕仙仪一块墨玉凋刻的挂坠。这是她在墨山世界里找到的,没有着色,就是墨色的,因为很漂亮,她就留了下来。

看着墨色的挂坠,吕仙仪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陆衣禤来到她生前,才惊醒了她。她收起挂坠,不满地说:

“你一定又偷听了。”

陆衣禤说,

“我是关心你,怕她对你使坏而已!”

吕仙仪说,

“她是个很好的人。”

“看出来了。”陆衣禤啧啧说,“不如说是个很傻的人吧。爱就是全部……太傻了,太傻了啊!”

吕仙仪望起头,

“可这样纯洁的爱,多么难得啊……”

“这种爱,最容易受伤了。那个什么乔巡,要是抛弃了她,她岂不是就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陆衣禤依旧不认可蓝君,“实在是太傻了。而且,相爱的双方,也往往是无条件付出的一方容易受到伤害。偏就是那些薄情寡义的人,不受伤。说走就走,一点都顾留,把烂摊子甩给别人。很可恶!”

吕仙仪奇怪地看着她,

“你哪来的这么多感悟?怎么,你被伤过?”

陆衣禤冷哼一声,

“我怎么可能被伤?我就是薄情寡义那一边的。只有我伤害别人的份儿。”

“谁关心你。”

陆衣禤说,

“那你怎么想的?这种情敌的威胁最小,稍使手段,就能让她甘愿放弃。”

吕仙仪摇头,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好。我不会改变我对乔巡的心意,但也不会放弃‘坚定自我’的信念。等乔巡回来,我便像以前那样对他笑。”

说完,她转身陆衣禤关在门外。

陆衣禤独自一人在风中感叹,这些年轻人呐……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

迷雾与路。

层层叠叠,暗云流溢的迷雾,与一条并不宽敞,但十分笔直的路。

迷雾看不透,路的尽头也看不透。

寂静、不变。如同千万年,亿万年来,这条路始终是这样,恒常的不变,恒常的寂静。

直到一道脚步声响起,打破了这维持已久的寂静。

脚步轻巧,安稳且规律。

身材高大的女人,怀抱着呼吸均匀但紧闭双眼的男人,在这迷雾之中,逐渐露出身影。

“世界”长发批束,末梢用红色的绳结系着,随着步伐的摇曳,左右小幅度地晃动着。垂在她分开流海的圆润额头前的,是一枚暗红色圆锥形的小玉坠。

她宽大的袖袍,亦随着步伐而摇曳。

尽可能轻。不打扰到怀中之人的安眠。

狭窄的路上,并没有风景。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前进。

“世界”目光始终不曾动摇。她游走在这几乎不为人知的有限边缘,目标只有一个,穿过那光与影的界限,去往路的尽头。

这个如同跌进了时间循环的场景,持续了很久很久。

但到底多久,恐怕是无法用时间来衡量的。

“世界”神情始终不变。她什么也没想,自然不需要做出什么改变。

直到,她终于穿过了光与影的交界处。在她脸上,显露出一种恬澹的轻松。她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乔巡,轻声说:

“马上就到了。”

没有谁能给这个“马上”进行任何层面上的定义。它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永久不变的绝对阻隔。

她能做的,还是只有前进。

前进……

脚步不住;

前进……

目光不移;

前进……

……

路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光幕。或许无法用“巨大”去形容,因为这种大小的衡量,是需要有参照物来判断的。但这里,只有光幕,没有参照物。就只能说,路的尽头,是光幕。

“世界”穿过光幕。

如同鱼儿跃出水面,光幕上泛起涟漪,荡起水花般的光点。

光幕之后的世界,是无。

也就是,没有世界。

光幕之后,什么都没有。就像从未被开垦过的原始荒地。不同于任何有限世界,有物质,有承载物质的空间,有各种类型的能量。也不同于概念与具体交杂的虚空。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无法用“黑暗”去形容,因为,“黑暗”仅仅只能用来形容“无光”。

这里,是有限世界与虚空,所共同抛弃的地方。或者说,是共同无法接触到的地方。

这个地方干净到,当“世界”怀抱着乔巡,在这里出现时,这里能直接以他们命名了。

不过,“世界”是清楚的,在他们之前,这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她闭上眼,往前踏出一步。

这里没有有限世界,没有虚空,但是她,“世界”,本身就是一座伟大的有限世界。所以,她在哪里,哪里就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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